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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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张永德痴祭双娇(7)
“杨将军好大气度!”张永德称扬一句,接着说道:“其实大宋的将军也不都是妨贤之辈,如今跟老夫来的这个李浚,就执意要替他外祖潘美向你致歉呢!”
杨延昭瞅着李浚问道:“李大人何须如此?前辈恩怨早已由朝廷了结,与李大人何干?”
李浚朝杨延昭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道:“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此乃圣人所教。杨将军雍容大度,下官更要负荆请罪,无论如何,请受下官一拜!”说罢离席后退,跪在杨延昭面前叩了个头。
“使不得使不得!”杨延昭连忙起身来扶。张永德微微笑道:“杨将军不必客气,这也是李浚的一片真情啊!”
厅里生着几盆火,暖烘烘的,可外头却天气奇冷。杨延昭陪张永德出了厅,正欲送他到下榻处休息,一个军校匆匆跑过来:
“杨将军,探卒来报,说契丹大军大举南侵,前锋已经过了拒马河!”
“契丹果然出兵了?”张永德不由一惊。
杨延昭听说契丹人过了拒马河,心头一阵紧张,倒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正巧张永德在自己这里,他担心万一这位老将军发生意外,朝廷怪罪下来解释不清。还没等他说话,李浚先开口道:
“老将军,下官护送你回大名府吧!”
“老夫就这么胆小如鼠?这个时候临阵而逃,雄州、安肃军的将士们会怎么想?”张永德嗔怪李浚道。“老夫前些日子不是吩咐过你吗?一旦有警,你去给各路将帅传令!”
“老将军!”李浚自责地望着张永德。“都怪下官把你拖到这里!”
杨延昭怕张永德冻坏,连忙拥着他回到下榻处,边走边说:
“张将军,末将派人送你速回大名!”
张永德停住脚盯着杨延昭,训斥道:
“那大宋的城池就不保了?”
“将军不要生气!”杨延昭把张永德送进屋里,双手高拱道:“主帅在此,末将但凭吩咐!”
“这就对了!”张永德坐在凳子上,对杨延昭说道。“傅潜的大军不就在镇州吗?你立即派人传本帅命令,让他连夜派兵北上,再派人到雄州、沧州,让何承矩、荆嗣做好准备,不得耽搁!”
“遵命!”杨延昭说罢转身,片刻折回。张永德又问:“你这里有多少兵马?”
“一千多人!”
“什么?一千多人?”张永德气得站起身。“这个傅潜,自己拥兵八万坐守镇州,前沿州郡,居然只给一千人!这种事莫说皇上不知道,就连曹枢密也未必清楚,胡闹!简直是胡闹!”他盯着杨延昭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末将早下定了拼死疆场的决心!”杨延昭朗朗回答。
张永德并没有赞赏,反而斥责道:“你战死有什么用啊?敌人南推到大名府,推到汴京,你战死有什么用?老夫要的是战胜,不是战死!”
杨延昭不再答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张永德骂傅潜骂得对,这老家伙把几万兵马屯在镇州,安肃军、祁州、深州的防范都十分薄弱,尤以安肃军为甚。傅潜是怕给杨延昭军队太多,担心他投降契丹,更不好收拾,而杨延昭降将之子的特殊身分,也不便与他据理力争。如今敌人突袭而来,造成了这么尴尬的局面。
“去看看城池!”张永德朝杨延昭摆摆手,朝外就走,刚一出屋,一股寒气袭面而来,呛得张永德嗓子都快噎住了。
杨延昭不敢违命,引领张永德朝城头走去。安肃军的城墙都是用土夯就的,只有四门城楼由青砖砌成。城不大,一会儿就把北城转完了。此时西北风越刮越紧,下城时不知是谁将水泼洒在地上,张永德一脚踩上,差点儿滑倒,幸而李浚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才没有跌伤。杨延昭看在眼里,眼睛突然一亮:有办法了!他把张永德送回住处,对张永德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张永德迟疑片刻,说道:
“如今只能这么试试了!”
杨延昭出了屋,立即把侍卫喊过来,吩咐道:
“速去告知所有居户,全城动员挑水上城,倒在城外墙上!有违令不从者,鞭三十!快去!”
天还没全黑,安肃军全城老少都挑着水桶走出房门,还有小孩子提着单只的木桶或端着面盆,也纷纷赶来,城里所有水井旁都挤满了人。听说契丹人要打过来,城中百姓谁也不敢偷懒,个个争先恐后,一担又一担的水挑上城,城上的士卒们一递一地把水不断泼在外墙上,天寒风紧,水泼下去,顷刻间便冻成了冰,冰面上再泼水,水又冻成了冰,就这样紧紧张张地干了一个通宵,百姓都累得筋疲力尽了。可喜的是,安肃军四面城墙都成了琉璃世界,第二天朝阳一出,四围晶莹,好大一座冰砌的城!为了狠狠地打击契丹人,一大早,杨延昭又命全城士民搬运大石上城,一字摆好,以备回击敌人攻城时用。
这一次契丹南下分为两路,气势甚盛。东路由耶律隆绪的弟弟耶律隆庆率领,从霸州直趋清州、沧州。西路由六部大王观音奴率领,其后大军则由契丹皇帝耶律隆绪亲督,浩浩荡荡跨过拒马河,首当其冲的便是杨延昭守卫的安肃军。
虽然滴水成冰,张永德、杨延昭还是一直待在城头之上。城楼里生了几盆炭火,然而四处透风,也只能烘烘手而已。杨延昭不时走上城头鼓励士卒:
第三十八回 张永德痴祭双娇(8)
“坚持住!坚持住!”
将近晌午时分,观音奴的先锋部队抵达了安肃城前。杨延昭粗粗估算,来者足有三四千人!他回到楼中把张永德叫出来:
“张将军请看!”
说话间契丹军已在城北形成围城的一线。杨延昭传令校卒准备好礌石弓箭,与张永德一道仔细观察着敌军动静。
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许多百姓又挑着水桶登上城头,整个城墙上密密匝匝摆满了盛着水的木桶。不大工夫,只见契丹兵开始搬运攻城的梯子。杨延昭命校卒们沉住气,不必惊慌。眼看着契丹兵纷纷近城,主将观音奴骑马来到城前,朝城上喊道:
“杨延昭,本将军知道你是杨业的公子。快打开城门,保你做大契丹的节度使!”
城上没有任何反应,城下的契丹人开始架设云梯。
“杨延昭,你父归降宋朝,反倒死在宋人之手,你难道不心寒吗?宋朝人是一群狡诈的狐狸,快开城门吧!”观音奴继续呼喊。
或许是契丹兵从未攻过这样的城池,不少梯子搭在城墙上又滑落下去。这些士卒也有办法,四处寻来巨石支在云梯的基底部,好不容易大部分云梯都架好了,有人开始举着刀盾往上爬。
“本将军最后再说一遍,勿谓我等无礼。杨延昭,本将军说话算数,你若投降,即刻便授幽州节度使!”
杨延昭开弓上箭,对准观音奴狠命射去,观音奴早有防备,看看箭至,飞起一枪,把箭拨到一边,然后举枪顺势一指,大吼道:
“攻城!”
契丹兵乱箭齐发,掩护着城下的士卒们攀登云梯。张永德跌脚叫道:“该死的傅潜,援兵为什么还不发过来!”杨延昭也不着急,等下头的箭射得差不多了,命校卒通知百姓捡拾射上来的箭。城墙上密密麻麻往上爬的契丹人眼看就要上城时,杨延昭大吼一声:
“砸!”
士卒们早就在等这一声,话音刚落,万石齐抛。冰城上的梯子本来不稳,经这一顿礌石,不少梯子向两边滑倒,滑倒的梯子撞在相邻的梯子上,顿时一片稀里哗啦,观音奴的进攻宣告失败。堆挤在城根儿的敌卒还没爬起,城上猛然间泼下大桶大桶带着冰茬儿的水,紧接着又是一阵乱箭,可怜这些骁勇之卒抵不过几重打击,瞬间死伤如积。
观音奴十分憋气,小小一座安肃城,居然使他出师受挫,如何向随后即来的皇帝交代?他狂吼着又发动了第二次攻城,甚至把机弩、将军炮都用上了,无奈精光溜滑的城墙,任凭怎么攻也无法攻破,只得丢下几百具尸体,绕过安肃军,向南杀过去了。
城头的校卒百姓见契丹人撤去,又蹦又跳狂喊起来:
“噢噢!契丹人败了!契丹人败了!”
“杨将军真是神仙下凡啊!”
“安肃城保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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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征契丹初幸大名(1)
安肃军不丧一兵一卒得以保全,但并没有阻住观音奴和耶律隆绪向南冲杀。安肃以南的保州和祁州防御都不算强,观音奴等连破二州之后,继续向河北腹地的深州逼近,形势十分危急。张永德在安肃军一连给镇州都部署傅潜下了四道战书,傅潜只推说敌兵甚盛,无法阻挡,竟把一半的军队撤到了定州,气得张永德直骂娘。与此同时,契丹东路的耶律隆盛大掠清州之后,准备攻打沧州,沧州都部署荆嗣率军迎击,在长芦镇打了一个漂亮仗,将耶律隆盛赶出了宋界。此刻荆嗣已经攻到了保定军,他估计张永德还在安肃军没走,于是遣飞骑到安肃军打探战况。不几日探卒回报,说安肃军一线遭遇契丹主力猛攻,张将军命荆嗣和雄州何承矩率兵来援。荆嗣在保定军、清州一线稍做部署,便率领几千兵马直奔安肃军方向而去。
契丹突然大举入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汴京,赵恒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日又是常朝,议论的主要题目就是如何御敌。
百官肃立在御座两侧,赵恒先发问道:
“各位爱卿,尔等分析,契丹此次发兵,究竟是虚晃一枪扰我边境,还是有更大的野心?”
“陛下!”枢密副使王旦率先出列,秉笏奏道:“曹彬枢密曾不止一次地讲过,耶律隆绪及其太后萧氏兵强马壮,觊觎我朝。他生前也一直致力于河北防御。如今曹枢密尸骨未寒,耶律隆绪便亲督大军薄我边城,臣以为其志不在小处。望陛下认真对待,不可小视。”
“王大人所言甚当!”刚刚回朝担任副相的张齐贤随之禀道。“若是骚扰边城,契丹人不会深入到深州,看来这一回耶律隆绪是奔着汴京而来的。”
宰相李沆接着奏道:“据臣所知,张永德巡视河北诸州,还没来得及重新部署,契丹人便杀过了边境。张永德敦促傅潜出兵,傅潜至今按兵不动,张永德气得病倒在安肃军。目前贝州柴禹锡已率兵北上,到了冀州,可惜兵马不多,难以御敌。依臣之见,为集结兵力,鼓舞士气,陛下应该效太祖太宗,御驾亲征!”
赵恒没估计到形势有这么严重,一时有些茫然,目光投向吕蒙正。吕蒙正朝他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朝廷要员的意见几乎成了一边倒,他不由思忖起来。
刚升任翰林学士不久的王钦若察言观色,见赵恒犹豫,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当此严寒之际御驾亲征,圣体安康难以保全。曹彬曾在河北部署了十几万大军,足以当入侵之敌。依臣之见,不如由陛下亲自下诏,命傅潜火速出兵截击契丹,再发京城禁军北上,南北合击,不愁契丹不退。”
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同意见的声音!赵恒觉得有理,不料还没开口,李沆立即反对道:
“王大人真不愧是个翰林高手,所言皆是学士之见。张永德发给傅潜的军书,难道不代表朝廷,不代表皇上吗?傅潜之所以依旧不动,无非是惧怕契丹人凶猛,并不是不懂得朝廷法度。如今形势危急,皇上不亲征,怕是无法激励士气了!”
“可是御驾亲征,谁能保证皇上的安危?”王钦若故意往赵恒痛处说。你李沆,你吕蒙正、张齐贤能担保皇上不出意外吗?他自认为这句话问得极妙,不料李沆亢声说道:
“当年太祖、太宗数次亲征,有谁担保过他们的安危?”
一句话不但把王钦若的嘴封住了,连赵恒也无话可说。他虽然不想在隆冬三九挂帅出征,又不愿在群臣百官面前落个怯懦皇帝的名声,于是毅然说道:
“各位爱卿不必再争,朕决定御驾亲征!”
百官立即称贺:“陛下万岁,万万岁!”
为了缓和朝堂的气氛,也为了使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赵恒又提出另外一个议题:
“如今太祖、太宗的灵位安放完了。先皇帝开基创业,功德齐天,可单单供奉两位先皇帝,不符合庙廷制度,需要有名臣配享才是。太常卿,你给朕讲一讲前朝制度如何?”
“遵旨!”太常卿应声禀奏道。“汉、唐以来,凡在先皇一朝中有辅佐大功的名臣,依次左右配享,这的确是相沿已久的古制。”
“通常要几位名臣配享?”
“回陛下,此无定数,只依名臣的勋业而定,多则从昭至穆可至四五人,少则一两人,亦可由后世皇帝补享。”太常卿答道。
赵恒点点头,又平视群臣一过,说道:
“朕以为太祖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