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的异界生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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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凯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万神广场的爆炸案。”
政治学教授向她竖起了大拇指：“非常正确。万神广场的爆炸案引起了全城轰动，不是因为几位贵族受了重伤，而是因为爆炸的是伊芙留下的卷轴。魔法卷轴不经过催动不会爆炸──当然，不排除某些拙劣魔法师的作品，动一动便炸──但是，那可是伊芙亲手绘制的卷轴，怎么会说炸就炸了？拍卖场的骑士团一直守在广场，没有见到任何可疑人物──当然，普通的可疑人物也没有隔空引爆卷轴的能力。所以，很快就有谣言说，那是伊芙的报复。更有人相信，伊芙还活着。”
劳拉。凯怀疑地说：“这不可能吧，伊芙在光荣之柱上的名字已经暗了。”
坡利提克教授摊摊手说：“谁知道呢？可那是伊芙啊，对她来说，还有什么不可能？如果说勃艮第公爵还有所忌惮之人，那个人不是可以用政治手段对付的王子，而是从来不理会世俗规矩的伊芙。王子为了国家利益和各方制衡，会妥协退让。但是伊芙做事，从来都只依照自己的喜恶，不计得失——她本来就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况且，她力量强大，勃艮第公爵又对她奈何不得——我绝对相信，勃艮第公爵至少试图暗杀她三百次——所以，对他而言，伊芙始终是迫切需要除去的麻烦。尤其是，万一王子和伊芙结成联盟。”
124。不公平
在同学鄙视和冷漠的目光中，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大半。
诺柏城地处帝国北方，冬季来临，雪絮纷飞。
薇妮穿着碧绿色的冬季大衣，大衣上底边还镶嵌着一圈雪白的长绒毛。自开学起，薇妮不管走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容忽视的焦点。衣着品味怪异，喜欢数学，连低级魔法也不会，每一条都足以使她饱受诟病。
植物学波特利教授布置了需要两人一组来完成的期末项目──种植波提拉花。项目成绩占期末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分组是教授随机安排的。
当波特利教授念道：“迈克。司各特，薇洛妮卡。赫格伦”时，全班爆发出了一阵大笑。那个叫迈克的男孩子腾地涨红了脸，睁大眼睛瞪着教授，似乎难以置信。他的朋友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更加巧合的是，迈克正好是开学时和薇妮互换礼服的那个男孩。迈克的朋友想起了这事，故意大声嚷嚷说：“迈克和薇妮真有缘！”
迈克气得一拳打在那个男孩子身上，被打的男孩子两手抱着头，更加响亮地大喊：“迈克和薇妮！迈克和薇妮！迈克和薇妮！”
迈克用力挥着拳头，想要打得他闭嘴。然而，更多的男孩子整齐地拍着手不怀好意地脆声念道：“迈克和薇妮！迈克和薇妮！迈克和薇妮！”
波特利教授面色不善地咳了一声，沸腾的教室这才骤然冷却了下来。
波特利教授给每一组发了一株波提拉花幼苗，要求在期末考试的前一日交回时，波提拉花至少结出一个花骨朵。
这节课还有一半的时间，教授让两个人合作，将波提拉花从大盒子里移种到各组的花盆中。
迈克不情不愿地坐在薇妮身边，和她隔了三英尺的距离。就好像薇妮携带了传染病。
等轮到了他们组去移植波提拉花，薇妮正要站起来，这时候，迈克不耐烦地斜瞪了她一眼，自己走上前去。
薇妮站在原地，看着恼羞成怒的男孩子迈克气鼓鼓地走上前去，禁不住微微一笑。
在这些孩子心中，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她在心里默默叹息，总有一天，等到他们都经历了生死。才会知道，所谓的荣耀，不过是点缀在别人沾着华袍的宝石。是捆绑自己双手的金丝绳。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学会像烂泥一样地活，而不是躺在丰碑下的锦盒里。
迈克捣弄了半晌，还是没能成功地将波提拉花连根拔起，他心里有气。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毛躁。
波特利教授看不下去，忍不住说：“迈克，你和这株波提拉花有仇吗？再这么折腾下去，还没有移植，花就被你害死了，我也可以直接给你零分。”
同学都笑了。迈克讪讪地低下头。举着铲子，不知道如何下手。
薇妮走上前去，从工具箱里拿了铲子。巧妙地一撬，轻松地将整株波提拉花拔了出来。迈克见此，忿忿地将手中的铲子扔回工具箱，气鼓鼓地回到座位。薇妮细心地将波提拉花移植好，在植物教授赞赏的目光中。端着花盆回到了座位。
尽管如此，迈克显然还是不相信废柴薇妮的能力。
所有的小组都商量着由组员轮流照料波提拉花。但是下课之后。迈克却没好气地将花盆直接抱走，显然不愿意薇妮害他得零分。
伊丽莎白和劳拉。凯分到了一组。从此之后，薇妮每天都能听到浴室门后，劳拉。凯向沃丝抱怨着伊丽莎白明明这里做错了，那里也做错了，但是就是不肯听取她的高明建议。
凯特蜜已经开始编织第二条围巾。红色的围巾，上面有蓝色的条纹。有时劳拉。凯会过来和凯特蜜聊天，每当凯特蜜将话题转向围巾的图案时，劳拉。凯虽然嘴上应和着，但是表情明显很不耐烦，只不过一向比较迟钝的凯特蜜从来感觉不到。
等到费奇来了，凯特蜜总会先飞快地将围巾扔到衣柜里，再去开门。
这时，薇妮总是知趣地埋头看书，假装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劳拉。凯却不会识趣地离开，而是坐下来和他俩一起闲话。
一向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凯特蜜不太介意劳拉。凯在场，但是每当劳拉。凯将话题引向伊丽莎白根本不够聪明，还很固执，她自己的知识面非常广阔时，引得费奇的连连安慰时，被忽视的凯特蜜这才会不满地用从喉咙里发出的奇怪声音重新吸引费奇的注意力。
期末功课繁忙，时间加速飞逝。
期末考试在神创节的前一天进行，尽管新生们普遍对这第一次的考试倍感压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个全年最隆重的节日充满了期待。
一月一日的神创节是纪念创世神创造了世界的节日。离节日还有一个月，快乐热闹的气氛就已经随着张灯结彩，装扮起来的大街小巷而弥漫开来。
贵族少年们并不在乎期末考试，他们来学院，不过是为了接受全国最好的教育，感受感受学院生活，考试成绩再怎么糟糕，也不会被学院开除。而对于平民学生来说，考试就是一切，一旦成绩低于学院所定的标准。他们就不得不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受尽亲友邻居的嘲笑。
受到莫顿伯爵庇护的落魄贵族小姐薇妮仍然属于贵族的范围，因此，她也不用为糟糕的魔法成绩担心。莫顿家族方面的解释说，从前让薇妮参加试炼和之后的考核，不过是为了增加锻炼机会。但是现在，高贵的莫顿伯爵希望赫格伦小姐能够充分享受快乐的学院生活。
这么一来，薇妮成了平民学生们的眼中钉。努力奋斗的平民孩子本来就为出身的不公而心有郁结。在这最紧张的一个月中，这种不安和矛盾更是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凭什么废柴薇妮可以顺利通过，而他们付出了百倍的努力，却还是可能被驱逐？
况且，她不过是一个依附于亲戚的落魄贵族后裔！
125。压力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是神创节的前一日。每年的这天晚上，学院的礼堂大厅里都将举行盛大的舞会。所有的学生都会盛装打扮，携伴出席。
一年级的女孩子们对舞会又是期待，又有些紧张，于是纷纷向新生指导凯蒂请教。凯蒂告诉她们说，每一个女孩都应该佩戴一件得体的珠宝。“这是基本的礼仪，”凯蒂认真地说，“我知道有很多人并非出自贵族之家，但是，你们能来到伊斯顿学院，就说明你们以后想要走入上流社会。作为一名淑女，得体的打扮无比重要──不管自己是贫穷还是富有。”
劳拉。凯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紧张地问：“那普通的珍珠耳环可以吗？会不会太简单了？”
凯蒂回答：“打扮得体，不只体现在珠宝的价值，更重要的是，珠宝的选择和搭配。”
有几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看向穿着炫丽光亮的紫色束腰长袍的薇妮，对视之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薇妮记得在莫顿家族城堡的房间里，有一些大约是赫格伦家族传下来的首饰，古典精致，价值连城。但是这些首饰她都没有带在身边，而开学时，那只连同衣裳一起送来的首饰盒里，装的是一堆金灿灿的珠宝。
莫顿家族常常会举行宴会，从前的薇妮大概每次都穿戴俗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忍受所有人的嘲笑指点。寄人篱下的生活，常年受冷落排挤，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这样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她突然有些同情从前的薇妮。她可以不在乎同学的嘲笑和鄙视，因为她有从鲜血中历炼出的强大内心，更重要的是。她有自保的能力，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身为废柴的从前的薇妮却只能在夹缝中求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仍旧宁可做能够为自己拼杀的伊芙，而不是关在笼子里倍受冷落的金丝雀。
女孩子们围着凯蒂问了许多琐碎的问题，薇妮想着政治学期末论文还有最后一个论点没有阐述完整，于是打算先去图书馆借书。
临近期末，图书馆里坐满了人，学生们趴在桌上奋笔疾书，或咬了笔杆皱眉默读。人头攒动却安静无声。
政治学期刊在阴冷的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没有可供学习的课桌和沙发，高大的书架整齐有序地列着，让人望而生畏。
薇妮拿着书目。对照着书号一排排地找下去，忽然听到有人在书架后争论。
“你还要和她一起参加神创节舞会？”
“呃，是的。”
“我真的想？？”
“很抱歉，我已经答应过她了。”
“好吧，好吧。你每次都这么心软。”
听声音是劳拉。凯和费奇。薇妮从两本书之间的缝隙中看过去，劳拉。凯挽着费奇的胳臂，仰头望着他，眼神柔软。
费奇朝着她温柔地微微一笑，抬手理了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
薇妮抬手，用力抓了几本书。抽落在地。“咚”地一声，惊吓了躲在书架后的两人。劳拉。凯从书架后面跑了出来，看到蹲在地上拣书的薇妮。定了定神，说：“嗨，薇妮，你来借书吗？”
薇妮将地上的书一一放回远处，说：“是啊。政治论文还没有写完。我想先来找一些资料。”
“那你──”劳拉。凯想了想，话锋一转。语气夸张地说，“是啊，我也是来借政治参考书的。哎呀，那个政治论文真讨厌，每一句话都得想好久才能下笔。”
薇妮苦恼地皱起了脸，说：“希望教授打分不会太严。”
“我问过凯蒂了，他打分一点也不严。”劳拉。凯信誓旦旦地说，“其实，政治学很简单的，只要你有基本的分析力，再综合事实资料就行了。如果你不会的话，就来找我吧，我可以帮你。”
薇妮笑笑：“那先谢谢你。”
费奇也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分书。他看到薇妮，说：“你也是来借政治参考书的吗？涉及贤王肖顿的书都在后面那个书架。”
薇妮感激地说：“是吗？我找了好久。谢谢你。”说着，她往后面的书架走去，朝两人挥手再见，“我先去赶作业了，回头见。”
费奇和劳拉。凯交换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各自热情地和薇妮说再见。
薇妮很快找齐了需要的书，回寝室写作业。凯特蜜站在衣橱前，望着满橱的衣服发愁，薇妮进门时，她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薇妮认真地写着作业，偶尔听得凯特蜜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她似乎对考试根本不在乎，一门心思全都在神创节舞会上。
傍晚，浴室的门开了。
劳拉。凯从浴室里跳了出来，骤然看见凯特蜜，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退回了浴室，朝薇妮招招手：“薇妮，过来。我又事和你说。”
薇妮茫然地走过去，被劳拉。凯拉进了浴室。
劳拉。凯热情过度地说：“薇妮，你还没有找到神创节的舞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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