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曾经血殇的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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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走?”
“我也不说是这般比法,”定庆说,“两家在阵上交战,看谁打得着谁,这算不算比枪法了?”
“不若我们五个人都去投军,和日本兵在战场上过过招。”元斌踊跃地说。
“你老豆准你去当兵,不先打断你腿?”定庆赫然笑了起来。
接着雄业也笑了。
原来元斌是家中的独生子,而且他老豆承业公聚老婆迟,四十岁才得他这粒仔,承业公是把他当宝贝似地看护着,哪舍得轻易放手?
“日本兵若来,看谁不敢去?”元斌急了,大声地说。
“你以为日本兵真不敢来?”永敏在塘里湥Ю碜爬昝ㄏ滤灸谠唷浚馐焙虿寤八担叭思依词保峙履慊顾诿卫锬兀
时日本兵已占踞广州五年有余,离广西近在咫尺。但当时有句谶语:“日在东即旺、在西即沉”,许多人都相信这句谶语,那年代,人们很容易相信谶语这东西的,大家茶余饭后,听些评书,说些故事,评书说闻仲闻太师法力再高;遇到“独龙岭”就得死,不死不行,诸葛亮本事再大;进入“五丈原”就得亡,不亡不可。现在谶语说“日在东即旺,在西即沉”,日本兵进入广西,必打败仗,几年前昆仑关大战也验证了这一点,日本兵在广东,怎打怎赢,想不赢都赢,但一入广西,就算据有昆仑关天险,也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指挥官也被击毙了,所以,许多人认为,就是给只葫芦日本兵做胆,日本兵也不敢再入广西的了。
“我就怕日本兵不来,日本兵若来,必杀他三、五个鬼子。”元斌已将鱼串好了,站起来气昂地说。
“到时恐跑得最快就是你。”雄业说。
“看看是谁?是我还是你?”元斌气忿地说,“明天我们就上平南去扱名当兵,看谁不敢去?”
“你先问得你老豆同意才行,”雄业说,“否则你老豆打断你腿不算,还会找我们算帐。”
“你们一个个就识拿我老豆做挡箭牌,”元斌气红了脸,说,“计我话,是你们一个个不敢去是真。”刚说完,马上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妥,又补上一句,“除了永柏。”
“为什么不包括永柏。”永敏笑问,他已将狸猫的下水弄好了,正拿着下水上来。
“永柏不象你们,永柏一是一、二是二,哪象你们嘴花花,三两鸭头就得把嘴。”元斌说。
“你们吵你们的,别扯上我,”永柏说,他在另一棵树下小心地擦拭着他的火铳。
“看人家永柏,讲话多有水平,哪象你们,”元斌用手点着永敏、雄业、定庆,“一个、二个、三个、就识人云亦云,跟着起哄。”
“这是我闻到的最臭的马屁了。”永敏笑着说。
“你的屁香,快过来看看你的狸猫,得放料没?”元斌发觉狸猫差不多了,就对永敏说。
此时,狸猫的表皮早已被烤得“咝咝”的油响,香气扑鼻而来。
永敏过来,让元斌串下水,然后用手指戳戳狸猫皮,赶紧上佐料,又将元斌早串好的鱼架在火上。
“狸猫够熟没有,不要烧得太老的火。”元斌提醒永敏说。
“就你摛骝【土话,赶吃、紧吃】是真,什么不要烧得太老的火,分明是恨不得马上得吃,”永敏笑着说,”难怪吃得这肥。”
“这是壮好不好?你不擒骝?吃的最高的是你。”元斌不服气地说。
“这是壮?”永敏看了一眼元斌,嘲笑起来,说,“日本兵若果真来,看你能跑?”
“我要跑得比你快。”元斌冲口而出。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雄业边笑边说:“我早说你跑得快了。”
元斌发觉说漏了嘴,但还是撑硬上,对雄业说:“我说是跑得比永敏快,但比你慢,你又笑?”
然而大伙儿早笑开了。定庆说:“是就认了,怕什么。”
“我元斌是怕死的人吗?”元斌质问定庆说。
“谁说你怕死了,我只不过是说你跑得快罢了,”定庆说,“你急什么急?”
永敏还想多笑元斌几句,突然发觉鱼已见焦了,赶忙过来察看。
原来鱼快熟,鱼肉比狸猫肉快熟的多,而且鱼又不大,更是熟快,永敏看鱼果然是熟了,就将鱼取出。
“先试试味道。”定庆过来,扯下一个鱼翅送入嘴里。
“怎样?”永敏问。
“好味!”定庆伸出大拇指说。
“正马庇精,还没嚼呢!就知好味?”元斌忿忿地说,“鱼是我抹盐的好不好?”
“我没说不是你抹盐的啊!”定庆一脸的委屈,“我正想赞你咸淡调得合适呢!”
“以为你巴结人家,蛇鼠一窝。”元斌面不改色地说。
“我哪有你这本事?”定庆说。
“知你有本事了,”元斌咬牙恨齿地说,“永敏说屎是香的,你就说‘是、是、是,我吃过’。”
“什么时候?”定庆问。
“什么时候,心知肚明。”元斌毫不示弱地说。
“又赖人欺负你。”定庆说,同时显示出满脸无辜。
“不单是你,还有那两只。”元斌用手指指永敏和雄业。
“又关我事。”永敏和雄业异口同声地说。
“冇关你们的事关谁的事?”元斌面无惧色,“这个说我老豆不准我去当兵,那个说我逃跑的快,再一个又说我肥,唱戏似的,肥是这样子的吗?“永敏和雄业正要回敬元斌,只听那边人永柏笑着说:“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每次吵嘴,又不见你们谁个得赢,快看看狸猫,真不要烧干了。”
原来永柏已擦试好了他的火铳,这时站了起来。
果然没有人再出声了。
永敏用小刀在狸猫的腿臂上开了一刀看了看,狸猫也果然是够火候了,永敏就将狸猫移出火面,又将下水放在火上。
那狸猫果然是烤得上好,焦黄适中,香气飘溢,令人口馋。
“饮了。”元斌喊。
大伙儿都围上来,永柏也放了枪过来了。
永敏用刀割狸猫肉,元斌开始斟酒。
元斌首先斟得了五杯酒,大伙儿正要举起来饮,元斌突然说:“昔日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终闯出一番事业,不若今日我们趁这机会,也效学古人,也在此拜把。”
“人家永柏和永敏原本就是兄弟了。”雄业说。
“那是同族兄弟,我们现在拜把的是生死兄弟,也不求日后能闯出什么大事业,但愿日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曰本兵若来,战一起战,跑一起跑。”元斌说。
大伙儿都觉得元斌说的有理。
定庆看看永柏,见永柏没表示什么,就首先响应,接着永敏也同意了,雄业也表示赞同。
刚才的争吵都随云烟而去、无影无踪了,好象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于是大伙儿举起了杯,向着石道塘祷告:
“我永柏、永敏、元斌、雄业、定庆五人,愿结把为生死兄弟,从此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日本兵来,战一起战,跑一起跑,皇天后土,共同为证。”
祷毕,论年岁排序,永柏最大、永敏第二、元斌第三、雄业第四、定庆最小,大伙儿相差不过一、二岁。
序毕,五人开怀痛饮。
此时的石道塘,阳光照在塘中央水面上,水面上闪着烁烁的光。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拜,会拜出一支日后让日本兵谈虎色变的抗日别动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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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夜火永柏显身手
“救火啊!失火啦!。。。。。。〃
喊声划破了谧静的夜空,接着,狗叫了起来,惶恐随着夜风迅速地扩散开了。
失火的是张屋张明信家,喊救火的是张明信的婆娘。
相邻的人纷纷赶了出来。已经能从大房屋顶的瓦缝间看见亮光,火光闪闪烁烁的。
“疏火路、疏火路,”有人大喊,“要不,会蔓过厅屋的。”
“怎上去?”有人失措地问。
“梯子、长梯子、高梯子?”有人又喊。
“快去借梯子。”春褀公也赶来了,顿着足对大伙说,“大家快找东西来救火,在此干着急有人什用,快把屋里的东西抢出来。”
荣森等二、三个人赶忙去借梯子,有人赶回去拿灭火工具,有人冲进屋里抢东西。明信是慌慌张张,抱了一抱衣物蚊帐被席出来。众人抢出一些椅凳木段铺板之物。已经有人端拎来了水,人也越来越多,大伙儿从房门和窗户往里泼水,但房里浓烟滚滾,人不敢进,门窗又小,看不到哪里是火,就只能胡乱地泼,有力的把水泼上屋顶,但屋瓦挡住,水进不了,只在瓦面“炸……”一声响,又从瓦河间流下来。人是越来越多,但不济事,从瓦缝里眼看着火是越来越亮。狗吠得更凶,有小孩开始啼哭。明信婆在地坪里呼天抢地,被两、三个妇娘按住。
“怎么这么大火?”有人问。
“棚上全是麻骨杆。”知道内情的人说。
“这利火的东西会堆在房里?”
“就是了。”
“梯子呢?怎么还借不来?”有人又喊。
“谁有这高这长梯子?”有人问。
“茂志佬有。”有人说。
“要上到竹山顶去借,”声音更急了,“梯子借不回来,火已烧完了。”
“那有什么办法?”
正焦急间,茂志和几个人来了,说在半路见到了去借梯子的人,这巧茂志家的竹梯前些时候借给树达,断了只梯脚,越在还没修好,茂志赶紧让荣森等人转树财家去借。
树财姓蒙,家在社公背,又要绕大半个梅令村,岂来得及?众人更是着急。茂志怪起自己懒,几日都没换好断竹。
“有高梯上去疏开瓦才行,”春瑞公说,“否则只能从门窗泼水,上面够不着,没大用。”
谁都知道是这么回事,但谁也没有更好办法。看着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厅屋,明信婆是越哭声音越高。
“哭,哭你老母,”明信过来了,对老婆破口大骂,上前要打,被几个人一齐拦住了。
“都是你只败家嘿'嘿……方音,女人那东西',”明信还是冲老婆跳起来骂,“屋烧了,就卖你去老妪寨'指妓院',得银钱再建。”
众人拦住明信边说边劝,明信还是不依不挠,就是过去要打老婆,春褀公不由火起,大声喝说:”颠什么?想办法救火啊!怕烧不完?“明信这才稍静下来,但看着屋顶的火越来越大,水泼不到,人又上不去,自己也没办法,就蹲在地上唉声叹气,不时诅咒两声,要哭想哭的,又哭不出来。这时又有夜风吹来,更是情急。大伙儿但望着高梯快到,有人骂去借梯的人笨蠕【动作慢】,有人等不及就跑出屋行外去看,看梯子到底回来没有。
突然只见一条人影闪过,那人影在墻上”蹭蹭“两步,“虎”地窜了上去,用手挂住檐首,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翻上屋顶,大伙儿只发觉从屋顶上面掉了一、片瓦爿下来,那人已经站在屋墙上了,朝着下面的人喊:“快递竹扒上来。”
借着瓦隙间透出的闪烁火光,大伙儿这才看清了,那人是顶山顶上的永柏,有人赶忙将一把竹扒扔了上去。
原来永柏、永敏、元斌、雄业、定庆在石道塘烧烤回来。就在定庆屋过夜,大伙儿在石道塘里饮过了酒,睡下去就睡着了,也很快就睡酣了,此时才被嘈醒,赶忙都过来了,因而是现在才到,知道大伙儿焦急梯子,永柏打量了眼屋高,就飞纵上去,果然是翻上去了。
永柏一手接住竹扒,便用竹扒去扒房顶上的瓦。火苗窜了起来,映得永柏的脸通红通的的,现场也光亮了。
“水、水。。。。。。”下面的人一齐大喊。
水赶忙的来了,茂志第一个将整桶水就倾泼上去,只听房里是“喳”的一声响,接着腾起一团烟雾,火马上暗了一些。其余手臂粗壮的,都随着茂志整盆整桶的水往上泼去。房里接连响起火被水泼着淋着的声音,烟也一团团地冒起来,有烟冲着永柏,永柏就把身子俯低,继续地扒,扒了几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