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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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死罪!”
“你还知道你是死罪?朕杀你一万次都不过分!”
众人静待着赵恒下令诛杀傅潜,不料赵恒停了半天,才说道:
“你给朕滚得远远的!滚到房州去,朕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陛下!”随驾而来的三司户部使雷有终惊愕地问。“如此重罪,为何不杀?”
赵恒没回答,因为就在他刚要说出“杀”字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赵光义临终的那句“不要再杀人”。
四个壮汉押着傅潜刚出行宫,京城李沆又遣人递来急报:四川成都戍卒王均造反,已经占领成都建立了大蜀国,定年号为化顺元年。
“什么?什么?”赵恒真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愣着眼盯着前来奏报的小吏,呆在那里。
裴庄见赵恒惊恐的样子,连忙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王均乃一戍卒,张皇生事,不过是小丑跳梁而已。臣愿带领一彪人马前往剿杀,请陛下放心!”
雷有终也上前禀道:“陛下,裴将军有扈驾之责,臣请率兵直趋蜀中,为国平叛!”
赵恒想了想,问雷有终道:“你认为发多少兵马便可济事?”
“臣只须八千兵马足矣。若不能斩贼还朝,甘愿受傅潜之责!”
赵恒的心逐渐平定下来,说道:“朕就拨给你八千兵马即刻直趋剑门,不得延误!”没等雷有终告退,又补充道:“带上朕的诏旨,命蜀中上官正和张雍隶于你的帐下,听你节制!”
“遵旨!”雷有终躬身行礼,退出行宫。
王均是个什么人物?说来简单:李顺之乱被荡平之后,朝廷为稳定川蜀局面,特从西北调派了一支神卫军驻守成都,王均和董福两人为虞候,分领两部。按照朝廷的规矩,禁军的给养都由蜀中供应。那董福一向比较谨慎,又和四川兵马钤辖符昭寿关系密切,所以军供充足。王均则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仗着以前打过几个胜仗,不把董福和符昭寿放在眼里,所以他这部分校卒得到的给养较差,士卒有怨。咸平三年正月初一,符昭寿和成都知府牛冕阅军,董福所部军容齐整,王均所部却显得破衣烂衫,被符昭寿当众羞辱了一顿。王均心里憋气,回来的路上又听小校赵延顺大发牢骚,火儿更大了,大骂符昭寿用心有偏。赵延顺等人被王均一激,当天夜里便闯进符昭寿家,把他一家十几口儿全都杀了。成都大小官员听说军卒杀人,吓得纷纷出城逃命,连知府牛冕也弄不清虚实,慌忙逃出城去。赵延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聚众推王均为首,几天之后便把董福一部禁军杀出城门之外,占据了成都,随后分置百官,闹了起来。王均见群情激愤,当即下令北收汉州,又绕过绵州直奔剑门关,想冲出剑门杀回西北。不料剑州知州李士衡闻成都有变,星夜从附近州县调集了数千兵马,将王均击退。王均见出不了剑门关,于是改变策略,退回接二连三的战事使赵恒心里十分不快,回到京城后十几天也没有临朝,只是每天召吕蒙正、李沆和王旦等人询问蜀中的战况。听说成都知府牛冕和转运使张适等人逃出城外,气得破口大骂。后听说雷有终、上官正等人已把王均乱卒死死围在成都,其余诸州都已收复,心里才安宁了些。
天气渐渐暖起来,后花苑的花儿有的还在盛开,有的都快谢了,凤池里一片澄澈碧绿。这一天赵恒来到刘采苹宫中,见杨才人,也就是杨莺莺正带着皇子贝儿在这里玩耍。莺莺连忙给赵恒跪礼,刘采苹则把贝儿抱到赵恒面前,说道:
“臣妾知道陛下这些天心中不快,就让小皇子给陛下解解闷吧。陛下你看,贝贝长得多招人喜爱!”
赵恒伸手抚了抚贝贝的脸蛋,贝贝也不认生,朝赵恒咧嘴一笑,这一笑还真让赵恒暂时忘却了烦闷,他把孩子接过来,在他的小额头上亲了两下,问莺莺道:
“孩子多大了?”
“两岁多了!”杨莺莺脸上洋溢着幸福。
“会走了?”赵恒问。
刘采苹和杨莺莺都笑起来,采苹答道:“陛下问得真好笑,孩子都跑了一年多了!”
“噢,朕糊涂了!”赵恒把孩子放在地上。“跑几步给父皇看!”
贝贝很听话,在宫里跑了起来,过跑边格格笑。大概觉得不过瘾,突然站下,忽闪着大眼睛对赵恒说:“我还会跳呢!”
“哦?那你就跳一跳!”
贝贝奓着两只小手半蹲在地上,两腿往前一跳,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赵恒连忙把他抱住,嘻嘻笑道:
“这孩子胆儿大!”
贝贝挣脱赵恒执意下地,朝宫门跑去,到了门槛前迈不过去,伏槛便爬,站在门外的蓝继宗连忙把他抱到宫槛之外。贝贝嚷着要到后花苑玩,刘采苹也想让赵恒散散心,说道:
第三十九回 征契丹初幸大名(5)
“陛下,何不就和皇儿到后花苑玩一会儿,臣妾和杨才人陪着陛下就是了!”
赵恒爽快地答应了,来到宫外,对阎承翰交待道:
“你到前头伺候,有大臣来,就说朕今天身体不适,明日再召他们!”
“遵旨!”阎承翰转身走了。
蓝继宗逗着贝贝在前头走一会儿抱一会儿,赵恒和刘采苹、杨莺莺缓缓来到后苑。树阴之下,微风阵阵,赵恒心情越来越舒畅了,路过几株桃花,莺莺凑过去摘下一朵插在鬓上,转过身时,赵恒恰好走到面前,不由说道:
“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呀!”
杨莺莺腼腆一笑,两颊宛如两朵红云。赵恒不由又看看刘采苹,问道:
“爱妃为什么不摘一朵花儿戴?”
“臣妾像杨才人这个年纪,还被困在张耆家里不得见人呢!如今红颜褪去,哪里还有那份情趣?”
“谁说爱妃红颜褪去?在朕眼里,你和杨才人分明是一对姊妹花!”赵恒虽然明知刘采苹如今无法与杨莺莺相媲美,但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论感情可比杨莺莺深得多了!更何况刘采苹并无妒忌之心,撺掇他把杨才人接进宫。如今喜添皇子,两人又亲得如姊妹一般,从心里说,他是十分感激刘采苹的。“摘呀!”
“陛下不要拿臣妾寻开心了!”刘采苹扭了扭头说道。
赵恒顺手摘下一朵桃花,精心插在刘采苹头上,把刘采苹羞得满脸通红。
“陛下!”刘采苹娇声宛转地叫了一声。
正嬉笑间,周怀政匆匆来到后花苑,在赵恒面前禀道:
“陛下快回去看看吧,皇后的病犯厉害了!”
“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快说呀,皇后究竟怎么了?”
周怀政看了刘采苹一眼,吞吞吐吐地说:“这,这,皇后大概是和谁怄气了。”
听周怀政这一说,刘采苹心里明白得很,还能和谁怄气?和自己呗!她怕赵恒命她一起去皇后宫里探望,突然“哎哟”叫了一声,坐在地上。这一叫把赵恒吓了一跳:“爱妃这是怎么了?”
刘采苹两手抱住左脚,痛苦万分地说:“陛下,臣妾把脚扭了!”
赵恒俯下身,焦急地埋怨:“看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臣妾听说皇后得病,心里一急,没站稳。不要紧的,陛下,还是快去看皇后吧!”刘采苹说完,又抬头对杨莺莺道:“别傻愣着,快扶我起来一块儿看皇后去呀!”
杨莺莺慌乱地把刘采苹搀起来,不知所措。赵恒嗔道:
“这样子还怎么去看皇后?杨才人,快扶刘妃回去休息!皇后那里,朕去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陛下!”刘采苹故作急切地说。“臣妾……”
“别行不行的了,快回去歇着吧!”赵恒一语定音,朝周怀政一挥手:“走,随朕到皇后宫里去!”
刘采苹本来就是故作姿态,赵恒走后,给杨莺莺递了眼色:“我们回玉华宫!”
杨莺莺也看出刘采苹不想和郭皇后面对面,朝她点点头,又朝正在凤池边玩耍的贝贝喊道:
“贝儿,和为娘回宫去吧!”
谁知贝贝正玩得高兴,无论蓝继宗怎么拽,他也不起来。蓝继宗一脸的无奈,向莺莺求告说:
“要不微臣再陪皇子玩一会儿?”
杨莺莺不敢自作主张,瞅了瞅刘采苹。刘采苹要和杨莺莺商量如何对付郭皇后,贝儿在花园玩一会儿也好,免得二人分心,于是说道:
“难得皇儿玩得高兴,就让他在这儿玩吧!”
贝贝不停地往凤池里扔小石子,看着池面上溅起的水花儿,兴高采烈,格格大笑。蓝继宗一步不离地守着贝贝,还不时地嘱咐:
“皇子小心!皇子小心!”
贝贝哪里管这些,越玩越野。正高兴呢,头顶上响起一串雁鸣,又把贝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仰起头朝天上望,又问蓝继宗:
“那是什么?”
蓝继宗也仰头望天,告诉贝贝:“那是大雁,天快热了,要到咱北方乘凉了……”话没说完,只觉得贝贝被他牵着的小手突然脱开去,他急忙低头看时,贝贝已经滚进了池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蓝继宗随之蹿下凤池,一把将小贝贝捞出水面,疯了似地喊叫:
“皇子!怎么了,皇子?”
贝贝脸有些发白,大概是受了惊吓,眼睛有些惶恐,张着小嘴不说话。蓝继宗不敢丝毫耽搁,抱起湿漉漉的贝贝,急急忙忙朝玉华宫跑去,边跑边叫:“皇子!皇子!”
刘采苹正在和杨莺莺说话,一见蓝继宗和贝贝满身是水,齐声惊问:“怎么回事?”杨莺莺赶紧把贝贝抱过来,不停声地喊着:“贝贝!贝贝!”
一直到蓝继宗带哭腔儿地说完,刘采苹和杨莺莺才明白,贝贝肯定是犯了眩晕的毛病,不慎掉进池里了。贝贝从小有种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昏厥过去,片刻便醒过来。后来会走了,也有几次走着走着便突然跌倒。御医用药调理过后,这阵子没有再犯,不想这一回贝贝仰头太久,犯了老病,掉进了池子。
没过多大会儿,贝贝缓过来了,刘采苹和杨莺莺这才放下心来。刘采苹嗔怪蓝继宗道:
“伺候皇子,怎么如此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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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征契丹初幸大名(6)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蓝继宗使劲地抽自己嘴巴,可心里还是感到委屈。“娘娘,微臣,微臣就错了那么一下眼珠子,就……”
“就什么?你为什么要让皇子在池边上耍?你不知道池边危险?”刘采苹怒声斥道。刚想再骂,忽听得贝贝惊叫了一声,小脸儿顿时通红,看样子憋得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刘采苹见状,急得一迭连声嚷道:“快去传御医!快去传御医!”
“是是!”一个小太监应声飞跑,剩下的人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贝贝越憋越厉害,脸也紫了,小腿乱蹬。蓝继宗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麻烦,吓得呜呜大哭:“皇子,皇子你醒醒!”
御医匆匆赶到时,贝贝已经不再蹬踹,脸色发青,胀得很难看,还没等御医把完脉,脑袋一偏,死了。
宫里哭成一团,杨莺莺像发了疯,抱住贝贝拼命地叫喊:“贝贝!我的儿!我的儿……”没哭几声,昏了过去。蓝继宗吓得跪在地上,捣蒜般地叩头:“娘娘,娘娘!这实在不是微臣的错!实在不是微臣……”
“快去叫皇上!快去呀!”刘采苹急不可耐地朝侍婢大喊,又朝蓝继宗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再说赵恒来到郭皇后宫中,郭氏刚刚在婢女们的服侍下安静下来。见赵恒到,欠了欠身想起来,被赵恒止住:
“皇后怎么不舒服了?”
“陛下,臣妾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郭皇后沉吟半晌,才说:“臣妾想出家为尼了!”
“什么?”赵恒惊得睁大两眼。“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因为朕不常到你这里来?”
“不不,是臣妾自己灰懒透了!臣妾疾病缠身,既不能侍奉陛下,又不能掌理后宫,实在心里不安,所以想找个清静去处,陛下能恩准吗?”
赵恒猜想她是因为自己多宠了刘采苹发泄怨气,在宫中踱起步来,越想越烦,不由问道:
“朕就这么对不住你吗?”
“陛下息怒,臣妾说的是肺腑之言,是臣妾对不住陛下!”
赵恒逼问道:“把你的心里话都掏出来,别让朕猜你的心眼儿了!”
郭皇后开始哭泣,越哭越伤心,竟号啕起来。
“陛下!”
赵恒被她哭得心软下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问道:
“有人欺负你?”
“是臣妾不争气,不能镇邪!”
“邪?谁是邪?说呀!”不用赵恒猜,这邪指的就是刘采苹。刘采苹是有些心计,但她一心一意地辅佐自己,替自己分忧解难,还经常给自己出些治政的主意,她怎么会是邪呢!
郭皇后何尝不清楚赵恒的心思?所以不再说话。
赵恒刚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