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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去的使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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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张骞和赵广、张顺、甘父来到浑邪王大穹庐前辞行,给浑邪王赠送了几匹洛阳产的丝缯和绣彩。浑邪王目不转眼地看着汉使一行一一上了马,他的山鹰一般深邃的眼睛仿佛有某种期待似的。张骞一行人正要掉转马头驰去,突然,浑邪王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叫了一声。甘父说:“使君,浑邪王请您留步。”
  浑邪王牵过自己灰白色的膘壮坐骑过来,说:“汉使,回来过浑邪地时,这匹跟随我多年的老马会熟路的。”
  张骞的心情突然间复杂起来,他真想告诉浑邪王自己的真实使命,也很想就此留在浑邪地,帮助整个浑邪部众行农耕,种桑麻,习礼仪之事。可是,这些话却无法开口,倒是他的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要喷出来,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看着浑邪王那憨实、期待的面容,心里仿佛在颤抖。他牵过大灰白马,用手拍拍马身上油光发亮的毛皮。大灰白马打着响鼻,就好像知道自己有了新主人似的,把头朝张骞扬了扬。张骞无言地骑上了白马,拨转马头离去。
  直到汉使一行人走下甜水河道,很远了还能看到浑邪王那裹着羊皮的粗壮身躯像一截木桩似地伫立在穹庐前,似乎在远望着汉使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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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大流沙中的生死之旅
这天的午时,汉使的骑队来到陇西舆图上标的“骆驼泉”。此地果然有一眼泉,水质清澈,泉边有野骆驼的足迹和少许粪便。在泉边休息时,甘父跑前跑后,一边帮着别人拉驼马,一边叮咛着每个汉卒:“要进大流沙了,要进大流沙了。”他让每个汉卒都灌满羊皮水袋,让牲畜都喝足水。等他回到张骞的身边时,和张骞一照面,看到张骞感激地对他一笑。甘父面容虽显得枯槁,却神色宽慰了许多。
  张骞站在一个土岗上,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土围子,不知是月氏人还是乌孙人留下的。月氏、乌孙本来都在敦煌祁连间的广阔地域,先是月氏破乌孙,迫乌孙西迁,后匈奴又破月氏,月氏西走。现在河西的主人是匈奴人,听说匈奴令乌孙西迁之众长守西域,只有月氏,不知逃往何方。到了伊吾庐,或可觅到月氏遗众吧,这样才能知道新立的月氏王到了哪儿。溢出的涓涓细流,滋长了几丛柽柳、沙枣树。西边,是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戈壁,间或有沙丘。再往远处看,似乎全是漫漫黄沙的世界了。
  几天后他们终于走完大流沙边缘地带,就要进入腹地了,看着铺天盖地的连绵沙丘、沙埠、沙梁,每个人都面有惧色。两个浑邪王派遣的向导领着骑队朝一道灰色的沙脊走去。地面是大起大伏的迷宫似的土埠和沙丘,这让人头晕目眩。最难受的是正午时分,头顶着一个明晃晃的毒日头,热量在沙地上反射出来,把人烘烤得几乎要蒸发起来。有时他们不得不到高大的沙丘背阴处暂避一时,过午再行。骆驼和浑邪王送给骑队的几匹马善走沙道,懂得从沙脊滑下,从长安带的马却常被流沙陷了马腿,倒在地上。张骞暗暗感激浑邪王,浑邪王送给他的这匹马是最出色的,一次也没跌倒过。
  天色也易变,刚才还丽日晴天,倏地就暗了下来,一刮风,沙尘扑面,眼睛也睁不开。驼马偶尔碰到几丛骆驼刺、芨芨草长着嫩芽,便争着去吃起来。夜晚相当冷,却无枯树可烧,一群人只好互相挤着睡在背风的沙丘下。为了避开高大的沙丘,有时向导要先爬上沙脊梁,指挥骑队沿弧形行进。走进大流沙腹地两天,驿卒们都已疲惫不堪,最令人担忧的是,水所剩不多了。马匹跌倒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驿卒要卸下马的负载,帮助跌倒的马再站起来。如此这般,体力消耗更大。
  走进大流沙腹地的第六天,水全部用尽。晚上,他们找了一个稳固的沙丘扎营,并且在两个沙丘之间有几丛沙枣树的地方掘井,掘了好几尺深,还是没见水的影子。第二天,他们在扎营的地方终于掘出了水,但水是咸的,这让驼马解了一时的渴。
  有风沙的夜晚他们就支起帐幕,睡在里面。有时风沙由小变大,刮得地动山摇,又像鬼怪咆哮,尖厉之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进入流沙地的第七天,他们越过一片黄土丘的时候,一匹秦地马口吐白沫倒了下去。驿卒头目赵广正好走到马的身边,见状便瞪着可怖的眼睛扑了上去,把刀刺向马的脖子,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嘴贴近伤口吸马血。他吸了一阵刚把嘴移开,旁边的几个驿卒互相撕扯扭打着去争喝马血。张骞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情景,猛然有了思乡的情绪。他算了一下,他率领这支大多由役徙犯人组成的骑队离开陇西已近一个月了,如果从自己在未央宫承明殿辞别皇帝的时候算起,也已两月有余。
  终于,有一个驿卒倒在沙地上,不怎么抽搐就死掉了,还有几个人嘴里开始说着胡话,依靠着别人的帮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这天日暮的时候,赵广走到张骞的身旁,阴郁地说:“使君,会不会是两个浑邪王向导有诈?”
  张骞看着这个胡须满脸两眼通红、面容愈发显得粗野可怕的男人,安抚地说:“不会的,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真正使命,是不会使诈加害于我们的。”
  但赵广仍是一副疑虑重重的样子,他沙哑着嗓子催促着走不动的驿卒,焦躁地骂骂咧咧。
  在无尽的沙海里,大风偶尔会刮起一道沙浪,在阳光下蜿蜒起伏,像条使人恐惧的黄龙。大流沙的中心地带再也没有生的植物了,只有枯干的草类,一碰就破碎了。有的凹地结着盐壳,表明曾经有过咸水,可现在已经干涸了不知多少年了。沙丘越来越高,以致爬在沙丘上面的人们都不敢往下看,人就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蠕动在沙梁上。
  进入大流沙腹地的第十天晚上,他们刚刚扎好营,天还没黑,从东北方来的狂风把尘沙刮了个昏天暗地。这场风足足刮到半夜,躲在帐幕里的人们觉得满世界的沙把一切都埋住了。果然在天亮时发现沙几乎把帐幕都掩埋了,每个人像是从沙堆里钻出来似的,鼻子耳朵里都进了沙。正是这场风,使驿卒们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仿佛不那么干燥了。两位向导对张骞和甘父说:“明天可以出流沙地了。”
  晚上扎营时他们挖了一口井,出了一些不太咸的水,人和畜都润了喉咙。几个驿卒本来已经不行了,喝了一点水又缓了过来。
  第二天大沙丘的景象不见了,出现了沙漠边缘地带的景物。向导越走越快,汉卒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疲惫到了极点的身躯仿佛受到某种刺激,都鼓了劲一步不落地跟随在向导后面。终于,在视野的远处,出现了灌木丛中的泉水,百余人发了狂似地奔去,一头扎进泉中喝水,互相挤着,碰撞着,有的人挤不到泉边,被撞倒在有水溢出的地面,就干脆就地用手捧着被踩弄脏的水喝,用脸蹭着污水和泥的地面,喝了几口后,抬起头来,满脸的污泥中的表情却笑得十分舒坦。甘父和张顺润了喉咙,赶紧去料理那些饱受风沙干旱之苦的拉东西的骆驼和马,发现少了好几匹不说,活着的都虚弱得不成样子了。
  泉边有零星的草,驼马喝足了水,啃起草来。驿卒们收拾完继续前行,天色暗下来时他们又来到有潺潺流水的地方,这里还能听到远处的狼嗥。这地方离伊吾庐还有一两天的路程。骑队进入大流沙以来一直吃干粮,今天终于可以举火做饭了。河边的芦苇丛扑棱棱地飞出几只水鸟,善射的甘父还用弓箭射了几只。
  简单地吃过食物后,张骞把甘父、张顺、赵广都招集到自己的帐幕中商议。
  烛光映出张骞严肃的面孔,他首先说出了摆在骑队面前的问题:“到了伊吾庐,听说有两条道,一条折向西南,可至姑师①,柳中②; 一条往北走,用不了几天可至右贤王廷乌里水。如果到了伊吾庐还找不到一个月氏遗民,我们只能到姑师去,诣姑师王,请求发导西去继续寻找月氏人。”
  “遇到右贤王的逻卒骑队怎么办?”甘父担忧地说,“那里离右贤王王廷想已不远。”
  赵广主张杀了两个浑邪王的向导,以防他们把使队的企图报告可能遇到的右贤王逻卒。张骞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可。在到达伊吾庐之前,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的目的,我们名义上还是诣访右贤王的使者。到了伊吾庐再挟持他们南行未迟。杀人终非良策,浑邪王待我们甚厚呢!”
  听了这句话,甘父突然间对张骞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信任感,觉得这个只有30岁的年轻人具有非凡的智慧和特殊的魅力。2个多月的行程,他和张骞朝夕相处,也使他自奔汉以后对汉人所起的种种猜疑和矛盾心情安定下来。汉是冠带之国,汉人的器物要比匈奴和其他游牧人高明得多,汉人工匠还有使许许多多的游牧人惊讶的技能和本领。汉人中虽有贪婪愚蠢者,但也有仁义宽厚者,更有智慧谦逊者。尤其是写在木简上的文字,据说已用了3000年。匈奴人偏于贪虐,偏于暴敛,少有仁厚者。这大概是有教化与无教化的区别吧。甘父想到东至大海西至大漠几乎所有的游牧人都熟知的故事。
  

14铁血冒顿单于
当初,广阔的漠北草原和河西之地有3个游牧部落,东胡和月氏都比匈奴强大得多。但自从出现了头曼单于,匈奴部落开始强盛起来,因为这个自命不凡的游牧人的首领制定了一个特殊的法令,把劫掠和战斗中所获俘虏和财物尽归获者所有。因此,在每次战斗中,匈奴人人奋勇当先,凶猛无比,在游牧人之中引起了巨大恐慌。
  头曼单于的儿子冒顿原先就是太子,后来头曼新娶一美人立为阏氏①,阏氏也生了个儿子。因受不了这位新美人蛊惑,头曼单于就打算废去太子冒顿,立新阏氏的儿子。新阏氏和头曼想出个借刀杀人的办法,把太子冒顿派到月氏为质,接着就找个借口派兵袭击月氏人部落。月氏王当然要杀冒顿报复。冒顿偷了一匹快马,克服了无数凶险逃归匈奴。头曼单于看到死里逃生的儿子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奈之下,又赏识他的胆量,只好让他当万夫长。
  父亲和后母的阴谋冒顿早已知悉,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冒顿瞒着父亲努力培植私人势力,操练人马,扩充部众。冒顿还制造了鸣镝,他严令所部军卒及贴身卫卒们: 凡是神圣的太子殿下用鸣镝射的目标,只要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必须向同一目标射去,违背命令者,格杀勿论。于是,在会猎的时候,只要冒顿的鸣镝一射,没有一只猎物不被射成毛刺猬的。但有一次,冒顿突然用鸣镝射向自己心爱的一匹快马,有几个侍从不敢动手,动作迟疑,冒顿就冷着脸,任他们呼天喊地,命人把他们绑起来杀了。
  最骇人的还在后头。又有一次,冒顿和自己极为宠爱的小妾带着卫队出去游猎,和小妾嬉笑逗乐,好不快活。在没有任何暗示的情况下,冒顿突然将鸣镝射向刚纵马越过自己10余步的小妾的背后。可怜的小妾还在咯咯笑着,就身中了无数支箭,狂喷鲜血跌落马下死去。这次,又有几个卫卒犹豫了一下,没将手中的箭射出去。因为在平时,宠妾被冒顿视若心肝宝贝,而他们对宠妾莫不毕恭毕敬,谁能知道高深莫测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在试试手下人是否忠心?将箭射向宠妾,这不等于把箭射向神圣的太子殿下一样吗?但他们错了,冒顿又毫不犹豫地令人把他们绑缚起来,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睁大了冤枉的眼睛的头颅。
  过了几天,冒顿用鸣镝射向头曼单于正在放野吃草的一匹马,手下人不管这样的举动是否冒犯了最高首领,这回没有人再犹豫,都争先恐后全跟着他一起射箭,至此冒顿才知道他的手下人已经完全听命于他一人了。
  冒顿处心积虑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冒顿带着自己的卫队和父亲头曼单于一同外出游猎。冒顿趁头曼单于只顾观察猎物之际,突然用鸣镝射向单于,他的手下人也一起射箭,头曼身中数十箭,死于马下。然后,冒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他的后母和有继承权的弟弟们,包括平时不听从自己的亲贵大臣,终于登上了单于宝座。
  匈奴周边的游牧人,如林胡、楼烦、义渠、东胡、月氏等听闻其事,无不感到恐慑。父杀子、子杀父是够残忍凶暴的了。汉人就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有并得逞于一时,则被人人所唾弃,在道义上受到子孙后人的责骂。这应该也是汉人与匈奴人的区别了。甘父感慨地想。
  正是这个冒顿单于,把胡人之国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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