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制服下的狰狞笑脸:精神病医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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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不是有很多人吞安眠药自杀的吗?”我惊讶道。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但那是在过去。我告诉你,在以前30粒安眠药确实就可以杀死一个人。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研发了BZD(Benzodiazepines)后,药物的致死剂量和治疗剂量被大大地拉开。安眠药更安全了,现在300粒安眠药都不一定能自杀成功,反而还要熬过一段很痛苦的时间。”
医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他很了解我经历过什么痛苦,我并不是他接过的第一例安眠药自杀患者。正在看这篇小说的朋友,记住,如果你要自杀,千万不要用安眠药,我就是前车之鉴。
开始我以为安眠药能把我带向自由和解脱,却享受了一次比痛苦更痛苦的囚禁大餐。我被囚禁在药效里,被那些可怕的幻象折磨着,浑身就像被刺入了无数的钢针一样痛苦,我甚至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痛苦。
最重要的是,这种痛苦不仅没有把我带向死亡,而是把我带去医院享受接下来恶心的洗胃大餐。
记住,千万不要用安眠药自杀,别说我没劝过你……
接下来,我就被转到了精神病院。我被诊断出患有重度抑郁症,而且已经出现了自杀危机,我像囚犯一样被24小时看管了起来。于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我对精神病院的第一印象就是铁门,然后是铁门,接着还是铁门。刚入院的病人统一安置在一楼,因为一楼的监护最好,这里连病房的房门都是铁门。窗户都装有防盗网,其实防的是我们。一楼的窗户都没有玻璃,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玻璃都被病人打碎了,刚装上又打碎,现在医院干脆不装了。
走廊里经常传来踹门的声音,那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狂躁发作了。偶尔病人之间还会打架,不过很快就会有强壮的男护和护工赶来制止。病人狂躁发作时也一样,男护劝阻无效就只能约束后加注镇定剂处理。
入院的这几天里,我想过把牙刷的柄端磨尖以后扎死自己,但除了扎得我生疼和一片淤青之外,连一滴血都没出来。因为这是人的本能,人都怕疼,哪怕就是像我这样一心寻死的人也怕。我还试过撞墙、把头闷在水盆里、撕下床单上吊、勒自己的脖子……皆未果。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死亡的诱惑(3)
要么是被护士发现了,要么就是被自己的本能拦下了。我真的很想死,但我不想死得那么痛苦。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想找一个稳妥舒服点的死法,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原来,想死也很难。
我的主治责任医生是萧白医生,28岁,是个非常好的医生。他每月领到工资后,都会去买水果发给整栋楼的病人。我也是住进精神病院后才知道精神科医生工资这么低,主治医师每个月才一千五的工资,还没有我以前工资的一半。这对于别的医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我一个同学就是内科住院医师。只是在一家民营小医院,每个月就五千工资,其余的红包、回扣、奖金更不用说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经常挂着一脸的微笑面对我们的无理取闹,或者说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是信念或者是别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
萧医生个头不高,也略显消瘦,但他身手很厉害,我亲眼见过他的身手。那是一个攻击型人格的病人,米的个头,很壮实。被刑警送来的,估计刚犯完事。刚开始他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两名刑警负责看着他。
带队的市刑警支队长马千里和萧医生进办公室谈话,我经过门外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好意思啊萧医生,又送了个扎手货过来。他也没犯啥大事,就是在超市和保安闹起来,打伤了几个人,下手很重。”
“唉,马队长,你知道我们这根本没能力管制这样的病人。”
马队长干笑了几声,“没办法,市里没有专门的保安处分强制医疗机构。这家伙又有精神病病历证明,我也不能丢到劳教所去,可不就送您这来了。”
“冲动型人格障碍,其实药物和心理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而且他一旦狂躁发作,到时候不仅我们这些医务人员,连病患也有危险。”
“这个我和你们院长谈过了,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市里的相关机构不健全,我们也没办法啊。”
萧医生长叹一声,然后就沉默了。马队长看着差不多了,赶紧告辞,“那萧医生,他就交给你了……”
“马队长,五个月前的那个吸血鬼抛尸案怎么样了?”萧医生突然问道。
“那还是个悬案,雨夜抛尸,让我们无迹可寻。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犯案,凶手估计已经潜逃了……怎么萧医生也对这个案件有兴趣?”
“他是在蛰伏着试探和观察,不是潜逃,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行为模式的演变过程。等他复出的时候,手*越来越凶残,作案间隔也会越来越短。”萧医生担忧地说道。
吸血鬼抛尸案,五个月前我也看过新闻报道,当时到处都是这个案件的报道。有人在四环线东郊口,发现了一具男裸尸。尸体脖子颈动脉处有着两颗尖牙印,男子内脏和眼珠被掏空,全身被利器划满了网状伤口。电视新闻报道时有个画面从尸体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是匆匆而过的一个画面,但足以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那两颗尖牙印,吸血鬼的流言四起。媒体小报们也跟着风头大肆渲染,说尸检结果发现那人的血都被吸干了。然后就像UFO报道一样,出现了几个目击者,绘声绘色地说那名吸血鬼青面獠牙,身材高大,速如鬼魅。还有所谓的“专家”也出现了,“分析”凶手到底是吸血鬼还是僵尸,最后确认了凶手就是吸血鬼。
一时间蒜头十字架成了街头热销品,就连我妈都给我买了一条银十字架项链,一定要我戴着。差不多半年过去了,这阵恐慌才逐渐平息下来,想不到在这又听到这个案件。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死亡的诱惑(4)
“你是说凶手还会再犯案?”马队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神来。
“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正杀人动机是什么,但从尸体上我能感觉到他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愤怒,带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特征。而且他受过中高等教育,智商很高,这也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萧医生你怎么说得和亲眼见过凶手似的。”
“马队长你应该知道犯罪心理画像吧?其实就像你们犯罪现场重建一样,通过心理分析刻画出案犯的人格和行为特征。如有详尽的资料,再深入甚至可以推测出案犯的职业、信仰、年龄、生活等等详尽的方方面面。”
马队长好像听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曾经在一次讲座上听过,可惜国内还无健全的技术力量来帮助破案。那萧医生你是怎么推测出这些的呢?”
“反社会人格你肯定知道,又称悖德型人格,是犯罪的高发群体。选择在雨夜抛尸,显示出他的高智商和反侦察能力。对待被害人的残忍程度和他不加掩饰的抛尸,可以看出他反社会人格特征。你们肯定也搜索了过去的案犯资料,没有对得上号的人物,所以五个月来还是一无所获。”
马队长干笑了几声,“确实如此,我们队里也一致同意这个人有反社会人格。按理说反社会人格应该会形成很早,不晚于25岁,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应该有案底。但查了这些年来的记录,却一无所获。”
“这就是我推测出他受过中高等教育的原因,正是他受过的教育压制住了他的反社会人格。他这些年来压抑着愤怒勤勤恳恳地做人做事。直至某次突变,有可能是失业、离婚、灾劫让他的愤怒爆发了,最终造成了人格改变,释放出了他的反社会人格。”
接下来我听到了萧医生莫名亢奋的声音,“他在第一次杀人时,是紧张的、恐惧的、兴奋的,就像初尝禁果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一次,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愤怒的发泄方式。杀一个我是杀人犯,杀十个我也是杀人犯,反正都是死罪,有何不同?”
我听到了马队长咽口水的声音,虽然有一墙之隔,但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萧医生,你……你没事吧。”
萧医生呵呵一笑,“你想抓住变态杀人狂,你就得像他一样思考。”
“你也太入戏了点。”
“你还记得龙治民吧,一个像武大郎一样的矮小农民杀了48个人,而且将这48具尸体就埋在自家的院子里。”
“当然记得,1985年新中国第一变态杀人狂。”
“你有没有想象过这个矮小的农民,抽着烟,在埋满了尸体的院子里来回踱步时的那种洋洋自得?他当时肯定在想:嘿,你们都瞧不起俺,现在都踩在俺脚底下哩!得瑟啊,你们再得瑟啊!”
“萧医生,你不去写恐怖小说真是可惜了。”马队长无奈地说了一句。
“这就是变态杀人狂的想法,杀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上帝,他主宰生命!他可以从杀人中找到*和自信,宣泄自己的愤怒。”
“对了,这凶手会不会有精神问题,到时候他要利用精神病脱罪怎么办?”听得出马队长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个怪异的精神科医生让他无所适从,岔开话题问道。
“首先你要知道,人格障碍,并不属于无认知精神病的范畴。就像你送来的那个家伙,如果他不是伴有间歇性精神病。只是单纯的冲动性人格障碍,你可以直接把他丢到劳教所去。而且我国刑法有规定,即使是有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有认知能力的情况下犯罪,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第一章 死亡的诱惑(5)
说到这的时候,马队长的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就急急告辞道:“又有个新案子,萧医生,我先走了。”然后就快步地走出办公室,朝那两名刑警一招手,上了警车,飞驰而去。
我看见他走出办公室时长长吁出一口气,看得出他其实挺感激这个电话来得及时,不然非被这萧医生整出点精神问题不可。
结果刑警刚走,被送来的那家伙马上就发威了,用椅子去砸铁门,想逃跑。好几个男护上前都制不住他,被他一拳一个打趴在地。萧医生从办公室里听到声音连忙赶出来,尝试说服他让他冷静,结果那家伙一把抓起椅子朝萧医生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医生竟眼都不眨地双手架住轮过来的椅子,然后将椅子的四条腿卡住那家伙的腰间。那家伙一看就没少打架,怒吼一声,左手顶住卡住自己腰间的椅子,右拳就向萧医生的脸上轮去。萧医生一把放开椅子,右手架住他轮来的拳头,左手从他腋下穿过。接着再回身反手一扭,将那家伙的右手一下卡到了后背上。最后脚底一绊,将那家伙完全压在身下,借着卡在他腰间椅子的四条腿将他制得动弹不得。
我看泰拳里介绍过,这招叫反关节压制,四两拨千斤的格斗技。
萧医生认真地说道:“对不起,希望没弄伤你。你先冷静一下,这里没有人要伤害你,相信我。”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已经被吓呆的护士喊道:“安定!”
护士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才赶紧跑去拿安定注*。
那疯子后来就住在一楼的104号病房,每次发作时都是一番恶战。但无论发作的时候多厉害,只要萧医生出现,说一句:“冷静点。”
他马上就能安静下来,因为这是他唯一怕的人。
萧医生真的是一名好医生,他很想帮我,他不断地问我以前的事,但我的回答只有沉默。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帮我,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能治好我,但我只想快点死去。
而且很快我就有了一个机会,那是在入院半个月后。护士在天台上晾衣服,然后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她跑去接,她没关天台的门。我就这样走上了天台,爬到了护栏外。护士接完电话上天台一看到我,尖叫了一声,赶紧去通知萧医生。
我当时还没跳,主要是我还在考虑该用什么姿势往下跳才能死得万无一失。很快萧医生就赶上来了,我知道他是来劝我的,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这些演烂的桥段。谁知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妈的,你怎么还不跳!你要是在我上来之前跳,责任就全是护士的了。你现在跳,我就要承担部分责任了,连死你都要拖累别人,你个缺德玩意!”
我愣了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栏杆边,背靠着栏杆点上一根烟。过了一会他看了看蓝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每次只有上天台时我才能稍微地放松一下,这是个好地方,凉风习习的,多舒服。”
接着他又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我们都会死,早晚而已,你就那么急着上路?”接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烟盒,“来根?”
我舔了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