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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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和你相认，之后带你走啊。”阑易说的理所当然。
“我不会和你走的，这里才是我的家。我是修仙士，我与你志不同道不合，我们是敌人！”风花飞将关系倒是说的很清楚，不过也只是口头上的清楚而已，他的心早已经乱作一团了。
“你是修仙士？这只是你自己认为的吧。因为你从小被灌输的所有认识，都只是片面的。花飞，你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不分善恶，只分利益与强大的。你以为修仙士就是善的吗？”
“当然是！我们惩恶扬善，一直守护着人类；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无论是妖族进犯、还是异兽族进犯，我们都一直与之对抗，给人类一个最美好的家园！”风花飞出口成章。
可阑易却很快反驳，“这不过也是修仙士的自私理论而已。人类，人类。这世上难道只有人类吗？你口口声声的妖族、异兽族也都是生存在这世上的种族，他们也有亲情、有自己的想法，被你们这些以正义冠名的修仙士讨伐，难道就是恶了？你们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的利益上做这些事情而已，没有丝毫的善在里面！人就都是好人吗？妖和异兽就没有好的了吗？这本身就是太片面的理论！”
415、成亲
逍遥派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若风瞿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还是玄舒与舜英的，而那之后没多久，可爱的小叶灵芸就出生了。当时风花飞已经是个少年，一脸的冷峻，是他的眼中钉；这样可爱的小婴儿一出现，自然让风瞿爱不释手，甚至比玄舒、舜英两个还要宠爱她——这也就是为何叶灵芸敢三番五次的顶撞风瞿、而风瞿却从不在意、一如既往的纵容她的原因。叶灵芸是他从小爱到大的孩子，也被风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因难得几乎所有修仙士聚集，所以这一次的成亲仪式颇为盛大。五楼全部冠上红色缎带以及红花，檐柱皆重新漆过，地面干净的几乎要倒映出人影儿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为着这马上就要到来的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破天楼尤其人头攒动，欢呼雀跃声不止，风瞿与江天青、丁啸简单用过早膳后，便也到了破天楼大殿中坐好，一路见到这样多弟子的欢声笑语，三人的脸上皆挂着满意的微笑。
凌皓杰由傅墨轩以及几个素日里相熟的弟子——包括落月楼的四大弟子骆清夜、萧潋晨，以及向来不合的七星楼大师兄苑博——一路陪伴，骑着本命兽日及从后山的爱巢一路向破天楼的梅苑而来。凌皓杰面儿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勉强，不过其余几人——除了苑博外——倒是欢欢喜喜的在一旁跟着，口中还不停与凌皓杰开着玩笑。无外乎都是些成了亲日后就不能随意调戏小师妹啦一类无聊至极的话。
苑博却一直若有所思的望着凌皓杰，毕竟他虽然与凌皓杰素来不合，又嫉妒凌皓杰的好命，可对于凌皓杰最终娶得人是程思芜一事，他始终想不通。都说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敌人。对于凌皓杰来说，苑博就是敌人一般的存在；而如今，也唯有看得清一切的苑博能够读懂凌皓杰嘴角那苦涩的笑容了。
而梅苑中，几个素日里与程思芜相好的姐妹——其中自然包括云朵和不算相好却不得不出来的叶灵芸——都守在门外翘首盼着新郎官儿的出现，屋子里唯独留下了还未盖上红盖头的程思芜与正一下一下帮她梳着发髻的玉蓁蓁。铜镜的倒影中，美得不真实的程思芜一双水灵大眼望着身后表情平淡的玉蓁蓁，咬咬嘴唇的工夫，感觉到那抹口红有些微苦。玉蓁蓁瞥见了，忙放下牛角梳，取了茶水递给程思芜，口中焦急道，“程师姐，那是朱砂，有毒的，快些漱漱口。”
程思芜漱漱口之后，却起了身拉起玉蓁蓁的手，诚心诚意的开了口，语气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蓁蓁，不管怎么说，我总要与你说一句对不起的。”
“程师姐又胡说八道了，今儿可是你大好的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玉蓁蓁说着，敏感的瞧了瞧门外，耳朵一动，听着门外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才小声接了话对程思芜道，“小心肚里的孩儿也不同意呢。”
“蓁蓁……那晚他唤的一直是你的名字，我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话，他不会回到我身边。是我卑鄙，生生将他从你身边抢走。我知道你已经对他……”
程思芜的话没有说完的工夫，玉蓁蓁已经摇头打断，“程师姐，别胡思乱想了，以前发生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日后二师兄口中唤出的是你的名字就好。程师姐，我希望你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玉蓁蓁说着，轻轻触了触程思芜仍旧平坦的小腹，后扭头对其笑道，“别看现在程师姐身材还是姣好，待这孩子越来越大之后，程师姐也要变成大胖子了。”
“你就取笑我。”程思芜知道玉蓁蓁是故意转移话题逗她开心，便笑了笑。这的确是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日子，她终于要嫁给那个爱了太久太久的男人，不论那个男人心底的人究竟是谁，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只要他的人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外面云朵的呼声越来越大，听得出应该是凌皓杰几个已经到了。玉蓁蓁拿起一旁的红盖头，轻轻附在了程思芜的头上，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颗大苹果，让程思芜双手捧着。一切就绪后，便听到门“嗙”的一声，玉蓁蓁明白，这是这里的习俗，该是凌皓杰将门踹开，带着自己的新娘子离开这里往大殿去行礼了。
果不其然，凌皓杰很快出现在门口。这一日阳光非常好，风也是暖暖的；玉蓁蓁眼见着凌皓杰大红的喜服上被度了一层金光，头上的玛瑙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凌皓杰的脸庞光洁无瑕，本是一副微微哀伤着的样子，却在看到玉蓁蓁的那一刻，眼神中的光芒却要比这阳光还要温暖柔和几分。
今日的玉蓁蓁轻扫峨眉，着了淡妆，因为陪伴新娘的身份，所以也穿了淡粉的袍子，腰带上垂下流苏，随着忽如其来的一阵春风而四处飘荡。与凌皓杰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似乎都再挪不开目光，好像这婚礼并非为凌皓杰与程思芜，而是四目相对的这一对璧人。思绪飘的很快，从两人的初识，到相知，到每一次的安慰，再到那一夜的疯狂，两具痴缠的肉身……太多太多的回忆一刹那填满了两人的头脑，似乎两人的时间都因此而停止不前，似乎这世上就唯独剩下他们两个而已。
“哈哈哈，凌帅哥，新娘子可是盖着脸呢，你这惊艳的表情也太夸张啦。”云朵不明所以的在一旁打着哈哈，周围的人也跟做笑成一团。可唯有红盖头下的程思芜，一张脸羞得通红，却并非为云朵的话，而是她太明白，凌皓杰的这番惊艳是为谁。玉蓁蓁虽只是淡妆素裹，可是在凌皓杰眼中，再没有哪个女子会比她还好。
“别发呆了，快去接你的新娘子！”傅墨轩适时的从后面推了凌皓杰一把，凌皓杰在门口的时候绊了一下，险些跌倒；这又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除了对凌皓杰与玉蓁蓁两人来说，这当真是个太开心的日子，所有人都笑闹着。凌皓杰有些尴尬的扶着门框重新整理了喜服，后亦步亦趋的前进；他的眼睛始终望着玉蓁蓁，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前面唯有两人、而其中一人还蒙了头的时候，他才敢看的这般肆无忌惮。玉蓁蓁的左眼被眼罩罩着，可尽管如此，也抵不住她眼中的流波，尽管凌皓杰不明白那舍不得是从何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走到了玉蓁蓁面前。凌皓杰干张几下嘴，没有说出话来。玉蓁蓁却拉起程思芜的手，递给凌皓杰的同时，笑了笑，却不知那笑容比哭还要难过几分，“二师兄，程师姐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日后好好对待程师姐，还有你们未来的孩子。”最后那句话，玉蓁蓁放低了声音，除了程思芜与凌皓杰外，其他的人并没有听到。
凌皓杰用力的点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便不舍的回过头，拉着程思芜向外走，步履有些蹒跚；此时的他倒不像是一个体力满满的小伙子，而更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了。玉蓁蓁望着外面的人欢天喜地的将两人簇拥着一起推上了日及的身，看着凌皓杰的双臂环着程思芜的腰肢，看着程思芜的一双柔夷紧紧抓着凌皓杰的那双温暖的大手，玉蓁蓁的心开始狠狠的疼了起来，就好像谁死死的抓着她的心，非要将里面充盈着的血液爆开来才好。
“喂，玉蓁蓁。”
玉蓁蓁都不知道自己在原地愣了多久，只是她反应过来，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本热热闹闹的梅苑，如今唯独剩下了她，还有唤着她名字的——叶灵芸。
“大师姐怎么没和他们一道去？”玉蓁蓁慌忙换上笑脸，对着叶灵芸拱拱手。
“你不也没去么。”叶灵芸白了玉蓁蓁一眼。
玉蓁蓁摇摇头，后道，“这里还有些东西，我要收拾好了再去大殿帮忙。”
叶灵芸抱起膀子，深深的看了玉蓁蓁几眼，后还是决定不绕圈子，直接道，“玉蓁蓁，我问你，这些日子大师兄究竟怎么了？”
“大师兄？”玉蓁蓁实在不明白何以在凌皓杰与程思芜的婚宴上，叶灵芸忽的问起风花飞的问题来了；不过细想之下，的确如此，那日之后，自己再没见过风花飞；而风花飞今日也并没有出现。开始玉蓁蓁还以为风花飞会在破天楼大殿，但见叶灵芸如此，多半风花飞是不在。
“大师兄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几日了，”叶灵芸说着，咬牙切齿道，“他不肯见我，总是赶我走！可是，可是我知道，你们一定偷偷见过面！”
“叶师姐何出此言？”玉蓁蓁不解的望着叶灵芸，那日之后，她也没再见过风花飞；况且她日日和阑易周旋，哪里顾得上。
“因为凌波在你这里！你不必推唐，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叶灵芸上前一步，抬起头死死盯着玉蓁蓁的眼，“大师兄可以不在意我，但是不可能不在意凌波！所以，他一定会来你这里！也就是说，只有你，会知道大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416、最幸福的一刻
关于风花飞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有关问题上，叶灵芸还当真是冤枉玉蓁蓁了，因为玉蓁蓁的确并不清楚风花飞到底怎么了。究根结底，她也只能想到凌波的问题上；或许是凌波的事情对风花飞是个致命的打击，毕竟凌波是风花飞认定的第一个朋友，是他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凌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风花飞有些一蹶不振。只不过此事如今也不是时候告诉叶灵芸，所以玉蓁蓁唯有摇摇头，叹口气道，“叶师姐，凌波的确是偷偷在我这里住下，但是大师兄的确没有来过，蓁蓁也并不清楚大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会导致如此。”
既然叶灵芸那么笃定的说了什么“我知道，我就是知道”，玉蓁蓁不用猜都想得到，定是景含芷那厮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告诉了叶灵芸凌波在自己这里的事情。果不其然，叶灵芸脸色一凛，先啐了一口，骂了句“真不要脸”，后狠狠瞪了玉蓁蓁一眼，又道，“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么？哼，我与大师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师兄心里想什么，我一定能知道！我们是心灵相通的！”
“叶师姐说的正是了，蓁蓁也猜测是如此。”既然如此，还跑到自己这里来这一出做什么。玉蓁蓁心下无奈，面儿上却满是恭敬之意，今儿可是喜事，不能让叶灵芸生出诸多事端。
“所以说玉蓁蓁，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叶灵芸一跺脚，后转身而去。玉蓁蓁关住门，想来叶灵芸应该会到风花飞那里。只是按照叶灵芸说的，风花飞竟又将自己关了几日，当真是因为凌波之事受了打击吗？
***
玉蓁蓁一点没想错，叶灵芸当真是气冲冲的进了竹苑。此时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的簇拥着新郎官儿和新娘子往破天楼大殿去举行仪式，竹苑中几乎空无一人，与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静的出奇。
叶灵芸匆匆的脚步声与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她熟悉的从小路而行，一路目不斜视的向着风花飞的寝房出发；待到了之后，先屏息静气的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的听了动静——自然没有任何收获了，后她咬紧牙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哐哐哐哐就砸起门来，一面砸口中一面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我是灵芸！”
许久之后，风花飞略显疲惫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带着一丝丝的不情愿，“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