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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鹧鸪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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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极低沉地“嗯”了一声,转将过来。三年未见,陆爷倒无甚改变,一派得目光清朗,身形颀长……他与师父不仅同门,连气质上也略有些相似,神情间毫无戾气,却有一番世外之人的淡定。那些不知底蕴的,断不会把眼前这位似有道骨仙风的人物跟鬼士组织的大头目联系起来。

    “我的月师侄,你倒还肯认我这个师伯。”他开了腔,语气不重却分明有责备之意。

    我低头歉道:“是师侄莽撞坏了事,但请师伯原谅。师侄未敢忘记师伯恩惠,只怕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师伯教诲。”

    “月师侄言重了,我哪里有本事教你。你如今洗了手,倒愈发长进了。绑了我的人也罢了,还丢在废物箱里。好叫外人知道我陆逸明门下全是废物饭桶?”他一番话虽是平常的语调,却字字寒气逼人。

    我知他是真怒了,少不得更放低些身段,陈情道:“师伯这话折煞月儿了。一来那位师兄瞧着眼生,又一上来就动了真格儿。月儿不明就里,动手不过是为了自保。二来,师兄来时天尚且明着,若随意处置了恐其有所损伤,那废物箱子虽是腌臜了些但不至于生出什么事端来。若师伯还气着,不拘着罚了月儿便是。”

    虽是一套说辞,但我亦有我的道理。

    那日那小子待我转圜身去仍是用枪指着我前额。那左轮枪离在皮肤上差了一寸,也是微微冰凉。我知他是存心挑衅,我又到时交货,便伸左手去握住他的枪杆子往自己前额上贴,且道:“说你找错你不信,有本事便动手。一枪穿过去两下里都痛快。”

    他一看便不是个资历深的,想不到我如此一招,当下眼神就慌了,却逞强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想你一介女流。鹧鸪?看来浪得虚名。”便笑将起来。

    我一看机会来了,趁他未及反应,便左手崴了他的左轮,右手并起食指中指指节起寸劲将弹夹顶出了两米多远,再将他手背向后一折,只见他手一软枪便“哐当”一声跌落。他见武器被拆,警醒将来,出手掐我,不依不挠。我这名号叫鹧鸪,无非是因为身手敏捷,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头一偏让他只手落空,脚步一点人已是在他身后,将他那握枪的手的手臂整只按在其背上叫他起不了力,便再起劲扬手击了他后颈。只见此人双膝跪地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后我从楼道里望出去,那时外面人来人往,不能明着置了他。只好并那废枪拖回家中,用被单裹了枪绑了人从浴室的窗子一齐送下去放在垃圾箱里,再匆忙拦了车去交货。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想必那人已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陆爷。到底是他的人滋事在先,陆爷极讲面子,绝不会为了这件事刁难于我。

    他沉吟半响,说道:“罢了罢了,那人算起来不过是你一个不成材的晚辈,我也无意收其为徒。他自己办事不利,只当你是替我出手教训了他吧。反正以后也见不着他了。”

    “是,多谢师伯不责之恩。”我毫不意外,只收了手势站定了。

    他听闻倒是走了过来,眯了眼望了我,眉头紧了一下,便走到了我身后。我见状便知,重头戏才要来,却也不动。

    果然,他开口了。

    “月儿,你会来,想必也知道了事情原委。伤人之事,师伯自然不怪你,但那相片之事么……”他停一停,像是想了些什么,因道:“既是从你手上出去的,也该由你手上回来。”

    是了,我就知道他的人不济找不回东西来。我给他桶了这么一个篓子,就算今日不上门来,保不准他日被梨叔架过来,躲不过了。我心中无奈,嘴上是少不了应承:“是,月儿犯得错自当由月儿去填。”

    他满意地笑了:“如此甚好,凭月儿的本事,三日之内该有个结果了。”

    三日?……

    “是,三日。”我没得退路了。

    “那你去吧,好好查一查谁敢在城里设这么个局。师伯等你好消息。”他说罢顾自朝房子那边走去了。

    “师伯好走。”我再度抱拳以相送。

    谁知他走出数步回了头来。“哦,对了,你最近见过什么要紧的人没有?”

    我心里一紧,道:“不知师伯所言何人?”

    “我听说你与那探长简方良来往甚密。”

    我安心了些,斩钉截铁道:“那是谣言。”

    他听我语气坚定便说:“那便是了。别忘了,他到底是个官差。你即便不在这一行当上了,也不要与此人有甚接触。这亦是你师父遗训,好生记住。”说罢便去了。

    我目送他进屋也就全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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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疏 影】………

    从陆公馆里出来,我立即差了个相熟的报童送包东西给刘爷,并给了他一些买糖钱,他也欣欣然去了。。26dd自己便跳上了有轨电车。漫无目的得坐了,只消整理下各方头绪。

    三日,这是开什么玩笑,也不知道这陆爷得罪了什么人,急得这般火烧火燎。却估摸着,不像是道上的招儿,也不像是傅家的暗算。

    那傅家虽是有人知道陆逸明底蕴且有了傅老板那层过节,但那事几年前就压下了不提,搁到现在再腾起一阵风波委实得没有必要。说到傅家的现任主人傅栋阳,原是留过洋的,甫一归国就遇上了他父亲傅志诚“意外”身故,于是继承了傅家的产业。都是些**,如华美歌舞厅,迎月赌场等。那些他都托他那不成器的二叔傅伟诚在照看,他二叔本就是个纨绔,求之不得。且本身家底殷实,往来无白丁,迎送有名流,所以那一类的生意自是好的。而他本身学得是机械制造,便用了洋人的那一套办了纺织厂,盈利不少。于是傅家的地位也日渐显赫起来,更是听说把联合商会里那些传统行业的老家伙们挤兑得毫无招架之力。然则刘爷说过,陆逸明并同他底下的布行,酒楼和我师父从前留给他的纸行跟银楼甚至刘爷刘承的米行,早已俱投靠了联合商会。

    说起来是有些奇怪,陆爷刘爷都是鬼士,怎么经营起寻常生意来了。

    这叫“鬼士洗白”,是当年太师的意思。太师是我师父的父亲,名叫方露泉,人称“方十全”,便是说积露成泉,没有他不懂的玩意,也是鬼士道里最正源的路数,广受敬仰。如今陆爷的地位,多少是受了他的荫庇。他老人家几十年前就以一句“居盛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预见了行道凋敝。于是创了方家纸行,并他是极疼女儿的,为博她一悦,将多年所藏之钱物尽都换得换,熔得熔,打成各色金银玉首饰器皿,办起了银楼。几年下来,也有声有色。后又得了陆逸明这个徒弟成年后极擅经营,再扩了布庄跟酒楼。倒是我师父,本不谙此道,又是女子不愿抛头露面,所以太爷驾鹤西去后的数年,方家的产业竟也是陆逸明打理着才能不赢不亏得维生。我们这一行的人上了年纪的人,也学了这一套,现在大多非富即贵。正经还从事着本职的,一般都是我们这些要钱没有,贱命一条的小辈。只不过当年太师为了公平起见,更是为了鬼士道不断香火,立了个顶重要的规矩,就是手艺传嫡不传徒,家财传徒不传嫡。

    所以太师最厉害的身家功夫全数传了女儿方观应,却把最值钱的家产给了弟子陆逸明。而待到师父这一代,她与陆爷都膝下廖琐,并无所出,甚至未曾听说他们二人有嫁娶之事,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当然,这是上一辈的事,我们即便听闻了什么,也绝不能妄加议论。而正是因为无嫡,师父在技艺上对我们几个亲传弟子可以说是毫无保留,这也间接导致了日后一祸。只是天赋不同,所以我们一派的师兄弟各有所长,暂且不话。

    再后来家师过世,遗嘱上却写明钱财尽归她师兄,只把宛居留给徒儿。可是几大弟子又非亡即伤,留我一个对经营之事全不上心。况且继承了遗产还要负责继承衣钵,开堂收徒之事,我是逃都来不及的。再加上当日我因覃夕之事心灰意冷,便拒了陆逸明的挽留,当着陆公馆所有人的面在祖师画像前灭香退身,几年来不曾跟任何一个鬼士接触,一心想过些寻常百姓的日子。最多也就做些替人送信,跟人行踪之类的小活以求安生罢了。

    结果现在正是应了师父从前所言:“从来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仅宽心日子没了,覃夕一出来我已是泥菩萨过江,又惹上这一麻袋的麻烦。

    转念一思忖,到底是什么人呢?现下两边明着也就是城里新旧产业的生意冲突而已。况且事情若是曝了光,那傅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谁会即不满傅家,又想借机打压陆爷呢?外城的势力?

    我叹一叹,时间紧迫,只得迅速在脑海里打通各处节点,决定再探“欢喜地”,从那收货之人着手。

    于是轻轻一跳下了车,拍拍手待要拔腿。

    却于余光里晃过一寸若有似无杀意凛凛的目光。

    一颗心瞬间被提到喉口,血液上涌,头皮**。

    是他!

    我急速回头,举目望去,只见人海茫茫,哪里还有什么辨得出的身影。

    但我绝不可能错。是他!一定是他!他已经潜回城中。

    我一时有些失神,待冷静下来一想,来了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哪怕三年不动身,他亦是荒废了这许久。虽则我在明,他在暗,看似被动了些。临阵,我却未必输他。

    这样想着,一转身,又撞上一个人的胸口。

    抬起头,却见简方良正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

    我见是他,便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这么热得天不在你那凉快的巡捕房待着出来做甚?”

    他笑嘻嘻反问道:“那你这个夜行动物呢?不习惯光亮一出来就呆在地上了?”

    我见他讥我实在懒理,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

    手臂被他触到的地方,隔着衣料也似有一股轻电,异常不适,一下就撇了他的手。

    他见我如此也依旧好意思,说道:“我是出来办事,经过这里看你傻乎乎站在路中间出怔,想过来提醒你别给车撞了。”

    “见鬼,你才要给车撞了。”我听他咒我,没好气:“你能办什么事?”

    他嘿了一声,“巡捕房的事岂是随便能告诉人的。尤其是你。”

    我被他钳住话,更加不想言语下去。每次见了这个人,他都油嘴滑舌,讨不到半分便宜,只想速速走人。

    “那就不叨扰你了,我亦有事在身,先走一步。”我随意冲他点一点头,要走。

    他却又整个人拦住我去路,我是真要火将起来,扬手要劈下去。

    他伸手轻点住我手心,眉间一蹙,道:“好好一个女子,怎么两语不合就动起手来了。不可爱透了。”不待我回嘴,他便轻拢下我的手,声调正经了好些。“遇到你了也好,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我收了怒容,低头掖了掖衣袖,并不看他。“简探长有何事吩咐?请讲。”

    他摇一摇头,低声道:“联合商会的会董之一吴大庆,今晨受人勒索。勒索人寄了一张照片,说是剩下七张,要价五百根金条

    “哦?”我波澜不惊地应了。

    “你看似一点都不惊讶。怎么也不问问是什么相片这么值钱。”他看着我,眼光疑惑。

    “你既寻着我了,想必已猜中了几分,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亦看着他,泰然处之。

    “我看了那相片,专业度极高。城中除了报社,能有这等设备的人不多。陆公馆有,但是其与吴大庆有利害关系,不会这样做。而我那天去你家,发现了一些照相设备并一间暗房……”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别处,提出质疑,却收一收目光再转向我,想从我表情上察觉点什么来。“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不像是个会为了金钱使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

    “多谢探长夸奖。”我假意福了一福,倒也不打算瞒他。“没错,相片确是经我之手。至于那金条么……我真是亏了,替他人作嫁衣裳,才不过分得一小杯羹。”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他瞬间抹去了正经颜色,故态复萌。

    我也乐了,“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实情?抓了我去交差,加上我之前犯得几宗,弄不好明年你就能升总探长了。”

    他笑而不语,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就往了反方向。

    “要干吗?”我急急问。

    他也不松手,只拖着我径直走。

    “走,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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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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