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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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咱是出海的人喽!
咱是大海的人咧!
咱是五色海的汉子呦!
咱是打渔的爷们哎!”
嗨!咱能翻江倒海喽!
咱能上天入地咧!
咱能和拉古斗一斗呦!
咱能拽拉固的胡子哎!”
拉古是五色海附近的一只大海怪,经常在五色海出没,因为它的叫声:“拉古。。拉古。。”而得名。拉古以前伤过出海的渔民,村里的周德怀天一夜没回来,晚上已经怀孕的周德怀老婆去求张忠,跪在地上哭着:“张大哥,我给村长都没下过跪,老王现在没回来,怕是回不来了。。。。我求了好多家了,他们都不敢出海,张大哥只能求求你了。。。”哭着头象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张忠二话没说,磕了磕手里的水烟,蹬上鞋子,拿起斗笠,穿上蓑衣,带着工具就直奔他的船,不一会就消失在五的海咆哮的海浪中。霍燕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望着丈夫的背影和周氏一起流泪。
第二天清晨村长带着全村的人下海去找张忠。等到日上三竿了还没见到张忠的影子,最后在靠近禁海附近发现了两只破船,已经断成了数截,张忠断了的鱼叉的后半截,鱼叉上还有斑斑血迹,漂在海面上的周德怀的衣服,却不见张忠的衣服。
周德怀的妻子周氏看见丈夫的衣服后当场晕倒过去。
村长面带难色对霍燕:“张家妹子,你也别太难过了,张大胆不会出事的,你再耐心等等,他的身手村子里人都知道。。。”
“别说了,村长,我等着我家男人。” 霍燕抬着肿的眼皮望着五色海远处的地平线,风已经停了,海浪一下下排打着海滩,她的头发和鱼网都随着海风摇摆。
“哇。。。。” 霍燕怀里的儿子哭了。
“乖,等你爹回来了,给你起名字。”张氏晃着手里大孩子,她的身体在海风里微微发抖。
村长望着刘氏的背影说:“张家妹子,那我先回去了,小心别着凉了。”
霍燕雕塑般痴痴的望着五色海。
“哎。”村长摇摇头离开了。
当天半夜霍燕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她点燃灯,哄着孩子,孩子睡着后。她望着窗外,一片漆黑,她痴痴着望者不 停窜动的火苗,张忠离开的一天一夜,她苍老了很多。
忽然,霍燕一下子从炕上蹦起来,疯一样奔出门外,孩子“哇”一声哭了,她顾不得孩子哭声,一路跑到海滩上,一下子跌倒,沙子进了她的嘴里,她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到海边。海边上摇晃站着一个人,衣服一片一片粘在身上,鬼魅一样。
霍燕站住,望着眼前这个人,一直望着。
海浪一下下打到他们两人的腿上,又一次次退回去。
“你个死东西,你还知道回来!”张氏眼泪夺框而出,一下子扑到了那人身上,那人和张氏一起倒在了海水里。
“阿忠。。!” 霍燕的哭喊声撕裂着五色海寂静的午夜。
月光落在了那人的脸上,正是张忠,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晕了过去。
村子里许多屋子窗户都亮了。
第三章 靖康之耻
张忠回来昏迷了三天三夜,嘴里不挺的喊着:“拉古,别跑!周大哥,我。。。”他手里紧紧纂着一张白色鳞片。
村长和两三个壮汉一起把张忠一个个手指头掰开磷片才掉到地上。这片鳞片白里透着青色,触摸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村里的女人说这是拉古的鳞片,应该还到五色海里。村长和村里的男人说应该当作圣物去祭拜,只有恒先生说这东西谁得到就应该属于谁。
恒先生他从小在白驼山的那边长大,白白净净的,平时穿一身白色的长袍,读过许多书,来东海村已经五年了,他从不讲以前的经历。是东海村唯一有学问的人。
张忠终醒过来了,霍燕默默的给他喂药。张忠抓住张氏的手说道:“我对不起周德怀。。”
霍燕叹了口气道:“净替别人卖命,瞥下我们娘两,孩子连名都没起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见到周大哥了?还是碰到拉古了?那天晚上到底碰到什么鬼东西了?”
张忠望着挂在墙上白色的磷片,沉思许久,开口道:“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真么爱哭,就叫张小虾把,名字贱点的好养活。“
“哇。。。。。”孩子哭了起来。
“听,这孩子有灵气,他听见不高兴了。” 霍燕抿着嘴笑起来。
张忠艰难的翻了下身,用手指头抚着孩子的鼻尖:“那小名就叫小虾把,大名让恒先生起,他见识多。”
霍燕解开衣服,露出两旮白晃晃的*,孩子的嘴巴贴在*上嘎巴嘎巴吸起来。
霍燕抚了下额头上的头发说:“这孩子就是爱哭,一点不像你。”
张忠怔怔的望者张氏的*,忽然翻身把张氏压倒在身下。
“哇!。。”孩子失去了*,又开始哭。
“你个死东西,孩子。。”张氏捶着张忠的背。
张忠扯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大叫一声倒下去,咬着牙喘着粗气。
霍燕顾不得整凌乱的衣服,问道“别动,还没好利索。猴急的。”
张忠吹灭了灯,说道:“睡吧。”月光偷过窗户,墙上的鳞片微微泛着青光。
夜色正浓,村子里的人大多都睡了,这几天赶上海潮,正值夏天,正是打渔的好季节,白天男人忙着打渔,女人孩子忙着晒鱼干,把鱼分类,有的储藏过冬,有的要拿到集市上去卖,辛苦了一天,早早就睡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恒先生家门口停住。一人匆匆下马,把马栓好,用手敲了三下门。
门里传来恒先生的声音:“是谁?”
那人压低声说:“是我。”
门开了,那人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无恙后,进了恒先生的家。
恒先生的家很简朴,但是有别于村民的是家中明显有很浓的书卷气,没有渔具,墙上一张很醒目的大字“忍”。
恒先生没有入睡,点燃灯后,那人半跪在地上,两手抱拳说,声音微带颤抖说道:“宰相。。。”
恒先生望着墙上那个“忍”字,打断说:“我是恒先生,不是什么宰相,站起来说话。”
那人站起来,脱掉披风,又深深跪下说:“为臣对不起朝廷啊,大宋完了。”
恒先生转过身扶起厉声说道:“胡说!我大宋多少年的积业,什么叫完了,你身为将军,信口雌黄,该当何罪!”
那人说:“为臣知罪。为臣脑袋早都给朝廷了。只是。。。只是。。”
恒先生着急问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那人抬起头,正色说道:“皇上自继位以来,朝野里一片纷争,主战和主和一直斗争不止。皇上举棋不定,虽派李将军保卫京城。可金兵二度南下,李将军浴血奋战,以身殉国。靖康元年九月,京城沦陷。十一月,开封外城沦陷,金军逼迫皇上。。前去议和。十一月卅日,皇上被迫前去金营议和,三日后返回。。。。
“够了!”恒先生怒喝道。他怒不可赦,狠狠的拍了桌子,在房子里来回走动。身子颤抖,眼睛直盯着墙上那个“忍”字。
“说下去!”恒先生在竭力压抑着自己情绪。
那人继续说道:“七日,太上皇被迫前往金营。金朝另立张邦昌,建立一个“大楚”。。皇上和太上皇被金人掠倒五国城中。。。
恒先生手扶桌子,眼睛紧闭,呼吸急促,整个房子安静的出奇。那人深深跪下,头贴着地,一动不动。
片刻过后,恒先生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来这里这些年,天天望着这个字。忍啊忍,忍到心里都出了血,还在忍。当年我朝廷里我主战,被那些怕死的狗奴才排挤陷害才流落在这小渔村。现在国家动荡,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外面的将士浴血奋战,我还躲在这小渔村里苟且偷生!现在连皇上都被掠走,耻辱啊,奇耻大辱啊。靖康年间,靖康之辱。中华数百年,一国之尊被外敌掠走,我等子民眼睁睁着看着皇上被人羞辱,大宋有何颜面,我等有何。。咳咳。。”
那人站来扶住恒先生,让他坐在床上。
那人说:“为臣本该战死沙场,就是留了一条命回来见恒先生。恒先生雄才大略,忧国忧民,只要先生一声召唤,我等拥戴先生为皇上,驱除倭寇,还我大好河山!”
“住口!”恒先生转过身来喝道,“以后皇上不皇上的不要再提,我不想做皇上,那身黄袍在天下人看来万丈荣耀,在老夫看来一文不值!目前正是我大宋岌岌可危时,这时候我做皇帝,会遭千古唾骂。如今之计,只有寻找逃出来的皇亲之血脉,找到圣明之君,以图东山再起。”
那人慌忙跪下叩头说:“是是,属下错了,宰。。不,恒先生,属下这就去部署。”
恒先生又背过身说:“你去吧,一切都要小心,好自为之。”
那人站起来说:“是!银子在包袱里,我已命人把发生的变故写在里面,还有宗泽先生给您的一封信。粮食我放在您的后仓里,先生保重!”那人说完就出门上马,决尘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渔歌
张忠又出海了。他决口不提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那天晚上张忠出海成了一个谜,大家纷纷在猜测,村里许多人问他,他不是摇头就是默默的抽着水烟。
村长老婆黄海英来到张忠家; 霍燕正在屋子外缝着鱼网。
霍燕抬头看见黄海英;笑了笑说: “海英姐;你怎么来了。”
黄海英说: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看你说的”;她望着旁边襁褓里的小虾;问道: “孩子多大了?快满月了把;起名了吗?”
霍燕说: “孩子快满月了。小名起了;叫小虾。”
黄海英咯咯笑着说: “怎么起这么个名…”
霍燕低头说: “阿忠说名字起贱点好养活;大名让恒先生起。”
黄海英声音放底问道: “大妹子;阿忠回来后有没给你提那天晚上的事啊?”
霍燕摇了摇头:“没,别提了,自从他回来后,老是爱对着拿回来那个鳞片发呆,话也少多了。”
黄海英凑近道:“我看他八成着魔了,是不是拉古那海怪给害的,”她顿了顿继续说:“你别着急大妹子,我也是为你男人好,你知道村子里人都怎么议论的”
霍燕停下手里的针线活,脸上微微变色道:“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阿忠可是为救周大哥才去的!”
村长老婆说: “你看你,我说你别着急,你这么较上劲了。你说周怀德一个人去出海,好好的一个人没了,留下一个寡妇,以后孩子一出生就没爹,多可怜。”
霍燕又埋头开始缝着鱼网,接口道:“可不是,要是那天阿忠回不来,我。。”
村长老婆说:“阿忠吉人自有天象,真么多年村子里谁不知道他的身手和为人,多少次凶险他都见过,周大哥生前是他最好的兄弟,难道还能害他不成?对了,他人呢?一大早就不见影子了?”
霍燕说:“他给周大姐送鱼去了。”
黄海英一字一顿的说:“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往那里跑?”
霍燕手微微颤了一下;针扎了食指;村长老婆这话扎进了她的心窝里,让她很痛。她“哎呦”叫了一声;食指扎出了血。
黄海英接着说: “不是我说你;家里孩子还没满月;这男人的心就可不能野到外面去了。你可得看紧点;还有;阿忠自打哪天晚上回来好象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给大伙交代;也难怪大伙在后面指指点点。”
霍燕默然不语。
恒先生给张忠的孩子起了大名,叫张小侠,他说现在的世道需要有伸张正义弘扬天道的人,张忠是条汉子,生的儿子不会错,也会象他父亲一样为救朋友冒生命危险。张忠握着阿恒的手说:“谢谢恒先生,我。。。”
恒先生摆了摆手。
张忠含糊的说:“恒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我是粗人,就会打渔。以后我家小虾长大了,拜您为先生,您教他读书写字,行吗?”
恒先生点了点头说:“如果那时候我还在东海村,会把平生所学都教给他,他能悟多少,全看他的造化了。”
“恒先生,你要离开村子?”张忠问道。
恒先生仰天长叹道: “此地乃清幽之地;远离尘世的喧嚣;可毕竟不能在此苟且一生啊。阿忠啊;你取笔纸来;我即兴做诗一首;赠与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