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神慧-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里要比酒水淋湿的面孔还狼狈。内侍来报告找不到阿福的时候,我发现王览的脸煞白。我吸了口气,拿过一盏灯笼,告诉了他那个属于我们秘密的地方。王览笑了:“谢谢你。”瑞雪打在他的衣领上,成为奇特的五瓣梅花形状。向来沉静如水的他,竟然一路小跑着下了台阶。夜色里,我望着那团灯光,知道,昨夜不过是一个梦。
破城之日,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长,以至我把出生以来的经历都重温了一遍。梦里,是阿福。我醒过来的时候,有一只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金鱼,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对我,真的很重要。”那是她的声音。我只要得到那么一句温存的话,就狂喜到颤抖。我不敢睁开眼睛。然而,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我想,又该我走了。
在荆州的时候,我时常跑马山野,对月舞剑。心里空荡荡的隐痛,好像阿福小时候咬出的牙痕如今才开始发作。我开始放纵自己。但是,缠绵妾室,一醉方休,也许是最愚蠢的疗伤方法。酒总会醒,如果这时抱着不爱的女人,那夜晚真是恐怖。于是,后来大多数晚上,我选择独宿。渐渐的,初到荆州的荒唐不堪回首。我明白,我真的长大了。我不再是男孩,而是一个男人。
虽说我明白了,可阿福一召唤,我不得不回来。阿福也知道我妾室众多,她不在乎。她陶醉于王览专一的幸福。我发现,王览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和他一贯的淡泊完全不同。他的生命爆发的激情,连他的凤眼都遮不住。在他们两的身边,不仅我,就连风景也是多余的。
可惜,我的心早给了阿福,再也不能许别人。和有些男人不同,我不会去追寻和她相似的女子。连这种想法,我都觉得是对她和我自己的侮辱。有人说的容易,不如怜取眼前人。可是我担任的却是阿福左右的侍中职务。如果心爱的人天天都可以看见,怎么能够去怜取他人?
当王览一天天虚弱下去的时候,我每天都很担心。以至于食不甘味。阿福好笨。我的幸福,已经很卑微,就是看他们幸福。可是,她竟然浑然不觉。我有时候也怪王览,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缓。可是,后来我想,如果我是他。我又何尝想让阿福担心呢?
王览仙逝,竹珈诞生。一年以后的清明时节,我坐在山谷间,远望着阿福母子,吹起了我准备了十年的笛子曲调。虽然是为她而写,但却是第一次吹奏给她听。如果可以开解她的心情,也就使我心满意足了。
一个人下山的时候,月光已经洒满山麓。暗夜行路,一步一步还是艰难。犹如未来的日子。我看着漫山遍野大红色的花朵。记起来的,却是多年以前,扬州的芍药。
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独自坐在一个水榭一夜。反反复复吟此一句诗: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的
……
写给春风的番外。因为鉴容故事没有完,有些情节不能透露。所以只是写他一些心情片断。
五一是该勤快点。虽然我们这里是不放假的。而且,国内家中出了些事情。但是,我明天会把正传的下一章故事贴出来。的
的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分| 分| 分| …分| …分|
四十二 雁归南方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夜间,絮叨叨促织无休歇。我写完了最后一封书信,才满意的吐了一口气。待要睡下,刚才华鉴容的孤独背影总是萦绕在面前。他对于我,终究不同于普通的臣子。这几年,我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他还是不远不近的陪在我的身侧。以为是隔着万重蓬山了,结果,他还会毫不犹豫的出剑,挡住对我的威胁。的
我在世上,可依靠的人不多。王越的知法犯法,使我对于王氏家族,也不能全然放心。华鉴容,和我共同长大。即使我想忘却,可是,是个女人,又怎么可以忘记他曾送给我一朵最珍贵的花朵?我一直不敢承认,今夜思索起来,我对于他的信任,却是因为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以前我的母后说过一句话:男女之间,谁先爱上了,谁就满盘皆输。这里面的输赢我是不懂的,只是,他先爱上我,是他的可怜之处。
我对齐洁做个“嘘”的手势,走出了我的屋子。夜里的空气,使疲劳一扫而光。藏青色的天幕,几颗星星,好像离群的孩子。竹珈还小,这些日子一定也很想念我了吧?我每想到他,就忍不住笑容。伸出手指,我对着星空,描画着他的眉眼。也许,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宝宝是最美的。我也不例外。特别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别人十七八岁的时候,青春正好,恋情正浓。我呢,一个寡妇,把所有的真情都寄托到孩子身上,也是无奈。如何为太子竹珈找到坚强的后盾呢?这是我的一个难题。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亮着微黄灯光的宫室。记起那是周远薰的居住。我站在门口,齐洁以及几个宦官停在廊下。周远薰看到我,吃了一惊。灯影下,他的秀美,仿佛涓涓清露。因为刚才想到竹珈,所以见到这个男孩子,也觉得亲切。
的
我噗嗤一笑:“免礼啦。就知道你没有睡。你在干什么呢?”我走近他,看他脸红,显得姑娘一样娴静,真是有趣。他的手里竟然拿着针线!我回不过神来,好奇的问:“远薰,你难道还喜欢绣花啊?”
他讪笑了:“我也是无聊。小时候,跟着府里的丫环们学的。”生活在都城时,他还可以教习乐坊的孩子们。到了济南,真是无事可做。如今他也算识字了,但读起典籍还是费力。有一次我对远薰说:“国公爷知道你不认字吗?”远薰点头回答:“国公爷好象说,这样才好。”我霎时明白了国公的心。
我想着。夺过他藏在背后的东西。看他缝制的,却是一个鹿皮的儿童帽子。“这是送给竹珈的吗?”我问他。他脸涨得通红,深深的眼睛静默的注视我。片刻,他就掉开头,纤细如兰的手指绞着朴素的白衣。我这才发现,他的一个手指出血了。大概是刚才发现我的时候,他不小心刺破的。“你怎么不知道疼啊?”我对他说。他低下了头。我拿出怀里的丝绢,一撕两半。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最近我的事情太多,顾不到你。其实,你自己可以出去玩儿的。这几年,你也没有同龄的朋友。我的心思不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他不发一言,突然,把我抱的紧紧的。这是离开宫城以后的第一次。很快,他又放开我,小声说:“还以为上次的事情,陛下生气呢。”我摇头说:“怎么会呢?有事,你直接问我好了。”我盯着他:“远薰,答应我。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他又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我告诉陆凯:“朕要去郊外走走,去请左仆射来陪伴。”他的脸上一脸错愕的表情。我冷冷的扫他一眼,他马上挨了蜇一样连声说:“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请。”我看他吓成这样,也觉得好笑。不过,身为内宫总管。这小子平时也肯定没少作威作福。世界上最讲等级的,除了宫廷,就是军队。可一物自有一物降。皇帝自问天下第一人,可是,上天总在你头上。自有生老病死来降你。
华鉴容来的时候,穿着青色的便服。看到我,他不免吃惊。我一身男装,手持金鞭,在马背上对他一笑。“陛下还会骑马?”他捉摸不透的笑着。“对。相王在世,我几乎没有练过。可现在重试,觉得也并不难驾驭。”我自信的扬着脸。
他摸摸侍从们牵过来的玉骢马的鬃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碎洁白的牙齿。跃上马背,他轻轻的说:“本来就很好驾驭。只要对马匹好一点,就是赴汤蹈火这傻马儿也肯。”
我和他在清晨的日光下跑马到城郊。远山泼墨,青绿水泽,使人心旷神怡。我今日本是素面朝天,下了马,在溪水边拿出手巾洗脸。水中倒影出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年来,我对他努嘴,他也对我笑。真是可爱。华鉴容看了,说:“今天陛下好心情啊。其实,多出来走走,对陛下的龙体有益处。”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也许山水陶冶情操的话是没错。我的心境开阔多了。
“鉴容,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和气的说话了。”我说。
他的眉如春山,眼波澄澄。他笑一笑,并不开口。似乎不愿破坏这安静的氛围。
我微微叹气。他这才走到我的身边,问:“今天要对我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山风不解风情,把衣袖吹得鼓鼓的。我说:“鉴容,你说,将来如果北方和我们开战,现在的边防是否可以呢?”
华鉴容直截了当的说:“难说。若论十年以前,我们有大将关延那样的长城。吴王培养的军官尚在壮年。还可以抵挡北朝的铁骑。今天,关延的位置无人代替。边境四镇的将士都已年老。一旦开战,十分棘手。”
“你也这么想吗?鉴容,我前几天收到了边镇统领宋鹏的折子。他说,如今朝廷的规矩,一旦军士屯边,就不得不祖辈生活在那里。时间久了,思乡情重。到了今日,军官们大多有怨言。将来,如果北国来犯,很难不保证军士哗变。”
华鉴容的黑眼睛一亮:“宋鹏?陛下说他吗?我也留心着他呢。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将门出身,果敢勇毅是块将才。陛下记得当年在我家打马球的名家子弟吗?其中我尤其看好他。前年放他北上,也就是抱了历练他的心。”
我说:“他是宋舟老将军的孙子吗?”
的
华鉴容一笑:“对。”
我来回踱了几大步,突然说:“鉴容。有的事,不得不做。我,想要革新。”
华鉴容的剑眉一挑,脸上涌现出无法形容的灿烂光华。他看着我,说:“陛下终于下决心了吗?第一个就告诉我吗?”
“嗯。”我说:“首先,就从边境四镇的军人开始。后天,北帝离开济南,我们可以借送行之名,巡视四镇。”
“不错。”华鉴容赞许的笑了。他远眺逶迤群山,悠然地说:“军人思乡心切,也是人之常情。”
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
华鉴容的目光投向我。我侧开脸去,说:“那是你到荆州任刺史的第一年,写的信上说的。览给我看了,我就说要调你回来。览是心疼你的,我何尝不是?”
他呆立半晌,下定决心似的说:“只要我活在世上,陛下的革新就一定可以进行。但结果如何,不试是难以得知的。”
我不敢再和他目光接触。鸟鸣空山,格外幽静。我望着天空,说:“你是竹珈的师傅,览不在了,如果我也不在了,请你多费心吧。王氏一族,你是一人。不论孰轻孰重,全都是竹珈可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