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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悬疑志·合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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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向来秘不示人的三招杀招“疾风三式”。   

  叶子在旁边只看得目瞪口呆,想那莫老先生偌大一把年纪,交往中只觉得是个糊涂老头儿,可如今险境中的猝然出手却真是虎老雄风在。莫老先生近年很少与人交手,但当年他号称“枪掌双绝”,威名远振,枪是六合枪,掌是惊雷掌,都是大开大阖的功夫,走的都是刚猛一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叶子亲眼见了这“疾风三式”的威力,自问如果是攻向自己的,自己最多只有三成把握能接得下来,不由得立时对莫老先生另眼相看,又想到自己来和州之前还向周雪儿吹过牛,说什么莫老先生的惊雷掌、六合枪未必就能接得下自己的剑招,如今真是好生脸红。   

  莫老先生那里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掌风雄浑,却虚不着力,让人摸不清他真正的攻击点何在,自己在猝然之下,便也根本无从防御,不得已才以攻对攻,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重创对方。可待“疾风三式”攻出之后,对手的身法却如同鬼魅,在莫老先生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便避开了正面的强横攻击。莫老先生使尽全力,却完全打在空处,不由胸口一热,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莫老先生心中一寒,知道一招失手,招式用老,自己绝难挡住对手第二招的攻击了,往事种种,油然涌上心头。   

  停尸房里却一片死寂,对方也并没有趁此机会再施杀招,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突然,莫老先生只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这才睁眼一看,却是叶子。叶子苦笑了一下道:“没事了,刚才的腥气是尸臭,黑云是一大群苍蝇。”   

  只听得“卟”的一声,莫老先生刚才强压下去的那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这口血,代表着内伤之重,代表着误会之大,也代表着这位老人家此时此刻难以名状的内心感受。         

虹桥门户网。  

第14节: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14)         

  迟疑片刻,莫老先生问道:“不对呀,这房里一直门窗紧闭,哪来的苍蝇?今天下午老夫还陪叶公子来这里查看过尸体,那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啊,现在才刚刚黄昏,怎么会?”   

  叶子苦笑道:“您老忘了,虽然门窗密封得好,可尸体早已经发臭了,刚才那个叫韩诤的小子进来捣过乱,逃走的时候是开后窗户溜的,咱们抓住他的时候,后窗户没有关上。这么重的尸臭,远近十里八乡的苍蝇还不全都来了。”   

  莫老先生“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才被一群苍蝇撞了一头一脸,甚是恶心,更可恶的是自己还为打苍蝇受了内伤!这事可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   

  成千上万的苍蝇已经在莫老先生凌厉的掌风下死伤无数,幸存的一些也都带着伤不敢再飞回来了。此时正是苍蝇的繁殖季节,主力部队几乎遭到全歼,散兵游勇也大多丧失了生育能力,和州后来被评为全国的卫生示范州,和州知府因此被调任京城,由地方官升为京官,由四品知府升为二品工部侍郎,而和州知府的缺则由傻张补上,傻张由六品升为四品,乐不可支,和州又因为卫生条件绝佳,配合起当地的温泉,成为旅游疗养的胜地,就连城外的农村(包括韩诤的老家大柳树村)都成了超级无公害蔬菜基地,所有产出都特供京城皇室,使皇帝一家人吃上了真正的放心菜,当地经济因此而迅猛发展,人均GDP位居全国前茅,恩格尔系数也持续走低——这些都是后话,可见莫老先生这误打误撞的三招惊雷掌实有造福天下之功。   

  叶子终于屏住呼吸,又捂住鼻子,查看那三具尸体,但还是不敢走近。可怜这三具尸体,受到了莫老先生的掌风波及,比原先的样子更加惨不忍睹了。叶子开始后悔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查看尸体的时候嫌臭没仔细看,可又一想,那时候好像就已经腐烂到一定程度了。   

  叶子看了一阵,徐卫那具尸体,不敢说十成像给自己送过信的那个徐卫,至少也是八分相似,也毕竟因为是尸体,和活人自然会有两分不同,这具尸体的头发没有束起来,披散在脑后,看来确确实实就是徐卫,身量也很相似。确认了徐卫的身份,叶子心中不免疑云万端。   

  等出了停尸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叶子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但这口气仅仅是因为刚才憋气憋的,心头的疑惑却完全没有释去。见院子里还有人在,韩诤也仍然保持着被点穴时的姿势滑稽地半趴在地上,叶子也没管他,便随莫老先生到书房谈话。   

  别看莫老先生是个武人,可书房布置得相当雅致,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那张紫檀木的书架上,经史子集一应俱全。书架旁边,挂着一幅竖轴山水画,笔法大有富阳黄公望之风,留白题字更含右军风骨。这让叶子更觉得该对莫老先生刮目相看了,可心中却也暗暗嘀咕:那么多书不会都是两三折卖的那种充门面的大部头吧?书架的对面,在墙上挂着的,才是屋主人的正经家伙:一把绿鲨鱼皮鞘的宝剑,一张超大号的铁胎弓,一只装满雕翎箭的箭壶。叶子想,看看人家,这对自己新房子的装修会有帮助的。   

  可此时的叶子也没心情再仔细打量。落座之后,两人的第一件事不约而同都是端起杯子来大口喝茶,觉得此刻这口茶分外的香甜。茶过三巡之后,莫老先生问道:“叶公子觉得,那装神弄鬼的韩诤,他的话可否属实?”   

  叶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莫老先生率先会问起韩诤的事,思索片刻道:“应该属实,以我这么多年的审讯经验来看,再结合那位关镖头的反应来看,韩诤没有说谎。”   

  莫老先生深沉地点了点头:“说得是。回头我再找关月核实一下,如有出入,再告知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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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15)         

  叶子“嗯”了一声,有点儿三心二意的样子。莫老先生忙问:“叶公子,可看出什么疑点么?”   

  叶子点了点头,问道:“莫老先生,请问,您派去给我送信的那位镖师叫什么名字?”   

  莫老先生显然没料到叶子会问这种不相干的事情,迟疑了一下,答道:“他叫张云溪,是老夫镖局里一位资格很老的镖师,办事很是妥帖。哦,说到他,好像这几天都没见着,唉,出了这么多事也顾不上。怎么,叶公子,难道张云溪他开罪了公子不成?”   

  叶子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只是,给我送信的这位镖师自报姓名说叫徐卫。”   

  一声脆响,莫老先生托在手里的茶盘险些落地,惶恐道:“这,这怎么可能!”   

  叶子道:“您老先别慌,听我细问。我见到的这个自称徐卫的人,恰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披散着头发,长得五大三粗,看样子正是关外人士。”   

  莫老先生急道:“不错,徐卫就是这个样子,可他那时候明明已经死了啊。再说,老夫派去送信的分明就是张云溪,叶公子若是不信,马上可以找他来这里问话。”   

  叶子点头道:“好,那就烦劳莫老先生了。”   

  莫老先生气急败坏地呵斥用人,叫人马上把张云溪找来,神色之慌张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就是方才使出惊天动地的“疾风三式”的那位武林高手。   

  叶子又呷了口茶,正待劝莫老先生少安毋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道:“张云溪住在哪里?快带我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莫老先生被唬了一惊:“什么来不及了?”   

  叶子急道:“重要人证在马上被找到的时候通常都会遭到灭口,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我们要抢在凶手行凶之前马上找到他!”   

  莫老先生缓过神来,道:“好,叶公子言之有理,请跟老夫同去。”   

  两人心急火燎踏出房门,却见一人急匆匆迎面赶来,神色慌张。叶子叹道:“晚了,张云溪已经死了。”   

  “呸!”只听来人唾了一声,“是哪个王八蛋在咒老子?”   

  叶子挨了骂,不怒反喜,松了口气,知道眼前这位原来就是重要人证张云溪,还好端端地活着。   

  然后就是叶子道歉,莫老先生调停,张云溪消气,三人一同进了书房。   

  莫老先生问道:“张镖头,老夫派你去京城给叶公子送信,你可是亲手送到的?”   

  张云溪的脸顿时一红,支吾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什么。   

  莫老先生急道:“快说,到底有什么瞒着老夫的!”   

  张云溪却立时跪了下来:“老镖头恕罪!老镖头恕罪!”   

  莫老先生当真恼了,一拍桌案,道:“从实讲来!”   

  张云溪终于低声道:“那信,我没送成……”   

  据张云溪讲,那日他接了莫老先生交代的任务,没多耽搁,骑上快马直奔京城。从和州到京城,大约骑马要走五天路程。走到第三天的时候,到了云州地面。云州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民心离散,经济萧条。张云溪骑着自己的枣红马穿过云州城的时候,望着两边的街道,觉得景况与和州迥异,任他是一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镖师,心里面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感触。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处突然间人声鼎沸。张云溪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正迎面冲来,速度虽然不算很快,但在这城里的大街上可就骇人听闻了。张云溪是个爱马之人,看那高头大马,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高大威猛,神骏非凡,真是一匹罕见的宝马良驹。再看马上之人,二十出头的一位青年,蜂腰蚱背,英武异常。张云溪当时想到,古人说英雄配宝马,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天是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真是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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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16)         

  张云溪正在这里暗自赞叹着,却听见前面惨呼连连。原来,那马速太快,把街上的行人和摊贩撞倒了一大片。这下炸开锅了,马后面骂声不断。那骑马的公子闻听大怒,掉转马头,斥道:“哪个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   

  这一来,骂声小了,可还是有人放低了声音在骂。公子急了,二话不说,打马扬鞭又照原路冲了回去。张云溪眼看着那马蹄踏在一名民妇的身上,接着又踏碎了一个男孩的脑袋。马过之后,那公子还不解气,再次掉转马头,作势要往回再冲一趟。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血泊了。张云溪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见那公子催着宝马向自己这边直冲过来了,连忙凝神运功,双臂一较力,猛然勒住自己枣红马的缰绳,迅速翻鞍下马,二目圆睁,左手按住腰刀的刀柄,右手一带马的丝缰——立马把枣红马牵到路边,把道给那位公子爷闪开了。   

  张云溪可从来不是出头的椽子,这时候更是心里嘀咕:看这公子爷的架势,定是大有来头的,我可犯不上去招惹他,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我这条懒龙啊,搁在馒头店里还算个东西,比馒头、花卷什么的都值钱,可要搁别处就不算个玩意儿了。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云溪扫眉耷眼、诚惶诚恐地让道,倒让出毛病来了。那公子爷的宝马良驹还没等过去,街面上突然涌出了一群捕快,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捕快们纷纷向那位公子爷点头致意,然后就忙着去收拾街上这些乱摊子,公子爷却下了马,往旁边一座酒楼上去了。张云溪站得近,听见公子爷和酒楼里的一个人打着招呼,好像叫什么王捕头。   

  眼看着一场乱子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张云溪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正待要走,麻烦就找来了。   

  那公子上了酒楼,酒楼的伙计忙不迭地来牵那匹宝马,可这宝马死活不让伙计来牵,自己挣脱出去,朝着张云溪就扑过来了。   

  可把张云溪给吓坏了。按说以他的身手,对付这马并不难,可这世道,打狗都得看主人,更何况是打马了。张云溪正在慌神的时候,却发现宝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冲着自己那匹枣红马来的。只见那匹宝马当街扑到了枣红马的背上,神情亢奋,举止粗鲁,枣红马却左挣右突,看样子是想要摆脱宝马。再看那宝马,一根直挺挺的马鞭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令张云溪好生羡慕。张云溪这才明白,这宝马竟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弓虽。暴民马!   

  张云溪心里骂娘:真是什么人骑什么畜生!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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