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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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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天气,说热还不算热,最是宜人的季节。整修不久的后宫花园里,牡丹花大都凋谢了,只剩几株不甘寂寞的,还顶着尚未萎去的花冠。成片的蔷薇花散发着清香,令人陶醉,远处还有几株安石榴,像在用它的火红与蔷薇一争高下。池沼之中,莲花已经吐蕊,池边垂柳飘飘拂拂,像美人的长发梢浸在水中。赵光义今天有什么要紧事呢?其实并不要紧,不过是和李昭仪约好,要和她到后花园散散心罢了。李昭仪是何人?原来是已故大将李处耘的千金。太祖乾德年间,她还是个小娃娃。李处耘被贬到淄州的时候,赵光义为了拢住李处耘,便把她女儿养在晋王府。一晃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小娃娃出落成一朵艳丽的芙蓉,赵光义即位的时候李氏十七岁,跟着她母亲住在汴京。太平兴国三年秋天过寿宁节,李氏母女参加了朝廷大宴,席间赵光义见到了母女二人,遂将李氏召入宫中。当时赵光义的心思都在周飞琼身上,哪能顾上她?两年后周飞琼病故,与开宝皇后宋氏的绸缪还在继续。李氏对这些事毫不计较,也从不参与陶美人、叶美人等嫔妃的猜疑议论,一副大家气派。直到去年底,了却了德昭、德芳两块心病之后,宋氏时常哀哭,怪赵光义没能把他兄弟二人看护好,对赵光义的柔情蜜意大打折扣,赵光义也不大行幸,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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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莽大汉痛骂齐王(6)
后苑柳阴下,一桌精致的点心早已摆放齐整。赵光义和李氏对案坐定,先端起一盏酒,对李氏说:“昭仪现在有了身孕,朕也不劝你饮,可朕今天格外高兴,先自满饮一盏!”
  李氏笑吟吟地望着赵光义,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赵光义饮了好几盏,才款款言道:“陛下又不是没有皇子,何以如此兴奋?”
  “朕高兴的不是你肚子里的皇子,而是喜得你这样的贤淑女子。朕就喜欢你这点儿大气!”赵光义说着又饮了一盏。“这些天朕考虑有两件大事要抓紧办了,一是德昌,一晃十五岁,该封王出阁了。朕昨天刚问过李昉,李昉说依礼当封为韩王。二是朕即位八年,还没有册立皇后,如今这件事也该办了。”说到这里,赵光义注视着李氏,问道:“昭仪以为后宫之内当立谁为后?”
  李氏不多思索,答道:“此事应由陛下独断,岂是臣妾所当议论的?”
  “昭仪!”赵光义叫了李氏一声。“你听清了,朕要立你为皇后!”
  “陛下!陛下!臣妾入宫最晚,立为皇后,嫔妃们能服吗?”李氏没料到赵光义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随口戏言,急急说道。
  “谁规定立皇后还要论资排辈?谁敢不服,朕就让她像当年的陈阿娇一样住进长门宫里去!”赵光义说着,又扭头对身边的阎承翰道:“你把朕今天这句话告诉史官记在起居注里,朕堂堂大朝天子,用不着讨谁的高兴!”
  “是是!”阎承翰躬身应答。“陛下以德选后,微臣和奴才们都高兴,都高兴!”稍停了停,又低声对赵光义说:“陛下,散朝的时候,开封府尹李符说有事要奏,问陛下何时得空儿。”
  “朕猜他十有七八要说齐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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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赵普暗布连环计(1)
一个拄着竹拐的老太婆慢吞吞地走近齐王府,不知是眼不好使还是腿脚不便,老太婆走得很吃力。齐王府院外还有二十几个士卒守护着,老太婆走近一个小兵,畏畏缩缩地问道:
  “敢问小哥,这里是赵光美家吗?”小兵一下子乐了:“老太太,你老口气可真大呀,连皇上都称他齐王呢,你老倒敢直呼其名!再说齐王现在也不叫光美,改名叫廷美了。”又觉得她来得蹊跷,上下打量了半天,问道:“你老要找齐王?”
  “我不找他,我找我儿子。”老太婆终于打听到此处,看来她找了很久了。
  一个年龄稍大的小校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小兵立刻报道:“这老太太来找他的儿子。”
  小校以为她儿子是在自己手下当兵的,初时还很客气:“大娘,你儿子叫啥名字?是在我这儿吗?”
  “我儿子叫林顺,早些天说是到大爷这儿来了,这么多天也没回家,我怕他出事啊。”
  “林顺?”小校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手下没有叫林顺的呀!你找错了。”
  “没错,这儿不就是赵光美家吗?林顺说他就是到这儿来了!”
  小校这才想起:老太婆要找的人就是他前些天逮住的那个骂街的汉子,脸一下子拉下来,训斥道:
  “你儿子扰乱治安,被逮到开封府衙门里去了,你快走吧!”
  “啥?你说啥?逮起来了?”老太婆一听,顿时哭起来,一个劲儿用棍子戳着地。“哎哟,我的天爷呀,为娘就怕你惹事啊,林顺!林顺哎,你让为娘靠谁活耶!”
  小校想发怒,一见老太婆这般号哭,忍了下来,朝老太婆嚷道:
  “你要找你儿子就到开封府大堂上去找吧,在这儿哭也没用!”
  “我不找了,我也不活了!”老太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越哭越悲恸。
  正不可开交,赵元佐骑着骏马驰到府门,小校忙迎过来敬礼。赵元佐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小校简单说了一过。赵元佐正没好气,吩咐道:
  “成什么体统,把她也送到开封府去!”
  敲开齐王府大门,赵元佐把马僵一甩,大步跨进去:“皇叔!皇叔!”
  赵廷美晃晃悠悠从厅里走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见赵元佐,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皇叔进屋说!”赵元佐扶着赵廷美回到厅里。“侄儿听说皇叔这里又有变故了?到底怎么回事?”
  赵廷美抹了把泪,哀苦地答道:“传旨的崔仁冀才走不多久,不知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又在皇上那里上了坏话,竟把本王贬到房州去了!”
  “这是真的?”赵元佐紧攒双眉,气愤愤地说道。“侄儿听说这件事,还不相信,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侄儿啊,卫王啊!”赵廷美一把扯住赵元佐的袖子大叫道。“皇叔可倒了大霉了,一家二三十口人,一个不剩,都要迁到房州去,那不明摆着是要本王的命嘛!”
  赵元佐虽然愤慨,还能控制住情绪,安慰赵廷美道:
  “皇叔不要焦急,有侄儿在,总能想出办法的!”
  “能不急吗!”赵廷美直跺脚。“卫王还不知道吧,这一道圣旨说得严厉,限本王三日内出京,否则以抗旨论!”
  “什么?你说什么?”赵元佐再也压不住火气,大骂起来。“王八羔子们,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把我赵家人都往死路上逼!”又圆睁双眼问赵廷美道:“皇叔,你给侄儿说清楚,这到底是谁干的?侄儿若不给皇叔报这个仇,就不算条好汉!”
  赵廷美咬牙切齿地喊道:“就是赵普!”
  “好!皇叔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赵普!”赵元佐怒不可遏,大步奔出正厅。
  “卫王,卫王,有消息你可快来告诉一声啊!”
  赵元佐骑上马直奔丞相府而来。府门前的卫卒见赵元佐横冲直撞,连交戟也突了过去,一个卫卒箭步蹿上前,薅住了他的马勒子:
  “卫王,你要找谁,也得容小人通报!”
  “放开!快放开!”赵元佐立在马上瞪目大吼。“再不放本王可要杀人了!”
  卫士没有惧色,执意要元佐下马等候。赵元佐骂了声娘,跳下马来,冷不防掣出卫士的腰刀,真的一刀劈过来,幸亏卫卒手疾眼快,一闪身躲了过去。散在各处的数名卫士闻声都围拢过来,齐刷刷挡住赵元佐的去路。赵元佐用刀尖指着面前的卫卒们怒骂:
  “都给我滚开,谁敢挡本王的路,本王把他剁成肉酱!”
  卫士们虽然个个精壮,也很少见到这等场面,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赵元佐一步步往前走,士卒们一步步往后退,正僵持时,赵普到了:
  “卫王是来找本相吗?”
  “赵普!”赵元佐高声喊道。“你心里还算明白!”
  “为何不遵朝廷法度私闯相府?”赵普厉声喝问。
  赵元佐冷笑了两声,骂道:“相府?呵呵,什么相府?分明是他娘的阎王殿。本王今天要砸了你的阎王殿!”
  “大胆!”赵普朝卫士们大叫一声。“把他捆起来!”说罢转身回到府中。刚刚坐定,卫士们推搡着赵元佐也跟了进来。赵元佐不停口地骂了好几句,赵普才又说道:
  “骂够了?骂痛快了?卫王啊,你骂本相也不要紧,总不该和那些卫士们舞刀动枪嘛!现在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本相听着!”
  

第二十三回 赵普暗布连环计(2)
“赵普,你受着我赵家的俸禄,做着我赵家的宰相,还想把我赵家的宗亲往死里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今天不给本王说个明白,本王就砸了你这丞相府!”
  守在门外的将校和朝官们几次想进来劝解,都被府吏挡在门外。
  “你要本相说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又唆使皇上把齐王贬到房州去?你说!”
  赵普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两声,说道:“卫王这话好没道理!本相自始至终都在营救齐王,为齐王说尽了好话,朝廷百官都可以作证。卫王你不是也到皇上那里核对过了吗?退一步说,皇上何等圣明,岂是本相能够唆使的?承蒙卫王把本相的能耐夸得太大了!”
  “不要耍花招儿!”赵元佐恶狠狠地打断赵普的话。“自古以来,哪件坏事不是奸臣唆使皇上做的?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看我父皇仁爱可欺,就想借我父皇之手杀死他的兄弟,你还敢抵赖不成?”
  “卫王,你又错了!真正看着皇上仁爱可欺想杀死他皇兄的恰恰是齐王,这一点朝廷里所有大臣都看得一清二楚,皇上也越看越清楚,所以皇威独断,追贬齐王到房州去静静思过。本相不忍看着赵氏骨肉相残,一味劝皇上不要把齐王贬得太重。卫王这样辱骂本相,本相岂不冤枉?”
  听赵普这么一说,赵元佐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赵普虽然奸猾无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自己喊冤,莫非真的冤枉他了?
  “那你老老实实对本王说,究竟是谁出的这个歹毒主意?”赵元佐死死盯住赵普问道。
  “皇威独断!”
  “不可能!”赵元佐粗暴地否定。
  “本相再说一遍,此事乃陛下皇威独断!”
  赵元佐针锋相对地说:“本王也再说一遍,这绝不可能!你就是不对本王说,本王也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大步走出厅门,大叫道:“本王的马呢?牵过来!”
  赵元佐最后一句话说得赵普心中震了一下:这个疯疯癫癫的卫王,一定会去找皇上追问此事,万一皇上为了堵赵元佐的嘴而把李符献策的事抖搂出来,那李符还能自甘受祸不把咎责往自己身上推?皇上的嘴巴是他赵普无法控制的,李符的嘴巴却要堵一堵才是。怎么堵呢?去叮嘱他?他会听吗?整赵廷美无疑是皇上的真心,可赵光义逼死德昭和德芳以后,已经失了不少人心,如果再对赵廷美下手太狠,岂不更让朝臣们寒心?所以他现在既要狠狠整治赵廷美,又要把这个罪责加到大臣们头上。赵元佐折腾得越凶,李符倒霉的日子也就越近。如果李符是因为献策而倒霉,他势必会把自己牵扯进去,那是很危险的事,要想办法,既报复了卢多逊和赵廷美,又让自己安如泰山,才划得来。他开始大动脑筋了。
  正如赵普所料,赵元佐出了丞相府,一径到宫中来找赵光义。他先到了偏殿,又找到凉阁,都不见赵光义的踪影,猜想他在后宫,于是步履如飞到了后宫门前。
  赵光义的确在延庆宫,李昭仪、陶美人、叶美人等齐集于此,加上各宫的侍婢宫监,好不热闹,原来他正在给第三子赵德昌试新衣。德昌封韩王的诏书明天就要宣布,也就是说,小宝儿赵德昌从明天起就要出阁自立门户了。德昌虽然还瘦削,个子已和成年人一样高了,尚衣局新缝制的这几套王服穿在他身上稍嫌肥大,但对于初加朝服的德昌来说,感觉却是十分新鲜。王服一共是三套,分别在不同场合里穿,比如朝会祭祀时要穿礼服,这大礼之服由红罗织成,衣前后各绣着藻、粉米、黼、黻,白纱袖口,金黄腰带,腰间所佩为两个碧玉大环。脚底下是白袜红靴,头上戴的是水晶珠为饰的金边大冠。什么叫藻、粉米、黼、黻?这都是些古人服饰上的专用词,其实也没什么新鲜。比如说藻,就是今人所说的水藻,不过把此物艺术化,绣出许多像水藻又不太像水藻的纹路而已。所谓粉米就更逗了:其实就是咱们今天吃的白大米。古人为什么要在官服上绣上白米粒儿呢?说透了,取的就是不饿肚子的意思。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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