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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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候多时。”
“是等本姑娘吗?”站在门外的玉狐问。
“不错。”阴司恶客踱入天井。
“想赶我走路?”
“不错。”
“我也要找你,但没想到你居然先找来了。”
“找我?老夫老了。”阴司恶客嘲弄地说:“而且,江湖朋友都知道,我阴司恶客从不
喜欢女色,对和女人上床毫无兴趣。老夫认为,女人美不美并不重要,上了床熄了灯,天下
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还没有令老夫破戒的能耐和手段。”
“我知道你阴司恶客说话刻薄缺德,为人阴险毒辣。”玉狐说:“但一般说来,在江湖
上的一群魑魅魍魉中,你还算是稍好的一个,很少主动向人挑衅,残而不贪,慎守色戒。刚
才那人是谁,你为何鬼叫连天要我小心暗器?不是有意作弄本姑娘吗?”
“你怎么说,那是你的事……”
“你不说清楚,后果自行负责。”
“什么?你威胁老夫?负什么责?”
“本姑娘明早就放出消息,说亲眼目击你阴司恶客被人吓得望影而逃。哼!今后,你抬
头挺胸的日子不多了。”
“贱女人,你……”
“不要向我发横,我不怕你。”玉狐抢着接口:“我不会说你是故意现身将那人引走
的,一口咬定你是吓破了胆望影而逃。告诉我,那人是谁?他根本没用暗器袭击,分明是有
意作弄我,我和你没完没了。”
“老夫不是为此而来……”
“这件事你必须解释清楚,再言其他,那人是谁?”
“不知道,那家伙机警得很,没追出客店便撤走了,害得老夫冤枉跑了两条街,才发现
他并没追来。”
“你认为他是谁?”
“老夫是从他飘落院子的身法,和接近你的姿势而想起一个人。”
“我可没留意。身法……”
“极像老猿堕枝身法,接近时双手几乎下垂及地,那姿势……”
“哦!千手猿?”玉狐讶然接口。
“对!你这丫头很聪明。如果是这凶厦,他的几种暗器,无不是可破内家真气霸道绝伦
歹毒玩意,暗器之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你受得了?”
“这……不可能是他。”玉狐大摇其头:“千手猿王百霸最近几年很少在外走动,姓杜
的贼官那些钱并不是血腥钱,而且为数有限,还不值得千手猿伸手,更不可能劳动他亲自光
临,他的党羽足以办妥这件小事。”
“很难说,世间希奇古怪的事多得很,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老夫本想将他引到偏僻的小
巷里,求证他的身份,岂知……”
“如果是他,你有胜他的把握吗?”
“不能。”阴司恶客率直地说:“但他的轻功身法拙劣得很,像个猿猴,短期间速度惊
人,却没有后劲,只要能保持在他的暗器射程外,他无奈我何。当然,有他在,不能不说是
老夫的致命威胁,但老夫不能放手。”
“你要洗劫姓杜的?”
“你呢?”阴司恶客反问。
“凑热闹。”玉狐说:“见者有份。”
“你什么时候做起强盗来了?”
“是你们这些人,引起本姑娘的兴趣。”
“老夫要请你走路。”
“你最好不要轻于尝试。”玉狐毫不退缩。
对面屋顶传来一声狂笑,老花子北丐飞跃而下。
“姓凌的,分金同利,独食不肥。”北丐大声说:“想把参予的人赶走,没那么容易。
一路上你已经赶走了三批人,连剧贼灵官山结义三兄弟,也被你赶得亡命飞逃。这一次,你
休想如意啦!杭姑娘,咱们埋葬他!”
这一次,老花子不再示弱,声落人到,拳掌交加。
玉狐并不加入,在一旁袖手旁观。
罡风虎虎,劲气袭人,两个高手中的高手,展开了一场空前猛烈的徒手相搏,每一招皆
力道千钧,硬碰硬各不相让,地面的积雪被践踏得凌凌落落,拳掌着肉声像连珠花炮爆炸。
贴身相搏且在黑夜中,花招派不上用场,全凭经验出招接招,力与力的凶猛拼搏,谁保不住
要害,禁受不起打击,谁就是输家。
各攻了百十招,双方都慢了下来了,但发招的劲道愈来愈沉重,都已打出真火。
噗噗两声闷响,北丐击中阴司恶客的左肩左肋各一拳,打击力极为沉重。
阴司恶客禁受得起,身形略退立即扭转,出右手反击回敬,功贯指尖爪发如电,寒流勃
发,武林朋友闻名变色的九阴鬼手,搭上了北丐的左肩。
“嗤”一声袭帛响,北丐的棉袄被抓掉了左袖。
但北丐滑溜如蛇,不等对方第二爪攻到,已闪出八尺外急叫:“杭姑娘!联手,这阴鬼
厉害。一比一不知拖到何时方是了局。”
阴司恶客真怕玉狐夹攻,丢掉衣袖退至一侧,冷笑说:“凌某下次必定用剑毙了你们,
今晚老夫还不打算开杀戒。如果你们不放手,下次见面,必定有人去见阎王,哼!”
说完,一鹤冲天登上瓦面,一闪即没。
北丐大概丢掉衣袖,感到脸上无光,也登屋溜走。
玉狐摇摇头,苦笑一声,回到客房掀起门帘,毫无戒心地推开虚掩的房门,举步跨入。
她只看到灯光,寒风从她身后刮入。灯火摇摇,一道淡芒在灯火摇曳中,自侧方一闪即
至,厚重的狐裘挡不住沉重的打击,凶猛无比的力道击破狐裘与里面的衣物,击中右期门
穴。
“哎……”她惊呼一声,沉重的打击力令她站立不牢,上体一仰,手脚立即失去控制,
仰面便倒。
两个人影从房内奔出,其中一人将她扛上肩。
“我完了!”她心中狂叫。
她浑身发软,失去活动能力,但神智仍是清明的。对方暗器打穴的绝技委实了不起,比
针灸郎中脱去衣衫下针刺穴还要准确多多。
当两个用迷香计算杨家骅的两个人,被阴司恶客击毙一个赶走一个,客房中被迷昏的三
个人,陷入可怕的生死关头。房门下端离开尺余,寒风从门下灌入,房中火盆中的木炭加快
净尽,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冻成冰棒。
幸而不久之后,也就是阴司恶客现身向玉狐警告小心暗器的同时,五个黑影到达杨家骅
的客房外,第一个黑影首先便毫无顾忌地搬开门冲入,似乎早已知道门已被撬开,也知道里
面的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第一个苏醒的是杨家骅,他感到脸上一冷,神智突然一清。
他看到明亮的灯光,看到七八张狰狞的陌生面孔,发现自己被捆了手脚倚坐在壁根下,
两个骠悍的大汉,正用雪替他揉擦头脸。
他左首,同样被捆放在壁根下的包方山和陶永顺,正各由两名大汉用雪擦脸,仍在昏迷
不醒。
这是一座并不太宽敞的客厅,门窗紧闭,寒气并不浓,空间里流动着老羊皮袄发泄出来
的特殊气味,穿久了的老羊皮袄就有这种怪味。
堂上,一左一右坐着两名像貌凶暴的中年人,一刀一剑皆插在腰带上,两双怪眼涌发出
肉食兽类特有的光芒,气势极为撼人心魄。
“醒了一个!”一名中年人站起说:“老大,飞杯击散摄魂掌力的小子醒来了。”
“带他上来。”高坐左上座的大声说。
两大汉架起了他,拖到堂下放手一丢。
杨家骅仍感到晕眩,双脚被牛筋索捆住踝骨,双手背捆,因此无法站稳,砰然倒下了。
“小辈,通名。”左首的人沉声问。
杨家骅吃力地挺身坐稳,摇摇头让自己早些清醒。
“流水簿上有在下的姓名。”他定下神说:“姓杨,杨家骅。你们是……”
“揍他!”那人沉叱。
两大汉先一脚将他踢翻,再抓起在他的小腹上打了五拳,把他打得浑身抽搐,五脏六腑
似要从口腔挤出。
“只许你答,不许问。”上面那人狞笑着说:“以免自讨苦吃。你的身份,说!”
“粮……粮商,贩……贩卖粮食。”他躺在地下呻吟着说,大难临头,他不得不屈服。
“流水簿上是这样写的,咱们已在店中查过了。你来了半个月,会是粮商?”
“城东八家粮行,在下都与他们接过头。”他回过一口气,强忍痛楚:“山西泽州一
带,今年闹旱灾,冬麦收成只有三成,高梁小米颗粒无收,今冬缺粮情形严重,有许多人挨
不过岁尾。在下是来搜购的,此地也缺粮,价钱一直没谈拢,所以耽搁时日。”
“你的武功出类拔萃,哼!粮商?见了鬼了!”
“请在附近八府十九县查问一下,便知道在下是不是真正的粮商了。如果武功差劲,在
下岂能活到现在?”
“我会查的。哼!你瞒不了我,你是为杜家而来的。”
“在下住了半个月……”
“闲话少说,我问你,你对付得了玉狐吗?”
“没有把握。”
“你有,我相信你对付得了她。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
“在下洗耳恭听,什么机会?”
“揍他!”
又是一顿好揍,他真不该问的。这次挨了十七八拳,四记耳光劈掌,可把他打惨了,好
半天回不过气来,这次无法动弹了。
“和咱们合作。”上面那人说:“咱们已经派人去对付玉狐、阴司恶客与北丐那些混帐
东西,他们妄想在虎口夺食分一杯羹。杜家这笔买卖是咱们的,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如果咱
们的人对付不了玉狐,你必须帮助咱们毙了那鬼女人。”
“在下……”
“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没有把握。”他挣扎着坐起:“把在下的命送掉,事办不成
大家没好处。”
“你是不愿意合作的了。”
“在下怎……怎敢不愿意?”他急叫,他知道对方话中的含义,不合作必定是死路一
条,这些人无法无天,杀人如屠狗:“请给在下几个人,倚众群殴定有希望。”
“我的人不能给你。”
“可是……”
“你那两位伙计,手底下当然不差。”
陶永顺与包方山,这时已经醒来了,在他第二次挨揍时清醒的。
“他们……他们只能对付一些毛贼……”他垂头丧气地说。
其实,他在设法自救,一步步引对方上钩。
“你可以带你的两个伙计。”那人说:“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随时可以杀
你们,给你两天工夫,替我全力搏杀那鬼女人。”
“这……请多给一天工夫。”他哀求:“在下内腑被打得受不了,得吃药……”
“不行,两天,跌打伤算得了什么?练武人挨两下揍就躺在床上叫苦,还练什么武?”
“这……今……今天算吗?”
“算!如果玉狐用不着你对付,你就得准备对付阴司恶客。”
“老天爷!那恶魔……”
“不错,那凶魔很可怕,我会派人协助你的,对付玉狐必须你自己应付。告诉你,你最
好不要动武,那鬼女人最好用柔功,知道吗?她喜欢你这种出色的男人,昨晚在酒楼,她就
对你有露骨的表示了。”
“在下将尽力而为。”他懊丧地说。
“先把他们囚在后面。”那人向手下党羽发令:“等擒捉玉狐信息传来后,再决定如何
差遣他们。”
“长上,解绑吗。”大汉揪起杨家骅问。
“暂且不必,派人好好看守。”
“是,他们不敢有所异动的。”
厅外突然奔入一个大汉,上堂急急地说:“禀长上,紫荆关云蒙三煞,已重新召来一些
朋友,先一步赶到前面去了,可能在河边下手。”
“麻烦透了!”上面那人拍案埋怨:“这些家伙不死心,真是岂有此理!狗官又不是贪
官,没有多少金银珍玩,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打主意?不先解决这些人,怎能走?走吧!咱们
先商量商量对策,看能不能利用他们。”
囚室是一间地窖,位于东厢的下面。这是大户人家作为避兵的秘室,里面常年窖藏着一
些粮食,进入的门户不但窄小,而且隐秘,通常只是地面上几块砖,不敲敲打打真不易发
现。有些地道甚至设在屋外,也许上面种着一棵小树,或者搁着一些破家具。
这座地窖的出口,设在一处复壁内,壁下的八块砖就是进入复壁内的门户,地道上方还
有厚厚的木板盖。把人囚在里面,用重物压住木盖板,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负责看守的人,是个虬须大块头。这位仁兄用的是最笨拙也最实用的看管办法,将灯放
在斜角的壁上方,囚犯坐在另一角,自己端张长凳坐在另一面。灯、囚犯、看守,三者形成
三角形犄角,将囚犯置在目力可以全及处,囚犯想灭灯势不可能,任何异动,也可以有充裕
的时间及时制止。
“老兄,是什么时候了?”杨家骅向看守问。
“快四更天了。”看守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