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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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身份出现的问题,也还是有很多秘密的。先贤的工作方式毕竟与国家法规有出入。”
“这事我听说了一些,死者是个女人,至于其他情况,还是一点都不清楚。”
“跟我走吧,你就明白了。”
“那尧和舜呢?”
另两个人一起回答:
“办案子呀。先贤很忙的,不是只有这件事。”
学校附近的“多克”餐厅,很是个清静的地方。进门是订餐柜台,楼上楼下几十张桌子,设有包间。勺子筷子餐巾纸放在大厅角落,可以自己取用。
落寒跟唐禹进了楼上一个单间,在禹的旁边坐下。没几分钟,又进来一个人。这人低着头,快撞到椅子上才停下来,像是忽然醒悟似的,把绿色的风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坐下开始环视,寻找了几圈之后,终于把目光集中到落寒身上。
他一下子站起来,冲到禹身边说:
“这就是要帮助我的那个侦探?你们又叫我来一次,我就知道事情复杂了,要是不想继续做……”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落寒还是能听见。
落寒微笑说:
“您还是先坐下吧。现在已经下课了,还是我坐着您站着,实在不够尊师重道。”
“尊师重道?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您是老师,是吗?我见过不少老师,讲课站累了就会往后靠,板槽上的粉笔灰于是蹭在衣服上。而您的风衣内侧有一条浅浅的白线,差不多就是板槽的高度。一个老师来委托侦探社,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您自己也很重视这次会面,不是吗?”
“你……”
“粉笔灰只留在风衣上,而您的衬衫上并没有。大概是您下课后,穿上风衣就要来这里。可是想到这件事很重要,应该换身衣服,就又脱下风衣,把上课时穿的衣服换掉了。”
“这……”
“您先坐下吧。”禹站起来,把他按在椅子上,附耳说,“这下您相信了吧?”
那人摸摸额头:
“当然当然。我只是觉得他太……年轻了。”
“他只是长的显小而已。”
落寒自嘲地笑笑:
从委托人身上推断他的来历,用处实在不大。他还能不告诉你不成?但在大家心里,认为这才是侦探的标志,只好用来博取信任了。千万别说这个暑假才过完18岁生日,那样就更麻烦了。
那人问唐禹:
“唐尧先生,您让他了解我们学校的情况了吗?”
“了解足够充分。”
那人满意地点头,转向落寒:
“这次的委托是……先介绍一下,我叫陈赫。八年前,我和我的高中同学罗晨一起考中了学校的生物学院。这里……”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落寒接过一看,背景正是学校的礼堂,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坐在那片巨大的方形绿草地上,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手中的长发证明他们关系非同寻常。
“这是罗晨和他女朋友。她叫林雯,是我们班的同学,学院的院花,当时追求的人不计其数,这小子……”
他泛起笑容,然后迅速收敛:
“我当时照这照片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
“我一直有气管不好的毛病,六年前终于严重到休学了,我爸妈把我送到国外去静养。这期间我和罗晨一直通信,他告诉我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还有他和林雯的近况。一开始的信挺轻松的,一年之后就有点沉重了。好像他父母想让他考研究生,而他想毕业直接工作,有了事业基础后就娶林雯,为这个经常吵架,闹到后来,他父母根本反对他和林雯交往,逼他们分手。我一直在信里劝他,告诉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别着急。最后他给我来了一封奇怪的信,然后就失去联系了。我以为是他大三了,学习忙,又这么多烦心事,暂时没空理我。后来我病好了,补了文凭,现在在一所中学里教生物。前两天去一个生物研究院参观,想起我和罗晨以前还说要有个自己的实验室,合作拿诺贝尔奖,到底也是个不能实现的梦想,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什么都变了。我一时特别感慨,想回以前的地方看看。正好学校也开学了,我就去看了以前教过我的老师们。吕老师是我们学院的。姓云的那个可爱的老太太,我以前选过她教的计算机基础课。还有教西方文学的郑老师,就连以前不太喜欢的高数何老师都去看了。我向他们打听罗晨那小子跑哪去了,我还觉得他就算没和林雯结婚,起码也订婚了。这家伙挺真心的。谁知道,老师们告诉我,在五年前,他跳楼自杀,林雯在同一天上吊,而她就吊死在花园的角落,他们以前约会的地方。”
“我今天来,就是要调查罗晨的死因,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如果你认识他,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就算他父母再怎么反对他都会抗争,而不是选择去死。他绝不是会为这种事自杀的人。”
“你说的那最后一封信呢?”落寒问。
“唐尧先生让我带来了。”他递给落寒。
信里几乎没什么具体内容,完全是一些感叹语句:
“当小雯告诉我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整个人完全呆了。怎么会这样?我如此信任的人为什么会做这种事?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后面用了一些更加激进的句子,来批判金钱的罪恶。
“确实很奇怪。”
“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先贤会把这个案子查到底吧?”
唐禹看看落寒,见他点头,便说:
“我们不会放弃的。”
陈赫千恩万谢地走了。落寒对着他的背影浅笑:
“这个人还真是……”
唐禹接着说:
“我知道你一定看出来了。他真正想调查的是林雯的死因。他说起那死掉的一对时,脸上出现的那种表情,如果是因为他的朋友,那他一定是个同性恋者。”
“你们调查到哪一步了?”
“自从他找上我们,我们就开始搜集资料。从你石叔那里的记录了解,案子是发生在五年前6月10号晚。那个男孩从实验楼的五楼跳下来掉在花园里,满地鲜血。没有人看见过程。你也知道,在大学里,整个视野一个人都没有是经常的事。大概8:30的时候,一个姓蔡的花匠因为想起有几个花盆忘了挪回花房,从家赶回来,结果发现了尸体,报了警。因为怕吓着学生们,所以搜查得很迅速,然后就清理现场,把尸体抬走了。搜查发现五楼窗户外的一枚钉子上面有些布丝,和衣服上的破损相符,应该是跳楼时扯掉的。尸体旁边发现一个白色的小转轮,应该是录音带上的,判断这孩子录了一盘遗言,可惜摔散了。在附近找录音带,没找到。第二天早上7点,一个警察来作进一步调查时,听到花园里一声惨叫,是个女生发出的。她有每天那个时候到花园角落读英语的习惯,那天看见树上吊着一个女孩,也就是林雯,也是死于傍晚8、9点,石凳上有她的脚印,推测她是站在上面系绳子,把脖子伸进去,再从石凳上跳下来,就……”
“我们学校的同学提起‘五年前惨剧’都以为只死了个女孩,原来是这样。”
“听说罗晨的父母听说这个消息,立刻赶到局里抚尸痛哭,说什么‘有什么事和我们说呀,你真喜欢她我们不逼你呀’。他们的同学们也都说因为父母反对,他们最近确实很抑郁。公认的一对,死亡时间接近,有动机,林雯死亡的现场又是他们约会的地点,所以判断为殉情自杀。”
“那其他人的不在场证明呢?”
“都是自杀了,就不关其他人的事,所以没怎么调查。但是在发现尸体后,警方找了老师们了解情况,主要是教他们的,于是找到了下面这些人。生物吕老师在准备第二天的实验,所以留在学校。高数何老师在批改卷子。两个死者选修了汪老师的课,所以她也被询问。当时她在编程序。还有刚才提到的西方文学郑老师,罗晨旁听过他的课,东西忘在学校,回来取。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被问到的一定在,没问到的不一定不在?”这样的不在场证明还真是……
“但有两个人很确定。席老师住学校教师宿舍,所以一定在。而英语林老师是最近两年才到你们学校的,所以一定不在。”
“我不想这么说,可当时的调查实在太草率了。大有问题呀。”
“说来听听。”
“唔……我相信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小时候受了委屈,觉得这件事天大地大,发誓要记一辈子。可是真长大了再回忆,因为已经认定童年是美好的,所以似乎一切都是好的,不愉快的事早忘光了。”
“说这么老成干什么?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呀。再说,和案子有关系吗?”
“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一个人的死法让人想到他可能是自杀,他身边的人会立刻忘掉他面带笑容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大家都可以证明他确实有自杀的动机。如果没有一定不是自杀的证据,就会被断为自杀了。”
“你觉得不是?”
“就算是,也应该不是殉情。”
“这又是什么道理?”
“殉情呢,是因为恋情不被世人接受,一往情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所以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厮守。所以死的时候都会表现出‘在一起’的强烈愿望。大概90%会选择服毒。还没有听说过两个人不同死法的殉情呢。”
“那你的看法呢?”
“到目前为止……没有。”
唐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见鬼的案子呀?惹了这么多麻烦还不清不楚的。”
“麻烦……对了,还没说牵扯到你们的那个案子呢。”
“是这样呀。我们不是调查吗?肯定要向以前认识这一对的人了解情况呀,就找到了以前和林雯住一个宿舍的同学。我假装是林雯的远房亲戚,先说了‘谢谢你照顾我表妹’,然后就和她谈起以前的事。那个女人--说实在的--嘴真紧,好像什么都和你说了,仔细一想,真是一点新情况都没捞到。我本来想再去一次,可是她死了,9月9号,见到我几天之后。所以,我们就有麻烦了。”
唐禹拿出一张照片:
“就是她。”
照片上的女子整齐的细眉毛,低垂的眼睛,两腮突起,脖子上还戴着透明的心型项链。
“我见过她。在张臣的照片上,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是呀,尸体倒在门口的地方,先被乙醚迷倒,然后一刀割断喉管。不过,说句残忍的话,这样的女人还是当尸体比较好。”
“怎么说?”
“我是以为她的死一定和我查的案子有关,因为我一去她就死了,这么解释很合理呀。可事实上,她是个怎么都有可能死的女人。你看照片上的她似乎很贤淑,其实……”
唐禹摇摇头:
“我不和你说结论是什么,就说一些情况,相信你自己就能明白。”
“这个女人呢,在一家进出口公司上班。当年公司招聘,只收一个人,所有竞争者刷到最后剩两个。她是你们学校物理系的硕士,而她的对手是名牌大学经济管理的博士。结果公司要的是她。”
“你也知道,公司录用没工作经验的人主要看学历,所以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她上班没有几天,大家就都理解了。因为她每天下班都最晚走,坐的是老板的专车。”
“可是老板五十多岁,有妻有女。他这两位家眷自然不可能对她印象太好。而这个女人的男朋友被警方调查时,也毫不掩饰地骂她‘贱人’。”
“你知道,我们也牵涉其中。还没有被详细调查呢,主要是因为有个人比我们更有嫌疑,就是她男朋友以前的女友,她读研究生时的同学。那个女孩一开始和她感情不错,有了男朋友第一个介绍给她。后来……就不用我说了,她在这一对之间搞些小动作,害人家分了手,她立刻取代了她朋友的位置。那个女孩有一次就在你们食堂,当着很多人一边哭一边骂她,还说‘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结果是这女人甩了人家一巴掌。”
“先迷倒再杀人的手法,很有可能是因为力气不够,而且用的刀很细,像是女人干的。这个女孩偏是个死心眼的人,到现在也没再交男朋友。所以‘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这句话被警方当成死亡预言,她于是名列嫌疑人榜首。”
“当然,先贤也乐观不到哪儿去。我们跟这女人一点关系没有,又要遵守职业道德,不能透露是受委托调查,不是等着被怀疑呢吗?最可气的是舜,以前贪玩,跑到杂技团去凑热闹,现在人人都知道‘唐尧’习惯用很细的刀子。在犯罪事件中,大家又对长得一样的人特别敏感,要是知道了我们三个,休想提出不在场证明不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