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密室的谋杀·窥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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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一:悲凉的途中
中午11∶30,田恬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拖着疲惫的双脚向家走去。
已经是9月初了,多了一丝寒意的微风,夹着粉尘向田恬迎面吹来。田恬顿时感到眼睛里面进入了异物,眼睛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微闭。
风过后,田恬欲睁眼又睁不开,面前的世界此时看来一片混沌。
就这样田恬继续视力模糊地往前走,沉重的高跟鞋“当当”地敲打着地面,如同爵士乐里的伴奏,不紧不缓但催人心浮气躁。田恬的心因此而得不到平静,伴着高跟鞋的声音她胡思乱想着。
微薄的薪水、沉重的家务、不足6小时的睡眠、一周开不了一次荤的饭菜,这一切构成了田恬的日常生活。紧张的作息时间让已处于更年期的她连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想到病重的儿子和工作更加辛苦、整日唉声叹气的丈夫,田恬没有权利去抱怨。
治好儿子的病需要50余万的手术费,目前家中的积蓄只有5万左右,而夫妻二人的薪水加起来每月不足1000元;虽然亲戚都很好心地支援,但没有一位亲戚真正有钱,因此东拼西凑连手术费用的一半也没有攒够。
不如放弃算了,多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尽量让他快乐地度过仅剩几年的余生,待到这个月底就把孩子从医院接回来——丈夫这样和她说,她不得不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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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窥视(3)
……
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心中有说不出的憋闷。
为了设法把眼中的异物赶走,田恬的脚步逐渐停下来。
不断地眨眼,灰尘终于逃走了,此时田恬的双眸却又被另一种东西变得朦胧。
“文彬……”田恬再也克制不住,不顾马路上众人的眼光,俯下身来重复着丈夫的名字抽泣着。
追忆二:沉寂的楼道
到家了。
田恬站在家门口,无力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从随身的皮包中缓缓地掏出钥匙。
钥匙圈成功地从皮包中拿出,圈上的钥匙似乎在窒息很久之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欢快地彼此肩碰肩发出“刷刷”的声音。田恬凝视着钥匙许久,似乎并不急着用它开门。也许想到开门后恼人的家务、闷热的午睡,以及迫于生计及孩子的病情所表现出的家中窒息般的死寂气氛,田恬懒得去开门了。
田恬看了看手表:12∶00。从公司到家只有10分钟的路,竟然让自己走了半个小时。
今天丈夫出差,中午不回家,自己要独自呆到下午四点然后去上班,一直到凌晨一点才能再回家,而丈夫要到三天后才能回来。一想到自己会独自一人呆这么长时间,田恬更懒得去开门了。
田恬家在5楼,而这栋居民楼一共有8层,因此在田恬看着钥匙愣神的这段时间内,有好几个人从她身边经过走上楼去。田恬注意到这些人抛来的怪异的眼神,于是她索性闭上眼,无奈地听着各种经过她的人发出的不同的脚步声。
一个邋遢、身材极度消瘦、个头又相当高的长发男子从楼下慢慢地上来,而这时田恬正好放弃了闭眼,眼角顿时扫过一个长着黑毛的“电线杆”,这令田恬心惊不已,她赶忙转身要看清来者何人,同时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一步。
原来是隔壁那个不务正业的邻居丁胜。刚才自己一时紧张竟然没有认出来。
丁胜非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转身掏钥匙打开自家的门走了进去。
田恬看着丁胜一米九的身影消失后,终于把视线转移回来,她用力晃了晃头,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非常费力地把钥匙插入了钥匙孔。
这一刻,似乎想象中的回家后可能遭遇的种种不快都要扑面而来了。
结果却……
门没有打开。
钥匙无法转动,门里面的锁柄扣了下去,这种情况下反锁的门,是无法在外部打开的。
田恬的心跳在加速:文彬今天出差不可能在家,即使他在家也不会这样反锁房门,那么……
究竟是谁在自己家里?
我该怎么办?
田恬咽了一口唾液,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田恬想到,自己家中门上的窥视孔不仅可以从里向外看,而且可以从外向里看,记得这是几年前曾有一次因为门被损坏,而家中经济紧张没有多余的钱买新门,所以熟悉木工活的文彬自己做了一个门,为了省钱用一小块玻璃当做窥视镜安在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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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窥视(4)
想到这一点,田恬缓缓弯下身子,从窥视孔向里望去。
这一刻田恬想起了一个鬼故事:一男子见一白衣女子走进一荒宅,于是紧跟上去借助窥视孔向里望,但他无论怎么看都只看到一片红色。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宅子的女主人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她是上吊自杀的,死时双目大睁,两个瞳孔被血丝完全染成了红色。
然而田恬没有看到一片红色或其他什么颜色,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家中客厅的样子:老旧的弹簧沙发、泛着黄色光泽的桌子、没有铺地板的黑色的地面。
只是,除了这一切熟悉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个人。
虽然从田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但田恬可以确定,他不是文彬。
文彬总是留着平头,而这个人却一头长发,但从身材来看,可以确定是男性,身高与文彬类似,但这个人更胖一点。
是贼。田恬想,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这个人在干一件贼不可能干的事。
他在,打扫卫生。
此时那个人正专心地用卫生纸擦着桌子,这让田恬觉得莫名其妙。
忽然,那个人似乎觉得自己干完了,缓缓直起身来,然后,转头。
那一瞬间,田恬看到了那个人的面貌——确切地说,并没有看到,因为那个人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尽管如此,田恬却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透过黑漆漆的墨镜注视着自己。
田恬感觉那个人是从阴间赶来向自己索命的。
插曲:品茶
白天品了一口茶,拿起菜单来。
“吃点什么好呢?”白天咂了一下嘴说。
“喂喂喂,这么着急干吗?”段宏磊把菜单从白天手中夺过来,“先把案情叙述完嘛……”
“怎么?你不饿吗?”
段宏磊把菜单用力握了握,笑着说:“既然是你请客,当然要点我爱吃的,等会儿由我来点菜,在这之前先把案件讲完……这样我就能确定我是否有能力帮你,如果有呢,我就多点几道贵的;如果没有,我就要几道廉价的菜,要不然让你觉得不划算多不好。”
“哈哈,你想得可真周到。”白天转身向服务生挥了一下手,“我们等一下再点菜,你再给泡壶茶吧。”
服务生皱了一下眉,拿着茶壶向柜台走去,心中暗暗骂着这两位已喝了两壶茶却还没有消费一分钱的顾客。
追忆三:胡思乱想
田恬报警了。
在等待警察赶到的这段时间里,田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引起歹徒的注意。就这样,田恬呆呆地站在楼道里,不时地伴随着身体难以控制地抖动。
田恬的脑子在胡乱推测着:那个陌生人究竟在自己家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擦桌子?难道是某个亲戚来探望?……不可能啊,亲戚中没有留长发的男人,即使有,家中的钥匙也只有自己和丈夫两个人拥有,而目前丈夫出差不在家,不可能有人能进得了自己的家。如果是几个月前,这种情况下还可以打丈夫的手机确定一下,可是由于沉重的家庭负担,文彬早已放弃了手机,因此想联系一下丈夫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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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窥视(5)
忽然田恬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她想起电视上经常播的香港警匪片,有心计的歹徒作案之后都会擦去指纹防止自己的身份泄露,那么……刚才看到的那个陌生人擦桌子其实不是在打扫卫生,而是在擦去指纹!
果然是有贼进到家里去了。
田恬忽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尽管偷好了,家中的现金加起来不会超过500块。田恬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是不在乎那些钱,而是一种在极度恐惧与紧张之后的自我调侃。
猛然间田恬又感到了一种危机感:歹徒擦去指纹表明偷窃行为已接近尾声,那下一步歹徒就要离开这里了。那自己现在还站在门口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田恬的脚开始向后移。
可是,忽然又有了一种好奇。
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于是田恬的身子又靠上前去,她俯下身子,再次把眼靠近窥视孔去观察。
空无一物。
歹徒消失了。
田恬的身子已然僵硬,她缓缓直起身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
田恬忽然面露笑容:歹徒在闯进家中时,为了不被发现,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作案成功后,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也是从窗户逃走——尽管她家处于5楼,但相信歹徒有安全便捷的攀爬工具吧。更何况她家的窗户所面对的方向没有街道,只有一个大水坝,很少有人经过,歹徒不用害怕被发现。
也就是说,尽管家里损失了一点钱,但起码现在安全了,等一会儿只要让警察帮忙把门撬开就可以了。
田恬深呼一口气。
这时,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警察终于赶到了。
追忆四:惊现血腥
当田恬看到跑上楼梯的警察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几乎因此而露出了笑容,然而田恬没想到,在不到5分钟之后,她又几乎要发疯了。
当听完田恬的叙述,警方觉得为了防止歹徒仍然在家中,需要破门而入。
“一、二、三……”4个强壮的警察一起喊着节奏,准备破门。
田恬有点可惜她的门,在她看来完全没必要,因为歹徒肯定已经走了,可是她不敢向这些身强力壮的警察们提出;另一方面,因为毕竟已经感不到恐惧与紧张了,田恬反而像无关的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热闹。
啪!
门被撞开了。
田恬跟着这帮警察走进家中。
还是那些熟悉的东西:老旧的弹簧沙发、泛着黄色光泽的桌子、没有铺地板的黑色的地面。虽然有一丝翻动过的痕迹,但家里基本上仍然保留了往日的宁静,明亮、狭小。
客厅里没有血迹,没有足迹,没有掉落的毛发,没有行凶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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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窥视(6)
当然不会有,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个倒霉的盗贼,爬了5层楼只偷到了几百元,事后还非常专业地清理了现场。客厅的窗户大开着,窗外的防盗网被割开了一个口子,这些痕迹非常明确地告诉田恬:那个小偷轻轻地从窗户走了,正如他轻轻地从窗户来。
额头的青筋一阵抽动。
逐渐放松下来的田恬忽然又感到了一丝不快,这并非好的预兆,如同风平浪静的海洋忽然又要咆哮。
这时,为首的一位警察在检查完客厅后,向卧室走去。紧接着,田恬清楚地听到那个警察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田恬正奇怪为何会如此清晰地听到吸气声,田恬正琢磨那个警察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田恬正思索刚才莫名抽动的青筋究竟预兆着什么……第二位警察进去了,这是个年轻人,似乎刚刚上班不久。
于是未目睹过惨相的年轻警官发出了惊叫,如同公鸡在放血之前的最后一声悲鸣。
田恬终于耐不住好奇也走了进去。
她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丈夫袁文彬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左胸插着一把水果刀。
血染红了地面。
探索一:强盗的逻辑
“完了?”段宏磊问,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把喝进嘴里的茶叶吐出来。
“完了。”白天点头说,“整个事件大约就这么个过程,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依据田恬的回忆所记录下来的。”
“那么,”段宏磊说,“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这起杀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