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飘香 紫叶枫林-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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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一步从椅子上窜开,向着厨房走去。
楚留香走至门口处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无花温文的声音。
“加些梅子入味如何?”无花含笑道:“因着莓果汁液之故,定能煨得湿而不水,酸甜怡人,不会再发干了。”
宋甜儿闻言拍了下手,高兴笑道:“是了是了,我怎就没想到,这样最好了!”
楚留香凑了过来,探头看了看,问道:“都准备什么了?好了没好了没?”
楚留香这里的厨具不是无花自己弄制的,说来也有些东西于他来说备的不全。
所以无花也只能将一旁放着的茶杯盖暂且当做试味的小碟,用木勺舀了一点正熬着的清汤放上去,刚抿唇尝了尝,就听见了楚留香的问话。
他摇头笑了笑,道:“你还是一直就张着嘴了不成?哪里就急到了这样?再等等吧。”
宋甜儿也在一旁咯咯笑道:“他这舌头可是难伺候哩,怎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享了福?”
无花听宋甜儿说着话,见了楚留香也想尝尝的表情,正想着再寻个杯盖给他用时,就被对方握住了拿着杯盖的手腕。
楚留香自己就着无花刚刚抿唇碰过的地方也抿了下汤汁,贴着无花喃喃道:“你这完全是在勾着我啊,我心里哪还能再放得下哩?”
无花闻言笑了笑,轻声道:“你这些浑话,现在说是不是也须注意些?”
楚留香听罢愣了一下,随即又顺着无花的视线向外看去。
一身鹅黄轻裙,貌美已如仙子的女孩站在门口,而她的表情却是因着逆光,所以看得不甚清楚。
只是其间几分清愁,几分寡欢,却是能让他人感觉到的。
楚留香又摸摸鼻子。
他刚才一直注意着无花舔杯盖时,些微露出来的粉嫩舌尖,哪里还能分了心思发现有别人来了?
果然,食色误人。
得消息急赴丐帮
点烛的灯火轻轻摇曳,映着屋内的布置也有明亮可见。
苏蓉蓉指尖轻轻拂过床幔、桌几、衣橱、酒柜、书架,最后落迹于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
墙上挂着一副画。
奇山仙石,漫花翠叶,却是有着飘渺孤辰,冷寂清幽之感。
只一人月白长衫迎风而坐,衣袖洒然翻飞,墨发随风而动,十指掠弦抚音处,傲然孤洁。
画侧的题字苏蓉蓉认得,那种字迹,笔走游龙处的灵动秀出,洒脱无羁,正是只有楚留香一人才能写出的笔触行草。
凌寒雪峰傲骨梅。
苏蓉蓉以前从不知道,楚留香为何会在卧房里挂着这幅画,又为何会在这画上题了这几个字。
而现在,她却只能怔愣的看着这幅画,久久都不能移开视线。
“蓉姐?蓉姐?”
苏蓉蓉被唤的回过神来,看向李红袖,柔声笑道:“怎么了?”
李红袖皱了皱自己小巧的鼻尖,道:“还问怎么了,蓉姐你就是太好心了,他自己在那处逍遥自在,你又何必要帮他收拾这些东西?这都多晚了,明儿个还要赶路,怎不去休息?”
苏蓉蓉只笑笑,道:“没关系,我本来能为他做的事就不多。”
李红袖嗔道:“这又是什么话?蓉姐你自己不记得,那混蛋难道也要不讲良心了?你这几年为他操碎了多少心,出了多少的力,难道咱们还没见到么?”
苏蓉蓉轻轻敛目,扯动唇角笑了笑,慢慢道:“就算是又能如何?若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我再怎样,又有何用?”
李红袖奇怪道:“蓉姐,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
苏蓉蓉微摇了下头,抿唇笑了笑,向李红袖问道:“他呢?”
李红袖笑道:“他啊,我看他早就变成个酒鬼才是!”
她看苏蓉蓉疑惑的看向自己,便笑道:“他现下正和七绝在甲板上喝酒,真是舍得啊,竟是把平素当了宝贝珍存的葡萄酒都拿去献宝了。”
苏蓉蓉闻言静了片刻,道:“我去看看,你先睡吧。”
苏蓉蓉走上甲板,就见了那两人正席地坐在不远处。
无花用楚留香最喜欢的酒杯轻呷,楚留香本是无赖般的挂倚在他肩上,随后又在无花身后侧躺下,微蜷着身子,横了条手臂缠到无花腰际,搂紧不放了。
无花低头看了看闭上眼睛的楚留香,手中酒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将他的头轻轻搬起放在了自己腿上,曲了食指刮刮楚留香的脸。
楚留香转头略略避开,然后又突然启唇凑过去一含,无花的指尖便落入了他的口中,咬了咬,又舔了舔。
无花似是微微顿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指抽出,后又在楚留香衣襟上擦了一擦。
楚留香低低的笑了起来,爬起来轻吻了下无花的唇角,随即又重新在原处躺了下来,阖目带笑,似是睡了。
无花微垂了首,眸中漾着些许温柔笑意的看着他,手指落在楚留香鬓间,轻勾起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待无花再抬起头来后,虽是温文依旧,但眼中柔情却已然淡了下去。
他看向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这里的苏蓉蓉,谦和有礼的微笑道:“苏姑娘,有何事?”
苏蓉蓉静静的看了无花一眼,又落目于枕在对方腿上,仿佛已经睡熟的楚留香,轻声道:“此间夜凉,在外面呆久了恐是要染上风寒,还请七绝入内室休息。”
无花听罢点点头,轻柔的抬起楚留香上半身子,等着自己也站起来后,便一手架起楚留香的胳膊横在肩上,另一手揽住楚留香的腰际,向苏蓉蓉微笑道:“楚兄醉了,他的住所,还请姑娘带路。”
苏蓉蓉看着楚留香腰际处无花正紧紧揽住他的手,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便凝视着无花,缓缓道:“七绝随我来。”
无花似是没有察觉苏蓉蓉视线中的含义,只是颔首微微一笑,便随着她走去。
进了那看起来虽小,但却显得出奇华美的小舱,无花将楚留香扶至床上刚躺好,还未得及站起身来,就又被拉倒跌在了床上。
楚留香嘟囔了两声“陪我”,就反身压住无花,将其困在怀里抱住后,才又哼哼唧唧的睡了过去。
无花转头看向站在门外拿着湿帕想给楚留香擦脸的苏蓉蓉,叹了口气,道:“苏姑娘且先去睡吧,楚兄由在下照顾便可。”
苏蓉蓉此时敛目看着自己的裙角,静了许久,才道:“有劳七绝。”
无花笑了笑,道:“无妨。”
等着苏蓉蓉出了门,无花推了推自己身上的楚留香,道:“人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楚留香抱着无花的手臂紧了紧,赖皮道:“我不起,就不起。”
无花叹道:“你觉得这样做好么?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不这样又能如何?她一向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若不这样,恐怕以后她会伤得更深。”楚留香抬起了身子,眯着眼看向无花,又道:“你这话说出来,倒是没想着自己,莫不是移了心思到蓉蓉身上了?”
无花微挑了下眉,道:“像她那样的女孩,又温柔又体贴,性子好,样貌也好,不但蕙质兰心,而且见识也不俗,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难道你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难道你觉得你自己能比得过她?”
楚留香咬了牙,瞪着无花不说话。
无花见了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抬手拧住楚留香的脸颊用力往外扯,看着对方呲牙咧嘴的表情悠悠笑道:“你既已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也有义务,要将你身边碍眼的人都打发走。”
楚留香闻言怔了一瞬,随即眼睛又眯起来看向无花,似是在思量对方所说的真实度。
但见着无花一脸坦然微笑的表情,楚留香自己也终于笑了起来,双手上下揉搓无花,自己一膝挤至无花双腿之间,扯着对方衣襟笑得直像个流氓,嘿嘿道:“我就知道,即是我已经献了身,你那态度哪能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吃醋了吧!吃醋了吧!快过来给我亲亲……”
无花被他折腾得极不自在,努力想推开动手动脚个不停的楚留香,道:“别说这个。”他一指对面墙上挂着的画,淡淡笑道:“老婆,你先告诉我,那东西怎么在你这了?”
“……”
第二天一早,楚留香就寻了辆马车,两匹骏马,打算送去苏蓉蓉等人去松江府。
但是未能行的多长时间,他们就被丐帮的人找到,并且通知了一个让无花和楚留香,乃至整个江湖都极为震惊的消息。
丐帮帮主任慈突然患病不起,亲传弟子南宫灵暂代帮主之职,处理一应事务。
无花一听到丐帮弟子的这句话,当时就怔在了原地,呆呆的许久都未能有何反应。
待那人走了后,他才慢慢的转头看向楚留香,音色有些发干的道:“灵……小灵……他们……”
“没事的。”这种时候,楚留香在一瞬间的震惊后,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握住无花的手,声音也同样的坚定又冷静,道:“小灵早已收到咱们的信,这不一定就与你娘有关。”
无花抿了下唇,道:“可长孙早就说了,我娘对冉婷……”
“就算这样,也不代表就一定毫无挽救,我们现在就快些赶去。”
“……嗯。”
楚留香紧紧和无花十指相扣,看着他苍白的脸,道:“别担心,有我在,会有办法的。”
无花关心则乱,此时又轻应了声,渐渐缓过劲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苏姑娘她们怎么办?不送她们去松江府,你又如何能放心。”
楚留香闻言蹙起了眉,还未说话,就听无花果断道:“分路。”
他看着楚留香道:“我先去济南,你送她们到松江府后再来找我……”
“不行!”楚留香挥手打断对方,紧盯着无花斩钉截铁道:“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人赴险!”
他思量了一下,道:“咱们先一路向北,我写信给薛衣人,麻烦他赶到这里,松江府离此处不远,你放心,他也是个难得的英雄豪杰,这事即是咱们有求于他,他也定会帮忙的。”
无花静静的看了楚留香许久,终于慢慢吐出口气,点头道:“好。”
天上灰濛濛的,太阳也隐迹在厚重的云层之中,不见踪影。
空气中带着些微的冷凝凄寒,秋风一起,竟是能带起一股让人皮肤都冻得发青的冷气。
“七绝,请这边走。”
无花点点头,并不在意对面那人看向自己的怪异眼神,安静的跟在这位丐帮弟子后面。
他也知晓,现在整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被天峰逐出了师门,虽是原因不明,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个能让人往好的方向推测的消息。
以至于他报上名讳后见到的探寻、嘲讽、奚落等各种眼神,无花自也是从不会将其放在心里。
无花随人走过一道断崖,崖下游流奔涌,飞珠溅玉,两边宽隔十余丈,只有条石梁相连。
其后小路尽头山势已尽,林木掩映,倒是有着三五茅舍。
那人当先领路,走到茅舍的竹篱前,朗声道:“南宫帮主,七绝公子特来求见。”
里面静了一瞬,随后才有南宫灵的声音缓缓传来。
“知道了,你先退下,还请七绝公子入内一见。”
无花推开竹篱进入其间竹屋,随后反手掩上了门,看也不看正安静垂首,坐在对面看不清表情的南宫灵,转身走至屋内西侧的内室床边,掀开了床幔。
床上躺着的人无花认得,正是养了南宫灵二十几年的师父,丐帮的上代帮主——任慈。
只是他此刻却不是因着生病而起不来床,反而面色铁青,嘴唇发紫,气息皆无,甚至身上已经发出了些微的异味。
无花只看了一眼,就知对方已是遭人杀害,久离人世。
他闭了闭眼,一字字道:“人是你杀的?还是母亲杀的?”
无花转回头去,冷冷的看着正站在门口南宫灵。
南宫灵眼睛赤红的盯着无花,身体轻轻打着颤。
他紧咬着牙关,甚至于牙龈处咬出的血迹,都顺着唇角显出了几许。
南宫灵的手中握着一把已然出了鞘的剑。
剑是好剑,剑锋随着南宫灵的手而不断颤鸣着。
然而那剑的剑尖此刻半斜的向着地面,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指向无花。
讽仇意逢石观音
屋外寒风呼啸,而正处于屋中的两人却在静静对持着。
无花看了一眼南宫灵手中的利剑,挽唇一笑,冷冷道:“怎么?如今,你竟是也想与我动手了?”
他大笑了一声,嘲讽道:“这是自然,任慈将你当亲儿养了二十多年你都能如此对他!又何况是我!”
“我知道你不愿我杀死任慈,”南宫灵赤红着眼睛,紧咬着牙好像在努力说服自己道:“可我这样做了又能有什么错!我就算杀了任慈,但那也不过只是为父报仇,父仇不共戴天,江湖中有谁敢说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