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空镜子-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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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拉尔夫被“勒令”带着琳恩去观赏伦敦的风光，两人相偕着出门去。卡洛亚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梅林双手抱膝坐在窗台上，侧头看着窗外。
从那里可以看到拉尔夫他们的汽车一直开出院子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梅林回过头来看着卡洛亚斯：“那是个很好的女孩，是不是？”
“是。”卡洛亚斯点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
“是吗？”梅林不在意地笑笑，继续扭头看着窗外。
卡洛亚斯也不再说什么，双手插在兜里晃下楼去。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了，他又何必多嘴。
接到拉尔夫失踪的消息时，卡洛亚斯正在庄园外面的草地上骑马。布兰顿庄园是他的曾曾祖父在世时建造的，至今已经有差不多100年历史，庄园临近泰晤士河，庄园外面是大片的草地和树林，距离大名鼎鼎的温莎城堡不超过50公里。当时卡洛亚斯正指挥着他的凯撒越过横在地上的一节巨大的原木，就在这时身上的通讯装置里想起了贝克曼的声音。他派去的人全部死亡，拉尔夫失踪，昏迷的琳恩被路人送去了医院。
这帮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卡洛亚斯冷笑着握紧手中的马缰，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卡洛亚斯和梅林站在乔不登森林的入口处，从里面传来的混杂着树叶腐烂味道的热浪侵袭上身体，皮肤仿佛被浸泡在黏稠的液体之中，十分的不舒服。
“就是这里？”卡洛亚斯询问身边的梅林。
“是。”
“那就走吧！”卡洛亚斯率先向森林里走去。
森林里的树木盘根错节，枝叶密密麻麻地在头顶上交织成一片暗无天日的网，阳光几乎透不进来，让视野顿时阴暗了许多。地下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几乎没过脚背，在走动下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却更添诡异之感。
卡洛亚斯本身早已在黑魔法中浸淫多年，对黑暗气息有一种习惯的亲近感。可是这座森林里浓重的黑暗气息却让他没来由地烦躁。吸血鬼，这种生活在暗夜中的生物，气息中强烈的血腥味让他也感觉不太舒服。
果然是安逸的太久了吗？卡洛亚斯自嘲地笑了一下，脚下却是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里似乎千年来没有丝毫变动，梅林带着卡洛亚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血族们的聚居地——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现在林中空旷处。城堡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像一只狰狞的兽，张开巨口要将他们吞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二人站到城堡门前，门竟自己打开，里面寂静无声。卡洛亚斯和梅林对视一眼，同时跨进了门里。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与此同时，墙壁上的火把依次点燃，将昏暗的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大厅足有两层楼高，除了一把华丽的椅子之外没有任何摆设，越发显得空旷。他们的脚下是赭红色的地板，仿佛是长年累月被血液浸泡而形成的。在地板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图腾——倒五芒星的图案中间是一黑一白两条蛇，巨大的身躯以亲密无间的姿势绞缠在一起，蛇头却朝向相反的方向。
卡洛亚斯看着地上的图案，一时无法收回目光。
“这个图腾……”
“薇薇安的主子的标志”，梅林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图案。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被收走，夜晚降临。
大厅一侧的的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卡洛亚斯和梅林绷紧了身体，卡洛亚斯握着魔杖的手指收紧，梅林的手指捏成了施咒的手势。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一手提着裙摆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仿佛十八世纪的淑媛。另一只手握着金质的烛台，可以清晰地看见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她走到梅林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老师，好久不见了。”薇薇安露出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她的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更加显得眼睛的黑。
只是梅林显然没有精神和她叙旧，他皱眉说道：“薇薇安，把拉尔夫交出来吧。”
手上的烛台凭空消失，薇薇安转身走到那张华丽的椅子跟前，落座。她以手支颐，看着梅林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悲伤：“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来见我？”
梅林沉默。他的确不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连谎话都不屑于对我说”，薇薇安的脸上缓缓地浮起一抹艳丽的笑容，语气毫不犹豫地阴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会有任何机会带走他。”
卡洛亚斯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了。能让一个女人对自己毫不留情，除了所谓的爱情还能有什么呢？
梅林无奈地看着她：“薇薇安，你这又是何苦？”
“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而已”，薇薇安轻声说：“我没有老师那么崇高，做不来牺牲自己这回事。”所以即使我们面前横亘着如此漫长的时光，我依然做不到放手。
梅林不由得抬手捂在心脏的位置。明明经过了这么久，明明连肉体都已失去，可是伤口却依然在那里，无法愈合。
薇薇安抬起头：“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话音一落，大厅四侧精美的雕花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一群吸血鬼走了进来。薇薇安露出笑容，手指指向卡洛亚斯和梅林：“我的族人们，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吸血鬼们冲了上来，一场混战拉开序幕。
虽然卡洛亚斯和梅林拥有克制血族的专门魔咒，但是奈何这次人数实在太多，而且其中有几个是血族中的长老（Elder）级人物，对付起来格外吃力，两人一时招架得颇有些狼狈。
“糟了！薇薇安不见了！”梅林突然喊道。
卡洛亚斯的目光扫过薇薇安原先所站的位置，果然原本站在那里微笑着观看战况的人不见了踪影。
“她一定是去囚禁拉尔夫叔叔的地方了，你快去找他！”卡洛亚斯推了梅林一把。
“不行，你一个人抵不住！”梅林一边说着话，手下动作却是一直不停，又击倒了一个级别较低的吸血鬼。
这时候你跟我讲什么该死的义气！卡洛亚斯几乎要翻白眼了。
“贝克曼马上就带人赶到这里了，你要是再磨蹭叔叔可就没命了。”卡洛亚斯凉凉地开口。
“那好吧”，梅林犹豫了一下，但是对拉尔夫的担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最后不放心地看了卡洛亚斯一眼，脱出包围圈追着薇薇安的踪迹走了。
有几个吸血鬼追着梅林走了，其余的人全都卯足了劲攻击卡洛亚斯，五颜六色的魔咒和着身体攻击一起袭过来，情况端的是险象环生。一个不留神手臂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卡洛亚斯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出手迅速地把那个伤了他的吸血鬼变成了一堆灰烬。但是其余的吸血鬼却因为鲜血的味道更加亢奋起来。
贝克曼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怎么还不来，等回去一定让他们的训练量翻几番！卡洛亚斯一边应付着攻击他的吸血鬼，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算计着他的属下。
正带人火速赶来的贝克曼突然后颈一阵发冷，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第六十三章
梅林沿着那些曲折幽暗的走廊仔细地寻找薇薇安的踪迹，心里止不住得焦急。他必须快点找到拉尔夫，否则……他想起亚瑟身上的盔甲全被鲜血染红，却仍拄着剑强行支撑着身体的模样。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这一幕记忆却仍然鲜明如斯。
梅林闭了闭眼，强行让心情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时里面已是一片清明。这一次他一定会让他活下来，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他必须冷静！
走廊的尽头一群血色的蝙蝠突然出现，尖叫着朝梅林扑过来。薇薇安黑色的裙摆一闪而逝。
“该死的！”梅林不由得咒骂。他口中不停地念诵着咒语，地上逐渐堆满了蝙蝠的尸体，但是却有更多的蝙蝠扑上来，让他陷入了一场鏖战当中。他知道薇薇安是在拖延时间，可是一时却也没有办法脱身。
“轰隆”一声巨响，城堡的大门被炸开，带着金线绣制的鸢尾花标志的斗篷出现在视线中。
卡洛亚斯不由松了口气。他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他可能真就坚持不住了。
“这里交给你们了，不必留活口”，下达命令后，卡洛亚斯便掠出包围圈，追着梅林的踪迹去了。薇薇安可是属于Methuselah（长寿者）一级的吸血鬼，能力深不可测，对上她可不是什么走运的事儿。
地上是大量的蝙蝠尸体，没有梅林的踪迹。卡洛亚斯正在踌躇要向哪边追梅林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翅膀振动的声音，数不清的蝙蝠向他逼近。
“神锋无影！”
蝙蝠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刀子划开，温热的血液喷溅出来，在眼前形成一片血雾。
“你们伤害了母亲最喜欢的宠物，她一定会很生气的”，脸色苍白的吸血鬼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正是雷伊·霍尔德。
“恐怕我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倒是你”，卡洛亚斯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嘴角缓缓地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话音未落，攻击的魔咒已经出手。
“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雷伊·霍尔德迅速出手，两人缠斗在了一处。
雷伊的年纪在血族中并不算大，起码和那些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没办法相提并论，可是给他进行初拥的是作为血族传说中的Methuselah，雷伊的能力并不逊色于很多活了一千年的血族，不论是速度还是攻击的力度都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而且这次他早有防备，动作十分敏捷地躲过了卡洛亚斯的魔咒。
攻击力强大的魔咒不停地落在走廊的各处，卡洛亚斯不停地躲过吸血鬼的利爪，两个人战斗带出的风让走廊里的灯光不停地摇曳，最终完全熄灭。银色的月光透过天窗洒下来，一片静谧。只是月光照耀下的两个人却是在做着殊死搏斗。
最终，还是卡洛亚斯占了上风。卡洛亚斯是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巫师，而雷伊·霍尔德，只能说他被保护得太好了。
此时，卡洛亚斯的手紧紧卡住吸血鬼的脖子，泛着淡色光芒的魔法绳索把他捆绑的结结实实。
“薇薇安在哪里？”
吸血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有本事你杀了我！”
房间的大门被大力地撞开，惊动了里面正在对峙中的两个人。
“母亲大人……”雷伊·霍尔德被卡洛亚斯摔在了华丽的地毯上，颤抖着抬起头唤着薇薇安。
事实证明，钻心剜骨对人类和吸血鬼一样有效。
“我的孩子”，薇薇安柔声说道：“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失败了，请相信我！”雷伊·霍尔德撑起身子，深深地埋下头去。
薇薇安摇摇头，声音仍然温柔似水：“我不打算再给你下一次机会了。”一柄精致的银色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
雷伊·霍尔德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外奔去。薇薇安并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手中的匕首迅速出手，如闪电一般袭向雷伊，从他的后背准确没入心脏的位置。
雷伊倒了下去，暗红色的血从他的背心流出，在地毯上留下暗色的痕迹。他的双眼犹自大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杀了他，不怕失去一个帮手吗？”卡洛亚斯不甚在意地问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着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死了干净”，薇薇安看着雷伊的眼神仿佛那是一堆恶心的垃圾，然后动作妩媚地伸手掠了一下头发，目光扫过卡洛亚斯和梅林：“对付你们两个不需要什么帮手。”
“拉尔夫在哪里？”梅林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怒气。
薇薇安拍拍手，房间中的景色突然改变了。原本明亮奢华的房间消失，变成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石头的墙壁上渗着水，长满暗绿色的苔藓，而拉尔夫就被锁链锁在墙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看到拉尔夫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卡洛亚斯暗暗松了一口气。
梅林已经忍不住想上前，却被薇薇安拦住：“我说过了，你要想带走他，除非我死了。”
梅林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他抬起头，轻声说：“他死，我死。”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薇薇安似笑非笑地扫了梅林一眼：“你们的生死现在有我掌控，可由不得你自己选择。”
“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是不要妄自尊大吧。”卡洛亚斯缓缓举起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薇薇安心口的位置。
“那我们就看看结果吧”，薇薇安一甩袖子：“你们一起上吧！”
一个Methuselah的能力到底如何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