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历险--我的第四次死里逃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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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这个凶残的家伙的追杀,武警战士身中数刀,后因流血过多而牺牲。几个月后,这名歹徒在烈士倒下的地方被法院宣判死刑,这个人渣竟然还破口大骂。对于这宗震惊国内外的恶性案件,当时,广州地区所有新闻媒体都曾在头版显著位置作了较为详尽的报道。我的采访就是在这种恶劣的治安条件下展开的。 4月1日,西方的愚人节。经过一番准备后,我们决定在这一天前往广园西路一带,对举报信中所列举的有关情况先进行明察暗访,然后再寻找时机深入王圣堂、三元里一带的出租屋,这样才能将活跃在附近的色情抢劫团伙的活动规律、作案情况以及作恶黑幕侦察清楚。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伙已有多宗命案在身的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我坐上稍作伪装的采访车,从位于广州大道的报社大楼前准备前往目的地时,不知何故,心底陡升一股莫名的悲怆感,突然想起负剑深入秦宫勇刺秦王的壮士荆轲,想起了那首流传千古、至今仍让人振聋发聩的诗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广园西路的华南影都附近转悠了一阵,已将近中午12时,我们一行四人就在王圣堂附近找了家〃毛家菜馆〃,想利用吃饭的时间,商议下一步行动。 我们决定由司机开车带着摄影记者近距离跟随,多拍些照片。而我和邓世祥则下车步行,根据情况随时调整暗访计划。 为了便于行动,我让邓世祥将手机和采访包全部留在了车上,我则背上了采访包。当然,此时的我做梦也没有料到,这一无意识的建议,竟会为命悬一线的我们留下一条生路。 吃过饭,司机轩慧驾驶着采访车将我和邓世祥送至华南影都附近,车窗外到处张贴着刚刚荣获奥斯卡大奖的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的巨幅广告,令人眼花缭乱。 我和同事们最后选择了一个行人不多,不为外人注意的小路分手。临下车时,我和邓世祥与魏东、轩慧紧紧地握手,方寸车厢之间盈溢着同事的深情。最后,大家重重一击掌,互道珍重。 邓世祥比我年长一二岁,但从外表看,我还要显得比他大一点。他以前就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后因故被辞退,此次是他第二次进入都市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次暗访,我们能成为生死兄弟,而后,却很快又成了生死冤家。 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以表兄弟相互招呼,以便于相互掩护。由于邓世祥戴着一副高度的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正好可以冒充一名大学生,而我则假称为他的表哥,是一公司的工作人员。有了明确又不惹人注意的背景,我叮嘱邓世祥切忌不要相互喊对方的名字,更不要涉及到与记者职业有关的话题。 当我们来到广园西路的十字路口时,正好碰到几个身着大红色旗袍,肩披金色缎带的漂亮小姐正在笑容可鞠地向来来往往的路人散发广告单。见到我们,一位小姐紧迎上前来,将两份广告单塞到我们手中。这是一份名为〃华南沐足保健中心〃的广告纸,上面用大红方框印了蛊惑性文字。神差鬼使地,这两张广告纸我们都没有像以往一样扔掉,居然一路伴随我们深入虎穴狼窝,在关键时刻成为了我们的救命草。 。。
两记者入巷遭跟踪 出租屋刀枪紧相逼(2)
13时24分许,我们来到华南影都门口,采访车正在身后不远处慢慢尾随。在我们那辆子弹头型采访车里,魏东正用长镜头抵着茶色玻璃窗,一路跟在我们背后随时准备偷拍有关镜头。从车里面可以清晰地将外界尽受眼底,而要透过茶色玻璃望见里面有人拍照却是不可能的。其时,魏东已偷拍了一大叠歹徒在街头拉客的照片,其中就有后来落网的“黑老大”与同伙在马路边的镜头。 刚走入这片〃红灯区〃,我们马上就发现附近到处都是拉客女晃来晃去的身影。随着一阵嬉笑,我和邓世祥立即成了一群画着浓眉,嘴唇血红的女人猎获的目标。 我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直在人群里晃。不多久,一个涂脂抹粉,梳着两根油光水滑的长辫子女人走上前来。她眯着眼睛在我俩身上扫来扫去,冲我们叫道:〃哎呀,我说老乡,怎么平时没见过你们呀?〃女子操一口湖北口音。 我忙搭腔说:〃第一次来这里,我是特意带我表弟过来看看的。他还是个学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小姐,老乡,你不照顾照顾吗?〃双辫女一拍大腿,嘴巴一撇,说:〃既然咱们是老乡,我这带路费当然最便宜,人家50,你们就只给30,怎么样?够意思吧?〃 我们已在此转悠了半天,时间不能拖得太长,以免被怀疑。于是我当机立断地说:〃老乡,我今天就相信你一次,30就30吧。〃 见〃生意〃初步做成,双辫女马上面露笑颜,一边满口答应,一边甩开大步向前带路。一路上,身边此起彼伏响着〃要不要漂亮小姐,几十元就可以开心个够〃的拉客声不时在耳畔响起,似乎是在牲畜交易市场贩卖骡马。我强忍内心的厌恶,一边与她周旋说话,一边趁机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们从华南影都出发,路经省妇幼医院,很快来到那一块高高耸立在街道边,颇有气势的王圣堂牌坊前。 王圣堂是一个村庄的名字,离此不到两里远,就是在清代抗英战争中闻名遐迩,早已载入中国近代史料的三元里村。但谁也不愿相信,在这块被先人热血染红过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我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身后总有几个神情诡异,鬼鬼祟祟的男人,不用说,这肯定是王正信中所说的〃打手〃和〃保安〃了。我们早就进入他们的视线,自然也就会成为他们盯梢的目标。 我试探性地问双辫女还有多远。她故作娇嗔地看我们一眼,脚步明显加快,朝前面胡乱一指搪塞说:〃快到了,快到了!〃 就在这时,我腰间的BP机响了起来。是魏东他们在呼我。他们的车子无法跟上,找不见我俩的影踪,自然急着与我们联系。我趁机拍拍邓世祥的肩膀说:〃表弟,咱们那几位正在找我们,你替我去复个电话吧。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在外面办一件要紧的事,叫他们一个小时后开车到王圣堂牌坊前等我们。〃说罢,我连忙暗示他赶紧打电话。刚好,就在这高大的王圣堂牌坊的左前面路旁有个电话亭。聪明的邓世祥见我连丢几个眼色,话中有话,自然心领神会,忙奔向电话亭。 为了防止双辫女听到邓世祥电话的内容,我又故意三步并两步赶到前面,把她直往牌坊里面引,并主动与她搭话。 约四五分钟后,邓世祥精神百倍追上来,大声喊我道:〃表哥,我已告诉了他们,一个小时后不见不散。我们时间可不能玩长了。〃我知道邓世祥已将我们的有关情况告诉了报社和同事,心中顿时释重不少。 进入王圣堂牌坊后,我们穿过一个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的集市场,向右转了一个弯儿,拐进一条窄窄的小巷,而后又钻入一个交叉口,看见几家转动着彩色旋转灯的发廊,靠门口站着几个无精打采打扮妖艳的小姐。 双辫女领着我们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又七拐八拐,在一条极窄极窄的小巷深处,在一个陈旧的防盗门前,她站住说:〃这不就到了,怎么样?不算远吧〃。她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大串钥匙,唏里哗啦听来格外刺耳。我留意到,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顶端有一块早被风雨腐蚀了的门牌——王圣堂某巷27号。 就在长发妇女拉开左侧铁门,示意我们入内时,突然,在我们的身后另一出租屋地下室虚掩的防盗铁栅栏也〃哗啦〃一声被人粗暴拉开,一位身着黑衫、阴沉着脸的青年男子大摇大摆走了出来,扫了我们两人一眼,随后又转过身去,一声不吭地横在那门口。 我心里不由一沉,暗暗思忖:为何我们刚一来到此处,他就开门?为何他开了门后,又一声不吭地横在这门口?难道他是这个女人的同伙么?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相互打招呼?如果不是同伙,那么这个神秘的家伙为何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我们呢? 我紧张地望了对方一眼,并趁机飞快地朝前后打量,心底倏地一紧:就在我四处侦察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前面小巷尽头有两个似曾相识的黑影在拐角处闪了一下,很快又不见了。 我明白,如果此时跨进这间杀机四伏的出租屋,必然凶多吉少!如果我们的真实身份在这个是非之地暴露出来,就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怎么办?是进是退?如果现在转身逃跑的话,我们至少有一人能冲出去,这地方再偏僻,毕竟也是一个有人生活的村庄,对方再穷凶极恶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因为他们最根本的出发点是谋取不义之财,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动刀子的。但那样一来,我们岂非前功尽弃,功败垂成?既然接受了任务,我们就一定要全力以赴。但此时此刻,我又不可能开口说话,无法将想法告知邓。当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我也看到了他的眼神惊疑不定,他也在等候着我拿主意。我故意装着东张西望的样子,看了腰间皮带上的BP机显示屏一眼,此时刚好是下午的2:40分。 。 想看书来
两记者入巷遭跟踪 出租屋刀枪紧相逼(3)
双辫女似乎也看透了我们的迟疑,忙讪讪地笑着:〃快进去吧,两位小老乡。楼梯间的电灯坏了,小心碰着头呀。〃 我们两人刚踏进去,只听〃哗啦啦〃一声,对方已身手敏捷地将防盗门拉上,锁了个结结实实。上到三楼,我们看到面前有扇用一把又粗又长的铁链紧紧地锁着的小铁门。双辫女推着我俩进门后,又手脚麻利地将木门反锁。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大客厅,光线虽然不好,但比起楼梯间却开阔多了,大约二三十个平米的面积,屋里空空荡荡,别说半个人影见不着,就是连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没有!整个屋子里安静得令人窒息。就在此时,里屋突然响起了BP机的呼叫声。按常理,一般BP机在接收到讯号时,如果没有人为中止,应连响8至10声,但刚才只响两下,便不知被什么人及时中断了。毫无疑问,这屋子里面肯定有埋伏,他们早已听到了我们上楼的脚步声,他们没料到携带的呼机会在此时尖声响起。很显然,刚才的呼机声是被人为掐断了。里面肯定是有人正手持BP机在等待外面的同伙传送有客人到来的〃佳音〃。 危险就在眼前!此时要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我和邓世祥同时用警惕的目光四处探寻:只见这客厅尽头的右后面,有一个小门,那是连通客厅惟一的房间;房间小门的一角挂了块与墙面颜色不易区分的破布帘,直垂到地板上,走进去必须掀开它。这空空荡荡的客厅里不可能有人隐藏。有人也只会在小房间里面。听到那两声BP机的尖锐响声后,与我们紧挨在一起的双辫女也觉察出了我们神色的异样。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边说着话,边用手掀起了布帘,又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大声叫道:〃小妹,有客人来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呀?〃 门开了,双辫女将我和邓世祥一前一后朝里一推。里间的小房约有10多平方米,在我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小窗户,但早被木板和塑料布封得严严实实,一点风也不透。在窗户的左侧,还有一扇紧闭着的小木门,外面吊着一把很小的锁。很显然,这里面还有一间小房子。右侧靠墙壁摆放着一张单人小床,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床边上。一看到这张单人床,我的心不由地发毛起来。因为王正在他那封信中多次提到,这些可恶的家伙,一般都躲藏在房间的床底下,以便伺机偷取床上客人的财物。坐在小床上的女人见我们进去后,立即站了起来。只见她年龄二十五六岁,身高约米左右,身着无袖碎花的低领连衣裙,扎了根长长的马尾巴,虽然脸上很明显散布着几个小红疙瘩,但还是颇有几分姿色。 很显然,这就是所谓的小姐了。此时,这女人见到了我俩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轮番打量我们。大功告成的双辫女忙指着面前这位女人说:〃你们两个看看,我们的这位小姐长得多漂亮呀!我没有骗你们吧!〃说罢,她向我们伸一只手要钱,要求我们先付给她领路费50元,再付给面前这位小姐小费80元。见我并不爽快,她伸过一只汗津津的手来,伸向我的衬衫口袋,就要掏钱。我手一挥,说,〃急什么嘛,钱我们是一定会付的……〃我再次飞快地环顾了这个小房间,尤其多看两眼小床对面那令人疑窦丛生的挂有小铁锁的神秘小房。随后我又将目光停在那张小床上。只见那上面有一张卷起来的被盖,却没有枕头,不像是有人在此睡觉的样子。尤其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