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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天风-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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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名为拓拔开山准备的战俘,最终能成功进入那所牢狱的,怕是还不到一半。而这些人,都是佑字营最忠诚,最勇敢的士兵。 
    狗子是这些人中最年轻的。但是他忠诚,聪明,灵活多智。 
    浅水清只盼他别有什么事才好。 
    在他的身后,夜莺亦步亦趋地跟紧着。 
    如今,他每天夜里思索诸般事物,夜莺都会跟在他的身边,看他愁眉深锁,看他辗转踱步,听他悠悠叹息,见他对月无言。 
    很多时候,浅水清会和她讨论战事。夜莺虽然少历沙场,但是兵书读过不少,人也伶俐,每每可以帮他解开心中的情结缠绕。 
    只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浅水清自己在绸缪策划,然后由夜莺来帮助寻找其中的不足。 
    听着那一个个令她匪夷所思的计划,夜莺经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为何脑子里总有这许多妙想天开的奇谋妙计。他对胜利的执着,又是来自怎样的一股力量? 
    此刻浅水清随口说道:“狗子他们,已经进了京远城,可是计划才刚刚展开。如果拓拔开山不在牢中,又或者他不愿意归顺我,嫉恨我,甚至出卖我,那么他们就算是白白牺牲了。我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夜莺款款回答:“天下奇计,总有风险之处。拓拔开山不经历此劫,只怕也不会死心踏地跟你。我到是觉得,你让狗子他们过早揭破真相,会对局势发展有所不利。其实大可等待他成事之后,再行说明。” 
    “若是这样,我就是真正在利用他了。拓拔开山人虽豪勇,却从来不傻。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对他玩弄阴谋伎俩的人。我待他以诚,反能感动于他。否则要是他自己猜出真相,他必会恨我,则所有承诺便会自动废除。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是拓拔开山,不是别人。若是换了是别人,我定会尝试先利用,再杀掉,以除后患。” 
    浅水清淡淡地诉说,看着夜莺的眼,他苦笑:“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你以后,再莫用那种看仁人君子的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的。” 
    夜莺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久,她低声说:“飞雪回来了,情绪不是很高。你去安慰安慰它吧。” 
    浅水清微微一呆,脸上终于现出欣慰的笑意。 
    飞雪,你终于还是不舍得离我而去吗? 
    。。。。。。。。。。。。。。。。。。 
    牢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思索,悲痛,沉寂,与冷静之后,拓拔开山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形势已然如此,再没有他拓拔开山选择的余地。 
    他对狗子道:“我同意加入天风军,不过在我见到浅水清之后,我一定会给他一拳,如果他能撑着不死,我就是他的手下。若是他死了,我就当为我义父报了仇。浅水清是害我义父的人,抱飞雪也是。若不杀抱飞雪,我心不甘。” 
    狗子嘿嘿一笑:“好,有将军一言;我就放心了。浅将军只要我转达给你一句话:能帮你我逃脱牢狱,甚至从内部拿下京远城的东西,他早就给了你。他要你好好想想,说你一定能想起来的。等你找到了那东西后,所有时间,地点,如何动手,你就都会明白。而这里的六百天风战俘,到时就是你麾下的士兵。有我们在这,他们一定会惟你之命是从。” 
    早已给我?自己何尝接受过浅水清赠送的东西? 
    不对! 
    那一刻,拓拔开山表情怪异,他心思百转间,望向了那只套在自己手腕上的铁镯子。 
    纯铁打造,份量极轻? 
    见鬼,浅水清早就对他有所暗示,难怪这镯子如此合手,能配上自己那粗大的手腕。 
    他再不犹豫,褪下铁镯,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掰断裂开的铁镯;里面果然是中空的;只是空间极小,只放了两种东西。 
    一张卷得很紧的纸条,和几个银色小铁球。 
    待到打开,才发现原来那铁球是用一种细长的银丝细锯缠绕而成。这种细锯虽然锋利,但却极易磨损,因此镯子里几乎塞满了这种银色锯齿球。 
    拓拔开山打开纸条,上面写道: 
    “银锯可切开围栏亦可杀人。半木而锯,拳击而断,则众俘皆可脱困。将军悉城内诸事,余者可自决。12日午时动手,混乱敌军,火焚全城。定武门为首攻目标;我方夺门;你方接应。此信看完后即毁。” 
    字条空间无多,浅水清用词尽量简洁,不过拓拔开山还是一下就看懂了。 
    他一把将纸条吞进了肚中。 
    看着狗子,他亮出一根银丝细锯,一字一顿道:“我们有三天时间,足够把所有的木栅全部锯断。记住,半木而锯,留下少许缝隙,不要让敌人提前发现。” 
    狗子的眼中精光一闪:“明白。”           
    第三部 佑字旗飘扬 第三十四章 军事会议     
    清晨紧急的号角响起,从各个军帐中奔出数十道迅捷的身影向着总帅大帐急速跑去。 
    会议厅里,烈狂焰高坐帅位,脸色阴冷若水,两侧依次是鸿北冥,舞残阳;劫傲;南无伤;计显宗;廉绍一等一干大将。 
    风角一响,所有营以上将官都必须在一刻钟内赶到帅府,浅水清来到时,帅府已经坐满了暴风军中诸将,放眼望去,众多帝国沙场精英,浅水清这个游击将军,职衔最低,官位最卑,勉强有了参加军事会议的资格而已。 
    看看人已到齐,烈狂焰缓缓站了起来。他这一站,一股庞然气势立刻席卷全场,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都坐下吧。”烈狂焰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叫你们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昨天我接到了苍天城飞马快讯送来的陛下的嘉奖令。我为大家念一下。” 
    “陛下说。。。。。。” 
    刷,众将齐齐跪下,烈狂焰皱了下眉头:“都给我起来,这是嘉奖令,不是正式诏书,也不是宫中的太监们来传旨。由我来传,没必要跪着听。” 
    大家再次坐回到位置上。 
    “陛下说,两关大捷,是帝国自有建以来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胜利,通往止水之大门,已仅余最后的阻碍,破除京远城,则下国一事,指日可待。今我暴风军团诸将,沙场奋战,努力杀敌,连战连捷,是为国之忠臣,将之楷模,兵之表率,民之栋梁。然,京远城一日不下,止水道路一日无法打通,两关之利,亦一日不得体现。在此,陛下盼我等再接再励,不畏辛苦,定要早日拿下京远城,兵进止水。他在苍天城,为大家摆好酒宴庆功。在此,先为两关大捷参战诸将,表帝国之感谢,增良田,宅院,赐御府美酒。请诸君好自为重。” 
    说着,烈狂焰看看浅水清:“浅水清,陛下还有话托我给你。” 
    浅水清霍然起立。 
    烈狂焰道:“陛下说,他相信你,一定会在京远城之战上,再创佳绩。他还说。。。他相信你一定是个守信诺的人。” 
    浅水清的嘴角微微抿起,挤出一道微笑的圆弧,他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苍野望在委婉提醒自己,自己曾经做出的承诺。 
    明是嘉奖令,其实是在催促下城。 
    听着这份嘉奖令,军团诸将谁也没露出开心的笑颜。 
    苍天城里,皇帝的欲望因两关大捷而高涨,耐心却在等待中流失,而京远城,却被抱飞雪守成了一片铁桶江山。 
    他的凌厉防御态势,给每个将军都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怎么,你们就没什么要说的吗?”烈狂焰悠然问道。 
    南无伤向烈狂焰拱了拱手:“无伤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吧。” 
    南无伤眼神横扫全场,看到浅水清时,格外停留了一下,这才移开:“诸位,景深门一战,我部铁风旗伤亡惨重。死,一千余人,伤,三千余人。余者士气颓丧,心乏斗志。在这一仗里,抱飞雪的表现,想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了。” 
    廉绍一粗声粗气的回答:“抱飞雪的确是人中之龙,不愧止水第一名将之号。不过你提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无伤冷笑:“意义大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我们现在在我们对面的,是止水的第一名将,是抱飞雪,不是别人。这个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事事留有后手,处处用心防备。如果我们一心只想扩大战果,匆忙慌张地去攻城,最终只能是碰个头破血流。这两个月来,烈帅吩咐大家施缓攻慢打,疲劳敌人之战术,正是针对抱飞雪的弱处下手。我大军虽有十五万人在此,吃穿用度是彼三倍,但是我天风国力强盛,目前这些消耗,国家还支撑得起。但是止水嘛。。。连年积弱,他们比我们要撑不起。” 
    “所以,陛下的意思,虽是督促我部尽早下城,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攻防调派,均应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来做决定。抱飞雪不是好对付的对手,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顶住压力,继续施行缓攻慢打;消磨对手之策。” 
    凭心而论,南无伤为人虽阴险,但的确有几分真材实料。他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也符合目前的实际情况,令大家不得不慎重对待。 
    到底是响应陛下号召,立刻全军强攻,还是继续原先的策略,稳扎稳打,这令大家颇费思量。 
    那个时候,浅水清也在奇怪。南无伤这样建议,到底是为了爱惜军士性命,情愿用时间来换取低伤亡,还是仇恨自己,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立下了保票,才故意用拖延时间的方法来借皇帝的手惩治自己? 
    或许两者都有吧。浅水清想。 
    景深门一战实在是给大家的心头蒙上了太多阴影,抱飞雪的表现阴毒狠辣,让太多将军无法忘怀。 
    没人敢说,抱飞雪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后招拿出来。 
    而下一个后招,或许就再无法破解,或许死亡的,也再不是九千战士,而是九万战士了。 
    浅水清想到这,眼前突然一亮,他隐隐地似乎抓住了什么问题的关键。 
    军事会议上,众起纷纭,每个人都在发表各自的看法。但是显然,南无伤的看法是深入人心的。 
    苍野望,大体上算是个明君。他在暴风军团主事的时候,就曾经显露过卓越的军事才华,是以才能被后来的将军们尊称为野王而不名皇帝。但正因为是明君,所以将军们只怕事情做得不够好,不怕抵触自己的君王。 
    苍野望的嘉奖令,可以视作是对大家发起的强攻令,也可以将其简单的看成为一种鞭策。 
    倘若军部诸将认为不宜强攻,就会自动地把这份嘉奖令的性质转变。 
    毕竟这不是明令诏书,也就说苍野望虽急着要下城,却还是把怎么拿城的方法与权利交在大家手中的。 
    因此,会议在讨论中逐渐倾向于南无伤的观点也就不在稀奇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惟有浅水清一个人在闷头沉思。烈狂焰的眼神,从这个人的身上跳到那个人的身上,跳来跳去,终于还是落在浅水清的身上了。 
    “水清,你在景深门一战的表现不错。你对是否应该展开全面强攻京远城,有何看法么?” 
    这是第一次,烈狂焰在正式的军事会议上,询问浅水清。 
    也是第一次,浅水清在正式的军事会议上,表达自己看法。 
    这第一次,总是最重要的一次,也关系到浅水清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实施的一次。 
    。。。。。。。。。。。。。。。。。。。。。。。 
    一个简单的问题,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浅水清的身上。 
    这个从军时间最短,立下的功劳却已经写进天风史册的年轻人,他虽年纪轻轻,资历浅薄,但是他的智慧和非凡的指挥才能却早已令众将深深折服。而现在,他更是紫心勋章的得主,官位虽卑,身份却尊。 
    所以这投来的众眼神里,有羡,亦有妒。 
    浅水清微微抬了下头,原本翩飞的思绪在这刻被这一句话重新扭转了回来。 
    然后,他轻声说道:“景深门一战,是我第一次和抱飞雪做正面接触。必须承认,这个人用兵如神,算计良多。那条断我归路的深沟,更是设计精妙,令人匪夷所思。但也正是因此,让我产生了一个问题。” 
    “哦?”烈狂焰立刻来了兴趣。“你说,什么问题?” 
    “那样的一条沟,如此之深,如此之大,还要辅以喷油管道以控火势。需要多长的时间,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这个问题,听得大家都为之一呆。 
    浅水清没有等大家回答,已经继续说道:“两关大捷距今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而京远城不可能在北门关失陷之前就挖沟筑垒,以陷我等。这样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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