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冒冒失失地登门索人,可知道后果吗?”
“知道,将会引起白道群雄的公愤。”
“那你……”
“在下非去不可。”
“老弟,到底那云裳女史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你这天罗万里追踪?”
“那是在下的秘密。”
“地网目下在湖广夷陵州小住,何不去找他联手?你一个人去闯齐云庄,恐怕……”
“我去查,不是去闯。”丘如柏沉静地说:“如果查出确证,证实那妖女真在齐云
庄……”
“那就去闯?”
“对,闯。”丘如柏语气坚决,不容对方误解:“如果齐云庄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在下
有权把真像发掘出来,除非在下死了,没有人能阻止在下向齐云庄挑战。解前辈,夜枭的事
你就此放弃吗?”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老夫只好另找线索。”
“前辈这时转回去,很可能碰得上那恶贼。”
“什么?你是说……”
“到内堂,错不了。”丘如柏若无其事似的踏入敞开的大院门:“内堂有处地道入口,
通向石子河旁的地底秘窟,地底下地道如蛛网,进去搜人太危险。嵇七与他那些食客,就躲
在地底秘窟中,咱们一走,他们应该上来了。不要回头,有人跟踪,走远些再转回去,在下
要从嵇七的口中讨取正确的消息。”
嵇宅的内堂一灯如豆,十余个武林高手陆续出现,嵇七爷坐在大环椅内,怒容满面。
“该死的天罗!”嵇七爷切齿咒骂:“我嵇永胜与他无冤无仇,毫无过节,他居然上门
欺人,未免欺人太甚,不杀他此恨难消。”
“这家伙在江湖神出鬼没,行踪如谜时南时北,想杀他谈何容易?”脸色尚未恢复原状
的三阴秀才苦笑:“嵇老弟,万一画虎不成,你这里恐怕将不适于居住了。”
“我要收买凶手暗杀他。”
“谁敢接受你的委托?快死了这条心,老弟。”三阴秀才好意劝解:“与这种孤魂野鬼
似的亡命纠缠,不会有丝毫好处的。哦!令师妹方面……”
“夜枭冯兄自告奋勇走一趟山东,已经动身了。”
“哦!夜枭这个人刻薄寡恩,毫无信用,怎会如此热心?”三阴秀才皱着眉说。
“兄弟也感到奇怪。”嵇七也大感困惑:“自从他听说姓丘的来找敝师妹之后,就有点
神不守舍,对追踪他的天涯怪乞和那位管闲事的怪女郎,反而毫不在意,不知是何缘故。”
“也许他与令师妹有交情吧?”
“不知道,他说要昼夜兼程赶往齐云山庄报信……咦!”
右面的窗户无声自启,窗外出现丘如柏和天涯怪乞的头面。
“到山东齐云庄有两条路,一东一南。”天涯怪乞说:“往南远了些,夜枭一定往东走
林虑山出彰德。他是个见不得天日的夜枭,赶夜路理所当然,他走不远的。”
左面的花窗也被推开了,姬姑娘出现在窗外,说:“原来那恶贼叫夜枭,本姑娘不相信
他真的会飞。”
十余个人大惊失色,纷纷走避。窗外人影已经消失,嵇七爷也躲入内室藏身,厅中一
空。
丘如柏四更天离开客栈,背上包裹步行夜渡城关走了。
东行的路真不好走,经过太行南脉深处,鸟道羊肠,强盗啸聚其间,既没有宿站,也很
少村落,数百里内猛兽出没,走数十里不见人踪。西端,壶关驻扎有官兵;东南,玉峡关才
有防盗的兵马;中间,人一进去,死活就得靠运气了。
太行山绵亘千余里,山脉以这一带最为荒僻,在这林密山高的鬼地方,任何时地皆可能
发生意外。
天一亮,丘如柏风尘仆仆赶到壶口山下,进入壶口关购置山行必须用具和食物干粮,问
清去向匆匆登程。
他要赶在夜枭的前面,必须先一步赶到山东。
东山的小道其实有好几条,以壶口关这一条比较好走些而已,因为这条路经常有兵马巡
逻,所以成群结队自卫的旅客皆将这条路看成大道,的确也是到河南彰德府的大道,不至于
迷失在丛山里。
东行的旅客已走了第三批,路上不时可以看到近乡的人往来。他在辰牌末赶上了第一批
百余名结伙而行的旅客,再往前走,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啦!正好展开脚程急赶,不必顾忌
惊世骇俗。
依他的估计,夜枭该已落在他后面了,那恶贼他虽然从未谋面,名号陌生,但听天涯怪
乞的口气,恶贼不会白天赶路,很可能在壶口关附近藏匿等候天黑。他准备必要时昼夜兼
程,夜枭绝对无法比他快一步赶到山东通风报信。
一阵好赶,二十里绕过一道岭脊,山势逐步上升,草木已不如先前繁茂,已可看到远处
一些光秃秃的山头,他知道,再往前走,便进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了。
前面出现三个旅客的背影,两个背了包裹,一个牵了一匹载有货物的健骡,三个人都带
了刀剑防身。
他脚下一慢,泰然前行。
近了,牵骡的人偶然转首回顾,发现了他。
“嗨!伙计,你敢一个人赶路?”牵骡人含笑向他打招呼:“这一带早些天有毛贼劫
路,一起走吧,多你一把剑,至少可以唬住一些小毛贼,怎样?”
“在下身上银钱有限,踩盘子的小贼还不屑在在下包裹上掇暗记。”他一面说一面大踏
步超越:“真带有太多的钱财,多三五把剑也阻止不了想发横财的毛贼。再说,多一双腿,
赶路就会慢一些。”
“呵呵!伙计,你这样赶路,支持不了多久的。”一名佩单刀的旅客说:“走山路得心
平气和稳定地走,欲速则不达。”
“谢谢老兄的好意。”他已超到前面去了:“在下比诸位年轻,赶一赶无妨。”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天网恢恢”——吉人天相、邪恶必亡
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天网恢恢” 吉人天相、邪恶必亡 远出两里外,已看不见后面的三旅客。降下一处山脚,前面小道一分为二,三岔口中
间,竖了一块木制指路牌,左面用墨写着:至浞城。右方写着:至壶关。
他不假思索地走上了至壶关的路。所谓壶关,并不是指壶口关,而是指壶关县县城。壶
关另有一座后魏壶关,弄错了就得走冤枉路。按他所知道的行程,不需经过壶关,指路牌所
指的方向,半途必定另有岔道向东行。
欲速则不达,果然不假。他人地生疏,急于赶路,却忽略了这一带的古道,从不安置指
路牌,而是石制的指路碑和将军箭,这有好处,不怕风吹日晒雨淋。
而且这块光滑的指路牌上的字,似乎墨迹未乾。
人活在世间,如果无时无刻都必须留意每一件事是否有凶险,那真是活受罪,活着真没
多大意思。
绕过两座山,怪事,怎么路越来越狭窄,人迹蹄印都没有了。
他站住了,循小径向前眺望。唔!大概真的走错路了。
两里外好像是小径的尽头,树林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草屋,屋前的一株大树下,拴了一
头小驴。
“且前往问问路。”他心中暗忖。
柴门半掩,他推开门叫:“喂!有人吗?”
草堂中空荡荡,一桌四凳还有一些农具杂物,果真是四壁萧条,家无长物。
通向后进的甬道窄小,里面突然传出苍老的语音查问道:“是哪一位呀?请先坐坐,老
朽马上就出来。”
丘如柏毫无戒心地入室,到达桌边,刚想将包裹解下歇歇脚,突觉脚下一沉,心向上
顶。
骤不及防,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不等他有任何反应,身子已快速地下沉,直坠下四
丈左右,他方能伸张手脚稳住落势,提气轻身以便着地。幸而陷坑深有五丈,他还来得及有
所反应,卟一声响,来一记平稳的三点着地。
上面,陷坑已经闭上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定下神,冷静地思索,左手在摸触下,他知道这是一座深入地下,丈二见方的陷坑,
底部是石脊,石面并不怎么粗糙。
他感到奇怪,桌和凳为何不随同下落?再一想,不由恍然,原来桌和凳都是钉在门扇形
的沉板上的,沉落至下垂状态,随即被拉升至原位,把陷坑重新封闭了。那么,沉板盖该是
木制的,难不倒他,只要能爬上去……
他解下爬山索,索系有一只小五爪钩,运劲向上一抛,先试试盖口沉板再说。
“铮!”钩发出一声清鸣,反弹下坠。
糟了!是铁板。用手量索,高足有四丈五尺。
死中求生,他必须找出一条生路来,不能坐以待毙,那位苍老嗓音的人,可能正在设法
对付落阱的他啦!
解下包裹,他以背部贴在墙角中,手脚并用,用壁虎功一步步一寸寸向上爬升。
底部丈余是石脊,中间是泥土层,近坑口丈余,是用巨石粗砌的,升上并不难。可是,
摸到紧贴的铁板,他心中一凉,是裹铁板盖,铁板的厚度,决不是普通刀剑对付得了的,千
斤神力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将板顶起撬松。
他试了几次,枉劳心力。除了等死,他毫无活路。
不久,上面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狂笑从小孔中传入:“朋友,老狼冲的爷们把你等着了。你居然没跌
死,很了不起。”
凭他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上了当,决不误落在此地好汉们的可怕陷阱中,而是对方有计
划地等候他落阱的。
“朋友的陷阱造得高明极了。”他硬着头皮说:“任何机警聪明的人,也不会疑心堂屋
中设有陷坑,而且建造得巧夺天工,外表不露丝毫痕迹,佩服佩服。”
“阁下夸奖。你姓丘,真是天罗丘如柏?”
“没错。哦!大概尊驾是嵇七爷的朋友。”
“对,算定你要走上这条路。”
“朋友,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只有嵇老兄那些江湖人知道你这号人物,在下从没听说过你阁下的名号。”
“尊驾打算怎办?”
“把你留给嵇老兄,已派人把信息传出了。”
“朋友,你们是昨天在山神庙帮助嵇七爷的人?”
“昨天有咱们三位老狼冲的弟兄参加了,知道你很厉害,所以要用计擒你。安心在下面
歇息吧,等嵇老兄到达,就可以决定你的死活了。”
“朋友,可否平心静气谈谈?”
没有回音,听不到任何声息,任由他不住大声呼叫,也没有任何人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一天的干粮吃完了,口渴得十分难受,坑底下的臭味越来越浓。再
拖下去,他还有一天干粮,但口渴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他试爬了两次,两次都无法撼动那沉重的裹铁板盖。
吃喝拉撒都在这暗无天日的丈二见方地洞底,这滋味真不好受,短期间也许感到新鲜好
玩,时间一长,可就成了下地狱啦!
渴得好难受,肚子里冒烟,呼出来的气是热呼呼的,嘴唇已开始干裂。两天的干粮已经
消耗光,除渴之外,饥饿很快就要袭击他了。
嵇七爷还没有来,上面也没传下任何声息。
十余年来,他闯过无数次生死之门,也经历过无数次狂风巨浪与无穷的风险。他成功,
也受过挫折,但从没尝过在洞底受饥渴煎熬的滋味,这次终于尝到了。
生死关头,勇敢的人会冷静地应付逆境的挑战,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使他不至于
精神意志崩溃。
当他正强按心神,抗拒抽搐痛楚的胃部时,上面降下一阵奇异的香味,等他发觉不对,
已吸入不少香气了,只感到头一晕,手脚一伸,片刻便失去知觉。
醒来时,他感到浑身的骨肉似乎已经崩散了,晚霞从前面的洞口映入,眼前席地坐着三
个陌生人。他终于完全清醒了,原来身在一座内大外小深有两丈的石洞中,自己倚躺在石壁
下,脚下被一条钉死的脚镣所管制,双手分开,分别被嵌在石壁上的铁环拉住,腕部的铁扣
厚有三分,用铆钉钉死,连大象也休想挣得脱。
总算不错,口不渴了,大概对方不打算渴死他,把他弄上来之后,在他肚子里灌了不少
水。
“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嗓音显得有点沙哑,有气无力,但他确知自己已恢复了一些元
气。
三个中年大汉正在喝酒吃肉,盛菜的陶罐放在地上,酒盛在葫芦内,削制的木箸插在当
中,用手抓大块肉往嘴里送,吃相极为粗犷。
“这里是老狼冲,咱们都是山洞人。”那个发如飞蓬满脸虬须的人扭头向他说:“要不
要吃一点?”
他这才看清三位仁兄的长像,也看出有什么地方不对。最后,他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
“给在下一点肉汤。”他说:“诸位大概一辈子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