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第1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血光乍起,一只手臂飞升空中,在血色飞扬中涅磐出生命最后的光轮。
啊!!!冷弃痛苦的高声大吼,血目峥嵘里,狂暴的生命爆炸出生命的全部极限。
就在浅水清一刀砍掉他胳臂的同时,他不退反进,向着浅水清空中的身体,狠狠地掷出了手中的短刀……
下一刻,在众人的乱刀将他完全分解开来之前,他已看到那柄短刃以撕空裂云之势,凶狠地扎进了浅水清的手臂中。
倒下之前,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砰!
两具身体同时坠落于地。
血,汩汩地从浅水清的手臂上流出,他跌落于地,却再爬不起来。
黑色的血,狰狞出死亡的凶恶,令所有人都胆寒心惊。
浅水清的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一股陌生而又冰冷的寒意从爬满锈迹的心中倏然升起。
刀上有毒!
剧烈的毒若跗骨的蛆虫,凶狠地吞噬着身体内的生机,只是瞬间就让浅水清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我就要死了吗?
仿佛能感到那无尽的灰的夜正毫不留情地向沉落的生命碾压而来,他就象是看到了死神对自己狞笑的脸孔。
不!我还不能死!
不甘的声音在心底大叫。
内心中最深邃的角落突然间哗动出生命里最强烈的生存欲望,炽热到足以将心的沙漠引燃成一片火海!
他猛然奋力挣扎,在那无尽黑暗之中。
我还有事没有完成,我还有我所爱的人没有得到。所以我还不能死!
所有的被我杀死的人,你们尽管冲我来吧,我浅水清自从立誓当日,就再不将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
我是魔鬼!
我是杀人无数的魔鬼!
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魔鬼,是绝不会如此轻易被击倒的!
浅水清的内心呐喊狂嚣。
不甘屈服的灵魂在挣扎,在奋斗,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缘中挣扎不休!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吐出几个字:“立刻封锁消息,不要让这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更不要杀戮降卒;这只是意外……一切……照旧进行……”
然后,他彻底昏了过去。
第四部 血香祭大旗 第二十四章 抉择
城守府。
沐血,方虎,洪天启,东光照等铁风旗重要将领如今齐聚一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愁眉深锁。
浅水清的受伤,令事态变得异常严重,所有曾经的计划,如今都遭遇到了严峻的挑战。
有时候,我们不能不承认,历史常会由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书写,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天风历10年,12月30日,铁风旗掌旗浅水清,遇袭重伤,行刺者,止水降卒冷弃!
这一次的暗杀,虽未竟全功,却让整个铁风旗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大战即将来临,铁风旗的灵魂人物却倒下了,没有了浅水清的主导,他们拿什么去面对石容海的三万大军?
作为怂恿浅水清去安抚降卒的郑时月,当时险些被恼怒的铁风旗诸将一刀杀掉,但是考虑到这个人的存在,对整个蓝关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终于还是按捺住了那一刻的狂暴情绪。
急于戴罪立功的郑时月,匆匆找来了蓝城最好的大夫为浅水清趋毒疗伤。
伤,并不重,毒,却不容乐观。
老大夫一生治病,对这种毒并不陌生。
射影,一种很难缠的毒药,药效极猛,治疗不易。好在当时浅水清刚昏过去,夜莺就及时用嘴为他吸毒,到是将浅水清伤口内的大部分毒素都吸了进来,这才免了一死。
但即使这样,要想让浅水清完全康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都很难办到。
石容海,会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吗?
此刻,洪天启沉声道:“还有多长时间他才能醒过来?”
那老大夫诚惶诚恐地回答:“至少也要睡上两天。”
沐血方虎等人面面相觑,两天,石容海早就打过来了。
洪天启摇了摇头:“我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能不能让他早点苏醒?”
“这个……”老大夫有些为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对他的身体或许会大有影响。射影之毒,顾名思义,毒性传播速度极快,民间传说就是哪怕只是碰到了你的影子,都能让你中毒。夜莺小姐虽为浅将军吸过毒了,但是毕竟此毒太过霸道凌厉,需要时间调养生息。一旦毒性没有完全驱除就强行催醒,我怕浅将军这次毒性不清,以后都很难再根除,到时候或者是复发,性命不保,或者是毒性侵害四肢内脏,永成废人,其后果堪虞,小的实在是不敢动手啊。小说到是夜莺小姐,虽然是以口吸毒,但毒未入血,不会有太多影响。我这里有药方一副,小姐可拿去服用,吃上三方就会完全无事。”
夜莺沉着脸道:“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到是赶快想办法把将军治好才行。”
老大夫苦着脸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可是这毒若是如此容易驱除,又哪里叫射影了。如今浅将军能保住一条活命,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
说着,他也唉声叹气。
打心眼里,他到是希望浅水清死掉的好,可方虎早放出狠话。浅水清若死,蓝关满城人都得陪葬。所以这刻,他到是不敢不尽心尽力的救治。
这刻大夫这样说了,一时间谁也不好轻易做主。
真要催醒浅水清,会不会就此害死他,谁也不敢确定。但是他若这样一直不醒,谁又来指挥铁风旗呢?
铁风旗旗下三营,人人惟浅水清马首是瞻。除了他的命令,别人的命令,又有几人肯听?几人肯从呢?
别的不说,单是那帮熊族武士就第一个不服管。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浅水清出事了。若是知道,只怕早就起来开始屠城了吧?
何去何从,如何选择?三营诸将同时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中。
他们彼此看着,彼此等待。谁都希望浅水清现在能醒过来,却谁都不愿意承担这样巨大的风险。
那个时候,夜莺的眼中,却终于闪过一丝坚毅。
她淡漠而镇定的说:“我知道让你们下决定,是很困难的。我是他的女人,这个决定就由我来下吧。”
“立刻催醒浅将军,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那一刻,她就象一个真正的军人,面对一切可能来到的后果,都以一种大无畏的勇气去承担,去面对,去勇敢迎上,绝不退缩。
她再不是浅水清背后的女人那样简单了……
浅水清醒过来了,带着痛苦的呻吟。
眼前是无数人头攒动,各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有欢笑,有喜悦,有悲伤也有愤怒。
他轻轻地笑,若冬日暖阳,趋散人们心中的寒意,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睡了多久?看起来石容海还没打过来?”
洪天启恭敬回答:“才几个时辰,放心,时间还来得及。”
浅水清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方虎等人的脸色却极难看。
他们把大夫刚才跟自己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给浅水清听。
浅水清微微一楞,想了想却笑了起来:“夜莺的选择没有错。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我该倒下的时候。那毒既然没去净,就让它留在我身体里好了。什么时候要发作,要怎么发作也是它的事。过不了眼前这一关,所有人都得死。咱们军人,没有必要考虑太多的以后。只有抓住眼前才是生存之道。”
被剧毒摧残过的身体依然虚弱,没有人扶着,浅水清甚至坐不起来。
大战当前,这样的身子怎么指挥战斗?
用以后可能付出的生命做代价,换来这短暂的清醒,到底值不值得,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既然浅水清说这样做是对的,那么大家的心中就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既然醒了,自然就要听一下工作汇报。
蓝城城守郑时月第一个诚惶诚恐地跪倒在浅水清的面前:“下官无能管理降卒,害将军受此磨难,还请将军责罚。”
浅水清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总是会有的≡了,那帮降卒,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降卒的情况,大家谁都不再作声。
浅水清的遇袭,受到打击最大的或许就是这帮降兵了。
如果不是浅水清昏迷前的安排,或许愤怒的方虎等人,早就下令把所有止水降卒都杀光了。不过他们最终还是立刻命令在场的铁风旗将士将所有的止水降卒一律看管起来,不许放走一个。
死亡的阴云在这刻便笼罩住所有止水降卒头顶上的那片天空。
刚刚还因为浅水清的善言安抚而有所和缓的心情,在那刻重新紧绷成一根随时都可能会断裂的弦……
谁也不知道,铁风旗的屠刀,何时会落下。一旦浅水清死亡,铁风旗是否会大开杀戒,没有人知道,他们惊慌,害怕,不知所措。
现在已是深夜,演武场上的五千降卒依然被看管着,他们没有地方睡觉,饭也没吃,只能在那里苦苦等候,等候命运的安排。
听着郑时月的汇报,浅水清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样的变故,的确对他收拢降卒安抚军心,是个重大的打击。
此时此刻,若不能采取强力措施挽回军心,则这批降卒再不可用。
那一刻,他的心思百转,转眼间已经想到了数个办法。
而最好用的办法就是……
他抬起头,看着郑时月道:“立刻通知所有人,铁风旗掌旗浅水清日间巡守,不慎跌马,摔折腿臂却无大碍。蓝城城防诸事一切照旧,不必特别加强。另外,演武场上的五千降卒依然按原计划处理。分成两营,一营由雷火带领,一营由无双带领。”
说到这,他看看方虎:“虎子,这次的降卒,你就不要插手了。你的脾气太燥,带兵最为严厉,目前这些降卒军心不稳,不宜采用强力手段。”
方虎点了点头不说话。
然后,浅水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沉声说道:“下面,我还有一个命令,在我宣布之前,我要你们确保必定遵守,不得违抗!”
几个人互相看看,见他神色凝重,显然是有什么重大决定,只能点头应是。
浅水清这才说道:“我命令,立刻撤换城守府守卫士兵。城守府的安全守卫工作,一律交给原止水降卒。今天夜里,我不希望在城守府内看到一个铁风旗的战士,包括夜莺在内,所有人立刻出府!”
此话一出,所有人同时大惊失色。
东光照更是大叫起来:“浅水清,你疯了吗?你想让那帮降卒保护你?就在白天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
“浅少,你这是拿性命在冒险!”无数人同时大叫起来。
浅水清虚弱苍白的脸上闪现出的坚毅神情:“欲收军心,就必须冒险。我相信像冷弃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今夜之后,若我还活着,则这五千降卒,就尽归我有,再不用担心背叛一事!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再劝了。”
那一刻,浅水清已经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冒一次险。
他要告诉所有降卒,白天的事,不会让他对他们的信心有任何影响。
他依然活着,并且活得健康,并且也依然信任这些降卒。他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打击报复,并且愿意请他们来守护自己,保卫自己的安全。
如果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随时下手杀掉自己!
他浅水清愿意再一次,将自己的命交给这些止水降卒。
第四部 血香祭大旗 第二十五章 今夜无人睡眠
夜色下,月光清冷如冰,总让人有几分心寒。
手臂上的痛依然清晰,若那苦涩的回忆,时有时无地提醒着浅水清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
伤,尚未好,毒,却依然在。
表面上看来,他已经清醒,似乎已无大碍,但他自己心里知道,那射影之毒,的确是难缠得厉害。
那毒如丝如线般缠入他的内脏,缠缠绵绵,就象个爱人,纵然挥慧刀,却斩不断万缕情丝。
那个冷弃,想必准备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吧?就连所挑选的毒药都是极阴狠毒辣的。如今他身体虚弱得可怕,连动都不能动。
老大夫说他的身体随时可能毒性复发。
这说法客气了,哪里是复发,根本就是未停下来嘛。
就象是一条毒蛇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咬得他浑身都痛,连骨头都感觉似要酥了。
可是他不能说,只能笑,笑着面对这一切,笑着继续指挥手下人做事。
为人上人者,可死可残不可废!
永不要现懦弱于手下面前,是不二法则,否则纵你曾有天大本事,一旦露出软弱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