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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短篇集-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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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文钱,只好任由竹子蔓生啦!”
  “哦!进山的人难怪越来越少了,这附近的人家生活很苦吧?”经过易容的太叔贞开始
探口风。
  “谁说不是呢?”村夫又叹了一口长气:“好在山里禽兽多,果蔬也充足,能填饱肚
子,已经不错了。”
  “最近有没有人迁到山里来落户?”
  “人都往山下迁,谁肯往上迁?”村夫说:“到山里来落户真不容易,能吃苦是不够
的,有地有屋才能活。南洼沟牛家就在上个月迁到黄池镇去了,三座山的竹子杉林,只卖了
三百两银子。十年前,三百两银子买一座山也不够呢。”
  “哦!卖给谁了?”
  “不知道,那家人一家八口,生得斯斯文文,好像从来没干过粗活,从不到邻居走走,
天知道他们上山来贪图什么?”
  太叔贞心中一动,向文风投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南洼沟牛家我知道。”文风说:“他那几座山风水不好,太僻太低,种的竹木运不出
去,一根竹必须多加几文盘费,所以没有人要。”
  “说得也是,只有靠河边的山才值钱,竹木伐下来就往河边放,盘费少当然赚得多。”
  “大叔,你这里靠路,也很不错嘛!”文风喝完茶站起,喝完茶便表示客人要告辞:
“打扰大叔,谢谢。”
  “不谢,好走。”村夫也喝完茶送客:“路不好走,路上别忘了扶你媳妇一把。”
  “那是当然。”
  远出半里外,太叔贞问:“文风,你知道南洼牛家?”
  “知道。”文风说:“往东南山尾绕过去,五六里就是南洼沟。”
  “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太叔贞颇表诧异。
  “两年前,我送两位犯案的朋友来躲藏,住了半个月,所以知道。过了前面的山坡,就
可以看到三岔路,右行的小径就是通向南洼沟的,可以从水尾口绕至南湖。”
  “快到牛家,千万先告诉我。”太叔贞说:“既然是至南湖的路径,就不怕引人起疑
了。”
  “你认为买下牛家产业的人……”
  “很可能是李生一家和费文裕。”太叔贞的口气充满信心:“这里到慈溪口杨家仅二十
余里,用中等速度赶长途,来回一个时辰多一点便够了,难怪姓费的往来自如。”
  “抄捷径只有十二三里。”文风说:“咱们走的是先北后东。可惜我对捷径一无所知,
不然可以少走十里冤枉路。”
  “十路算不了什么,不走错才是重要的事。”
  “路你都记住了吗?”文风问。
  “记住了。”
  “那就好。”
  距牛家约里余,文风便通知了太叔贞。太叔贞带着他离开小径,钻入山林,攀上一条小
岭脊,便看到对面山脚的两栋两进茅屋,相距已不足百步,可以看清人的五官。
  两人伏在草隙中向下观察,极为耐心地等候猎物。
  许久许久,毫无动静,像是两座被人放弃的废屋,既没有狗,也没有家邻与牲口,静悄
悄死一般寂静。
  “住在这里,我会发疯。”文风喃喃地说。
  “想避祸,就不会发疯。”太叔贞说:“有一天,我也可能找一处更荒僻的地方避
祸。”
  “你用不着避祸。”文风说:“唔!有人出来了。”
  右首的茅屋柴门开处,踱出一位穿灰直裰的年轻人,穿的虽是贱民服,但那英俊的面容
与白净的肌肤,与及那流露在外的温文气概,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老天!李生。”太叔贞低呼。
  接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青衣小后生。
  “李生的长子。”文风也低声说。他看过八个人的正侧图形,所以一眼便认出李生父子
的身份。
  “咱们走!”太叔贞说。
  “走?不再看清楚?”
  回程一阵好赶,过了慈溪口,前面一条小沟横过小径,两块木板搭在沟上便利行人通
过。
  文风领先而行,右脚踏上木板,木板突然向下一沉,原来这一面所搭的沟岸向下坍落,
木板突然下沉。
  “哎呀!”文风惊叫,重重地跌入沟内。
  “糟!”太叔贞惊叫,一把没能将他拉住。
  文风被拉上来了,不但浑身泥水,右脚也被擦伤,右小腿外侧擦破了一条尺长四寸宽的
伤痕,鲜血染红了裤管,小腿开始青肿。
  “糟了!我得休息休息,恐怕骨头断了,好痛。”文风坐在地上叫嚷。
  “不要紧,没有碎骨头让人耽心。”太叔贞掳起他的裤管检查:“伤了皮肌,不严重,
糟的是我没有药物,我得扶你走了。”
  “我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爬你也得爬回去。”
  “我不……我走不动……”
  “你不走,我会杀了你。”大叔贞正色说:“我会毫不迟疑下手的。求求你,不要让我
做出我不愿做的事。”
  “好吧,扶我走吧。”文风挣扎着站起苦笑:“小贞,凭你这句话,老天爷会保佑你
的,因为你还有良心。”
  “见你的鬼良心。”太叔贞扶住他:“因为我喜欢你。”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卧虎藏龙”——雷霆一击 
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卧虎藏龙” 雷霆一击   回到农舍,已经是未牌时分。自从文风摔伤腿之后,短短的十里路,足足走了一个时
辰,可把架扶他的太叔贞累得浑身大汗。他走一步叫一声,痛苦的神情真令太叔贞硬不起心
肠架住他赶路。
  笑面无常早已返回,得到消息大喜过望,本来要立即派太叔贞带几个人赶往牛家潜伏监
视,但天色不早,文风又不能行走,如果把太叔贞派走,明天谁领从人前往?太叔贞也直率
地表示,天黑以后,那些小土岭的确不易分辨,竹茂林深,白天也不易看清四周,晚上更难
分辨景物,迷路的责任她负不起。
  要一举歼灭费文裕和李生一家,便不能夜间袭击,所以笑面无常并不着急,有的是时
间,决定天未明动身,于日出后发起攻击。
  这一夜平安无事,因为笑面无常改变了警戒的方法,把近农舍的草木全部砍掉清除,弄
来大批干芦苇铺在屋四周,连猫在上面通过也会发出声响。警哨缩至屋旁,减少被人逐一铲
除的机会。
  文风被安顿在原先死鬼桂二爷的床上,邻床是双臂分了家的追云拿月。
  五更天,能走的人都走了。
  追云拿月睡得正沉,这家伙除了把他的头砍掉之外,死不了,断臂处的创口已被最好的
金创药控制住了,元气损耗太大,最需要睡足养神,能睡便表示伤口情况良好。
  宣大娘却不同了,气若游丝,仅一息尚存,右肩的碎骨在体内作怪,一连串的高烧,已
耗尽了她的元气,最好的金创药也救不了她,进鬼门关之期已是不远。
  三个舟子见文风受了伤,更是心胆俱寒,等众杀手一走,忘了笑面无常的凶狠严厉警
告,千紧万紧,逃命要紧,将众杀手在慈溪口送上岸,不敢再返回杨宅照料受伤的人,舟放
芜湖逃去也。
  天快亮了,众杀手已到达昨日太叔贞与文风所潜伏侦查的岭脊,静静地等候红日东升。
  两座茅舍黑沉沉,毫无声息,也不见灯火。
  “奇怪,怎么静悄悄毫无动静?”笑面无常向身侧的太叔贞问:“天没亮,练武人该练
功的,你确定是这里?”
  “就是这里,错不了。”太叔贞斩钉截铁地说。
  “好,大家先过来。”笑面无常将十三个爪牙招近:“本座与四星君负责擒捉费小狗,
其他的人后一步跟来,不要包围茅舍,直接从后门冲入,务必把李生一家七口控制住,先不
要伤他们。如果费小狗顽强,可用李生全家的死活来逼他就范。你们先看清形势,稍后本座
先与四星君下去。记住,在费小狗未被擒获前,李生一家七口是人质,如果先伤了他们,费
小狗可能不受胁制了,出了纰漏,本座唯你们是问。还有问题吗?”
  “长上,如果李生也会武艺……”一位中年人说。
  “鬼话!所获的一切可靠的消息,皆证实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不许找藉口掩
饰。”
  没有人作声。太叔贞皱起眉头,感到有点不安。自从接到这笔买卖,她便感到笑面无常
大为反常而任性,从不接受属下的意见,凡事一意孤行显得急躁,情绪不稳定,这不是好兆
头。一个失去冷静的首领,是相当危险的。
  各就定位,笑面无常与四星君准备动身了。
  朦胧的茅屋附近,升起了淡淡的晨雾。
  蓦地,屋内传出低加凄切的南胡奏鸣。
  低沉、呜咽、抖切、悲凉……老天爷!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在演奏南胡,呜呜咽咽有
如杜鹃泣血,午夜鬼哭,令人闻之悲从中来,心为之沉,凄楚不可名状。
  “张协律郎的传世名曲悼魂吟!”太叔贞是知音,讶然轻呼:“是送葬曲,这人要为谁
送葬?”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语音:“为你们送葬。九阴羽士对南胡学有专精,他希望能为你
们做一些事,替你们悼魂。”
  笑面无常一跃而起,身形尚未转正剑已在手。
  一个黑头罩穿黑袍的黑影,站在他们身后不足三丈,大袖下垂,身上似乎没带有兵刃,
像一个鬼怪。
  “是他……”有人惊叫。
  笑面无常只觉心向下沉,脊梁发冷。原来他发觉带来的十三位同伴,只有四个分立在他
左右,其他九个人爬伏在附近的草丛内,无声无息像是九具死尸。
  黑袍怪人似已看出他的心意,嘿嘿怪笑说:“他们都死了,悼魂吟就是为他们拉奏的。
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检查检查。”
  “你……你杀了他们?”笑面无常厉声问。
  “我杀他杀都是一样,怎么说悉从尊便。”
  “你……你是谁?”笑面无常硬着头皮问。
  “你不是说我是费文裕吗?就算是好了。贵会雄峙江湖,横行数十年,的确有不少人
才,就凭扮书生的费廉露了那么一次脸,就查明姓费的底细,委实令人佩服。”
  “你真是天魔的后人费文裕了?”
  “你说是不是?”
  “你……”
  “不要废话连篇了,你不是为了说废话而来的,能找到李生一家的隐身处,黑龙会名不
虚传。嘿嘿!你不是要率领四星君专门对付姓费的吗?你就把我当作姓费的好了,留给你四
个人,免得你死不瞑目。当然,我对你一无所知,无法知道谁是你的得力爪牙四星君,杀错
了请多包涵,留四个人就当是四星君好了。上吧!我猜你一定先使用暗器,暗器是贵会谋杀
的最可怕武器。”
  笑面无常当然看出情势险恶,怎肯放弃自己的制胜绝技?身躯一挫,双手微扬。
  黑袍人那奇大奇宽的大袖,也在同一瞬间泰然举起,似与对方发射暗器无关,这时抬袖
仅是巧合而已。
  “笃笃笃笃笃……”大袖传出暴雨似的怪响,与暗器的破空锐厉啸声几乎同时传出。
  “里面有一块四寸厚的栗木板。”黑袍人说:“我要看看阁下这位黑龙会第二副会主,
用以杀人的暗器是何异物。好像并未穿透木板,大概是相距过远,你的劲道不足吧,再走近
些让你试试。”
  黑袍人徐徐迈步,一步、两步……同时,右手摸摸横垂在身前的左大袖,首先摸出一枚
金钱镖。
  “钱嵌入三寸,丝毫不变形,厉害。”黑袍人说,再摸索:“唔!九龙绝脉针,锋尖已
透板一寸五分,劲道之猛威力,有如三石弓。老天爷!你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不但包括太叔贞在内的四个人惊得浑身汗毛直竖,笑面无常也毛骨悚然。四寸厚的栗木
板,紧硬有如钢铁,用脆铜制的金钱镖和细小的九龙绝脉针射击,内力修为已臻化境的人射
入并非难事,但要想用手指取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用大铁钳也无法拔出,能拔出也碎
掉了。
  “你……你在变……变戏法吗?”笑面无常用不像是人的嗓音问。
  “你以为如何?”黑袍人说,共丢出三枚金钱镖,三枚五寸长的九龙绝脉针。
  “你……你是人是鬼?”
  “人与鬼并无多大分别,是吗?”
  “你起出六枚暗器……”
  “这一枚是留给你的。”黑袍人举起一枚九龙绝脉针:“我知道你的所谓独门手法了,
行家都知道用针的人,指缝中只能藏三枚发射,多一枚便分力不均易失准头,而你却多了一
枚,预先将一枚扣牢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后一刹那利用回引力发出,这一枚才是致命的利
器,我猜得对不对?”
  “你……”
  “在下……嗯……”
  “你的右手永远废了。”黑袍人手中的针已经失踪。
  笑面无常一声尖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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