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女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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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守城门还是显得单细(薄弱)。”侦察员说。
“上些日子,警察一个班守城门,最近有什么事人都抽走了。”糕点铺老板说,他无意中说出那一班兵的实情,晚上回兵营,只白天守城门,盘查进出城人员。。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9)
“你找谁?”
王瑞森去警察局,被门岗拦住,他说:“找萧科长。”
门岗警察说萧大炮今天没来。
“老总,我找他有急事……”
“嗯,他寻乐去啦。”门岗警察说。
寻乐不难理解,萧大炮嗜好不多,寻乐只干一件事,逛窑子。不能愧对绰号,大炮,用在性格上,直筒子脾气像门大炮。用在行为上,同吃喝嫖赌抽联系上,则特指男女情事。萧大炮的外号带着浓厚*色彩。
“去新乐堂。”王瑞森决定去妓院,一定要找到萧大炮。
昨夜,康国志他们研究今天白天侦察计划,目标是弄清城门楼人员守卫情况,打算今夜取走牺牲同志的头颅。虽然是秋天温度不是很高,暴露在自然环境中头颅也挺不了几天,要尽快行动。摸清楚晚上多少人守城门,武器配置情况等等。
“瑞森你找萧大炮,从他的嘴里掏出贺儿(原指财物,在此指有价值情报)。”朱汉臣说。
“哎!”
“给他些钱。”朱汉臣叮嘱道。
十块大洋装在王瑞森的衣袋里,走进新乐堂,老鸨赶忙迎过来,见面孔很生,说:
“爷头一次来吧?”
“嗯!”
“我们新乐堂的姑娘个个赛西施……”老鸨说着向楼上一抖手绢,勒细的嗓音很尖细,“姑娘们,来客啦!”
“来啦!”
“来啦!”
鱼贯下来几个*,她们站在王瑞森面前等待挑选。他从没来过妓院,*的目光令他局促不安,急忙说:
“我来找人。”
“找人?”老鸨的脸子冷起来,问,“找谁?”
“萧科长。”
老鸨对这个名字不敢怠慢,扬下手轰散*,说:“他呀正忙着呢!”
在这种地方忙着,做什么不言而喻。王瑞森犹豫,现在是不是叫他?不叫他吧,萧大炮说他不是条子客(嫖完走人),他通常住局,糗着不走。什么时候叫他合适,还得求老鸨。钱最管用,他丢给老鸨一块大洋,说:
“您喝杯茶吧!”
老鸨拿起大洋,一个嫖客住局才一块大洋,来人没沾姑娘的边儿就给了一块大洋……她的神色转暖,问:
“你找萧科长是吧?”
“是,有点儿急事。”
“好,我给你叫他。”老鸨坐在原地未动,她喊,“锁柱!”
“哎,来啦!”一个男人答应着,他手拎只大茶壶,显然是“大茶壶”啦。
“锁柱你去看一下,萧科长完事没,完事就说有人找他。”老鸨支使道。
锁柱拎着大茶壶上楼。很快下楼来,对王瑞森说:“他问你谁?”
“我姓王,天意杠房了事的。”王瑞森说。
锁柱二次上楼,这回萧大炮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嘟囔什么。大概是埋怨王瑞森的话。
“萧科长,不好意思,打扰你啦。”王瑞森站起来,歉意道。
“可不是咋地,睡得正香。”萧大炮呵欠连连问,“啥事呀?”
妓院不是谈事儿的地方,王瑞森说:“我俩去喝杯茶。”
萧大炮说:“你都走到这儿了,不拉一铺?”
“不,我还有事儿。”王瑞森催他走,“萧科长,走吧!”
“到了嘴边儿……”萧大炮为找他的人惋惜,唠叨道,“三合水不好遇,你看你,咋不尝尝滋味。”
他们已经走到街上。
“萧科长,”王瑞森说,“我可没你那两下子,对女人……我不行。”
“窑姐可会,你不行她让你行。”萧大炮谈此话题眉飞色舞,他说,“你还是没逛过,里边的乐趣你不知道。”
走进茶馆,跑堂的过来道:“二位,里边请!”
“泡壶铁观音。”王瑞森点了茶,他说,“腿都溜直了,总算找到你这大科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10)
“啥事儿?急等下呛(着急忙慌)找我。”
“我们掌柜的要我面谢你。”王瑞森说。
萧大炮暗自高兴,杠房的谢和钱是同义语。三合水百年不遇,怎么也没够,这需要钱。心里高兴嘴不能说,他道:
“谢我什么?”
“四凤出殡。”
“别胳揪(逗闹)我,事没办好啊!”萧大炮抱歉,他不是为杠房,是为自己,按原计划大办葬礼,杠房会重重酬谢,六十四杠缩成八杠……他说,“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抓住工作队,把一桩事儿给搅啦。”
“虽然没办成,也要感谢你。”王瑞森说。
“那还感谢啥,没办好。”萧大炮心口不一地说。
王瑞森拿出十块大洋,说:“少了点儿,科长打壶酒喝。”
“咦,客气了不是。”
“杠房不是天天能开张,一晃有些日子没活儿。”王瑞森说眼下不宽裕,“以后还要表示。”
“杠房对我不薄……”
“说反了不是,科长对杠房才不薄。”王瑞森说了一大堆感激话,他诙谐道,“我们杠房不缺杠子,可就缺你这样顶门杠。”
“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当顶门杠。”萧大炮说。
越唠越近乎了,王瑞森试探地说:“我们打算买进一批木材,主要是红松。”
“做杠子用得了那么多红松?”
“不,做棺材。”
“噢,棺材?”萧大炮迷惑道。
“是这样,杠房的生意日渐清淡,风俗改革,用马车拉棺材,多不用杠子抬人。”王瑞森说,“棺材铺耿老板要去关内做生意,我们杠房盘下他的铺子,寿材和执事一起做了。”
“呣,大气,殡葬一条龙。”
“也可以这么说吧。”
“朱掌柜就是有眼光,经营棺材一本万利啊!”萧大炮说。
王瑞森现出为难之色,连连叹气。
“怎么,有啥马高镫短?”
马高镫短为土匪黑话,意为为难遭仄。
“是啊!做棺材需要红松,三江县府对红松限制很严,我们从白狼山买了些红松运不进城。”王瑞森有目的说出这番话,实际属于套话的范围,忧愁的样子,“愁人啊!科长。”
“眼前不行,113团驻扎亮子里,城门他们把守着,尤其是逮了五个八路斩首示众,出入城门检查更严。”萧大炮说。
“萧科长,城门楼好像是你们警察看守。”
“只是晚间,军队白天设卡检查,晚上锁上城门,里不出,外不进。”萧大炮说,“稍等等,军队哪天撤走,看守城门还不是我们警察的事,到时候你再往回拉红松,眼下别整(弄)。”
“你说得对,萧科长。”
常文清和朱汉臣的任务是打听五位牺牲同志的遗体下落,首级挂在城门楼上,躯干不知去向。
“他们牺牲的地方应该在113团部,敌人在那儿行刑。”朱汉臣分析道,“砍下头颅,将躯体处理掉。”
“遗体在哪里,我们尽快弄清。”康国志说,“文清,你的侦察重点放在这上面。军队自己去埋可能性不大,大概叫老百姓去……不排除秘密处埋掉。”
“敌人也可能直接抛尸。”常文清说。
“有这种可能,”康国志说,“文清,到城边好好找找。老朱,最好是在113团部找到一个人。”
“还真有一个。”朱汉臣说。
113团有一个骑兵营,在当地雇了两名马夫,其中一位朱汉臣认识,曾在杠房做过执事杠夫。他说:
“我去找他,看他知不知道。”
“行!”康国志同意道。
朱汉臣要找的人叫张兆丰,去骑兵营路上邂逅相遇。
“朱掌柜。”
“兆丰,我正好找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11)
“找我?”
“你这是去干什么?”朱汉臣问。
张兆丰胳肢窝夹一条口袋,说:“买高粱。”
朱汉臣问要高粱做什么,张兆丰说喂营长的马,营长的马吃高粱,嘴很刁,专吃那种黏高粱,不黏它不吃。
“稀奇!”朱汉臣说。马吃高粱不稀奇,专吃黏高粱比较稀奇。当地人很少种黏高粱,原因是它低产。黏高粱用来做豆包(满族食品),有大黄米,基本不用它,他说,“不大好买。”
“我去粮栈看看。”张兆丰说。
“兆丰,问你一件事。”朱汉臣说,“那五个工作队员……”
“在哪儿杀的我不清楚,可我却知道一件事。”
“噢?”
“骑兵营长叫我上街买来两水筲(桶)煤油。”
“做什么?”
“炼(烧)人啊!我闻到烧人肉的味道,准保是那五个八路。”张兆丰说。
朱汉臣惊讶。
张兆丰讲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骑兵营长把他找去,吩咐道,“张兆丰,你去买两水筲洋油来。”
“两水筲?”张兆丰大惑道。
蜡烛和油灯的时代,平头百姓用不起价格高的蜡烛,普遍用油灯照明,多是棉籽油、豆油、蓖麻油,煤油是日本人带过来,因此称洋油。灯油大多由小贩背着油桶沿街叫卖,这样喊:
“洋油洋烟洋取灯(火柴)喽!”
每户人家买得很少,有的直接端着灯出来装灯油,因此骑兵营长叫张兆丰去买两水筲,他很吃惊。怕是自己听错,问了句:
“长官你说买两水筲洋油?”
“跟你说笑话啊?两水筲。”骑兵营长说,“你领司务长去买,他不知道哪儿卖洋油。”
张兆丰挑上空水筲来到灯油铺子,将水筲往掌柜的面前一放。
“你们这是?”掌柜的瞧着水筲犯迷糊,问。
“打油。”张兆丰说。
“啥?点灯用……”掌柜的死活不信是点灯,铺子开张以来头一次遇到用水筲买灯油的顾客。
“啰嗦啥,麻溜装油!”司务长不耐烦道。
掌柜的心里画魂儿(犯疑),点多少灯用这么多油啊?两只水筲装了六十多斤煤油。司务长付了钱,命令张兆丰道:
“挑走!”
张兆丰担水一样挑着两水筲煤油到了兵营,司务长叫他把油交给一个副官,没他的事儿了。
两水筲煤油的谜团影子一样跟着张兆丰,一边拌马料一边想,弄这些煤油做什么?怎么也不像点灯,何况兵营的院子是日本人的一家木材加工厂,有台发电机,照明使用电。
傍晚,两水筲煤油有了答案。木材加工厂有个放废料的场地,现在空空的,没什么废料。数名士兵将废料场围了起来,里边做什么看不到。张兆丰在马厩里望见有烟从废料场飘散过来,烟很生也很呛人。
“当兵的整啥呢?”另个马夫问。
“熏蚊子吧?”张兆丰说。他只这样说,心里才不认为是熏蚊子,骑兵的马招蚊蠓,在院子里烧格荛(碎柴火),用烟呛走蚊蠓,不然人和马都睡不好觉。
“熏蚊子应在这个院子里……你看,他们端枪看着笼火?”
张兆丰闻到洋油味,想想买来的两水筲洋油。烧的是木材,而且是松木,烟中有芳香的松脂味道。
“烧木头熏不了蚊子。”马夫说。
烟的味道有些怪了,不是松脂而是油脂味。开始,张兆丰还想是烤野物,军官们经常到白狼山打猎,打得最多是狍子,回来吃狍子肉。今天大概烤狍子,像炭火烤全羊一样烤狍子肉。松木炭并不好,最好是硬杂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特别的味道钻入鼻孔。十几年前,这股味道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三江人家死了婴儿要扔掉,卷上一领小炕席,到野外焚烧,但不彻底,不久尸体被野兽食掉。张兆丰亲手烧掉的是他的儿子,攻心番(一种地方病)死的。
“啥味?气滞拉哄(怪味)的。”马夫说。
烧人肉的味道张兆丰一下辨别出来,他说:“烧人肉味。”
那个马夫没有闻过烧人肉是什么味道,将信将疑道:“反正味儿隔掰(特别),挺腥的。”
至此,朱汉臣推测木材加工厂废料场里,那个晚上烧的是五位牺牲同志的遗体,时间上也吻合。
第三章 蹊跷的死者(1)
午后,几路人马陆续回到天意杠房后院,汇总侦察结果,五位同志被敌人杀死后割下头颅,躯体用木材浇煤油焚烧掉。就是说,只能从敌人手中夺回头颅。
夜晚只有两名警察看守东门,113团白天设卡,晚上关城门后撤回兵营。头颅夜间仍然悬挂在城门楼上。
“是最佳的时机!今晚行动。”康国志决定道,“文清,你马上返回驻地,向三号首长汇报,派人过来。”
具体的行动方案是,东北人民自治军等在城墙外,康国志和猛鸷从城楼内侧进入门楼,制服值班的两名警察,摘下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