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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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右手一抬,披风随着一掀,嗖、嗖、嗖……一阵闪光从他的袖口射出,从朱火黄的两肩两耳之际,以丝毫之差而过,钉在身后西厢房的窗牖之上,八支银亮的月形镖,非常整齐地钉在窗上,正好切成一个圆形,那一块圆木头,悠悠地落了下来。
这份腕力和劲道,到如此分毫不差,真正是发暗器的绝顶高手。更叫人吃惊的是打出的速度,银光一闪,电花火石,说明这位大内护卫首领,确实不同凡响。
林虎山望着朱火黄说道:“怎么样?我没有中毒吧!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林某人的毒技,要比你高出一等。第二 你的毒受到了某种克制,失去效果。朱火黄!你知道是哪一种原因吗?”
朱火黄沉默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林虎山笑笑说道:“你看,你对我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如何能赢得了我?索命别庄今日之事,你是输定了,你还有打算吗?”
朱火黄开口说话了。
“我还是那句话,林虎山!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认为今天胜负还在未定之天。”
林虎山说道:“你要作困兽之斗?”
朱火黄说道:“用毒失利,还有我手中的剑。”
“唰”地一声,剑出鞘了。左手握住剑鞘,并没有捏剑诀,右手宝剑微微搭在剑鞘之上,交叉成一个尖角,对着林虎山。朱火黄朗声说道:“我虽然不像你对我的了解如此之深,但是我也知道一点点。”
“你知道我一些什么?”
“你林虎山所增长的是一些鸡毛蒜皮零碎玩意儿,确实有你的一套,但是,正宗的武功,你只是一个二三流的脚色。”
林虎山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么?你了解些什么东西?”
朱火黄说道:“我说你只能在一些暗器小的技巧上,高人一等,除此之外,你的剑术,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脚色!”
林虎山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回头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剑术是第几流的。
现在我要先让你开开眼界,看看索命别庄,活剥人皮的技巧。”
他刚刚一站起来,朱火黄立即冷笑说道:“林虎山!你没有胆子!”
林虎山停下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朱火黄说道:“我说你没有胆子,你不敢当着你这么多属下,和我比剑,因为你有自知之明,你怕输。”
“你在激我?”
“刚才你自己说的,我朱火黄的武功在武林中是一等高手,事实上我的击剑术在武林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因此,你不敢。”
“如果你输了呢?”
“哈!哈!那不是很简单吗?索命别庄擅长的就是剥人皮,你就多剥一张人皮好了!”
“这样好不好?我先让你见识一下,索命别庄活剥人皮的技巧,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被剥。”
林虎山抬起右手,那是叫大家准备的意思。
朱火黄更不稍待,宝剑一伸,人向前抢了两步,一连攻出三剑。这三剑是朱火黄的真才实学,出招缓,落剑快,变化莫测,实中带虚。
林虎山咦了一声,身形展开闪躲腾挪,就在原地三尺,闪避了这一抢攻击。
当朱火黄的一招“野火流萤”,剑光抖散一簇剑花,从林虎山的面门前一晃而收,宝剑回到原来搭在剑鞘的姿式,沉声说道:“林虎山!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拔剑,就休怪我不给你机会。”
林虎山缓缓地解开项下的丝带,脱下宽大的披风斗篷,一甩手,披风就如同一片云,直飞而去,落在靠近广场左边的一挂钩上,露出里面的紧身玄色排扣衣袄,薄底快靴,扎着一副黑白相间的绑腿。从他这一身穿着打扮,看不出他是当今大内的护卫首领,好像还是保持着他的江湖本色。
他一伸右手,叫声:“剑!”
立即有人从后面快步出来,双手捧着一柄装饰得极其美观华丽的宝剑。
林虎山剑一到手,立即按卡簧,铮地一声,宝剑出鞘,一股寒光,令人有针肤刺骨之感,宝剑横在林虎山的胸前,似乎泛起一层碧莹,使得林虎山的脸部似乎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
朱火黄不禁脱口说道:“莹光碧血剑!”
林虎山淡淡地笑道:“击剑的人如果连这柄剑都不认识,那也就是不入流的脚色了。”
他一撇剑鞘,左手捏着剑诀气定神闲,缓缓地向前迈了两步,朗声说道:“朱火黄!这柄剑在我只是一件佩饰,从来没有出鞘,因为,我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让我宝剑出鞘的对手。”
朱火黄说道:“今天是我朱某的荣幸!”
林虎山淡淡地说道:“未必!因为大凡一柄不常出鞘的宝剑,一旦出鞘,就为畅饮人血。”
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很好!我愿意以我的满腔热血,喂你的宝剑。我死了,是为了重光华夏,驱逐鞑虏,而洒下我的鲜血。林虎山如果是你死了呢?恐怕就要落个千载骂名了。在你我必有一死的情况之下,显然我是占了优势。”
林虎山根本不理睬,只说出两个字:“出剑!”
朱火黄这才一撇左手的剑鞘,收敛心神,准备面对最强劲的对手,作全力的一拼。
林虎山突然叫声:“注意了!”
只见他一个腾身,跳起五尺多高,然后以大鹏展翅凌空搏击的姿态,凌厉而快速地,迎头砍下一剑。
这是朱火黄说什么也想不到的情况。
因为击剑高手,着重在剑的“刺”,剑不是刀,“砍”是低级动作。尤其像林虎山这样的一流高手,腾跃起来,用剑砍人,是万万叫人料想不到的。
朱火黄只是瞬间一怔,剑锋已经临头。
无论怎样闪躲,都没有办法能逃过这一剑之危。
朱火黄没有选择,勉力一偏身,手中宝剑上迎硬架,像这样硬砍硬架,哪里是高手过招!就在大家十分诧异之下,只听得咔嚓、呛啷啷一阵火花之后,一阵金铁交鸣,朱火黄的手中宝剑,只剩下半截。
借着这一触的时问,朱火黄腾身撤步,向后倒退了八尺。
惊诧、愤怒、夹杂着自惭,朱火黄一手持着半截宝剑,站在那里,心头起伏不定,完全失上了一位高级击剑者应有的安详瑟宁静!
林虎山一剑得手,没有跟进,他用宝剑指着朱火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服气的,因为在击剑的剑术,还没有见真章,你是剑不如人,而不是技不如人。没有关系,稍安毋躁,我会给你留一个公个斗剑的机会。现在,我最先要做的事,是整顿纪律。”
突然这时候有人叱道:“慢着!”
戈易灵姑娘以极快的身法,绕过朱火黄的身旁,一掠身,从地上拔起那白杨木的木剑,挺立在林虎山的前用。
林虎山望着她笑笑说道:“你是戈平的女儿,还能动手跟我一搏吗?老实说,我不想伤你。”
戈易灵姑娘说道:“你以诈术毁伤我朱伯伯的宝剑,不是一个正宗击剑者的风范。如果你真的凭击剑的功夫,你赢不了我手中的木剑。”
林虎山皱着眉锋,说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拖延时间,等待奇迹吗?告诉你,索命别庄是不会有奇迹发生的。人到了这里,只有接受我所安排的命运!”
戈易灵更不答话,抢上前几步,身后却听到朱火黄喝上她道:“小灵子!你停下来!”
戈易灵没有理会,探身展臂,单演一招“懒龙探爪”,木剑晃动着剑花,指向林虎山的面前。
林虎山宝剑一护面门,人却呵呵一笑,盘步迂回,单掌舒爪,抓向戈易灵的左肩。
戈易灵居然不闪不躲,手中木剑倏地一收,闪电横削,转变为“流云出岫”,削向林虎山的右腰。
这种两败俱伤的豁出去杀法,旨在拼命。但是,如果先后之间,有了一瞬的差别,后果就完全不同了。
林虎山探爪抓人,显然要比戈易灵快得一丝占先,只要他的五指搭上戈易灵的肩头,戈易灵的木剑就会失去准头,落个肩碎人伤!
朱火黄一看情形不妙,大叫:“林虎山!”
人也扑上前去。他如此一喊一扑,原在影响林虎山的心神,分散他的注意力,争取一瞬间的缓冲,好让戈易灵姑娘躲过这一关。
没有料到就在他如此一扑未到的刹那,突然间,一股劲风涌至,潜力汹涌无比,直逼得朱火黄向后退了几步,戈易灵向斜地里冲出去,林虎山向后噔、噔、噔退了三五步。
三个人同时被这一股出奇强有力的劲道,突如其来的逼开,化解了这一刹那间非死即伤的场面,三个人各自惊讶猜疑之际,一个老婆婆不知何时站在三个人之中。
没有人认识她。
鸡皮鹤发,瘦矮佝偻,一身蓝布衣袄,宽大不沾身,站在当中,眼睛先落在戈易灵的身上。
那眼光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看得戈姑娘浑身感受到一股压力。戈易灵嗫嚅地问道:“老婆婆!我们认识吗?”
老婆婆满脸皱纹地笑笑说道:“孩子!把你手中的剑给我。”
戈易灵迟疑了一下,然后立即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木剑,交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接过木剑,用手摩婆着,轻微地叹息,眼神流露着对往事的无限怀念。
朱火黄觉察到这位老婆婆的出现,对他们没有恶意,便问道:“请问……”
老婆婆对朱火黄笑了笑,掉过头去,没有理他。
林虎山受了一震之后,他一直在全神贯注留心这位奇特的老婆婆。他知道索命别庄今夜有一个难过的关口,他自己暗中告诉自己:方才阻止惩罚粘三的,一定就是这位老婆婆,而且飞掷木剑入地,也一定是这位老婆婆。不仅是个难缠的人物,说不定整个计划从此破坏无遗,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到此为止。
他在思忖:要用什么方式,来对忖这位老婆婆。
可是他发觉:老婆婆和朱火黄以及戈易灵并不是一伙的,他们之间,并不熟识。
林虎山一时心头大定,坦然迎上去。
老婆婆倒提着木剑,对着林虎山拱一拱手,口称:“林大人!”
林虎山始而二怔,立即回神过来,拱手说道:“老前辈,你说笑了。像我这种人能称得上是大人老爷吗?”
老婆婆说道:“林大人是当朝二品,总管大内护卫事宜,并且御前带刀,真可以说深得当今信赖,当前权贵,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林大人。”
林虎山顿时陪着笑脸说道:“老前辈谬奖,在下惭愧得很。”
老婆婆说道:“在江湖上打熬气力习武的,能够爬到林大人这种地位,真正是凤毛麟角。”
林虎山眼睛一转,立即说道:“老前辈!恕在下放肆,当今皇上礼贤下士,尤其对于我辈武林中人,更是求才若渴。
像老前辈这样的高人,如果能前往京城,在下保荐到大内,所受的尊荣富贵,在下这点点,哪里能比得上的呢?”
老婆婆笑笑说道:“像我这种快要入土的人了,对于那些尊荣富贵,已经是淡泊了。”
林虎山抢着说道:“老前辈不愿受束缚,闲云野鹤,那是不勉强的,可否请到京城逗留一二日,也容我做武林晚辈的,稍尽一份敬意可好!”
老婆婆淡淡地说道:“林大人此话可是出自诚心?”
林虎山连忙接口说道:“怎么敢轻慢老前辈!我是发自内心的一份虔诚。”
老婆婆点点头说道:“我相信林大人的一片诚心。既然如此,我请林大人将这份诚心,转答应我老婆子一点点请求。”
“请求?老前辈这两个字实在不敢当。”
“我是真心的请求林大人!”
“这,老前辈你是见过场面的人,你一定不会让我为难。只要不悖法、不背理,我林虎山承当得了的,我无不承当。”
“多谢林大人!”
“老前辈的意思是……?”
“请林大人将他们三位放了吧!”老婆婆手指着粘三、玉面红孩儿、烟雨黄莺,认真地望着林虎山。
林虎山冷冷地摇摇头说道:“老前辈!我方才说过,是要我林某人能承当得起来的,我无不承当。他们三个背叛了大清律,我没有这种权力可以放他们。”
“林大人!你有权力剥他们的人皮吗?”
“这……”
“林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前辈与他们三位沾亲带故?”
“没有。因为他们三位能够及时回头,悬崖勒马,同为光我华夏的大业尽力,这种放下屠刀的人,值得人尊敬,我老婆子就为这个替他们讲情。”
林虎山脸色变了,呵呵冷笑一声,说道:“老前辈!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不!林大人!我老婆子不是那种刻薄口舌的人。常言道:人各有志。我老婆子只是基于一分炎黄世胄的心清,愿意在就木之前,还要为驱逐鞑虏而尽力。至于你林大人报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