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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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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典史呆了呆,眉头紧皱,喃喃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办?看着什么办?是看着县大老爷不在的时候赶紧办了?还是——”

    王捕头一吓,惊问道:“大人,你是说,夫人的意思是——”

    云典史哼了一声,摇头道:“许是我多想了,只是这位夫人说起话来,倒叫人看不清深浅。”又沉吟道:“瘟七去要帐,也是天经地义,虽是不该强卖人口,但到底没成事。若是县大老爷叫看着办,我自然二话不说,把那瘟七锁了,如今却是夫人叫看着办,我是该去把瘟七锁了,还是把那寡妇锁了?”

    王捕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结巴道:“大人,有句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云典史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别以为县大老爷和你一样!夫人是什么人?是太后跟前侍候的人,夫人的哥哥是九皇子府里的管事,你那黄脸婆比得了么?”又悄悄道:“县大老爷仍是日日给你三文钱,叫你买豆腐,夫人来了也没有断过?”

    王捕头到底也曾随陈演到过淮安,历过那迎亲的场面,心里惊吓,听得他问,苦笑道:“大人,我就算有心献殷勤,也不敢当着县大老爷的面自个儿掏钱去买那豆腐西施的豆腐脑。这不是作死么?”

    云典史瞪了他一眼,转身牵了马,又回头看了王捕头一眼,突道:“县大老爷看重你,方才把这些私事儿托付,你别晕了头,替别人作了枪使。”王捕头愣头愣脑,云典史早已出了栅门,骑上马,回家去了。

    第二日,云典史出门时从马上摔了下来,跌伤了一支胳膊,不得不请了病休,在家中休养。那瘟七胁逼许寡妇的案子便也无人主办。

    知县、县丞外出,典史不能理事,那清河县林主薄站在前厅,看了满屋子垂头不语的同僚一眼,道:“十一月初一的验粮期眼见着就要到了,闸口那边的漕船越来越多,王捕头你留下,其他都随本官去闸上盯着,能少死几个人也是好的。县大老爷回来必是欢喜。”说罢,就领着众人出门而去。

    没得几日,陈演连夜赶了回来,把林主薄等人惊了一跳。王捕头看着他大清早一进门把公事交代完毕,转头就进了内院。他看了看一脸困顿却似是听到了小消息儿,面带喜色的汪县丞,忍不住骑马跑到了胭脂巷云典史府上,对着养得比前更肥了些的云典史,着急道:“大人,这事儿我们若是不先告诉县大老爷,叫他在夫人面前吃了排头,可饶不了我们。”

    云典史慢慢喝了口茶,摇头道:“不把这内院里的事儿先瞧明白了,我们这些下头办差的也不好胡乱行事不是?这些事儿到底是夫人作主,还是老爷作主,就看这一遭了。”

    草堂后院五间旧瓦屋,正中一间作了堂屋,供着陈家父母牌位和神柜。左厢是陈演书房,右厢是两人内室,另有两间装满了齐粟娘的嫁妆,右厢房亦被齐粟娘的嫁妆装饰得富贵异常。

    右厢房中间用朱红云锦帐隔成一内一外,里面是一张江宁拨步描金大床,三面雕花,锦带银钩上挂两层床帐。床帐里头一层是苏州桃红纱绢,外头一层是齐粟娘亲手缝制的大红莲枝绸帐。红绸锦帐中莲子百合双枕、鸳鸯绣被皆是平滑光彩,隐隐透着一股残荷清香。

    外间摆着三个红木镶银大衣柜,其余圆几、妆台、春凳俱是一色儿红木镶银。妆台上一只雕漆平软螺甸大妆盒,里头七品诰命戴珠凤冠耀眼生辉,镂银粉盒里关玉和的荷香粉,边福茂的玫瑰胭脂、隆德生的螺丝黛香气扑鼻,男人梳辫用的刨子水也摆了两锡瓶。

    陈演一边伸长双臂,由着齐粟娘替他脱下官袍,一边长叹道:“皇上打塞上西巡回来,接着高士奇的弹骇,竟是把索额图下了天牢。邸报里都写着。我在淮安听张大人说,皇上派三阿哥和八阿哥去审他。三阿哥倒也罢,八阿哥却是……”

    齐粟娘一呆,张口要问,又忍下来。她替张演换了常服,打水抹了脸,方过去关紧了房门,悄声在陈演耳边道:“张大人就是为了这事召你去淮安?”

    陈演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轻声道:“张大人乘机去了几个攀附索额图的河道大员的职。”顿了顿,“张大人说,寻个时机,奏请皇上让我依旧专务治河。”

    齐粟娘抿嘴一笑,纳了一福,笑道:“恭喜县大老爷,贺喜县大老爷,升官事小,治河事大。”

    陈演哈哈大笑,回身作礼,道:“知我者夫人也……”

    两人正在调笑,忽听得中门外梆声响起,衙役大声禀道:“大人,有急务。”

    陈演一愣,顾不得穿上官袍,低头在齐粟娘额上轻吻一下,道:“今儿别忙活,我歇一日,带你出去逛逛。”便转身去了。

    齐粟娘看着陈演的背影,慢慢把污了的官袍和行李里的脏衣收拾出来,一堆儿抱到院中,放到井边的大木盆里。她待要去汲水,又想了想,轻手轻脚走出中门,侧耳细听;果然听得前厅里传来王捕头的声音。

    “……大人,此事怎生处置?”

正文 第三章 清河县的豆腐西施(四)

    王捕头似是有些心虚,声音压得极低。陈演半晌没有出声,最后长叹一声,道:“她女儿虚岁快满十了吧?”

    王捕头一愣,迟疑道:“应是差不多了。”

    “给她传个信,让她女儿来领额盐牌子,多少也是个进项,早些把钱还了,到底他男人也是盐场里累死的,她们又是孤儿寡妇。”

    王捕头连忙应了,又道:“那瘟七?”

    陈演似是摇了摇头;“已是锁了他两回,也比以前收敛些了,这事儿他也没有全错,罢了。”

    王捕头恭声应是,便听得衣衫摩擦声响起,齐粟娘听得陈演起身,正要退开,突又听得王捕头唤道:“大人……”

    脚步声一顿,陈演温声道:“还有事?”

    王捕头犹豫了半晌,终是说道:“前几日,夫人唤了小的,问了这事……”

    齐粟娘听得前厅内半晌没有人声,正要再走近些,忽听得陈演道:“本官知道了,你且去吧。”脚步声便急急向后院而来。

    齐粟娘转身退回后院,“膨”地一声,把井桶丢下井去,抓住吊水栓用力摇动,慢慢却怔了神。

    一桶水还在半路上,陈演已是走了进来,“粟娘,我来。”抓住吊水栓,大力摇了两下,把井桶吊了上来。他柔声道:“别忙活这些,你来了这许久,我公事忙没能陪你。你不爱和她们应酬,除了在后门外买些菜,没法子出门,想是闷了。不用太拘着,我带你出去吃些清河方物。”

    齐粟娘看着陈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便是要去,也不因这个时辰,你方从淮安回来,舟船劳顿,多歇歇才好。”歪头看着陈演,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吃腻了我做的饭,我就去外头买个上灶的丫头,换换口味。”

    陈演顿时急了,道:“我是怕你闷了,才想着今天外头吃去。你——你做的饭,我哪里会吃腻?”说话间,把齐粟娘紧紧抱入怀中,轻声道:“没有那回事,你信我,没有那回事。”

    齐粟娘鼻中一酸,倚在陈演怀中。陈演再也没多说,只是紧抱着她。齐粟娘待要说话,外头又是一阵梆响,真的急务来了,陈演只得离衙而去。

    齐粟娘在灶间做午饭,突听后门上有叩门声响,打开一看,却是汪县丞的夫人许氏,不觉奇怪。她自来清河,县衙属官们的夫人皆来拜见,不过是应酬,未能多说上几句。云典史夫人相氏是个厚道人,倒也罢了。这许氏清河大族出身,哥哥是清河盐场主事,丈夫是清河县丞,言谈间不免有些井底之蛙,自鸣得意的样子。齐粟娘只是淡然以对,竟不知许氏今日不曾递贴,从后门来此为何?

    汪县丞年近四十,那许氏是个三十来岁妇人,虽不年少,还有几分颜色,却有些显老。她说的不过是家长俚短,齐粟娘含笑听着,过不多会,许氏状作无意,隐隐提起了许寡妇,不时偷觑齐粟娘脸色。

    齐粟娘心中惊怒,冷脸推说事忙,请了她出门。待得陈演回来,齐粟娘却是一反常态,全不理睬,任是陈演百般殷勤,只当未见。夜晚也自睡自的,把陈演隐隐求欢之意挡了个结实,全无半点往日的体贴柔情。

    第二日,县大老爷又起迟了,精神头儿大是不好,便是外头卖豆腐脑儿的声音叫了一回又一回,也好似没有听见。

    云典史瞟了瞟站在堂下纹丝不动的王捕头,再看看一脸得意的汪县丞,暗自沉吟。耳边钱巡检冷笑道:“他倒是精乖,转头就去县大老爷那儿告了,也不知他是压哪一头?如今这样子,豆腐是不买了,额盐牌子可够那小寡妇吃的!听着动静,里头不像是闹了一场,也不像是点头了,县大老爷的脸色可不好看。”

    云典史不紧不慢道:“《大清律》有载,盐场所在县治,孤儿、孤老失业无靠者可由县衙派下盐牌,去盐场小额领盐,在左近之地售卖。她们孤儿寡妇的,又欠着帐,也是要扶助的。”

    钱巡检低笑道:“倒也是,如今可再没有人敢去买那小寡妇的豆腐脑了。”瞟了一眼上头,“话说回来,县大老爷公事上虽是方正,到底也是个男人。难怪汪县丞一回来,听着这消息,就让他夫人把这事儿提到明面上来了,这事儿要是成了,县大老爷还不对他另眼相看?”

    这般过了几日,陈演打叠起百般柔情,齐粟娘只是低头做家事,全然不理。到得第四日,陈演仍是前厅议事,齐粟娘在后院洗衣。她眉头微皱,一面将晾衣竹竿上的湿衣慢慢扯平,一面思索,终是叹了口气。

    齐粟娘站起身,打理好身上的桃红喜鹊袍,站到后门口,听着扁担在肩膀上起伏的吱吱声渐渐响起,又渐渐过去。她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走在巷子里的纤细人影,扬声道:“许娘子请留步。”

    那素白人影显是惊了一跳,急急回头,慌乱间扁担头儿磕到了草堂灰墙上,随着一声让人心颤的摩擦声,扫出一条白痕,刮落几片积年青苔,慢慢悠悠在她身前落下。

    “……夫……夫人……”许寡妇的脸色比身上的孝衣还白了几分,糯牙死死咬住下唇,颤抖着挤出了几个字,突又惊觉,急急把担子放下,低头深深施了一礼:“民妇失礼,夫人恕罪。”

    齐粟娘见她一眼认出自己,不由一愣,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喜鹊袍,“你识得我?”

    许寡妇头不敢抬,轻声道:“夫人随县大老爷来清河时,民妇远远见过一眼。”

    齐粟娘听得如此,右手不自禁紧握成拳,心肠一硬,冷声道:“既是如此,你该知如何办了罢?”

    许寡妇猛然抬头,眼中神色越发惊惧,“夫人——”

    齐粟娘冷冷看着许寡妇,“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自己收拾,也该知道用什么法儿,若是三日之内不能复了大人清名——”许寡妇脸色发青,“卟嗵”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夫人,求夫人可怜,那瘟七日日相逼,要将我母女卖到私窠子里去还帐,民妇实实无奈,不顾名节,口不择言,还求夫人明鉴——”

    齐粟娘冷然截断道:“我来此已是二十一日,你天天来卖豆腐,我何曾多说过一句?若是你不说那些疯话,安分卖你的三文豆腐,我自也容得下你孤儿寡妇……”慢慢走近几步,盯着许寡妇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县台大人的清名,被你一言所污,而后若是被上官知晓,岂是小事?你不过见着县台大人心慈怜弱,故作姿态,欲以相挟,保全你一母一女——其情虽善,其行却恶,我又岂能容你!”又冷笑道:“你这点贪心被他人窥见,便来作了筏子,一唱一和,果真打的好主意!你明知我在市集上,还说那些疯话,打量着陈家的门这般好进的?!”

    许寡妇吓得浑身颤抖,连连磕头,哭求道:“夫人,夫人,民妇万万不敢如此——民妇和女儿实是——”

    齐粟娘见得她额头磕得乌青一片,隐隐渗出血来,再想到那丽儿,心中一软,然则脑中飞过汪许氏闪烁的眼神和话语,顿时心硬如铁,截断道:“住口!你处心积虑,非是一日之功,还要虚言掩饰?三日之内我必要看个结果!”说罢,断然转身,方走两步,许寡妇从身后一把抱住齐粟娘的双腿,哭道:“夫人,求夫人可怜,民妇的女儿还不满十岁,民妇若是不在——”

    “你不需多言,诽谤朝廷命官不是轻罪,若是三日内未能复了大人清名,只有传你到衙门大堂里出丑了!小心你女儿被你拖累!”

    草堂后院的木门重重关起,将许寡妇绝望的哭泣声隔断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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