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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东女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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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次日侦察计划,天已近黎明。
  “天大亮还得等一会儿,大家休息一下吧!”朱汉臣说。
  “好,休息。”康国志同意道。
  朱汉臣和王瑞森出屋,吹灭油灯,三位侦察员躺下,康国志靠炕梢,脸朝墙,他根本睡不着觉。想想天亮去城门将要看到什么?十分痛苦,心里呼唤着一个名字:李秀娟!
  几天前的深夜,三不管村的宋生来报告,敌人的巡逻队突然进村,抓住五名工作队人员,康国志受命到三不管去侦察,他带常文清去的,骑马随宋生来到三不管村。
  “当晚,他们住在我家。”宋生说。
  贫农出身的宋生靠摆船生活,孤身一人,是工作队发展的积极分子,拟做未来三不管的村农会干部。他家三间土平房,中间开门东西两屋。当夜,柳砚冰和李秀娟住东屋,三名男同志住西屋。
  “我们几个挤挤睡吧。”看剩下宋生没处睡,男同志说。
  宋家的房子间量小炕小,住四个人就显得拥挤,宋生说:“我到仓子里去上宿(过夜),也好为你们打眼儿(望风)。”
  “仓房不冷吗?”
  “没事儿,有乌拉草铺。”
  三不管夜晚很安全,河上没有桥,过河靠摆渡,唯一的一条船由宋生撑掌。夜晚拴好船藏起桨,没船过不去河,对岸的人也过不来。那夜,并非工作队麻痹大意,夜晚从来没发生过国民党军队进村的情况。今年秋雨很大,河水上涨,河水又深又急,泅水过河很危险。需要船,摆船的是宋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6)
“你们安心地睡吧。”宋生说。
  村子人睡了,村子也睡了。仓房的门开着,宋生的头靠近门躺着,溶在夜色之中,既可望见星斗,也可听见风声。风掠过树梢,尤其是走过河面的脚步,他听得一清二楚。身下乌拉草很暖和,头枕着一双船桨,后脑勺发木,准是木桨硌的,它毕竟不是枕头,再者,夜很深了,运转一天的脑袋很疲惫。
  开始他还能控制瞌睡,河水流淌声他倍感亲切。长年累月在水上漂泊,血管里充满这样的声音。某个月色很好的夜晚,一个女人来到河边,他们一起上船,划到理想的地方——周围都是水。
  “不会有人看见?”
  “除非水咋子(鸟)。”
  摆渡人的*事件在荒河野渡间发生,难忘的细节很多,光棍靠回忆这些打发难熬夜晚。宋生回忆劳累时,眼皮发沉,和星星一起睡了。
  脚步声惊醒他,无数黑影进院,封住门窗。仓房被忽略了,敞开门的仓房更容易给人忽略。他爬出门,仓房连着草垛,他钻进去,目睹工作队五个人被抓走。
  “我睡在这疙瘩。”宋生指着仍然敞开门的仓房说,他躲过一劫,还多亏仓房门开着,让人感觉没有人在里边。
  敌人进到屋,先到的是东屋,被子凌乱在炕上,看得出来是熟睡中,敌人在毫无防备之下闯入的。
  “女同志住这屋。”宋生说。
  康国志站在炕前沉默一刻,然后走到西屋,情景和东屋相同,他们也在熟睡之中落入敌手。
  “他们来了多少人?”康国志问。
  “三十几人,巡逻队的人都来啦。”宋生说。
  “你怎么肯定他们是巡逻队?”侦察员问。
  驻守亮子里的113团巡逻队白天来三不管村,还不止一次。来时要过河,坐宋生的船。三十几人一船载不下,他需摆渡两次。
  “他们的队长长得狗头梢脑……”宋生对此人印象很深刻,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看清了他的面孔。
  确定是巡逻队抓走了人,问题出来了,敌人怎么知道工作队住在这里呢?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侦察员问。
  “咋回事,有人告密。”宋生语气很肯定道。
  工作队发动群众减租减息,利益受到冲击最大的是地主,他们有可能获得工作队住村里的消息,偷偷跑去亮子里报告,巡逻队连夜摸过来。
  “你们村最大的地主谁?”康国志问。
  “郭小店儿。”宋生答道。
  小店儿指小抠,说成小店儿瓤子是小气鬼的意思。郭姓地主是吝啬鬼无疑。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报的信。”宋生说。
  这让侦察员迷惑了,他怎么这样说?袒护吗?宋生跟郭小店儿……老屯子住着,沾亲挂拐很常见。
  “郭小店儿跑八路……一家都搬走了。”宋生说。
  地主一听说八路军要来,带着家眷跑到外地躲避,当地称为跑八路。现在八路军已叫东北人民自治军,乡间仍然称八路,积极分子宋生一时改不了口。康国志没纠正他,总之听明白了他要说什么。郭小店儿早跑了,村里地主还有谁?
  “有一个人忒像,跑不了他。”
  “谁?”
  “狗驮子。”
  “狗驮子是地主?”
  “不是。”
  “他有钱?”
  “全村最穷的就是他,穷得屁股眼儿挂铃铛。”宋生比喻生动道,他土得掉渣的幽默,屁股眼儿挂铃铛怎么讲?意为穷得叮当山响。
  工作队得罪不着穷人,分富人的财物给他们,欢迎工作队啊!狗驮子他……侦察员问:“狗驮子是怎么样一个人?”
  “耍钱鬼。”宋生说。
  赌徒什么事干不出来?输红眼(失去理智,疯狂)就是一只狼。红眼狼、白眼狼,人变成狼比狼还狼。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7)
宋生讲他怀疑的根据。工作队很少在村里住,一般工作结束连夜返回驻地。这一天情况特殊,有些工作没做完,需要早晨起来继续做,防止敌人白天来,他们要在上午离开。他说:“没人知道工作队要住我家,可是有一个人知道。”
  狗驮子是在半夜来宋家讨灯油的,他是村子里唯一点灯从不买油的人,他端着灯进院直奔土屋,给睡在仓房里的宋生拦住:
  “喂,你干啥?”
  “嘻!灯没油啦。”狗驮子厚颜道。
  “夜半三更的,死觉得了,点灯熬油干啥。”宋生说。
  狗驮子不单是脸皮厚还赖,冲你要东西是瞧得起你。不给人不能走,宋生想快快打发走他,倒了煤油给他。
  赌徒端着油灯,准确说手捂着油灯往家里走,防止风吹灭它。他衣兜里空空如也,三天没上场,手痒痒得很。钱从哪儿淘登?宋生为什么睡仓房?炕一定倒给什么人睡,不难想象,白天八路工作队在他家,一定是工作队今晚没走。天老爷真是饿不死瞎家雀,发财的机会有了,于是他游水过了河。
  宋生还只能是猜测,东北人民自治军侦察员重视他的话,当夜去找狗驮子,门被一根木头顶着,人不知去向。
  康国志恨这只狼,一定要找到他。
  亮子里城门开得很早,有人进进出出,进城和出城骑马、骑驴的,赶车、步行的,背包的、挑挑的……康国志和猛鸷混在出城的人流里。人头挂在外面,需要出城门才能看到。出城不盘查,入城却查得很严。一个班的兵力,他们认真盘查每一个进城的人。
  “喂!你,里边装的什么?”士兵拉住一个肩挑两只带盖花篓的农民,要检查。
  “鸡,到市上卖。”农民说。
  “打开!”士兵说。
  “老总,鸡没绊,打开篓盖飞跑喽咋整。”农民说。
  “少粘牙(搅嘴),煞楞打开。”士兵坚持开篓检查。
  农民没办法,只好将篓盖打开,嘎嘎几声叫,两只鸡飞出来,是只公鸡,它朝岗楼飞去,竟然飞到岗楼顶上,喘息一阵,第二次起飞,落到城门楼上。
  侦察员猛鸷观察鸡,通过它估算城墙的高度,或者说借看鸡飞,外人才不怀疑他。
  康国志出了城门,见已经有人在城墙下围观,头颅悬挂的位置很高,绳子拴着筐竖下来,看清是人的头颅,看不清面容。“匪八路”三个字很清晰,谁都能看得见。他挤在围观人群中,举目望去,逐个筐望,努力辨认,始终未能看见他最想见到又怕见到的人。
  城楼上有两名警察持枪站岗,说看守那几颗头颅也成。晚上城楼顶上是否有人?这一班士兵夜晚住在城楼,还是关闭城门后回到街里兵营,都需弄清楚。
  在城门外观察些许时候,士兵仍然检查出入城的人,还是两名警察站在城门楼上,也不见换岗,断定警察也不会太多。
  “猛鸷,”康国志指下城内侧的一家糕点铺,“我们去那儿。”
  亮子里街里有几家卖糕点的店铺,开在靠近出城大门的仅一家,店名叫十里香村,店幌架的龙头上挂着寿桃模型,下面的竖招写着:龙凤喜饼。
  侦察员迈进店铺,袁老板迎过来道:
  “您好,先生!”
  铺内备有两三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壶茶碗。起早赶集的人到这里临时充饥,称些糕点垫一垫肚子。店家无偿提供茶水,不用说是低档的粗茶,水里有些颜色和茶叶味儿而已。
  “称两斤槽子糕(蛋糕)。”康国志说,他俩已经坐在桌子前,架势是在这儿吃。
  “先生要奶油的,还是鸡蛋的?”袁老板问。

第二章   夜入交通站(8)
“各称一斤。”侦察员说。
  “好咧!”袁老板进柜台称糕点,嘴却没闲着,说,“看你们从城门那儿过来,人还很多吧?”
  理解为主动搭话和热情都可以,说明侦察员进门前,他在朝城门方向眺望。
  “嗯,不少。”
  袁老板将两包槽子糕放在他们面前,倒上两碗茶水递过来,说:“上次城门楼挂人头,还是满洲国成立第三年,像是一个女胡子斩首……这次挺轰动,五个人。”
  槽子糕在侦察员嘴里土块儿一样难以下咽,他们忍着悲痛,掩饰住什么,康国志说:
  “写着匪八路。”
  “从三不管村抓来的,”袁老板像是消息很灵通,“听说是八路下到村里的工作队。”
  侦察员对糕点铺老板感兴趣,或许能意外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康国志说:
  “好像是警察看着人头,警察尿性(能耐)啊!”
  “尿嚎嚎还差不多!”袁老板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主,乱嘞嘞一气,“他们有那本事?中央军巡逻队逮来的,那晚上从我家铺子前过,我亲眼看到的,还有两个女的。”
  康国志听到有女的,心猛然给什么东西扎戳。
  “警察只是为中央军看着……”袁老板戛然打住话头,他说,“看人头的警察来了,不能说啦。”
  进屋的警察跟糕点铺老板很熟,打俚戏道:“咋样?袁老板,我一天不来,糕点哈拉(变质)了吧?”
  老板瞥眼侦察员,说:“长眼珠就看得见。”
  “唔!”警察见有顾客,还正吃着槽子糕,不再开玩笑了,说,“来二斤椒盐核桃酥、二斤萨其玛。”
  “呦,看老丈爷呀!”袁老板还在开玩笑,说,“走桃花运,找个二毛子女人,不要你这小体格啦,侍候得哟?”
  “不是还有你吗?”
  “谁刷你的锅(刷锅意为和同一个女人同房)呀!”袁老板说。
  警察斜眼看着侦察员,斗嘴他不是糕点铺老板的个儿(对手),扯到最后得吃亏,他说:
  “你家有没有芥菜疙瘩?”
  “有,酱缸腌的。”
  “给我捞一个。”警察说。
  “干啥?配糕点送礼?”
  “瞎呲!我们吃。”警察说他值夜班,回不去家,干吃糕点烧心,“要是有,捞两个芥菜疙瘩。”
  “我给你多捞几个,啥好玩意。”糕点铺老板大方起来道。
  “两个芥菜疙瘩足够啦,只我们俩人吃。”警察说。
  糕点铺老板包完糕点,去后院的酱缸捞咸菜,用碗端出来,芥菜疙瘩腌得深红色,谁看了都有食欲。袁老板说:
  “用不用切一切?”
  “不用,嘴啃吧。”警察说,“我走啦!”
  糕点铺老板笑着送出门去,回到屋里笑纹变成怒纹,嘟囔一句:“赊嘴吃!”
  警察没给钱,侦察员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得罪不起呀!”糕点铺老板又牢骚一句。
  侦察员抓住一个机会,说:“警察吃惯嘴,掠(读lǒu音)道驴似的,边走边吃。”
  “唉!开买卖得罪不起警察。”糕点铺老板说,那个时代警察管着小商小贩,寻一个理由让你开不成店,“好在晚上只两个警察值班,多一名警察,我就要多搭嘎吗(东西)的。”
  “闹玩嘛,两个人守那么大的城门,守得住?”侦察员问。
  “到了晚间关上城门,上了铁划棍(门栓),人员里不出外不进,很严实的。”糕点铺老板说,他住在附近有发言权,“巡逻队巡逻到城门前,再说,城门楼里配有一挺机枪,一夫当关嘛!”
  “两人守城门还是显得单细(薄弱)。”侦察员说。
  “上些日子,警察一个班守城门,最近有什么事人都抽走了。”糕点铺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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