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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御姐遇上正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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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放下心来,呐道:“我刚才听到你生气砸东西,怕你出什么事……” 
冬末一怔,才想起一件事,脱口问道:“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 
一句话问出来,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对谭英说那番话,谭英听在耳里只会发怒,嫌她说话刻薄,却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但如果那话听进夏初耳里,以夏初那样的性格,那种思维反应,那怪异的洞察力,那样的话,其实很明白的向他昭示了自己的孤寂与不安。 
一时之间,冬末不知自己该气该怒,是难堪还是羞恼,只觉得刚才不盖被子躺在沙发上时被冻得僵了,麻木了的感觉和迟钝的神经反应全都回笼,恨不能一把抓住夏初把他的脖子捏住,从他脑袋里将他知晓的讯息全都挤出来。 
“谁准你给我打电话的?你混帐!多管闲事!狗拿耗子!不知所云!” 
她气怒之下,言语混乱,前后颠倒,那是什么风度也顾不得了,把夏初吓得退了两步。刚刚因为看到她平安而没有再冒的汗刷地又冒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叫:“冬末,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身体很不好,容易上火,又容易惊动别人,又吓人,又……” 
他嘴笨舌拙,论到劝解安慰的本领,那是半点都没有。好在冬末一阵发作,积郁渐褪,怒气稍平,虽然余怒未消,但对着夏初那张单蠢的脸,却发不出火来了。 
夏初等她火气小了,才小心翼翼的说:“冬末,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生活,也不是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只是真的……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很想和你说说话……” 
冬末默然,夏初又道:“冬末,你如果真的讨厌我,我以后就都不打电话来烦你了。” 
他说得宽宏大量,真像成熟懂事了似的,偏偏嘴角却弯了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的下垂弧度。 
冬末不知不觉的握拳,微微侧退,似想防备,却又觉无谓,叹道:“你是不会打电话来,你会自己跑过来吧!” 
夏初一脸“被你捉到辫子了”的表情,很惭愧很惭愧的低下头。冬末怒气未散,又被他丰富鲜活的表情逗得想笑,忍住了,问:“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你哪里搭的车跑过来?总不至于又是走路吧?” 
“没有没有……”夏初连忙摆手:“我是开了我侄儿的车来的,而且我本来在乐昌老家过年,离这里太远,要是走路才走不到的。” 
乐昌……离这里有四百公里吧?大年夜里他这种温室里养大的人,竟敢孤身驱车奔波数百公里,仅是因为担心她,想见她一面,想确定她有没有事? 
她怔了怔,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问我那么莫名其妙的事?” 
“啊……嗯……呃……不止是这样的。”夏初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畏惧,又带着强制畏惧的勇敢,一副既怕死又撑英雄过来送死的神态,大声说:“冬末,春节快乐,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格外的大声,空荡荡的楼梯间竟有回音传来,连楼梯间已经熄灭的电灯,也因为回声的震荡而次第亮起,倒像是被恶势力欺负,不能不应和他的话似的。 
夏初也没想到自己会嚷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看到冬末一副受惊捂耳朵躲避的样子,顿时傻了眼,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眉毛眼睛嘴角都像蔫了的草叶子似的往下耷拉,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冬末一时心里也分不清是想笑还是想生气,又或是无奈:“多亏现在是过年,特殊时刻,大家对各种噪音的容忍度都提高了不少,要不然凭你这一嗓子,我就得挨人骂。” 
夏初垂头丧气,冬末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他微微偏侧的脸,轻声问:“夏初,你真的,都不知道怕吗?” 
夏初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困惑的问:“冬末,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害怕?” 
因为只有你怕了我,不再接近我,我才会觉得安全。冬末无语,夏初问完话后,却又回答她的话:“我也怕你的,我怕你不高兴,怕你生我的气。可是别的我不害怕。” 
冬末吃惊的瞪大眼,失声问:“我像上次那样欺负你,你也不害怕?” 
“当时有点怕的,你好凶……”夏初低头,眼眶有点泛红,看上去十分委屈。 
冬末气歪了嘴,这么多年了,真被她出手教训过的人,不在少数,可一般人受过教训,直觉的反应都是绕开她走吧?也只有夏初这么一朵奇葩,被她恶意陷害成那个样子,竟然一面害怕,一面还敢摆出委屈的样子,大有向她讨公道,要求损害弥补的样子。 
 “知道我凶,你还敢来?” 
夏初理直气壮的回答:“你虽然对我凶,可是你也对我好。” 
冬末直翻白眼,如果她那样恶整,都还被他认为是对他好,那她只能承认他真的神经强韧到百毒不侵,能与不死小强媲美的程度。 
“我没有对你好!” 
“你有对我好。”夏初的脸色有些黯淡:“你不像我有些朋友和同学,骗我哄我欺负我,还背后讥笑我是傻子;你也不像小童姐姐她们那样,喜欢我,是喜欢逗着我玩。” 
冬末没想到他心里其实竟也分得清一些世俗险恶,连小童她们那种不怀恶意的戏弄也看得出来,微微吃惊,回答:“骗你哄你欺负你,拿你当傻子逗着玩,我统统都有,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夏初轻嚷,抬起头来,琉璃般的眼睛直视着她:“你哄我骗我欺负我,可那不是因为你当我是傻子,而是你讨厌我侵入了你的领地。” 
不会吧,夏初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冬末错愕无比,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史前的猴子演化成了人猿,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初却不知道他给冬末带来的震慑,心情因为说到冬末对他好而轻松起来,眉眼弯弯,望着冬末,再次十分肯定的说:“冬末,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冬末直觉的抬手抚额,不敢再看他清澈的眼眸,喃道:“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 
也不对,他根本都没吃过什么甜头吧,尽挨打了,怎么还是记不得痛?莫非天下真有这么神奇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让他全不知受伤为何物? 
玄关这里空调的暖气送不过来,门口的寒风一吹,冬末打了个寒战,夏初立即注意到了,赶紧催促她:“冬末,你进去吧,别在门口吹风。” 
冬末轻嗯一声,看见夏初退开两步,伸手替她关门,突然有股冲动:“等等。” 
夏初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冬末迟疑一下才问:“那你呢?连夜回去?” 
夏初连忙摇头:“不休息连夜赶路不好,很容易造成事故的。我会先去找家酒店住,休息好了再走。” 
“大年夜的三点多钟,你能找到酒店住才叫奇怪。而且以你的性情,匆忙出门都未必记得带钱。”冬末喃了一声,退后两步,道:“你进来吧。” 
夏初听到她说自己不记得带钱,赶紧伸手找钱包,正百寻不得,急得一头是汗的时候,突然听到冬末的话,顿时吃惊的瞪大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屋里结结巴巴的问:“咦?我?呃?进去?” 
冬末指了指鞋柜:“里面有没用的拖鞋,自己拿一双。” 
夏初愣了十秒钟,才梦游似的随着她走进屋里,冬末指点着室内的空间:“这是客房,你就睡这里。洗手间在那边,高柜里有未拆用的浴巾牙刷;厨房也在那边,冰箱里有熟食,你要是饿了可以自己热着吃……这样的事你会干吧?” 
“我会煮饭的……”夏初喃了一声,嘴翘眼弯的笑了,笑容慢慢扩散,笑得腮边都出了个浅浅的酒窝。 
冬末乍一眼看到他的笑容,有点眼晕,赶紧收回目光,不理他了:“你自己洗澡睡觉,我累得很,懒得管你了。” 
“是。” 
夏初响亮的应了一声,等她进了卧室把他扔下后,才如梦初醒:“咦,冬末,没有你这么待客的吧?” 
可他的思维怪异,怔了怔,丝毫不觉得冷落,反而突然明悟:“啊,冬末没把我当客人看……” 
他想得开,觉得肚子饿了就先去冰箱里拿吃的热,然后才发现客厅里电视没关,碎玻璃和酒液洒了一地。他愣了一下,直觉的反应就是去问冬末有没有受伤,但到了卧室门口,又赶紧停下,回想她开门时的样子不像有伤的。然后又隐约觉得这时候去把冬末叫出来,问她为什么砸杯子是很不明智的事。 
他虽然不解世故,在人情应对上一塌糊涂,但却不等于生活白痴,打扫卫生简单处理个人事务还是会的,当即去找了工具先把客厅收拾了一番,然后再去吃饭。冬末孤身独居,很少开火,冰箱里的饭菜都是她提前去小区外的饭店准备买来准备春节这几天吃的。 
小饭店的口味很有特点,味精和调料都放得多,味重,不是家常口味,夏初吃了几口,吃出这是外卖的味道,不禁愣了愣,被冬末留下的兴奋感渐渐消褪,心里隐约觉得不对。等他洗漱完毕,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他才发现冬末临睡时竟丝毫没有关灯的准备,不独客厅客房厨房洗手间的灯不关,就边明显不可能夜间出来的书房也是灯火通明。 
这个家里,明明只住着冬末一个人,但所有的用具都有四五份备放着,不见得是给特定的人准备,纯粹是多放些东西,把屋里塞满一些,能显得这屋里有人气。 
夏初躺在客房的床上,耳朵却听到冬末卧室里还有电视的声音响着,深夜无人,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出来空洞洞的,与其说它能给人带来热闹,不如说它能让人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是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人如此害怕黑暗? 
要什么样的孤寒,才会让人需要听着机械的声音才能入眠? 
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让人对世间的情感如此的抗拒衡量,宁愿被人怕,也不愿被人爱? 
夏初静静的听着电视的声音,突然觉得在这夜里,冬末虽然不理睬他,但他却一点一点的理解了她,而随着了悟,他的心也一点点的揪痛着。 
冬末正睡得恍惚,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卧室门,急促的声音吵得她火气蹬蹬上窜,跳下床来凶狠狠的把门打开:“夏初,你又发什么疯?” 
夏初站在门口,下眼睫因为泪水的冲刷而粘在眼睑上,乌黑的眼珠如夜空般的澄净清明,他看着她,安静而温柔,像是明亮而不刺眼的晨曦。 
冬末见他脸有泪痕,吓了一跳,怒气都散了,错愕无比:“夏初,我今晚可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 
夏初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理会她难得的冷笑话,而是用柔软温暖的语调问:“冬末,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第二十章 同眠   
冬末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夏初已经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和肩膀,紧紧地,不肯松手。 
冬末错愕无比,刚想用力把他推开,便感觉脸侧脖旁落了一点微温,那点微温滚动,直直的滑到她的胸前,让她的动作微微迟疑。 
停下反抗的举动,她才察觉他虽然抱得极紧,但自己与他贴身相对,却感觉不到丝毫淫邪之意,无关男女肉欲,与她所遇的任何一种男性的拥抱都不相同,却依稀有着记忆里父亲的拥抱相类似的温柔抚慰。只是父亲的拥抱代表着深沉如海的爱怜,他的拥抱却直白而热情,就如他的眼泪一样。 
冬末困惑了。 
她想不明白夏初为什么突然跑来要抱她,抱着她又不是因为邪念,而是单纯的抱着她流泪。 
这么多年的历练,她可以洞悉世间所有险恶人心,只有夏初这样单纯的人,她反而不易理解,无法揣测他的想法,不能准确判断他的用意。 
夏初抱着她,她的身体僵了好一会儿,才将不适感压下,放柔了姿势,迟疑着拍拍他的背,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问:“夏初,你哭什么?总不会夜里睡不着找妈妈梦哭吧?拜托,你现在是二十岁,可不是两岁的娃娃。” 
夏初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反问:“冬末,你一个人住在这屋子里,是不是很寂寞,很害怕?” 
冬末一怔,夏初又问:“冬末,你寂寞害怕的时候,哭过吗?” 
冬末怒意大起,喝道:“夏初,你梦游吧?我会害怕?会哭?胡说八道!” 
夏初此时却完全不怕她的怒气,反而又问了一句:“冬末,你是不是从来不哭,也不敢哭?” 
冬末目瞪口呆,夏初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用一种哀怜爱惜的声调,轻轻的说:“冬末,你如果不敢哭,怕哭了会让自己伤心,我来代替你哭,代替你伤心。”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听进冬末的耳朵里,却让她本来已经放松了的身体,彻底的僵化。 
这个夜晚,她把夏初放进屋来,其实已经在心理上已经放松了对他的戒备,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于她而言,是安全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认为安全无害的孩子,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轻轻两语,就让她如同心底由硬痂保护着的柔软伤口,突然被沉重的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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