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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崔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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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敌人发动新攻势,正是伏尔加河上开始出现巨大冰排的时候。伏尔加河区舰队的船只,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间,无论是从阿赫图巴河还是从图马克河开来,都不能抵达我们这里。我们与左岸的联系被切断了很久。尽管局势这样严重,敌人的突击并没有使我们措手不及。战斗的第一天,保卢斯没有得到任何决定性的战果。
  我们从击毙的德国人身上搜获得的文件知道,希特勒匪帮将不可能这样长久地实施进攻了,过2—3天,他们就会一蹶不振。我们感到,我们的对策很正确:敌人不但没有从城里撤退,而且还调集了生力军,如调来步兵第44师。我们认为,这不过是再次把脖子套进绞索,而套在敌人脖子上的绞索,很快就要勒紧了。
  在同方面军首长的电话通话中,我明白,他们很满意我们的顽强精神。但是,第62集团军还面临着不少考验:从11月12日早晨起,敌人调来预备队,重新部署兵力。看来,还要对付敌人新的进攻。果然,中午12时,敌人再度发起进攻。在集团军正面的所有地段上,战斗打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发疯似的法西斯分子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远东来的水兵(步兵第92第3营,已转属戈里什内步兵师)足智多谋,显示了光荣的红海军的威风。图温斯卡亚大街上的一些汽油箱几经易手。红海军战士在战斗的硝烟中,脱掉大衣,只穿海魂衫,戴着水兵帽,击退敌人的攻击后,自己又转入进攻。在“红十月”、“街垒”工厂的车间里和马马耶夫岗上也进行了同样残酷的战斗。我们的战士个个都是无畏的勇士,任何力量都战胜不了他们。
  下午,我们同战斗在马马耶夫岗的巴秋克师指挥所的电话通信中断了。通讯员季塔耶夫前去修理。不一会,恢复了通信,但季塔耶夫再也没有回来。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炮弹的坑沿上,嘴里紧紧地咬着电话线的两个接头。死亡并没有阻碍勇敢的通信兵去执行战斗命令。看来,他就是死了仍在同法西斯分子作斗争。
  我们对战斗情况和敌人的兵力、兵器所做的判断,都得到了证实。希特勒匪帮在11月12日发动的疯狂进攻,也没取得理想的战果。集团军的各防御地段都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两天的战斗,希特勒匪帮死伤惨重,数以千计。
  我们给方面军司令部送去整整一口袋从击毙的敌士兵和军官身上缴获的证件。
  11月12日,我签署了一份战斗命令:
  “敌人企图在‘红十月’工厂东南部突破我正面,前出至伏尔加河。为加强近卫步兵第39师左翼,肃清工厂里的全部敌人,兹命令近卫步兵第39师师长,使用近卫步兵第112团抽调来的1个营,去加强你师中央和左翼的战斗队形,任务是全面恢复态势,肃清工厂之敌。”
  在此前一天,德军步兵第791师师长冯·施韦林将军也给他的工兵营营长韦利茨大尉下达了任务:
  “进攻命令(1942年11月11日):
  1.敌以重兵守卫着‘红十月’工厂的部分地区。主要的抵抗基点是平炉车间(4号车间)。夺取该车间便意味着斯大林格勒的陷落。
  2.第179加强工兵营应于11月11日占领4号车间,并向伏尔加河突破。”①
  ①韦利茨:《被出卖的士兵》,莫斯科 1965年,第70页。
  以上两个命令几乎是同时下达的,这充分说明了战斗的紧张程度。
  争夺平炉车间的战斗持续了几个星期,而争夺工厂和在工厂内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月。如果认为我们的敌人不懂得什么是强击队和强击群,这种看法是不对的。韦利茨大尉证实,在争夺“红十月”工厂的战斗中,他的营就曾组织过强击队作战。
  他写到:
  “我向他解释我的计划。我将投入4个强有力的强击队,每队30—40人……不通过门窗突入车间。只需要炸开车间的一角,第一个强击队将从这个缺口冲进去。强击队各队长都配属有炮兵前进观察员。强击队的装备有:自动枪、喷火器、手榴弹、集团装药和炸药块、烟雾弹……作为第二梯队的霍尔瓦提人分队,立即占领并防守夺下来的阵地。”①
  ①同上,第69页。
  我读到韦利茨书中的这段话时,甚至产生过怀疑,他是否是从我们对强击队作战和装备的论述中转抄下来的。但经过深入的研究,我找到了其中的差别。德国人的强击队没有挖掘通往突击目标的地道和堑壕通道;像野战一样,他们在强击队后面跟进的是第二梯队,而不象我们那样,跟进的是巩固队。然而,相似之处还是很多的。
  总之,希特勒匪帮为夺取“红十月”工厂是要孤注一掷。他们认为,这是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最后一个支撑点。我们则力求在这段时间里,将“红十月”工厂里的敌人全部肃清。
  这场战斗进行得如何?韦利茨大尉写到:
  “心情开始沮丧。看来,俄国炮手们已经吃过早饭,开始打炮了,我们不得不经常趴在地上。空中弥漫着灰尘……一个急冲,土堤已甩在后面……我们跑过挖断的道路,越过落在地上的一块块屋顶铁皮,穿过一团团的炮火烟云和卷起的尘埃,拼命向前跑着……总算跑到了!……
  我躺在一堵很厚的墙下……梯子只剩下铁架子……我们散开……观察地形……
  4号车间离我们只有50米左右。一座阴森森的大楼……长达一百多米……这是全厂的中心,厂房上耸立着很多高大的烟囱。
  我转身向圃匐在墙边的司务长费策尔说:
  ‘你把车间右边的那个角炸开!带上150公斤炸药。你们排应在今天夜间开进,清晨,爆炸就是进攻开始的信号……’
  我对其它人也下达了命令,指定了攻击出发地区。”①
  ①韦利茨:《被出卖的士兵》,莫斯科,1965年,第74—75页。
  这就是希特勒匪帮的进攻计划。当然,他们很可能会给我们增添许多麻烦。如果占领了“红十月”工厂的主要车间,他们就能扫射我们在伏尔加河的所有渡口,甚至用火力控制我们作临时仓库使用的右岸码头。我们的侦察兵打乱了敌人的这一企图,他们不仅警惕地注视着正面各地段的敌战斗队形,还密切地注视着敌纵深战斗队形的动向。几天来,直到希特勒匪帮发动进攻之前,我们在这一地段抓获了很多俘虏,他们供出的关于正在准备进攻的口供,通过我们观察得到了证实。因此,我下达关于密集在工厂及其车间里的战斗队形的命令,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及时采取的有效对策。
  韦利茨继续写到:
  “进入出发阵地的命令到了。我看了看表:02:55。一切都准备完毕。各强击队已进入攻击出发地区……要在4号车间前的地雷障碍物中间打开了一条通路……
  霍尔瓦提营作为第二梯队已准备立即出发……
  该出发了,天仍旧很黑……我来的正是时候。后面,我们的大炮开始齐射……命中率很高,因为天已渐亮……
  突然一颗炮弹落在我们前面。左边又一颗,紧跟着又一颗。车间、工厂庭院和烟囱都消失在黑烟中。
  ‘炮兵观察员到我这儿来!见鬼,他们发疯了?都是近弹!……这是怎搞的?在那儿、东边,在伏尔加河那边,闪着大炮齐射的火光……可是,这是敌人的炮兵在射击呀!难道这可能吗?世界上决没有任何炮兵能这样还击!’
  这意味着,还在进攻开始前,我们就遭受了损失。”①德国人未预料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在得知敌人集结后,在离平炉车间300米处指挥部队的斯捷潘·萨韦利耶维奇·古里耶夫师长,不仅加强了工厂的战斗队形,而且让炮兵做好了准备,要在任何一分钟、甚至一秒钟内,向4号车间前早已预测好的地方开火。
  韦利茨继续写道:“但我们的炮兵已将徐进弹幕射击向远处转移。前进!费策尔司务长轻身敏捷地从洼地跳起,在昏暗中很快接近那栋隐约出现在他面前的大楼。现在就看他的了……②
  ①韦利茨:《被出卖的士兵》,莫斯科,1965年第75—77页。
  ②他受命将大批炸药放在4号车间的墙下,——作者注。
  费策尔返回来了……
  ‘点着了!’他喊了一专,便趴在地上……
  一阵耀眼的闪光!车间的墙壁慢慢地倒塌下去……黑灰色的浓烟包围了我们。烟雾熏着眼睛……强击队通过障碍物,急速地冲进烟雾中。
  当烟幕消散后,我看到车间的整个右角被炸塌了。第一批工兵通过十米宽的缺口,沿着刚刚炸下来的石块爬过去,冲入车间……我看到,第二强击队也在左边冲入车间,开阔地上的进攻进攻得也很顺利。战斗警戒队也在向前推进。但突然间,一种绝望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心头。……我跳进跟前的一个坑里,踩着一大堆碎砖向上爬……
  我从大弹坑里向四周张望……在这儿防守的防御者,占有绝对的优势……受命从这儿向前冲的士兵,随时都得看着脚下,否则,掉进乱七八糟的钢筋里,就象上钩的鱼,吊在半空中。深深的弹坑和重重的障碍,迫使士兵们沿着跳板、注意保持平衡、鱼贯而行。而俄国的机枪手们早已瞄准了这些地点,从暗楼、地下室飞出的弹雨都集中到这儿。在墙壁的每个突出部后面,都有一个红军战士守候着入侵的士兵,准确地扔出手榴弹。防御准备得很出色……
  我从弹坑里跳出,刚跑了5步,又被火力压在地上。
  旁边躺着个上等兵,我推了推他,呼唤他,没有回答。我敲了敲钢盔,他的头垂歪到了一边。一张死人的畸形颜容对着我。我急忙向前跑去,又绊在另一个尸体上,我翻滚到弹坑里……
  我斜对面是一个个圆锥形管道,狙击手通过它向我们射击。我们用喷火器对付他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是他们向我们扔手榴弹。防御者采用一切手段进行抵抗。是的,这是些顽强的小伙子!……
  我当即下达命令:原地卧倒,等夜幕降临后,撤回到防御阵地!就这样,结束了进攻。一切都是徒劳。我简直不明白,俄国人从那儿来的这股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突破过多少坚固的正面和筑垒防线,克服过多少有工事构筑的江河障碍——河川和运河,夺取了多少精心构筑的火力点和抵抗基点,占领了多少城市和乡村……可是在这儿,在伏尔加河面前,连一个工厂也夺不下来!……我看到,我们是多么虚弱。
  我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开始进攻时,我们营有190人,现在将近一半受伤,15—20人死亡。这意味着,这个营再也不存在了!不会给我补充兵员了。”①
  ①韦利茨:《被出卖的士兵》,莫斯科,1965年,第77—79,81—82页。
  我从韦利茨大尉的书中摘录这些段落,是为了让敌人来供述一下11月的战斗。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敌人虽无理性,却也骁勇;虽嫌盲目,然亦剽悍;尤其是敌人组织城市进攻战的技能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顽强性。但同时我们还看到另一景象,即参加战斗的只是士兵、司务长、中尉和大尉衔军官。希特勒的将军们到那儿去了?正如我已说过:近卫第39师师长C·C·古里耶夫将军、政委E·E·切尔内绍夫和参谋长札利久克中校,离工厂车间只有300米;而冯·施韦林将军——进攻“红十月”工厂的那个师的师长,却躲在远离工厂和战场约10公里的拉兹古利亚耶夫卡镇。
  我们不能忘记,工厂的工人、工长和工程师们在迷宫似的车间、通道、地面和地下管道为我们的部队带路。他们与红军战士一起,穿过下水道,出现在有利阵地,狠狠地打击敌人。
  5
  击退敌11月11日至12日的进攻后,尽管集团军已是第三次在伏尔加河畔被分割,但所有的城市保卫者,从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到普通战士都明白,这是敌人的最后一次进攻了。我们深信,敌人目前不可能再象10月份那样组织兵力,并得到新的技术装备、特别是坦克、弹药和燃料。而没有这些,特别是没有技术装备,敌人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大家都深信,下一次强大的、势不可挡的突击,该由我们的部队来实施了。始于7月下旬的战斗进程,已为此创造了一切条件。
  11月12日后,保卢斯没有停止其主动的进攻行动,战线上没有、而且不可能有安静下来的时刻。希特勒最高统帅部不想承认进攻遭到挫败。于是,数月前在斯大林格勒战线各地段开始的交战,仿佛有惯性一样,一直持续到11月19日。我们直接面对敌人,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我们一直对敌实施反击。只要敌人不放下武器,斯大林格勒的保卫者就要履行自己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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