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女谍 [西班牙] 斯特拉·索尔-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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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困惑不解地在室内踱着步子,然后信步走出卧室,穿过门厅,走进花园,我走得愈来愈慢,有一种被压垮、被粉碎的感觉,那个悲剧性的夜晚又在脑海里闪过……不多会儿,约翰又出现在面前……我来到了池塘,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黑影,又走近了一些,觉得仿佛是约翰,但又不完全相像。我停住脚步,面向他看了几分钟,他发现了我,向我走过来,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没想到你会出来散步,”约翰说。
“天很热,我睡不着,”我结结巴巴地搪塞着。
他用一种探测的目光看着我。
“你为什么对我不讲真话? ”
我低下了头。
“你如果说你想我,想得睡不着觉,你觉得害羞吗? ”
“完全不是,”我装得一本正经。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
我觉得他正在诱导我讲出心里话。
“你想否认吗? 克莉丝! 你爱我,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不……”我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我明白。”
他双手捧着我的面颊,恳切地说:“克莉丝! 看着我! ”
我扬起眼睛望着他,觉得喉头有个疙瘩堵着说不出话来。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我有话对你说。”他牵着我的胳膊。
“你在发抖。”他似乎察觉出我的感觉。“用不着说你觉得冷。”
我没有吱声。
我们找到一个长凳坐了下来,他再次注视着我,说道:“克莉丝! 你相信命运吗? ”
这个问题使我感到吃惊,提起命运,使我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约翰凝视着我,急切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相信命运,”我答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感觉到夜晚的空气已经进入了肺里。
他说:“好,你听我说。”
他双手抱着我的肩膀,试图鼓起我的勇气。我急不可耐地想听他说些什么。
“克莉丝! 你需要勇气,困难是一块岩石,需要你将它扛起来;生活不是顺遂平稳的,是苦难艰辛的;我们可能被一股旋风卷起来,不知道被裹胁到哪里,我希望你做好准备。”他一本正经地说。
“约翰!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做好什么准备? ”我惊奇地问。
“我知道,这些话你听起来会觉得害怕,但是它很重要,我必须讲出来。你爱我,我也爱你。我爱你超过爱世界上的一切,这就是我对你讲这些话的原因。我不愿意你经历命中注定的事。我很坚强,但在命运面前是软弱的。命运指定我们必须经历的途径,我们必须经历。”
“约翰! 我不懂你说的话,我们彼此相爱,这是最重要的。”
“这是不够的。”
他说这话时注视着我。我的眼睛也没有离开他,从他的面部表情上似乎可以看出他那非同寻常的遭遇。
他沉默不语,可能是正在寻找表达思想的恰当词句,也可能是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克莉丝! 很可怕。”
“怕什么? ”他的话激起我的疑虑。
“我们前面发生的事非常可怕。”
“约翰!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发生什么事? ”
“你从来没有预感到吗? ”
“我不懂……可能……”这时候,我被他讲的每句话震慑着,竟然忘记了一切,只记得爱德华曾经有过预感,他的预感都是准确的。忽然,约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克莉丝! 我有预感,”他悲伤地说。
“约翰! 你怎么会知道你有预感呢? ”
“因为我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事,并且从未看错过。”
“正如你所说的,你知道风将会把你吹向哪里。”
“你没有看到风把我吹到哪里吗?!把我吹到了你的身边。”
“你见到我会觉得遗憾吗? ”我好奇地问。
“是的。”
“约翰! ”我惊异地尖叫着。
“吓着你了吗? 这是真的,直到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开始要过苦难的生活了。”
“如果你不爱我,又会怎样呢? ”
“准确地说,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得受苦。”
“我还是不了解你,你真是一本难以读懂的书。”
“比你想像的更难读懂,因为我不是属于地面上的人,不过在上面比下面好。”他举起手指着天空。“一旦当我要降落到地面日寸我就觉得忧伤厌倦,这就是我飞行时感到高兴的原因。”
他这样讲述着,好像他是一个指点迷津的人,又好像他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命运将我们带到了一起……我们可以和自己也可以和别人抗争……我不怎么害怕将要发生的事,但我害怕的是你,是你! 如果我不爱你,那就在所不顾了。许多与我无关的人也在受难,我管不了那么多。你是我的一部分,你的确生存在我的体内。如果你忘不了我……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克莉丝! 你要记住我和别人不同,我是另外的一种人。”
“我会把自己改造得更适应你,尽可能地理解你。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必须努力将我推开,”他断然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悲痛难忍,几乎要崩溃了。
“克莉丝! 我可以说假话,把你的前景描绘得像玫瑰花一般的美好,但这我做不到,在真实面前我是直率而固执的,即使我的话使你痛心,我也不能撒谎。我只能实话实说,哪怕触伤到你心灵的最底层。”
我又开始颤抖了,觉得心脏即将从胸腔里跳出来。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克莉丝! 不要哭。你必须坚强起来,挺起胸膛迎接未来生活的挑战。”
“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你爱我,但你又要我将你推开,这是什么爱情? ”我伤心地说。
“你在问这是什么爱情,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不知道这就是生活现实的本质吗? ”
“我一点也不懂,”我有气无力地说。
“你不想把我从你身边推开,是不是? ”
“你要求我那样做太荒谬,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应该共同对付,你是一个十分顽强的人。”
“不,我不是,克莉丝! ”他严肃地说。“我所看到的未来的悲惨超过了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极限。”
“你觉得你超乎寻常地看得远,我坚信你是顽强的。”
我看到他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他的眸子似乎比先前更黑更亮,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正在努力搜寻着恰当的答案。
“克莉丝! ”
“约翰! 怎么了? ”
“我不离开你,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即便是没有结果,我也是爱你的。”我想用话打动他。
“我也会爱你的,但是我希望你是自由的,我不愿意把你拴住。”
“你以后的想法会改变吗? ”我问他。
“我不知道,如果我改变了,我就和你结婚。”
他最后的这句话,使我感到有希望。
“约翰! 我接受你的求婚,”我坚定地说。
“谢谢你。”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吻着。
“约翰! 你吻我! ”我说着将嘴唇递给他。
他轻轻将我推开,温和地说:“今天不行。”
我感到失望。
他忧伤地望着我,说道:“你以为我会拥抱你,是吗? 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承受得住,”我答道。
“我们必须往回走了,”他说。
我们离开了长凳,沉默无言地往回走。他用手揽着我的腰,他的身子轻轻蹭着我,我的头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肩上。我们向回走的路虽长但却感觉非常短,没多会儿,就回到了家里。我们难舍难分,我投入他的怀抱,他坚挺着身子紧紧地抱着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感觉。
亮光从阳台映入室内,我们亲呢地互相注视着。
“你不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吗? ”他向我说。
我不想说什么,因为我不愿意让他生气。
他让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他说:“你不要想我,不要折磨自己,好好睡一会儿。”
“好吧! ”我应承着。
他没有再说什么,在我的卧房门口说了声:“晚安,克莉丝! ”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那离去的身影……他的卧室是在甬道的尽头,我企盼着他转身挥手再道声晚安,但是他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了房间。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以后,才轻轻关上自己的房门,将灯打开。
我仰坐在摇椅上,眼睛凝视着窗户,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他的面庞又映人眼帘。我尽力忍住哭声,生怕隔壁房间的姨妈听见。我脱着衣服眼泪止不住地像涌泉般地流向面颊。
“上帝! ”我问道。“我真的没有经历过幸福吗? 是的,我失去了母亲,在极端恐怖的情况下又失去了父亲。爱情……初恋的尤都和现在的他,尤都是过去的空想,简直是一种幻觉,而约翰又是那么一种……”
整个夜晚,汹涌的波涛无休止地在我的脑海里冲撞。
十三
四天过去了。我们虽然时常在一起,但彼此没再谈及自己的感情。我们去游泳,在花园里漫步,到格拉斯哥外祖父母家里做客,在康斯坦斯姨妈陪同下,还做过几次远足旅行。我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那微笑的面容总是隐藏着忧虑,我也同样被一层愁云笼罩着。
转眼间,我害怕来临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爱德华要在星期六上午十点左右从伦敦回来,他的到来意味着我和约翰之间的欢乐会变成悲伤。
星期五晚饭后,我和约翰来到了走廊。
“我们出去走一走好吗? ”我提议。
他高兴地答应下来。我们走了一会儿,他对我讲了许多,就是没有讲出我想听的话。
“我陪你走回去,”他忽然说。
我站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克莉丝! 我想办点事。”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
“当然可以,你哥哥明天回来。”
“我知道。”
“你看见这个了吗? ”他把亭子的钥匙拿给我看。
“我还没进去过,我准备现在进去看看,明天爱德华回来我好将钥匙还给他。”他边说着,边玩弄着手中的钥匙。“你知道我为什么陪你走回去吗? ”
爱德华的即将到来和我们不能再单独在一起,促使我迅速回答:“我可以在门口等着你。”
“克莉丝,不必要。”
“约翰! 我没有向你提出过什么要求。”我坚持着说。
“你不知道这是为你好吗? 你在门口等着会使你焦急不安的。
我进去了还得挂念你在外面等着,那会使我紧张的。“
他说得对,最好还是让他看着我回到房子里去。我同意说:“那也好。”
我们绕着弯儿向回走,突然,我无意中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呢? ”
他站住了,双手握着我的手臂,说道:“你不知道你在犯傻吗? 如果你走进亭子,你会再一次体验过去的恐怖。”
“你曾经说过,让我坚强起来,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说着径直向着亭子走去,不是我自己而是另外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在迫使我前进,这可能是命运之风将我吹到了那个方向。
我意识到自己想和他一起进去,不是没有动机的。那天夜里我游荡着走进亭子遇到了母亲被杀,我想知道今天夜里我将会遇到什么。
我们沿着通向亭子的小路走着,约翰用手玩弄着钥匙,钥匙在他的掌中跳舞从未落地。不多会儿,我们走上了亭子,在开门之前,他说:“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要和你一起进去。“我已经拿定主意,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克莉丝! 你很勇敢。”他抚摸着我的面颊说。
每当有人像约翰这样抚摸我的面颊时,我都会感觉到自己是个孩子,因为父亲常常抚摸着我的面颊呼唤着“孩子! ”而且这也是爱德华喜欢做的动作。我喜欢约翰的关怀,然而却情不自禁地想道:“我已经十八岁了,他怎么还把我当做一个孩子! ”
他比我大十岁,和姨妈同年。我外祖父母有八个孩子,母亲最大,姨妈最小。
约翰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着,我们走了进去,门在我们身后关闭了,“咣啷”一声巨响,吓得我打了个冷战。
“你紧张吗? ”他问。
“有一点,不过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不怕,”我答道。
“我早就知道你勇敢。”
我们穿过门厅,我将灯打开,约翰边看边评述着:“受到了一些腐蚀,但装饰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