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蓝兔之剑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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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清冷的月光洒在这铸剑山庄的每一处,虹猫和衣坐在床上却是久久都无睡意,想到今日以及在玉蟾宫相见之后,蓝兔的种种异样,虹猫心中疑窦丛生。莫非蓝兔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既然身为伙伴,或是,或是……蓝兔为什么不把事情都告诉大家,告诉,我呢?
思及此处,虹猫更是无法入眠。于是干脆从床上起身,也不点燃桌上的蜡烛,只是推开窗子,看向窗外,想要好好的静一静。
虹猫所休息的地方正是铸剑山庄的客房院落“天然居”,蓝兔也住在他隔壁相邻的房间内。就在虹猫准备月下赏景的时候,却看到客房的走廊上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闪过。
这是蓝兔?!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可是蓝兔的身形,恐怕虹猫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也不会忘记她。
这么晚了,蓝兔这是要去哪里?虹猫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这么晚了一个人,又在这陌生的铸剑山庄,蓝兔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去对月赏花,想必她一定有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去见什么人。
心里的想法一旦被自己落实,虹猫再也忍不住,连正门都没有走,直接从窗口跃出,紧紧随着那道身影而去。
铸剑山庄的后园有一片域面甚大的水面,因为其形状酷似一把古琴,因而被称“如琴湖”。这湖原先应是小湖,与外面的曲水连着的,后来被灵山门主圈入园子后,修葺过,只留了涵洞与曲水相通。隔了九曲桥与假山,一边种荷,另一边养鱼。沿湖又广植桃柳枫杨等树,颇建了几座水榭亭台。湖心亭便在这众多水榭亭台的最中间,也是如琴湖的最中间,孤零零的,只有一条长长的木桥与之相连。
现时正是夏日十分,湖中的莲花开得正盛,在月光的映照下覆了亭下大片的湖面。几只憩息的鹭鸟静立湖中,静静的不动。水榭旁假山下,幽昙绽放,香气袭人。
蓝兔一身淡蓝衣衫沿着长桥步入湖心亭,亭中一位银发白衣的美人早已在此等候。
“蓝兔,你终于还是来了。”坐在亭中石凳上的银发白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这铸剑山庄的女主人雪儿。
“雪儿,你找我,究竟,有何事?”看着眼前的雪儿,蓝兔却猜不出她让自己这夜间出来的目的,就算是下午在密室之内自己失常的反应,似乎也和她并无多大关系。
“蓝兔,你的‘玉灵犀’呢?”雪儿唇角微扬,直直看向方才因为听到“玉灵犀”这三个字而猛然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蓝兔。
“你,你怎么知道‘玉灵犀’的事?”蓝兔几乎要觉得这句话不是自己说出口的,“玉灵犀”乃是每一任玉蟾宫宫主的保命之物,鲜有人能够知晓此事。
“身为雪羽宫的此任宫主,我为何不能知晓此事,况且能与雪山玉佩相似至极的事物也只有‘玉灵犀’了,是吧?表姐?”雪儿轻笑,看着蓝兔有些惨白的面容,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原来还是有东西放不下,而今夜,便是自己放下的时候了吧。
“雪儿,我……”看着眼前的雪儿,蓝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如今的“玉灵犀”已经失去了“灵犀”,冰魄剑,冰魄剑……
“你也不用说什么,你既已知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事情,那你此行的目的,虹猫不知道,我却是能够猜出三两分。无非是你的‘玉灵犀’出现了什么意外之事,一时间你又无法对虹猫和其他五侠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加之你也觉得雪山玉佩本就和‘玉灵犀’相似,所以想李代桃僵试试看到底雪山玉佩能不能恢复冰魄剑的剑魂。”三言两语之间,雪儿已经道破了蓝兔从始至终的思虑。
“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下午在密室却没有……”蓝兔有些惊讶的看着雪儿,不明白她这是何意,想说的话却被雪儿打断。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在密室问出来这些疑问吗?表姐,如果我真的问了出来,你又要作何解释?虹猫,可不是如莫将一般,好欺骗的人。况且,我对于你‘玉灵犀’的用处却是十分的感兴趣。这‘玉灵犀’是玉蟾宫每代宫主的保命之物,据说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比起雪山玉佩,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宝物,不知道你用在了何处?”此时的雪儿披着一身泠泠的幽冷月光站在亭边,眼神却是望着亭外的湖面,不知是在等着蓝兔的答案,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我不能说!”这句话,蓝兔说的坚定异常,让望向湖面的雪儿吃惊的回头望她。
“哦?是吗?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说出答案,看看能有什么法子补救和修复,看来是你自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冷冽的声音一如雪山族公主的称号,冰冷孤傲,让人心生寒意。
这样的雪儿,才是最真实的雪儿。表面冰冷却心存善意,即时是已经与莫将成亲,已为人母。
可是,有些东西不会变,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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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湖心亭夜半释心 天然居晨时生惑
看到蓝兔不语,雪儿兀自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语:“还在灵山门的时候,我曾经听起灵山门主说起一件趣事。据说,是一位来自昆仑的侠客到铸剑城求剑时说起的一件事,说是他在昆仑雪山中闭关修行之时竟然看到了……”说道这里,雪儿却笑着止住了话语,反过来笑问蓝兔:“表姐,你猜猜,他说他看到了什么?”
自从听到昆仑这两个字后,蓝兔的额角便出现了细细的冷汗,已经三年过去了,难道他。蓝兔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每次午夜梦回,那黑衣的少年抓着她的手,俊美冷峻的侧脸是不畏世俗的霸气,柔声却又坚定的对她说:“蓝兔,我一定会救你上来的。”
可是,终究,我却没能救得了你!
“表姐猜不出?还是不想猜?不敢猜?呵呵,不错,那剑客竟然说自己在昆仑之上看到了之前的魔教少主——黑小虎!”雪儿冷清的声线带着一种扼人心魂的魔力,蓝兔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无风的湖面上月光洒落,亭下的荷叶间传来细细碎碎的流水声,又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什么声响。
“黑,黑……”那两个字隐匿在风中却是听不真切,蓝兔只觉得身子发凉,软了步子,身子重重的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
“表姐,若我没有猜错,那‘玉灵犀’之事,恐怕与这位魔教少主,脱不了干系吧。”这句话虽说是猜测可这语气和语调皆为肯定。
一时之间,蓝兔说不出任何话语。半晌,注视着眼前冰雪聪明的女孩,不,应该称为女人。“就算一切如同你说的那样,那今夜你邀我前来却是为何?”
“为何?”蓝兔的提问让雪儿自嘲的一笑。
自从那秋水庵桃花林外,艳丽夺目的八月飞红里,白衣的少年为了不让自己的同伴受伤,强行用银针提升自己的功力,最后却被内力反噬,经脉受损。
漫天桃花中,他苍白的脸颊却成为印入她眼中最美的风景。
好个有情有义的虹猫!
是呵,好个有情有义的虹猫,竟能让无情无义的人记挂这么多年。
“因为,我想释怀。所以也希望你能释怀。”沉思良久,雪儿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说……虹猫?!”似是出乎意料,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当年的雪儿虽说冷傲孤立,却独独对虹猫和莫将区别以待。如果说莫将是她的青梅竹马,那么虹猫呢?恐怕也唯有“心仪”这两个字可以解释。
“很长一段时间,包括和莫将成亲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对他释怀。甚至暗自猜测过他不来参加我和莫将的大婚,是不是也对我抱有别样的情感。事实上,这些都是我还带着少女情怀的想象。他的心中,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后来的后来,我有了光明,很多事情才渐渐放下,今晚,就是我全部放下的时候。只是表姐,你能放得下吗?”雪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夏日的夜晚其实并没有多炎热,只是想要借此把过去从心中驱散。
看着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子,蓝兔突然觉得自己的悲哀。是啊,自己何时才能够像雪儿这般放下?无论是虹猫还是黑小虎,还是不久前分开的寒天。对于他们,自己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到底,何时才能拿起的拿起,放下的放下。
“表姐,现如今我也言尽至此。虹猫,我无须多言,他是你这辈子都再难寻得的良人,而其他,你又要如何背负如何挣脱,这些你心中自然通透。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失去保命丹,你最好小心自己的身体。还有,不要再见黑小虎。”说完最后一句话,雪儿起身离开。风扬起白衣的裙角,银发飞扬,这是一个如同冰雪精灵一般的女子,现在却渐渐被爱她的人融化。
雪儿,她真的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湛蓝的天空上挂着一弯残月,月的余晖照在湖面上,也照在她心上。夜凉如水,蓝衣的女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将近寅时,虹猫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房间。一身白衣却尽数湿透,黑发散乱,贴着俊美的脸颊滑落丝丝水滴,显得狼狈不堪。迈出的步子沉闷紊乱,丝毫不见平日里潇洒翩翩的长虹剑主。
“……黑小虎……蓝兔,你竟然……”**的衣衫沿着结实的肌理缓缓滑落,却是满目的刀伤剑痕。
垂下的双臂因为紧握的双拳而肌肉喷张,双拳骤然松开,虹猫突然感到无尽的绝望和悲凉。
原以为你记住他,只是因为他霸道的用死亡来使他获得永生,却没有想到你却不惜用自己的生命让他重生。
呵呵,蓝兔,在你心里,他是可以用生命换取的人,那么,我呢?
次日清晨,莫将起了个大早,原因是因为夫人雪儿身体不适。
当郎中从内室走出来,却是将雪儿再次怀孕的消息告知莫将。一时之间,铸剑山庄内喜气洋洋,众人都欢庆着一个新的小生命的即将到来。
“虹猫,你们这就要走?”莫将正兴高采烈的吩咐着丫鬟家丁置办酒席,来到虹猫住的客房“天然居”却发现虹猫正在收拾来时的细软,准备离开。
“嗯,既然冰魄剑与火、雪玉佩并无联系,我们,咳咳,咳咳……”话还未说完,却是被咳嗽声打断。
“虹猫,你受了风寒?”看见虹猫感染的风寒,莫将更是不让他离开,一把夺下虹猫手中的包袱,倒是有几分铸剑山庄庄主的气势。
看着眼前的莫将,虹猫不由想到的是当年青灰布衣的瘦弱少年,那个连打雷下雨都怕的少年。
“我真的没事,而且其他兄弟现在都有要事在办,我也不放心,还是早日回去的好。”虹猫笑着从莫将手中夺回包袱。
“可是雪儿刚刚诊出喜脉,你和蓝兔在这里陪陪她,也能让她开心开心。”莫将看虹猫还是执意要走,想起了雪儿有孕的事,赶紧说了出来。
“哈哈,雪儿有了身孕,这是喜事啊!”虹猫笑着恭喜莫将,略一沉吟之后便说:“那我同蓝兔商量在这里多留两日,两日之后,我们是一定要离开的!”
莫将见虹猫相劝不住,留两日也是两日,遂也同意了虹猫的说法。
“虹天大哥!早啊!”出了客房看到的便是一身明黄的缃菱还有蹒跚学步的小光明。那孩子在缃菱怀中却是不安稳,这两个调皮鬼在虹猫看来都是孩子,也难怪一旁的嬷嬷,丫鬟看的心惊肉跳,深怕他们出了什么闪失。
“早安,缃菱,咳咳,咳咳……”虹猫伸手想要去逗弄可爱的小光明,却又咳嗽了起来,只得做罢。
“虹天大哥,你受了风寒吗?”缃菱看到虹猫生病不由心急,将怀中的小光明递给嬷嬷,一边说道:“虹天大哥,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煎药,我杏姨教的药方都是药到病除。”说完,人已经提着裙角跑远了,只听见叮叮当当的银铃声。
“你受了风寒?”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伴随着淡淡的冷香,虹猫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嗯。”一时之间,善于言辞的虹猫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回了一声。
一旁的嬷嬷,丫鬟早就跟着学步的小光明走向他处,等虹猫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庭院里,竟然只剩下他和蓝兔两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