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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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长欧利斯特·哈尔蒙少将曾提醒布莱德雷说,如果他的坦克部队要突破掘壕固守的敌军的防线,一路冲杀到海边,他将损失50 辆坦克。布菜德雷告诉他尽管去做,不要有任何唇顾之忧。最后结果表明这次哈尔蒙只损失了47 辆坦克。在北翼,第9 步兵师师长曼顿·埃迪少将向布莱德雷连声诉苦。说通往比塞大的公路上“地雷层出不穷”。通过军用报话机,布莱德雷斩钉截铁地告诉这位少将:“那好吧,你们就从卡车下来,步行前进,但是,无论如何,你们得攻到比塞大。”
在英军战区里也同样是险象环生。安德森曾提议,一旦实现了突破,第一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就应该掉转头来,支持战场上的步兵作战。对此,亚历山大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不容分辨地决定,第六和第七装甲师不顾一切地仲向突尼斯城。“这柄长剑应是刺向心脏的。”他日后这样说到。
事实上,与其说这是一柄长剑,还不如说这是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盟军部队就像决堤后的惊涛骇浪,一泄千里地卷向比塞大和突尼斯。数以百计的坦克正疾驶在通向两座港城的道路上,重炮和反坦克炮、油罐车和弹药车以及装甲侦察车也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地挤满了连接两座城市的公路。沿着通向突尼斯城的道路,亚历山大将军正开着自己的吉普车,挤身于第一集团军的车流之中,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脸上布满了灰尘。
盟军进展如此神速,令交战双方都感到惊讶不已。5 月7 日下午3 时20分,美军少将鲍特威尔打到了比塞大,当时,他正和两名军士乘坐在一辆吉普车里。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他居然比第一批“谢尔曼”型坦克早40 分钟冲到比塞大。在他经过的公路上,埋伏着两名德国机枪手,这两名德国人简直就被突如其来的美军汽车吓坏了,没有任何一方想到要开枪射击,直到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去。“他们一定与我们一样都被吓瘫了。”鲍特威尔说。
下午4 点,英军冲进了突尼斯城,顿时,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混乱。天下着雨,当时数以百计的德国兵正在大街人四处游荡,有些则搂抱着女友躲在路边随处可见的咖啡馆的雨蓬下津津有味地喝着饮料。在一家理发店里,一些德国兵正在修面,他们的脖子上围着白布,面颊上堆满了泡袜,突然,大街上出现了英军的装甲车,他们像触电似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惊恐万状地注视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英军冲进突尼斯城后遇到的抵抗十分微弱。英军上校弗雷迪·斯蒂芬斯发现自己被一群欣喜若狂的法国市民包围住了,他们向他送来了无数的鲜花,水果以及甜吻——与此同时,城市大街上偶尔回荡着断断续续的机枪射击声,据守着高楼大厦的阻击手把步枪子弹已打到了英军乘着的吉普车附近的街道上。一些德国兵仍然还没有恍过神来,他们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赫尔曼·戈林”师的一名少校军官,刚抵达突尼斯城外就立即被惊呆了,他拒不相信城市已被英军攻占,直至他被领到一个有收音机的地方,亲耳聆听了发自于市中心的消息才如梦初醒。
簇拥的人群向英军官兵提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一名军官被一位法国人死缠住不放,这位法国人要求军官大咀嚼口香糖,“我妻子正怀孕呢。她渴望多嚼上几颗这种小玩意儿”他解释说。一位满面笑容的年轻人告诉记者约翰·麦克维恩:“我们现在又可以看美国电影了——罗伯特·泰勒和格雷塔·盖博。”
毫不奇怪的是,一些市民很快就找到了生财之道。德军第十五坦克师的25 名官兵同意向英军第十一轻骑兵师缴械投降,但是他们之间却为梅杰达河所阻隔,河水太深使他们无法趟过去。这时,一个赶着一群牧马的阿拉伯人冒了出来,提出他可以把这些德国人送过河,交到英军那里去,不过,每人得交50 法郎。德国人被弄得哭笑不得,很不情愿地自掏腰包,为走向战俘营的大门支付了一笔不小的花费。
但是,阿利姆的大部分军队——尽管混乱不堪而且缺乏交通运输工具——还是很快逃向了鲍角半岛和横贯其根部的两条易守难攻的山脉之中。如果轴心国的残余部队躲进了大山,死守住两条通往半岛的沿海隘道——在北边,是位于临近突尼斯城的汉玛姆·里夫,在南边,是位于滨海的汉玛蒙特——阿利姆或许可以让盟军的最后胜利再推迟数月。
但是,亚历山大迅速果敢地作出了反应,遏制住了轴心国的企图。第六装甲师奉命从突尼斯城出发,火速开赴汉玛姆·里夫。该师与其它部队一道,用了两天时间才在隘口处杀开一条血路。5 月9 日,第六装甲师继续向汉玛蒙特全速挺进。5 月11 日,该师大兵压境,直逼德军巢穴。从汉玛姆到汉玛蒙特的大挺进堪称整个北非战争中盟军取得的最奇特。最辉煌的战绩。轴心国部队虽然在这一地区拥有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但是,他们却完全彼英国装甲兵的神出鬼没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第六装甲师大军所到之处,有如进入了无人之境,面对大批呆若木鸡的轴心国官兵,他们并没有停顿下来忙于清点俘虏,而是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继续朝敌军纵深层次挺进,让那些在腹地中看见他们的德意军官兵感到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第六装甲师贯通了汉玛姆——汉玛蒙特一线后,轴心国军队就被拦腰斩成了两段了,一些部队被困在鲍角半岛的一侧,另一些则被包围在战线西部一们。由于师与师、团与团之间完全被分割了开来,实际上,轴心国大军的指挥机构已经瘫痪。尽管忠心耿耿的德国军官对部队进行了临时整编,以便继续进行战斗,一些人还是跑向了鲍角海摊,试图寻找到一些可以把他们带到意大利去的船只。
德意军队彼分割后的第11 个小时刚过,阿利姆接到了一封来自希特勒的杀气腾腾的命令:“德国人民期待着你们战斗到最后一粒子弹。”阿利姆对“最后一粒子弹”有他自己的理解,它意味着最后一辆坦克发射完最后一颗炮弹,随后,所有武器都要被销毁,非洲集团军群届时将宣布投降。
5 月11 日,德军第十坦克师剩下最后7 辆坦克,它们身上喷涂的沙黄色油漆已不断地往下剥落,油箱里的燃油早就一滴不剩,它们对准汉玛姆·里夫——汉玛蒙特战线勇敢地发射出了最后一发炮弹。第二天,阿利姆投降了。在放下武器之前,他亲手焚毁了隆美尔转让给他的那辆大型指挥车,该车是两年前在撒哈拉大漠西部作战时从英军那里缴获的。非州军团最后一任司令官汉斯·克拉梅尔将军在给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告别电报中自豪地说道:“弹药用完了,武器和军事装备消毁了,非州军团正如同元首命令的那样,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德意志非洲军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交结投降真是一个繁纷复杂的过程,其中既包括众多的繁文褥节又涉及到人的的情感世界。格拉夫、冯·斯潘勒克将军的第九十轻型师就坚持要向新西兰部队——在两年的战斗中,一直是德军的勇敢顽强的劲敌——投降。为了提高意大利军队的士气,墨索里尼下令把意大利第一集团军司令官吉奥凡尼·梅塞将军擢升为陆军元帅。然而,也就在同一天,新元帅成了盟军的阶下囚。梅塞只愿意向老资格的第八集团军投降,而不是乳臭未干的第一集团军。5 月13 日,他成了最后一名投降的轴心国高级将领。
对一些性情刚烈的人来说,在经过二年半血与火、灵与肉的考验后,还如此强调某种固定程序,实在是一个不合谐的音符。非洲军炮兵司令弗里兹·克劳兹少将的高级指挥官们到达哈尔蒙将军的司令部时,个个穿戴整齐,风流倜傥,并且还专乘着“梅塞德斯——奔驰”小汽车。哈尔蒙觉得太刺眼了,他说道:“你们一定认为这帮兔崽子是来参加新婚典礼的吧。”在一座山头上掘壕固守的“赫尔曼·戈林”师的官兵坚决要求盟军方面给他们开一份证明书,证明他们是在前线放下武器的最后一批德国人(这并不完全是一种“自豪感”;由于没有通讯联络设备,他们担心别处战斗正在继续进行时,而自己却被哄骗缴械投降)。一名美军首长当即给了德军一个下马威:“弟兄们,或者你们现在就赶快下山,再也别干这种傻事了;或者我们就把那份证书刻在你们的头骨上。”德军无奈只得放弃了他们的冠冕堂皇的要求。
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大约275000 名轴心国官兵或者乘坐沙色、涂有非洲军棕榈叶标志、体形宠大的“维尔马切”卡车,或者踏着自行车,或者骑着毛驴,或者驾上轻便二轮马车,向胜利者指定的战俘集中营慢慢移去。他们对投降的感觉千差万别,不一而论。第十五坦克师师长威利巴尔德·勃拉维茨少将就瘫倒在哈尔蒙将军的司令部里,放声痛哭。“我现在已成了一名光杆司令,”他说:“我的坦克都完蛋了。”
有一些德意官兵继续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挑战姿态。汤尼·维特坎普列兵是一名在美国宾夕法利亚州受过教育的非洲军的老资格士兵,他警告那些耀武扬威美军战胜者们说,“在你们踏上欧洲大陆前我们还没有失败,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但是,许多人却感到是德军最高统帅部把他们推向火坑的。在突尼斯城的一条大街上,一名被俘虏的列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希特勒的画像。“这是我的元首,”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动手把画像撕成了碎片,“我的元首。”
此时,交战双方都已精疲力尽,困乏不堪。开进突尼斯城之后,一些盟军官兵径直往小路上一躺,就呼呼地睡着了,尽管旁边挤满了欢庆胜利和解放的喜悦人群,但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对那些穿流不息地走向战俘营的轴心国官兵,他们仅仅只怀有一种无精打采的好奇心理。
对突尼斯西亚战役中轴心国军队的伤亡状况,从来就没有谁做过何种精确计算,但是,或许总计到达了31。5 万人的数字——27。5 万人被俘,4 万人战死、受伤或失踪。相比之下,英军死亡、受伤或失踪39000 人;美军达13984人;法军为16180 人。
5 月13 日下午之时15 分,亚历山大从突尼斯城向伦敦的丘吉尔拍去了一封这位英国首相几乎朝思暮想了3 年的电报:“先生,现在履行我的庄严职责,向您报告:突尼西亚战役已经结束,敌军的全部抵抗宣告中止。我们已成了北非海岸的主人。”
主人——当然,还有比这更多的一点的东西。盟军已成长为一支强大、充满信心的战斗队伍。对于那些正越过地中海、眺望欧洲大陆的决策者来说,这种力量和合作正被视为一项宝贵的资产。在地中海的另一边,另一场战争很快就要拉开序幕。
下篇将帅沉浮 H 意大利的专制暴君墨索里尼
铁匠的儿子——能言善辨——社会党的激进分子——老兵的代言人——粉墨登场——与希特勒狼狈为奸——挑起战争烈焰——沙漠败北——废黜与监禁——难逃正义——怪才与暴君
贝尼托·墨索圣尼(BenitoMussolini,1883~1945),法西斯主义的鼻祖,意大利法西斯政府首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主要战犯之一。
1883年7月29日墨索里尼出身于意大利法弗利省的普雷达皮奥一个贫寒家庭,他的父亲是个铁匠。他父亲和他祖父都是能说会道。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马路政客。他父亲具有一定的社会主义倾向,因此曾遭监禁,他的母亲罗沙·马尔东尼,是村小学的老师,她和许多大人物的母亲一样,是位不平凡的女性,但她却很少能影响得了她的宝贝儿子。墨索里尼的名字本托尼,是他父母为纪念刺杀墨西哥皇帝麦美伦的志士本托尼而起的。
墨索里尼对他父亲的能言善辩继承无遗,当他成人走上社会时,演说便成了他的一大武器。他小时候是个捣蛋鬼、毫无教养的流浪者。他很小就加入了流氓集团,偷猎别人的鸟,拿农家的樱桃、木瓜等,整日在街上聚人斗殴惹事生非。稍大些的时候,他还参加过暗杀集团,并成了这个恐怖集团的头头。在母亲的苦苦劝导下,他才在教区附属学校、后又到师范学校读书,墨索里尼15岁毕业后,在一所小学校任教。因为他酗酒成性、动辄闹事,所以只一年时间就被学校辞退。从此,他又浪迹街头,母亲对他再也无能为力了。
19岁时,墨索里尼流浪到瑞士,并在那里组织了一批社会主义者。他们晚上经常在一起读些社会科学方面的书籍,对社会现实弊端发表一些各自的“高见”。白天为谋生,他四处奔波寻找工作。这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