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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地惊鸿-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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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夫妇点点头,只说不必麻烦。

    越歌诗既告辞,其余六人也跟着告辞。

    七人来到最高楼,越歌诗笑道,“此处虽好,却不如歌诗亭。我们去那边吧,有美酒佳酿相候。”

    七人于是飞过歌诗亭。

    尘多海落下便道,“歌诗姐姐你真厉害,随性而为,又那么周全。”

    越歌诗笑道,“随性随性,天道之源。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因人而异,不因事而异,不因时而易。”

    尘多海拍手叫好,又道,“有幸相会,混沌世道,毕竟是有性情中人。妙哉妙哉!”

    妙邪子即笑道,“这还得感谢妙大哥以妙示人。”

    尘多海果来拜谢,众人皆为之畅快而笑。

    “已近中秋,若是好了,我们就都留在这里过节。若…”

    尘多海和穆停云同时道,“没有若了。”

    皇甫飞卿略略一笑,道,“看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只有艳羡了。”

    越歌诗接道,“哎呀,飞卿,你还真以为我是个神仙呀?方才话是那般,但彼境界,有心追求已是很好了哦。”

    “能行世人所不行,心无怨怼,慕香帅之遗风,足谓风流。”

    月灵风闻言打开折扇,悠悠道,“大师兄此言不差。”

    众人会心,如是谈笑,已见星稀。

    在亭台望月,山风肃清,怀抱相同。如书圣所云: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尘多海忽幽幽道,“柯大哥和无心姐姐应已到了小竹林,一笑僧跟阿虚谷重逢,虽说都是方外之人,也应欣喜不已。”

    皇甫飞卿应道,“佛曰怨憎会是苦,爱别离是苦,反即是甜,阿弥陀佛。”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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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明卷一笑】
    黄昏。

    花城观景楼上,褚师铃,冷花儿,楼无楼,慕容花城四人静默并立,远望落日。

    冷花儿忽笑道,“楼木匠,凤皇,你们盖这观景楼可有劳民伤财?”

    慕容花城爽朗一笑,回道,“劳民是民心所求,伤财绝无。所有支出全归慕容家,若老酒鬼怀疑,可以去做个民意调查。”

    冷花儿岂是真要纠缠此个,转道,“哈哈,你跟着老臭虫叫我老酒鬼,为何却不跟着我叫他老臭虫?”

    慕容花城悠然一笑,道,“他不臭。”

    “哈哈哈。”

    楼无楼道,“放下劳务,闲暇来此一览,眼界始开,心胸始大。”

    慕容花城闻言诘道,“哎哟,说到闲暇,你们可谓是此中人,但不知如此闲暇的你们是如何糊口的?”

    冷花儿闻言饮了一口酒,朗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就不用凤皇操心啦。不过当年我落魄到汝阳城里,要不是遇到南宫庄主,我非要饮上几坛杜康酒,恐怕…若是有楼木匠的一番手艺,也真不赖。哈哈哈。”

    褚师铃缓缓道,“江夜和白衣颇有些资产,都拿来用作周转。至于其他来源,正如二师弟所言——取之有道。真有需要厚资的时候,我们自然也能想出办法。但想来现在是无须为此伤筋动骨的。”

    “正是。”楼无楼打趣道,“除非大宗师非要跟我们拼财力。”

    “哈哈哈。”冷花儿笑过一阵,又岔开话题道,“我看也有几多对了,也不知谁先给我们发喜糖?”

    慕容花城跳上栏杆,翘着双腿笑道,“我看是川大哥和尺素,你们说呢?”

    楼无楼道,“我们有必要在此谈论这么无聊的问题么?到时候自然知道。”

    冷花儿走过来批评道,“喂,楼木匠,你只会盖楼么?连这都不懂?我告诉你,后知后觉会受人所制,我们在此谈论谁先谁后,就是为了个先发制人。”

    “制什么人?”褚师铃木然问道。

    冷花儿被问住,一下子竟答不上来。

    慕容花城道,“如此一来…我们似乎真的纯属无聊。”

    楼无楼哈哈一笑,道,“饮酒吧!”

    褚师铃却道,“我倒觉得是琴子和百媚。”其余三人一时愣住,一副不可思议之状,褚师铃摊摊手,“我觉得既好奇了,就该说出来,不是么?”

    冷花儿揶揄道,“大师兄,你这…叫后知后觉么?”

    “嗯?”褚师铃迷糊道,“有问题么?”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褚师铃却又道,“我感觉还好。”

    其余三人终于无可奈何,转过身去。

    “喂?”

    小竹林里,同样是傍晚,川老头子等人已做好饭菜,川江夜和凌尺素、阿虚谷已坐在位子上。

    川老头子和川父川母也坐了下来,川老头子笑道,“难得小竹林有客,小师父,今晚是斋菜宴,开动吧,呵呵。”

    阿虚谷祷告一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有劳各位了,请。”

    六人开动,川老头子吃下一口菜,问道,“就你们三个回来么?白衣呢?白衣已许久没有回来了。”

    川江夜回道,“他们都还有事在身。不过阿叔,白衣在安排吹烟隐居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么?”

    川老头子点点头。

    凌尺素笑道,“白衣杂务缠身,但我想很快就会见面了。”

    川江夜笑道,“尺素说的是,这次本来灵秀和无心也打算一起回来的,但因放心不下多海,无心半道改变主意去亭台山了。”

    川母闻言不无担心道,“亭台山?那不是天姥医者住的地方么?多海是有什么状况要去亭台山?多活泼的一个姑娘,怎么突然要去…”

    川江夜急忙打断道,“干娘,您不用担心,多海只是身体抱恙。去天姥医者那里是因我们跟亭台山熟络,更方便一些。何况天姥医者医术高超,多海到了她老人家那里,自然会好得快些。”

    川父川母原本就是老实人,听了这番安慰,倒也觉得不必担心了。川老头子曾是封刀天下的洛蓝,虽不似洛青那般汲汲营营,是向往平静的人,却是机警得很,察觉到凌尺素眉间飘过的一点愁绪,早已心知肚明,笑道,“大嫂安心吃饭,夜儿他们个个了得,我们就不必操心咯。”

    川父便也笑道,“正是正是,你这一担心,几乎把我的心给揪出来咯。”

    众人便笑了起来。

    阿虚谷清笑道,“多海姑娘蕙质仁心,我佛慈悲,必会佑她,善哉善哉。”

    “嗯。”凌尺素接道,“多海是吉人自有天相。”

    川江夜起身转入储存室拿了两坛竹叶青回来,笑道,“团聚之夜,岂能无美酒!”即又对三位长辈道,“干爹,干娘,阿叔,不用戒虑,阿虚谷是半个济公转世,不沾荤腥,却是饮酒的,方才没有说明,现在也不迟。”

    如此斟好酒,川江夜起身祝道,“为多海和天下病人早日康复,干杯!”

    翌日。阿虚谷动身去会一笑僧,川江夜和凌尺素并未陪同,约定三日后再会。

    三日后,川江夜和凌尺素果然如约到来,并未见到步东亭和檀名女,也不见一笑僧和阿虚谷,故而询问。

    玉吹烟笑道,“一笑和阿虚谷去竹林深处论禅去了,至于画中眷侣嘛——须得保密。”

    川江夜和凌尺素闻言更为好奇,却并不纠缠。凌尺素笑道,“吹烟,近日来可有佳作现世?”

    玉吹烟眉头一皱。

    “没有?”

    玉吹烟故弄玄虚道,“不是没有。”

    川江夜和凌尺素相视一眼,不解。

    凌尺素又问道,“既有,那方才又为何皱眉?”

    甄秋梧坐在一旁抽着旱烟,悠悠笑道,“吹烟的意思是,你们来晚了。”

    川江夜和凌尺素细想,悟出玉吹烟是因“近日来”三字皱眉。

    凌尺素笑道,“原是如此。那好,我们就为迟来各罚酒一坛!”说话间,凌尺素侧身一把将川江夜手中的两坛上好的竹叶青抢去一坛,假装要开封。

    玉吹烟拦道,“咦,用美酒作罚,如何使得。”

    众人齐笑。

    玉吹烟将凌尺素和川江夜手中的酒都抢了过来,转身对子书鸿和曲一帆道,“子书,一帆,我们进去饮酒。”说着便走。

    川江夜跟上,凌尺素笑着摇了摇头,来到甄秋梧旁边坐下。

    凌尺素不免好奇询问,“秋梧先生,吹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甄秋梧呵呵笑道,“哪有什么药。”

    凌尺素笑道,“秋梧先生也要瞒着尺素不成?哎,不过吊着胃口也不错,到时候难免成为惊喜。秋梧先生,跟我讲讲阿虚谷和一笑僧的会面如何?”

    “敢情好。”甄秋梧笑道,“你仔细听来,待我说成故事。”

    凌尺素一拍手,笑道,“妙!尺素洗耳恭听。”

    在里头,玉吹烟也同样跟川江夜讲述着,“那日斜阳微落,秋林爽朗,我与子书一帆正在这上头(玉吹烟指着竹楼房顶)背对着秋梧观览晚景。秋梧自然还是斜倚而坐,抽着他的旱烟。就在篱笆那里,路口最近处的矮坡上,一笑入竹林里还未归来,我们便是要看一笑从竹林归来,描摹一幅《笑僧出竹图》。”

    甄秋梧则道,“他们三人约定描摹一幅《笑僧出竹图》,我则另有打算。那天我也像现在这样斜倚而斜坐,抽着旱烟,心中十分有预感。但那种感觉却捉摸不着,以致于我无法预判访客会是什么人——我预感有客将临,这是他们万没有想到的——要说是你们,却少了一些熟悉感,若说不是,那种熟悉感却又不时地扑面而来。”

    曲一帆接着道,“我们等了许久,心中难免有些许担心…”

    子书鸿打断道,“斜阳若尽,画意便退去了,不过我没有担心。”

    曲一帆看了一眼拆台的子书鸿道,“‘一笑可真会熬人!’”

    四人大笑。

    玉吹烟又道,“一笑不负众望,踩点而归。”

    甄秋梧呵呵笑道,“竟是来了一名清寒客。只见他缓步而行,左手空着,右手握着一卷经书,斜阳照着他,观之颇为辉煌。”

    玉吹烟又道,“一笑背着斜阳,拄着入山拐,笑盈盈如弥勒佛。”

    甄秋梧则道,“他让我一时分不清是僧是佛。”

    叙说杳杳,已近日暮,阿虚谷和一笑僧青衣归来,甄秋梧和玉吹烟两人拿出各自已完成的两幅画。

    先看《笑僧出竹图》:玉吹烟泼墨十里,风格豪放,画中笑僧拄杖含笑,竹林青衣一笔勾勒,得“吴带当风”,画中人则跃然纸上,似动非动,衬托出夕阳竹林的静谧。夕阳背景却是曲一帆的手笔,初日晴霜,使墨色更开朗,加子书鸿之雾气,虽点缀不多,却少之不得。

    凌尺素道,“动中有静。”

    再看《寒僧化佛图》:画中阿虚谷手捧经卷,面含金华,全身青衣贴在身上,却似自然贴身,看不出有风,细看才发现竹林一枝折断,滞在半空,让人恍然大悟,顿觉清风拂面,令人升华。

    凌尺素笑道,“静中有动。”

    玉吹烟不服道,“此番我们加起来都被秋梧杀退了。”

    一笑僧笑道,“阿弥陀佛,贫僧不如小师弟,该然该然,善哉善哉。”

    阿虚谷双手合十,静静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作画亦是如此。秋梧老先生胜在偶然处,无关其他。”

    甄秋梧呵呵笑道,“阿虚谷一语道破天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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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越天姥】
    黎明。

    七个年轻人并立在歌诗亭上,微阳初升,仲秋寒凉。

    日出冉冉,皇甫飞卿忽然问道,“剑子大哥,昨天你为何不是跟妙大哥一起,却是从歌诗亭飞来?”

    都不待剑灵烟回答,妙邪子即道,“你们走了之后,剑子担心歌诗不在世人楼,故而上山。”

    尘多海踱步笑道,“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

    “这丫头竟是那鸭头。”越歌诗截住戏道,“嘴壳滑溜溜似抹了油!”

    “哈哈。”

    众人都转向去笑尘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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