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4-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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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贵正是香玉山的老爹,徐子陵闻言后大感兴趣,问道:〃难怪雷兄见霍纪童追来,误以为他们是来寻你晦气,可否说得再详细一点?〃
雷九指道:〃此事说来话长,江湖土一直盛传巴陵帮不但为死鬼杨广在中士和域外搜索美女,又暗中从事贩卖女子的可耻勾当。但始终没有人能抓得甚么确实证据,但却给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碰到他们在云南大理一带从事这种活动。〃
徐子陵皱眉道:〃这该是以前的事吧?〃
雷九指嗤之以鼻道:〃这么有厚利可图的事,他香家怎肯放弃。照我看连肃铣都给蒙在鼓里,而变成他香家自己的生意。如此即使将来萧铣兵败,他香家仍可享尽荣华富贵,嫖赌两业,自古以来均从未衰败过。〃
徐子陵心忖在公在私,他和寇仲绝不能让香玉山再这么丧尽天良的干坏事,且又可富贵安享不尽,道:〃他们贩卖人口的事怎能保得这么密呢?〃
雷九指道:〃他们有两种保密的手段,首先就是不让人知道那些赌场或青楼是属於他们旗下的〃其次就是专在偏远的地方,以威逼利诱的手段,贱价买入稚龄女子,再集中训练,以供应各地青楼滢媒。以前有隋廷的腐败官僚为他们掩饰,现在则是天下大乱,谁都没闲情去理他们。〃
徐子陵道:〃雷兄有甚么计划对付他们?〃
雷九指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我要把香贵迫出来和我大赌一场。〃
宋缺又从寇仲身旁缓步经过,微笑道:〃少帅无论瞻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不过却有个极大破绽,注定你必死无疑。〃
瞧著宋缺雄拔如松柏山岳般的背影往磨刀石走去,寇仲苦笑道:〃阀主说得好,我寇仲怎能对心上人的亲爹起杀机呢?〃
宋缺倏地立定,厉喝道:〃如此你不如自尽算了!若不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你就算多练一百年刀法,也不能臻刀法之致极。〃
寇仲哂道:〃世土岂有致极可言,若有极限,岂非代表某种停滞不前。〃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寇仲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这只是无知者之言,每个人在某一时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负重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扛个折扣,其他都是废话。〃
寇仲愕然道:〃我刚才说的是另一种情况,是从大体上去思考,不过对阀主来说恐怕只是废话。〃
宋缺做然道:〃确是废话。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人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神和意有甚么分别?〃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看得寇仲心中直冒寒气。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
寇仲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寇仲,令寇仲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裸体,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宋缺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寇仲迫来,令他必须运气抵抗,更要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
如此武功,非是目睹身受,人家说出来都不敢信是真实的。
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就像这一刀。〃
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寇仲卷来。
〃锵〃!寇仲适时掣出井中月,只见宋缺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寇仲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著,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寇仲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寇仲反生出强大的斗志,一对虎目迸射出前所未见的津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对手。到敌刀离他只三尺许,刀气狂涌而至时,他才冷喝一声,往前抢出,井中月疾迎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干复还之势。
〃当〃!两刀交击。
寇仲闷哼一声,连人带刀给宋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三步,但亦封死宋缺的后著变化。
眼看脸上失去红润之色的寇仲,宋缺刀锋遥指这年轻的对手,并没有乘势追击,仰天长笑道:〃少帅果然了得,心神竟能不露丝毫破绽,看破这一刀只有冒死硬拚,始有保命机会,换过一般俗手,必因看不破其中诸多变化,而采取守势或试图躲避,那就会招来立即败亡的结局。现在你当知道甚么是身意吧!〃
寇仲脸色复常,点头道:〃我根本看不破阀主的刀势变化,但当我把自己置身於死地的一刻,我的手竟似知道如何保住小命的样子,这大概就是身意吧!〃
宋缺微笑道:〃身意就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超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随心所欲。看!这是第二刀。〃
寇仲心叫救命,直到此刻,他体内翻腾的血气,酸麻不堪的手臂才勉强回复过来,心知肚明无论内功刀法,均逊於对方不止一筹。而从刚才宋缺那一刀推之,他可肯定宋缺确有杀他之心,故出手全不留馀地,挡不过就要应刀身亡,连宋缺自己都改变不到这必然的结局。
幸好他心志坚毅,绝不会因自问及不士对方而失去斗志,冷哼一声,主动出击。
宋缺踏前一步,发出〃噗〃的一声,整座磨刀堂竟像摇晃一下,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破掉寇仲所有刀法变化。
寇仲感到宋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主动立即沦为被动。
〃铮〃!寇仲又给劈退另三步。
宋缺刀锋触地,油然道:〃少帅可看出本人这一刀的玄虚?〃
寇仲暗中调息,点头道:〃千变万化,隐寒在一个变化之中,那微妙处怎都说不出来。〃
宋缺叹道;〃孺子可教也,可惜却要送命宋某人刀下。〃
寇仲哈哈一笑,井中月迅疾劈出,登时风雷并发,刀势既威猛无轮,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柔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宋缺大喝一声〃好〃,锐目亮起异采,英俊无匹的脸庞却不寒丝毫喜怒哀乐,手中厚背刀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中寇仲的井中刀刀锋处。
以寇仲对自己刀法的信心,也要心服口服,这一刀乃他出道以来的颠峰之作,本以为怎都可抢得些许先机,岂知宋缺看似随便的一个反击,就像奕剑术般把主动全掌握在手上,使他所有后著没半寸施展的馀地。
宋缺的气势更不住膨湃增强,令他压力大增,有如手足被缚,用不出平时一半的功夫。
〃呛〃!两人乍分倏合。
转眼双刀交击十多干。
若有人在旁观战,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简单朴拙,但身在局中的寇仲却知道对方刀起刀落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甚么〃以人奕剑,以剑奕敌〃之术在这种情况下是提也休提,更遑论找寻对方那〃遁去的一〃。
挡到宋缺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第二十七刀后,寇仲的内气已接近油尽灯枯,不及补充的绝境。在宋缺无可抗衡、惊天地位鬼神的刀法下,他就像在惊涛骇浪,暴雨狂风的大海中挣扎求存,只恨这一刻他已筋疲力尽,面临没顶之祸。
寇仲趁尚有少许馀力,蓦地一个旋身,井中月猛扫对手长刀。
〃当〃!这一著妙至毫颠,就在旋身之时,寇仲借螺旋之力神迹般逸出宋缺刀风锋锐所笼罩的范围,然后再投往宋缺刀势最盛处,以宋缺之能,亦被迫要硬架他一刀。一出一入,刀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交战至今,他尚是首次争取回少许主动。
〃当!当!当!〃
就趁刹那间的时间,寇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宋缺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破绽的三刀。
他自忖必死,所以这三刀全不留后势,登时生出强大无匹的凶厉之势,充满一往无还的气魄。
宋缺长笑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这么痛快。〃
就那么刀势翻飞的连接他三刀。
三刀过后,寇仲无已为继,此时到宋缺一刀扫来,把他连人带刀劈得往后抛跌,就那么滚出门外,坐倒庭院之中。
〃哗〃!寇仲终忍不住,喷出漫天鲜血。
自盼必死时,宋缺的声音传出来道:〃太阳下山时,我们才再续此未了之缘吧!〃
第五章 屡败屡战
雷九指眼睛明亮起来,沉声道:〃不瞒子陵兄,老哥这十多年来,可说赌遍全国大小赌城,人称的〃北雷南香〃,北雷就是我雷九指,南香当然是香贵,即使没有贩卖人口的事,我早晚都要和香贵在赌桌上决胜负。〃
徐子陵不解道:〃你就算能在赌桌上胜过他,与他贩卖人口的事有何关系?〃
雷九指道:〃香贵在两年前宣布金盘洗手,再不理江湖的事,也装模作样把人所共知的旗下多间赌场妓院结束,其实却是掩人耳目,让有心者失去侦查他的线索。现在谁都不知道香贵阳居何处,但若我能把他引出来,说不定可从他身上追出线索来。以他这么大的一盘生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帐簿名册等物,记载所有交收往来,只要公诸天下,香贵的罪恶皇朝将顿时崩溃,为人唾弃。〃
徐子陵仍是一头雾水,问道:〃他既金盘洗手,怎肯食言出来和雷兄决胜赌桌之上?〃
雷九指道:〃他的金盘洗手只是个幌子,事实上香家内野心最大的人是香贵的幼子香玉山,据闻最近他已离开萧铣,转而全力拓展家族生意。原因则众说纷纭,其中一说是他开罪了一些没人敢惹的敌手,所以要隐匿行综。
哈!若连萧铣都护不住他,今回闯的祸定是非同小可。〃
徐子陵道:〃此事容后再说,雷兄先说有甚方法可把香贵父子引出来?〃
雷九指思索半晌,才道:〃当我赢到香贵沉不住气时,他惟有出来与我大赌一场。〃
徐子陵沉吟道:〃你怎知那所赌场是他香家开设的呢?〃雷九指微笑道:〃赌场自有赌场的诸多禁忌、布局和手法,只要我入场打个转,便可晓得是出自何家何派所主持设计,休想瞒过我。现在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贵的赌场狠嬴下去,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现,该已惹起香责的注意,所以我才误以为霍纪童来找我算账。香玉山不知是否为应付你们,近年在各地重金礼聘多全局手,以增强实力,亦令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你的计划怎行得通?香贵根本不须和雷兄在赌桌上见高下,只要派出高手用武力把你解决,说不定还可追回你以前所嬴的钱财。〃
雷九指胸有成竹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目下是他旗下的赌场给我搞得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是他著紧要把争情解决,而非我紧张他会否出来和我大赌一场。只要他公开向我下决战书,自然须依足江湖规矩办事。
但在这情况发生前,我要分外小心保命之道,因此才有早先邀你合作的提议。〃
徐子陵苦笑道:〃在公在私,我和寇仲都要管这件事,待见过寇仲,我们再商量行事的细节吧?〃
雷九指大喜道:〃有子陵和少帅相助,香家势必难逃此劫,待我把多年来领悟回来的赌术,向子陵详细解说。〃
徐子陵愕然道:〃又不是我出手去赌,教晓我有甚么用?〃
雷九指露出个带点狡猾意味的微笑道:〃你已成为我的副手,怎能对赌术一窍不通?〃
寇仲从深沉的坐息醒转过来,太阳早降至目光不及的院墙下,一群鸟儿在槐树茂密的叶荫中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他却是浑身舒泰。
继大海馀生后,他是第二度用尽体内真气,而今趟只短短两个时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