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惜华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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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雅儿……怎么了？”听到声音卿菱急忙跑到萧雅床前问道，“又做恶梦了吧。”倾身轻轻伏在她身上，“不怕了，我在这儿，只是梦，不怕不怕。”
“噩梦吗？”萧雅下意识的喃喃道。
“是噩梦，过去了，都过去了。”起身扶起她，拿了抱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菱儿，你……”
“嗯？”
“没什么，我口渴了。”
卿菱忙到了杯水递给她，见她喝完，道：“怎么总是做恶梦啊？用不用传太医来看看？”
萧雅摇摇头道：“无碍的，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替她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听说皇上恢复八阿哥的爵位了，他现在应该没事了，还有良妃娘娘，前些日子我去看她，见她气色也好多了，有些事，你不要忧心……”
萧雅打断卿菱的话，“菱儿……”萧雅看着她，“我头有些痛，想再休息会儿……”
“哦，那你好好睡，有什么事情喊我。”
萧雅目送着卿菱关上门，坐在床榻上，双手抓紧锦被，“菱儿，有些事，真的就只是噩梦吗？”
梦终成真
灯火映射下的夜弥漫着神秘的韵味，烛火随风微微摇动，空气中略微有些潮潮的，许是白昼下过雨的关系，整个紫禁城都被甘露初春之雨冲洗一遍，在初露云角月光下，雨珠泛起晶莹，透着月白的光芒。
今夜的御花园格外的热闹，冷清惯了的紫禁城又突然极致华美亮丽，着上了一层浓厚的节日氛围，似在弥补这空当的岁首，宫中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至于这笑容背后是什么，无从考究，我只知道，今儿皇帝很高兴，所以众人也很高兴。
虽已近四月，北方的夜还是透着些凉意，我和萧雅站在康熙身后，看着下面的宫廷乐舞，突然想到几年前的那一抹莹白，今昔依旧，而佳人已去，如今又有谁能记得，曾经的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儿，一舞倾城，在这深宫当中舞出了她最后的芳华。恍然间，几年过去了，眸光中，人影闪动，此舞非彼舞，此人非彼人，此心亦非彼心，突然间，觉得心好累，好想找到一个温暖的港口，人群中，我看到了你的身影，胤禛……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家……
感觉到萧雅在扯我的衣袖，转头挑眉疑问地看向她，只听萧雅低声说道：“皇上在问你话。”我忙上前跪在康熙下手道：“皇上恕罪，奴婢沉醉于声乐当中，一时间神游天外。”
康熙心情很好大笑着说：“哦？菱丫头，朕似乎觉得今儿这晚宴办的不尽人意，朕突然想起几年前你策划的那场盛宴，真叫人过目难忘啊……”
“奴婢惶恐，皇上过誉了。”皇上可千万不要再找我麻烦了，这个风口，可再不能出风头了。
“皇上，臣妾倒有个主意。”佟妃突然说道。
“哦？”
“皇上，依臣妾看，早就听说卿菱丫头技艺超群，臣妾至今也只是听说。今儿到是现成的机会，不如让她为皇上表演个擅长的……”佟妃温婉道。
“哈……好，菱丫头，那你就想想怎么表演，朕可要仔细地瞧着……”
圣命难违，“奴婢遵旨……”不能故意守拙让皇上误以为是在敷衍，亦不可艳惊四座领尽风骚，怎么办，该做些什么？
“菱丫头，想好表演什么了？”皇上略带笑意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我忙回道：“回皇上，奴婢……奴婢想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奴婢需要有人帮奴婢完成这个表演……”既然今儿横竖都逃不过，那么就找一个人站在我前面，遮挡下光芒。
“哦？朕倒要听听，你需要个什么样的人帮你？”
“此人需要精音律，通管弦之器，且气长壮阔，恰若高山流水之势，放荡不羁，需有咱大清男儿的豪情！因此，奴婢斗胆，想借十三阿哥的箫声一用。”我一顿神夸，把那人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十三啊，江湖救急，你就从了我吧！
“哦？”康熙挑眉，看了眼座下的十三，目光又扫到我这里道：“菱丫头，这你得问问朕的皇子，看他帮你否？”
低着头的我听到康熙这句话不禁感慨，看来皇帝今夜心情极好，疑惑地朝萧雅看去，见她朝我点点头，我转过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十三面前，对他微微行礼柔声道：“十三阿哥箫声悦耳，余音绕梁，不知奴婢可有幸一听？”
坐在椅子上的十三尤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忽略声音中的含糖量令人眩晕外，其他地方还将令人满意，十三略微倾身靠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说道：“卿菱小宫女，今儿怎么对爷这么温柔，转性了？”
忍住心底泛起的汹涌，我面含微笑，仍旧略低头低声道：“十三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小宫女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有如绵绵山脉……”
“得……”十三打住我的吹捧，似想到什么，又说：“卿菱小宫女，今儿爷帮你，日后你可欠着爷一个愿望，无论何事，你都得办到……”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这十三，趁火打劫，太不厚道！我还要说什么被康熙一句话打断了，“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
十三站起来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应下了卿菱的请。”从身上拿出玉箫，“这就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康熙摆摆手道。
十三转过头来看我，我走到他身前道：“十三爷，随便一曲，重要的是有气势！”十三不以为然的笑笑道：“这有何难，待会儿可得听仔细了！可还有事？”我笑着靠近他一点低声说道：“十三爷……”他“啊”了一声，我又道：“刚才奴婢夸您的话完全胡言乱语，您可千万别当真！”说完看了他一眼满脸愤怒却又憋得无可奈何的脸，绕过他走到一侧站定，朗声道：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箫声应声而起，对月沉吟，伴着佳人清丽的声音，顺着三千尺的瀑布顺流而下，急转而至，似沉浸谷底，浸入深潭，压抑着寻找那一瞬间的爆发，渐渐声音放低直至不见，箫音漫漫，何其峥嵘，叹息岁月，感叹人生。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
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 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
箫声冲破空气的阻隔，直至涌上高山之巅，□迭起，却又起伏不定，追随着吟诗者的激情，伴在左右。
夜，静默如水，有位佳人，在紫禁城的一隅，迎风而立，眸光中闪烁光芒，让人看到那光芒中的希望与憧憬，倾吐诗词，豪情壮志，笑看江山如此多娇，沉吟壮士豪迈多姿。
月，皎洁莹白，风流男儿，站在女子背后，手握玉箫，演奏一曲丰功伟绩，箫声透过紫禁城，仿佛来到塞外边疆，飘至江南小桥流水，一览江山如歌，如痴如醉。
“太平盛世，江山同此凉热！”伴着最后一个高音，我念完最后那句，不过改了毛主席的那句“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
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央求过十三，要听他的箫声，如今终于有机会听到，果然不同凡响，十三吹的箫声很好听，入骨传神，是注入了心神用心在吹奏。今夜的主角是十三，那个骨子里放荡不羁，豪情壮志的好男儿，透过箫音，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辽阔，无尽的豪气！
康熙赞许地看着我和十三道：“箫音壮美，诗词瑰丽，好！好！哈哈……”众人皆随着康熙大笑，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十三，会心一笑，十三，今夜你是康熙赞赏的皇子，你是紫禁城的主角！
佟妃在旁边笑着道：“皇上，是不是该赏点什么？”
康熙笑着看着佟妃道：“哈……是该赏点什么……”
佟妃道：“臣妾依稀记得卿菱丫头今年有18了，依臣妾看，皇上不如给那丫头赐婚……”
康熙喃喃道：“赐婚……”继而抬头看向我问道：“菱丫头，今年已18了？”
“回……回皇上，奴婢十三岁进宫，已有五载。”跪在地上，尽量低着头掩盖住苍白的脸，紧咬嘴唇，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待宰的羔羊，没有说话的机会，没有反驳的勇气，只有跪在那里听着别人在谈笑风生中定了自己的下半生。
佟妃继续道：“皇上，咱们大清国的皇子最注重子嗣，子嗣丰厚，福气才能源源不断，皇上既然喜爱卿菱丫头，不如就将他赐给皇子，做咱们皇室的福晋……”
康熙听后若有所思的看了卿菱一眼，接着目光扫视着座下的众皇子，停留在一人身上，顿了顿道：“胤禛……”
胤禛紧忙站起走到我身旁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在。”
“章佳·卿菱，温柔娴淑，今钦赐于皇四子胤禛为侧福晋，择日完婚！
“择日完婚……”
“皇四子胤禛……”
“完婚……”
不敢想象，千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尽头，那些声音犹如天籁，不断的回旋在我脑海中，耳边响起胤禛谢恩的话，我忙跟着磕头谢恩，眼圈有些红，我不敢抬头看着前面，我怕我一动，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来……胤禛……胤禛……我终于要嫁给你了……
我怕这只是梦幻，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睡，怕再次睁眼，一切都回到过去，自己一人坐在床榻上，抱着膝，等着天明，痴痴地笑着，口中不断重复着那道圣旨。
我瞪大了双眼，保持清醒，想要享受这清醒的时光，脑海中浮现的身影，除了你，还是你，我要静静地沉淀这份余韵，睁开双眸，擦亮双眼，看清楚你的轮廓，脸上保持着幸福的微笑，许久许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我穿上鞋子，跑到院子里，张开双臂，无声的喊着，爸……妈……女儿要嫁出去了……阿爸，阿妈，女儿会照顾好自己。萧雅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她抱住我的腰，脸颊贴在我的背脊上，“菱儿……”
站在那里没动，我握住腰间的手，“雅儿？手怎么这样凉？”
“菱儿……”
“嗯？”
“你很高兴……”
“嗯……”我笑了，萧雅松开抱着我的手，走到我前面，摸着我的脸颊道：“颖倩走了，你也要走了，如今，这屋子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前还觉得床小，三个人睡太挤了，觉得饭不够吃，菜不够抢，茶不够喝，如今……呵呵，真好，没有人能够跟我抢床，抢饭……”
我上前抱住眼前那个泪流满面的人道：“雅儿……我们没有离开你，颖倩，你，我，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颖倩……颖倩……颖倩……颖倩……”萧雅似乎在无意识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颖倩的名字，泪水越涌越多。我轻拍着萧雅的脊背，轻哄道：“颖倩在，颖倩在……一会儿我们去找她，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别哭了……”
“菱儿，我好后悔……好后悔……我对不起颖倩，她不让我叫她小茹……小茹……她不要我了，小茹……小茹……小茹……”萧雅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嘴里不断呢喃着。
“小茹不会不要你的，不哭……不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茹和她说了什么？
红色漫舞
颖倩把滚烫的热水注入杯中，杯中原本干枯的玫瑰变得鲜活起来，在水中绽放了它的瑰丽，笑着递给我道：“菱儿，这是我送你的玫瑰茶，清香犹在，余味无穷。”
我接过茶放到桌子上道：“阿姐，雅儿不知是怎么了，今早一直在哭，说你不要她了……”颖倩打断我的话道：“我的玫瑰茶与你的不同，要趁热喝才好……”
“阿姐……”我无奈道，刚才怎么劝萧雅，她都不跟我来，“你们到底怎么了？雅儿又闯祸了？”
颖倩沉默了一会儿，道：“菱儿，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我疑问的看着她，颖倩，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该知道的。
“与君相守，同君对食，伴君左右，菱儿，你出嫁，阿姐不能去送你了！”颖倩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头道。
我靠在颖倩怀里，闷闷道：“阿姐，菱儿想要出嫁那天你给我梳头，想要你帮我穿上嫁衣，想要你扶着我进花轿，想要听你对我说‘珍重’，想要看着你对我笑……菱儿想要阿姐……”
颖倩轻笑出声，明媚的脸上勾起一个弧度，她双手环住我的头，道：“菱儿还像个孩子，出嫁后要乖乖的，不要任性，阿姐在这里会认真为你祈祷……”
我闭上双眼，呼吸中，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