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未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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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太白阻止了我,我没能跪得下去。酒太白说:“师徒之缘,你我还未到。也许,到了一定时候,我会收你为徒,只是今天,这一刻,还不行!喝酒!喝酒!”
我一阵失落。我不知道酒太白为什么说师徒之缘未到,这其中,有何缘故?我拿过酒葫芦,大口喝了几口酒,之后,我感觉脑袋开始昏沉,睡意也逐渐袭来。在睡过去的时候,我听见酒太白在抚琴,一边抚琴一边吟诗,那诗,在我的耳畔不断回响,甚至回荡在我的梦里:
我剑已空去,伊人亦不在。
何人夜抚琴,悲曲祭沧海
世间谁解忧,金樽慰愁怀。
天地日月醒,独醉酒太白。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东西进入了道观,而酒太白的琴声忽然大了起来。我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进来的是黑猫,无数黑猫。那简直不是普通的黑猫,那些猫眼睛贼溜溜的,闪着光,好似夜的幽灵,它们要是冲过来,就能吃掉我们。别的人还在沉睡,我也迷迷糊糊的,怎么都无法清醒。
我看见酒太白的琴弦如风般飘动,无数音符四溅而出,那些黑猫逡巡不敢上前,后来一个个拔腿狂奔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看来,这伏羲琴,不仅是乐器,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武器。那琴声继续,而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摇晃我,我抬头一看,是阿寒。阿寒和柏昭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出发。天还未大亮,只是蒙蒙亮。阿寒说,我们必须趁早走,否则,姬后族的人会对我们不利。因为姚木鼎已经散播出去,说是我杀了长须长者寇海官,杀了无数姬后族的人,偷了姬后神鼎。我大骂着站起来,说:“我们什么时候偷姬后神鼎了?”
阿寒说:“姬后神鼎肯定是濮氏兄妹想办法偷走的,赖到了你的身上。别计较这么多了,寇海官也不是你杀的,你也没杀姬后族的人,那又怎么样?”
我只好起来,和酒太白告别,七那步要留下,我也和她告别。没想到的是,姬桃说,她要留在牛头岭。她说凤婆才去世,她要守着凤婆,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来找我。我看她那么决绝,只好留下了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说如果她不来找我,我会来牛头岭找她的,她点点头,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心想,这拥抱,既是姬桃的,也是姜梨的。看得出来,姬桃也是恋恋不舍,她在流眼泪。
梅姨让我放心,说她会照顾姬桃的,我真诚地感谢了她。酒太白和七那步留在了道观,梅姨和姬桃送我们下山。在坟前祭拜过凤婆之后,我们挥手作别,七那步也远远地挥手,酒太白抚琴相送,空灵的琴曲飘出了很远很远。
我本来想去巫妓之家,和允乌及她的姐妹们告别,顺便取回我的《隐山墟》,但阿寒和柏昭催我快走,我只好作罢。我交代给姬桃,让她代我去巫妓之家,代我感谢允乌和她的姐妹们,感谢她们曾经的帮助,顺便取回《隐山墟》。
下了山,我们悄悄离开牛头岭。经过姬后族的村落时,我们碰见了传说中的那个信奉妖母的疯女人,她的背上依然贴着妖母的画像。她看见我们之后冲了上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黑猫。我心中充满疑惑,昨晚闯入道观的黑猫,还有之前在山顶舐血的黑猫,是不是就是这群黑猫?姬桃和梅姨拉住了疯女人,姬桃说:“你们赶紧走,这女人很疯狂,她是猫奴,她会咬死你们的!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你们不要停留,一直走,然后就会看见黑咒村了,到了黑咒村,就出牛头岭了!”
那女人疯狂地挣扎着,要奋力冲过来,我们赶紧走。走出一段路之后,发现那疯女人跪了下去,疯狂地给那群黑猫磕着头,而姬桃和梅姨朝我们挥着手。柏昭惊魂未定地说:“这女人是个猫奴?猫的奴隶?”
与姬桃和梅姨挥手作别之后,我们一边赶路,一边说话。阿寒说:“这个我知道,猫奴是猫灵教的信徒,拜猫为神,供奉猫,甘愿做猫的奴隶!只不过,她是猫奴,怎么却也信奉妖母?”
柏昭说:“你没看见那全是黑猫么?说不定,黑猫就是妖母的宠物,黑猫为妖母带路,将妖母引回人间!我想起来了,阿寒,你的黑姑娘也是一只黑猫,你说,你是不是猫奴?你和妖母什么关系?”
阿寒没好气地说:“骚昭,你不要乱开玩笑好不好?小心我揍死你!”
说着,我发现我们已经到了黑咒村,走出黑咒村,到了红鱼镇,回家的路,就近在眼前了。我回头看看牛头岭,发现牛头岭依旧笼罩在一片红雾之中,红雾四散弥漫,将牛头岭遮蔽得严严实实,恍如幻境。我说:“别了,牛头岭!”
阿寒和柏昭也回头看着那永不消散的红雾,大声喊:“别了,牛头岭!”
别了,牛头岭!
76。酒精,校园,黑猫,命案
我在酒精中沉迷,在酒精中忘却自我,忘记世间一切烦恼,我成了一个酒鬼。
从牛头岭回到城市不久,我就开始酗酒。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现在越喝越多,越喝越上瘾。我不像酒太白那样,喝得仙风道骨,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酒鬼,我每次都喝得天旋地转,喝得不知身在何处。
阿寒和我闹翻了,柏昭也不再来找我。牛头岭一行,改变了我们每个人,我们都变了。牛头岭那地方,是一个邪恶之地,它让我们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让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住进去了一个魔鬼。我用酒精麻醉自己,阿寒每天沉浸在健身之中不问世事,而柏昭却常常大睡特睡,好似总在昏迷中一样。我不知道我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已无处可去,在我离开的日子,我的房子毁于一场大火,火灾原因未明。铁师娘死于大火,冬冬妈妈的尸体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而老船,很多人根本就没见过他,连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么一个人,或者,关于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的工作也丢了,说是长时间联系不上我,按公司规定,属于主动离职。我没什么积蓄,用仅有的一点钱,在这个城市最边缘的城乡结合区域租了一间民房,当作安身之地。那地方的房子,没法洗澡,没法做饭,一栋楼上有无数房间,房间一间挨着一间,而且不隔音,隔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但这种房子却是这个城市最便宜的,我现在的处境,只住得起那样的房子。
我想调查我那房子着火的原因,跑了好久,走访了很多个政府部门,调查了许多周围的邻居,但一无所获。而且,连那栋楼里在大火中幸存的居民都说不清楚,究竟房子为何会在夜里突然起火,为何会迅速地烧了个干净,为何会烧死那么多人。
回来三个月之后,我彻底放弃了调查。也许是一场意外吧,是谁家电源、煤气灶起火或者明火使用不当,造成了失火。继续调查,又有何意义呢?就像阿寒曾经说我的,说我回来之后,净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是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所有人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姬桃没有如约前来,而允乌让我去找的她和匡良士的孩子,怎么都找不到。孤儿院所在的地址,现在是一个大工地,正在建设一个巨型住宅区,孤儿院的历史,早已淹没于尘埃之中。
不得已,我不顾柏昭的阻止,叫上阿寒,又去了牛头岭,但我们就像是梦游一样,怎么都找不到牛头岭那地方,连红鱼镇和黑咒村,都消失在了大山深处。我们在大山里整整转了一个礼拜,别说牛头岭,连红鱼镇和黑咒村的影子都没见到。之前在牛头岭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再次返回来之后,柏昭告诉我和阿寒说:“要学会忘记,遗忘,是通往幸福的唯一法门。”
柏昭的确掌握了法门,他时常倒头大睡,连我和阿寒都不见,更不要说会记起在牛头岭经历的一切。而阿寒,自虐一样使用健身房的各种器材,简直不像是健身,是在折磨自己。她甚至开始练习拳击,有时会一整天一整天地击打沙袋,怎么劝都劝不下。我们吵了一架,已经好久都没见面了。我一起去牛头岭的五个人,回来时,剩下了三个人,而我们三个人,真的回来了吗?
眼看我的那一点积蓄所剩无多,我开始找工作。最后,凭借着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关系,我竟然在一所技师学院当了政治课老师。技师学院是培养高级技工的学校,政治课是必上课,和很多学校一样,政治课不受学生欢迎,但不上又不行。当然,我是合同工,合同一年一签,随时可以走人,但我无所谓,有份工资能养活我就行了,虽然工资不多。
我的酗酒也收敛了,我从不在白天喝酒,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喝,尤其是临睡之前。当老师就要有个老师的样子,为人师表嘛。我搬进了教工宿舍,但我在城中村的房子并没有退,我怕万一有一天我不在这里干了,没地方住,而且,现在有了工资,觉得城中村那房子特别便宜,退不退无所谓。
我教三个班的“思想政治理论”,一周只有三节课,我也乐得逍遥自在。我前面的那个老师突然去世,所以才临时招聘老师,而且这种学校的老师也不好进,要不是我同学的关系,我根本进不去。我同学是我大学时高两届的学长,名叫杨超,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学校的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是校长身边的大红人,真是年少得志,意气奋发。
这所学校,校风并不好,学生年龄不大,但打架斗殴,情侣当众亲热,校外同居,和社会青年来往……各种行为,无所不有。我暗自庆幸,我只是一个政治老师,而不是生活老师,否则,天天处理各种问题,烦也烦死了。
不过就算我不是生活老师,我也注意到了一些同学行为的异常。我上课的其中一个班,有个名叫边月的女生,她是这个学校有名的“三朵金花”之一,肤色白皙,五官精致,身材玲珑,追求的男学生不计其数。但最近上课时,她的神色怪异,而且眼神常常木然地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刺激。
有天下午,没有我的课,我便在校园里转来转去,一直走到了学校最西边的树林边。还没进树林,我就看见一对男女在那里接吻,而女的似乎有些抗拒,男的却一直抱着女的不放。我准备转身离去,忽然觉得这一男一女的背影都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我大吃一惊,这女的,就是边月,而男的,正是我那个同学杨超,这所学校的政教处副主任。
我就像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心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我赶紧轻手轻脚地往后退,终于退出那片地界之后,就脚步匆匆地往宿舍走。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走过实验楼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我和那人都“啊”地一声,那人随后赶紧说:“哎呀,范老师!”
我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三朵金花”的另一朵,名叫赵凡柔。这个女孩眼睛大,嘴唇薄,身材小巧但凸凹有致,而脸上充满稚气,就是那种所谓的“童颜*”。她在这所学校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边月。我笑着说“撞到美女了呀”,边说就边往前走去。赵凡柔却在背后叫我,说:“范老师,我正要找你呢!”
我停住脚步,有些纳闷,她找我什么事情,难不成课程上还有什么问题不懂?一般没有学生主动问政治课的问题的,一是他们根本就没那兴致,另一个,这课程不重要,考试也不会有人不及格的,没必要问。不过我还是回过头,耐心地想听她问什么。赵凡柔说:“范老师,听说你非常厉害,你曾经去过一个很神秘很恐怖的地方,后来安全地回来了,是不是?”
我心中一震,我去过牛头岭的事情,这个学校没有人知道,就连我同学杨超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于是我赶紧问:“你是听谁说的?”
赵凡柔微微一笑,脸上显出了两个小酒窝。她说:“谁说的,并不重要,看你的反应,应该是真的喽!这就说明,你的确很厉害!所以,我要请你帮忙!”
我有些纳闷,说:“我能帮上什么忙?”
赵凡柔凑近我,悄声说话,我竟然有些不自在,脸上也微微发烧。赵凡柔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而且她的胸口有些敞开,我赶紧往后挪了挪。赵凡柔凑在我耳边,说:“范老师,你知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