傀儡主人 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完整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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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控制了局势。门都锁上了,在场的除了老头子的部下,没有其他武装执法人员。确实有带枪的警官——可他们能干什么?一个年迈的国会议员从衣服里拔出一把肯定应该放进博物馆的左轮手枪,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在保镖的枪口下和木槌的敲打声中,会场终于逐渐恢复了秩序。
总统开始讲话。他告诉大家,这场令人惊愕的意外给了大家一个看清敌人真正本质的机会,他建议大家排队走过来,亲眼目睹来自土星最大的卫星的泰坦星人。不等他们同意,他就指着前排的人,让他们过去。
他们过去了。
我让开路,坐回原来的地方,思考这究竟是偶然还是精心安排的结果。和老头子在一起,你永远也搞不清。难道他早已知道国会被感染了吗?我揉着摔肿的腿,迷惑不解。
玛丽站在台子上。旁边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人,还有一个女议员突然歇斯底里大发作。我看见玛丽又向老头子发出信号。这一次,我比他的命令抢先一步。
若不是旁边就有两个我们的人,我可能又有一场恶斗。这家伙是个年轻壮汉,退役的海军陆战队员。我们把他放倒在戈特利布身边,又是老头子、总统和参议院议长的大喊大叫才恢复了秩序。
接下来是“检查和搜查”,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妇女们到跟前时,我就拍拍她们的背。我抓住了一个鼻涕虫。后来以为又抓住了一个,可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错误;这位妇女的肩膀胖得圆乎乎的,我猜错了。
玛丽又找出来两个。随后,议员们排成了一长排,有三百多个。很快便发现,有人故意向后缩。
不要相信别人说的国会议员都很愚蠢。要想当选得花脑筋,要想继续当下去,那得是个有见识的心理学家。八个带枪的人还不够——应该说有十一个,包括老头子,玛丽和我。如果没有国会组织秘书的帮助,大部分鼻涕虫都会逃走。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抓住了十三个,其中十个是活的。只有一个寄主受了重伤。
自从杰斐逊·戴维斯之后,美国国会从来没有成为杀戮的场所,直到今天。
第十三章
总统得到了他需要的授权,老头子成了他实际上的幕僚长;我们终于可以快速有效地采取行动了。快才见鬼呢。你试过通过官僚机构去尽快完成一项计划吗?
“决定”是要“实施”的;“各部门”间是需要“协调”的——而这一切都要经过那些繁文缛节的程序。
老头子设想的战役非常简单。当寄生虫仅限于得梅因地区时,他建议的那种直截了当的检疫方法才行不通;但现在已经不行了。我们反击之前,必须先确定它们的位置。然而,政府部门是不可能检查两亿人的;只能靠人们自己去做。
裸背计划只是寄生虫行动的第一阶段——我这么说话活像个官僚,请别介意——这个想法是,在所有泰坦星人都被标出并消灭之前,每个人,每个人都得把衣服脱到腰间。哦,女人可以戴胸罩,乳罩的背带下是藏不住寄生虫的。
我们匆忙安排了一批节目,以配合总统即将对全国发表的立体电视讲话。国会大厅里的抓捕行动十分迅速,我们得以保留了七个活体,它们现在寄生在动物身上。我们可以播放它们的画面,我们可以给观众看拍摄我的不太恐怖的那一部分。总统本人也将只穿短裤在电视中露面,模特们还要向观众展示在这个季节里不穿上衣的市民如何穿着才大方得体;其中包括金属制成的保护头部和背部的盔甲。穿上这种盔甲,即使在睡觉时也能保护人们不受侵害。
我们喝了一晚上咖啡,总算把节目准备好了。总统的写作班子也为总统写好了讲稿。结束画面非同寻常:向观众播放国会开会讨论紧急状态的情景,每一个男人、女人,包括那些跑腿的,都是光背对着镜头。
离播出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候,总统接到了一个从街上打来的电话。我当时在场;老头子也一整夜都在总统身边,并不时地指使我做些杂事。玛丽当然也在,总统是她要特别关照的人。我们都穿着短裤;裸背计划已经开始在白宫实行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自己的尊严:玛丽,她可以穿任何服装;黑人门童,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祖鲁国王;还有总统本人。他那与生俱来的尊严不容冒犯。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总统并没有打开隔音装置,因此我们可以听到。他说,“请讲。”马上又说,“你觉得有把握?很好,约翰,你有什么建议……我明白了。不,我想那样不行……还是我去吧。让他们做好准备。”他放下电话,脸色平静地转向他的一个助手,“让他们暂停播出。”然后转向老头子说,“快,安德鲁,我们必须到国会大厦去。”
他一边招呼他的贴身侍从,一边走进和他的办公室相连的衣帽间。他出来时,身着出席正式场合的服装。他未作任何解释,老头子皱了皱眉头没吭声,我也没敢说什么。我们这些人仍旧穿着我们的鸡皮疙瘩制服,一起去了国会。
这是一次两院联席会议,不到二十四小时里的第二次。我们依次而入——我产生了那种梦见自己身在教堂却没穿衣服的感觉,因为所有众议员和参议员都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只有当我看到那些听差都只穿短裤没穿衬衫时,这才感到不是那么别扭了。
我还是不明白。好像有些人宁死也不愿意放下面子,这些人中,参议员名列榜首。还有那些众议员——众议员都是想成为参议员的人。他们授予总统想要的一切权力;裸背计划已讨论批准——但是他们并不觉得这个法令同样适用于他们。毕竟他们都被检查过而且做了清理;国会是已知的惟一未受泰坦星人袭扰的地方,
也许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在公众面前表演脱衣舞。面子和尊严对于官员来说是不能马虎的。他们坐得笔挺,衣冠楚楚。
总统走上讲坛,他看着那些议员,直到下面变得一片沉静。然后,他开始慢慢地,平静地脱掉衣服、
脱光上衣后,他才停下来,有那么一会儿,他着实让我担心;我想其他人也往为他担心。然后他慢慢转了一圈,同时抬起双臂。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我这样做,”他说道,“是为了让你们亲眼看到你们的总统不是敌人的囚徒。”他停了一下。
“但是你们呢?”最后这个词狠狠地甩向议员们。
总统把手指指向年轻的组织秘书。“马克·卡来斯,你怎么样?你是忠诚的公民还是泰坦星人的间谍?站起来!把你的衬衣脱掉!”
“总统先生——”说话的是缅因州议员夏洛特·伊文思,她看上去像个漂亮的学校老师。身着整齐的晚礼服,长裙一直拖到地板上,但上身却裁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像个职业时装模特似的转过身来,后背一直露到脊椎的尾骨处;饱满的前胸罩着两个贝壳。“这样你满意吗,总统先生?”
“非常满意,夫人。”
卡来斯站了起来,笨手笨脚地脱下夹克衫;他的脸涨成了酱色。大厅中间有人站了起来。
那是戈持利布参议员。他看上去好像应该卧床休息;凹陷的双颊发灰,嘴唇紫青。但是他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尊严,硬撑着让自己站得笔直,效法总统。他那老式的内衣是套头式的,他扭动着身体脱掉袖子,内衣吊在裤子的背带上。然后,他也把身体转了一圈;在他的背上,苍白的肌肤上有一块紫红,那是寄生虫的标志。
他说:“昨天晚上我站在这里,说出我宁愿被活活剥皮也不愿意说的活。但昨天晚上我不是我自己的主人,而今天我是。难道你们看不见吗?罗马在燃烧!”突然间,他拔出了枪,“站起来,你们这些政客,你们这些在政府里混饭吃的家伙!两分钟内脱掉你们的破衣服,露出你们的脊梁——否则我就开枪!”
他旁边的人弹簧的跳了起来,试图抓住他的胳膊,但他像挥舞苍蝇拍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枪。猛地砸到一个人脸上。我拔出手枪,准备帮他,但没有必要了。他们看得出来,他像头危险的老公牛。他们被吓退了。
双方对峙,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像天体派教徒一样脱掉自己的衣服。有个人向门外窜去,但被拦住了。还好,他身上没有寄生虫。
但我们确实抓住了三个。这以后,直播开始了,晚了十分钟。国会开始了第一次“裸背”会议。
第十四章
“锁好门!”
“关好壁炉上的风门!”
“绝不进入黑暗的地方!”
“远离人群!”
“穿衣服的就是敌人——射击!”
我们本应该在一周内把全国各地的泰坦星人找出来杀掉。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除了连续不断地宣传。还从空中把全国划分成四部分,搜寻着陆的飞碟。我们的雷达对不明脉冲高度戒备。军事部门,从空降兵到导弹基地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摧毁着陆的任何不明物体。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部队也就无所作为。整个事件就像点着了一个受潮的爆竹,“咝咝”作响,就是不爆。
在那些未受感染的地区,人们情愿或不情愿地脱下衣服。检查身体,没有发现寄生虫。他们关注新闻,忧虑地等待政府宣布危机结束,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因此,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地方官员,都开始怀疑还有没有必要身着日光浴服装在街上四处走动。我们一直在喊“狼来了”,可狼却没有来。
疫区?来自疫区的报告与其他地区的报告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我们的立体电视和其他媒体没有覆盖那些地区。在过去的收音机时代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华盛顿台的信号可以覆盖全国。但立体电视波长太短,必须建立中继差转台,地方频道必须由当地的电视台发射信号;这就是我们开设各种频道和提供高分辨率图像的代价。
在疫区,鼻涕虫控制了地方台;人们一直没有听到警告。
在华盛顿,我们有种种理由相信人们已经听到了警告。但发回来的报告——比如来自衣阿华的报告和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报告——它们几乎完全一样,衣阿华州的州长是第一批向总统发回信息的,保证全力配合。他报告说,衣阿华州的警察已经在公路上巡逻了。他们拦住所有行人,要求他们脱去上衣。并已按总统要求,在危机期间,禁止在衣阿华州上空飞行。
从中转过来的立体电视节目上可以看到,州长反复对选民们讲话,要求他们脱去上衣。州长面对摄像机。而我却想让他转过来。可他们马上就切换到了另一部摄像机。我们只看到背部的特写镜头,与此同时,州长的声音高昂起来,鼓励所有公民们配合警察的工作。
如果说合众国有一个鼻涕虫之家的话,那就是衣阿华州。难道它们撤离了农阿华州,聚集到人口密集的中心城市了?
我们集中在总统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总统一直让老头子陪在他身边,我也一直紧跟在一旁,玛丽仍在密切关注。安全部长马丁内斯和参谋联席会议主席雷克斯顿空军上将也在。另外还有总统内阁里的其他一些人,但他们并不是重要人物。
总统看着衣阿华州的电视资料,转向老头子。“你觉得如何,安德鲁?我想我们应该把衣阿华州隔离起来。”
老头子哼了一声。
雷克斯顿将军说:“我的想法是,它们已经转入了地下。不过,我没有多少时间来估价目前的形势,所以无法作出准确判断。我们可能不得不把可疑的地区的每一寸土地都梳理一遍。”
老头子又哼了一声。“把衣阿华州梳一遍,一堆堆玉来秆挨着搜?我觉得行不通。”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先生?”
“分析分析你的敌人。它不能转入地下,没有寄主它没法活。”
“好吧——假设真是这样,那你说农附华州有多少寄生虫?”
“见鬼,我怎么知道?它们呵没有把我当作知心人。”
“设想一下,我们做个最高估计。如果——”
老头子打断了他。“你没有可以做出估计的依据。难道你们这些家伙看不出泰坦星人又赢了一局吗?”
“是吗?”
“你只昕到州长说什么;他们让我们看了他的背——或者是其他人的背,你注意到他没有在摄像机前转身吗?”
“可他转了呀。”有人说,“我看见他转了。”
“我确实也有印象,看见他转身了。”总统慢条斯理地说,“你的意思是说帕克州长本人也被控制了?”
“对。你们只看到了别人想让你们看的东西。他还没有完全转过来的时候,镜头就切换了;几乎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