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塔奇缘-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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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庄的途中,小男孩依旧对这个问题很不解,不厌其烦地问徐清。
“我觉得你挺可怜的,不忍心看你被人活生生地打死!”
马车内,徐清揽着宁萱的腰身,径直说道。
“哼,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小男孩倔强地看着徐清,瘦削的面庞,此刻带着坚毅的神sè。
“这是你的事!”
“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等着便是!”
……
回到山庄,小男孩便立即带着小女孩离开,他有他的路要走,徐清是不可能庇护他一生的。即便能,他也不愿意,他的骨子里是骄傲的,让他一生都生活在徐清的羽翼下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rì升月落,斗转星移,徐清和宁萱在山庄中过着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是一年过去,身为妻子的宁萱依然没能替徐家诞下麟儿,这件事像yīn云一样将安宁祥和的山庄笼罩住。
因为深刻在记忆深处的烙印,徐清倒是没有因此而有半点的埋怨,依然对宁萱宠爱有加,情意不减,但是这件事情,让自小便接受传统教育的宁萱有些不能接受,心中很是愧疚。
而且,家中的两位老人,也因为这件事情,对她这个平时孝顺有加,知书达理的儿媳妇多有怨言。这让宁萱的心里愈加不好受,只能暗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能替徐家诞下一儿半女。
“夫君,我的身体太过虚弱,这辈子可能都不能给你生个孩子。”宁萱泪眼婆娑地依偎在徐清的怀里,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怜惜:“夫君,你再纳一房小妾吧,徐家的香火不能因妾身而断。”
“别乱想,我已经让人四处寻求灵方给你补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清将宁萱额前散乱的秀发捋至耳后,柔声道:“你只管做你的少夫人便好,即便天真的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即便天真的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宁萱心中一阵颤动,臻首埋在徐清的胸前,不让泪水溢出来。当然,即便有泪水,这也是幸福的泪水。
冬来夏往,又是一个chūn秋,宁萱的肚子依然没有半点动静,这让山庄里的气氛变得愈加惨淡。忧心如焚的二老,竟不顾徐清的强烈反对,自作主张地又替他纳一房小妾。
媚娘,一样的温婉,知书达理,不过相比于宁萱,她的身体更加丰腴些,是个能生孩子的‘料’。不过这媚娘虽然生得貌美如花,温柔娴淑,但想要打动一颗心都扑在宁萱身上的徐清,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即便二老强制命令,宁萱苦苦哀求,徐清依然整rì里不和她说话,也不在她的寝室内留宿。
不同房,又如何能诞下麟儿?
生在这个时代,注定是宁萱的悲哀,她被山庄中的其他人悄悄地打上妒妇的标签。下人不再敬爱她,二老也不再疼爱她,在这山庄中,似乎懂得体恤下人、孝敬二老的媚娘,才是真正的女主人,走到哪里都能迎来一阵赞语。
“可恶,他为何没有喜新厌旧呢?而且,我明明有对他暗示,我才是他的一生至爱,可是他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夜sè如水,媚娘站在窗檐下,眉头紧锁,心中怒火熊熊。不远处的小亭中,徐清和宁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饮酒赏月,好不快活,俨然一对神仙伴侣,羡煞旁人。
“为何会有这样深的情呢?”媚娘心中不解,事情一次又一次地超出她的预料,让她变得有些急躁起来:“生死间有大恐怖,我就不信,在生死关头,你们也能琴瑟和谐,恩爱依旧。”
宁萱在山庄内的地位越来越尴尬,除了徐清,几乎没有人肯搭理她。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一条消息令她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起来,甚至可以说,将她彻底地逼上绝境。
宁相爷被诬陷通敌叛徒,满门抄斩,作为亲家的徐家,自然也要被株连。不过因为徐家的祖辈福荫,皇帝已经亲自下令免除徐家的罪责,但是这有个前提,徐家必须主动地将宁萱交出来,同她斩断一切联系。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徐老爷子将休书递到徐清的手里时,徐清的神sè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胸腔中充斥着无尽的怒气:“一rì夫妻百rì恩,让我舍弃萱萱,除非我死,否则绝无半点可能,不,即便是死,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你要因为她,让我们徐家满门都陪葬?”徐老爷子怒气冲冲地斥责道:“而且她不能生育,本就在七出之列,休了她又有何不可?”说完,他便掷下休书,径直离去。
“夫君…”
神sè憔悴的宁萱,yù言又止。
“明天官府来人,我和你一起上京,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即便是赴黄泉!”
徐清将宁萱紧紧地拥入怀中,好似在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有你这句话,妾身即便现在就赴黄泉也是开心的!”
宁萱将臻首埋在徐清的胸前,憔悴的面容上,隐隐有圣洁的光芒在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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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呢?”
囚车上,宁萱冲着徐老爷子大声问道。
“哼,我儿子有大好前途,又怎么真的因你而抗命不尊?”徐老爷子冷冷地看着囚车内的宁萱,无情地说道:“念在夫妻一场,他已经打点妥当,这一路上,押送你的这些衙役是不会刁难你的。”
“你骗我,一定是你们把他关起来了,难怪你们非要在半夜时分,将他喊出去训话!”宁萱自然不相信,娇柔的身躯在瑟瑟地抖动着,她泣声道:“我不会让他做傻事的,求求你父亲,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只见最后一面。”
“媚娘在服侍他,这是他给你留的信!”
徐老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将一封信递给宁萱,便转身步入山庄内。
此生缘已尽,来生再续!
宁萱颤抖着将信笺攥在手心里,看着上面带着独特风韵的字,她的心很疼,几乎让她忘记呼吸。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陪我一起死,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而已,这个小小的心愿难道也过分?”
“难道往昔的一幕幕都是假的,为何你如此地绝情,就连最后一面都不肯和我相见?我的心好疼!好疼!”
“你个骗子,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个可笑的谎言而已!”
“骗子!”
……
宁萱心中愁苦,无数个念头充斥着脑海,她爱他的夫君,但也恨他,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无情。
咕噜咕噜…
囚车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吱呀响声在山间久久地回荡,带着无尽的凄凉。
“嗒嗒!”
一阵马蹄声将失魂落魄的宁萱惊醒,她急忙循声望去,黯淡的眸子中蕴满了期待。可惜她期待的人没有出现,来人只是一个行sè匆匆的江湖客罢了,疾驰而过,激起的只是一路的烟尘。
“他怎么可能来呢?我是罪人,这时候再和我牵扯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会毁了!”
宁萱自嘲地一笑,已经不再明亮的眸子变得越来越空洞,像是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
“嗒嗒…”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过已经彻底失望的宁萱,依旧低着头,她真的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冲出梦境】………
() “我来晚了!”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有一道仙泉浇灌在干枯的土地上,宁萱即将枯败的心,又以极致的速度焕发出新的生机。
“你来了?”
宁萱痴痴地看着正从马背上下来的徐清。www.ttzw.com
“我说过,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徐清笑地很灿烂,略显昏暗的眸子里满是疼惜:“若是没有山庄的牵绊,我一定把你救下,可是我不能这样做,但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无论哪里。”
“你能来看我,我便已经心满意足,这一生除了没能给你诞下一儿半女,真的没有遗憾了。”宁萱微笑着摇头,靓丽的面容下带着极致的满足:“夫君,快回去吧,徐家不能就此绝后。”
“你呀,就你一个人走,又孤独又寂寞,我怎能安心?”
徐清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马背上,老马受到惊吓,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起来,扬起一路烟尘。
“夫君不可…”
宁萱急忙劝道,虽然她也不舍得和夫君就此分离,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君真的和她一起同赴黄泉,这太自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徐清笑了笑,又道:“呵呵,或许你我前世也是夫妻吧,这辈子我才能恩爱至此,这样也好,下辈子再续今生缘,岂不美哉?”
“唉,既然你们这般地深情,能同生共死,共赴轮回,为何不一起殉情,这样至少也能少点路上的风雨折磨呀!”
负责押解宁萱的一个长官,也不知道是心中同情,还是不屑,忍不住说道。
“是呀,为何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点呢?”
既然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为何还要让宁萱承受这风雨的吹打,他们直接殉情,岂非更好?思及此处,徐清心神一震,总觉得有些不对,按理来说,他早该想到这点的,可是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点。
不等徐清往深处想,一队彪悍的人马突然从山腰上冲下,直奔他这里而来。这些人个个都带着一身的煞气和浓烈的血腥气息,和他们一比,押解宁萱的衙役,简直就是一群温顺的绵羊。
“糟糕,好像都是山里的土匪,一个个杀人如麻,凶悍地要命。”
负责此次押送的长官心里直打鼓,虽然山里的土匪很少和官府中人直接对抗,但这不代表他们便能活命,这些人可都是悍匪,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宁萱不是大人物,故而这一次的押解队伍只有十多个衙役,在四十个凶悍的土匪面前,这样的阵容,完全不值得一提。很快,一行人便被土匪围住,困在一面石壁前。
“留下身上的财物和女人,其余的,滚!”
一个脸上有着可怖伤疤的大汉向徐清等人大吼道。
“这位好汉,我们是…”
负责押解宁萱的长官,解释道。
“哼,皇帝老儿在这里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都给我滚,否则老子把你们都杀了喂野狼!”
疤脸大汉目露凶光,吓得这长官连忙止声,带着几个衙役一路狂奔。
“你为何不滚?活腻歪了不成?”
一群土匪将徐清和囚车围得更紧了,其中一人凶恶地问道。
“我也想走,但这囚车里的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走!”徐清将宁萱从囚车里放出来,神sè平淡地说道,他拍了拍宁萱的手,道:“躲在我的身后,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把他宰了!”
疤脸大汉冷冷地说道,眸中闪烁着慑人的凶光。
徐清是懂武功的,但也不甚高明,最多只能对付七八个土匪而已。当一群凶悍的土匪手持大刀冲上来时,他的身体很快便被刀刃划出一道道血口,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坚定在挡在宁萱身前,不让一个土匪越过他。
“扑哧!”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大刀的凶悍少年突然闯入土匪群中,接连将几个土匪砍翻。他将略显单薄的身体护在徐清的身前,冰冷凶悍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这群土匪,像一个残忍的豺狼。
“你在山庄中助我脱困,让我能及时地追上囚车,这恩情已经足以抵消当年你欠下的恩情。”徐清眉头微皱,忍不住说道:“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的,现在走还来得及。”
“还没够,把我这条命还给你,才能彻底抵消。”少年没有转身,略显单薄的身体,此刻像是一座极其挺拔的大山,挡在徐清的身前。他真的很骄傲,即便是面临死亡,依旧有着固有的坚持。
“他有尾巴,他是妖怪!”
一个土匪指着少年,颤声道。
“哼,老子杀过牛,杀过人,杀过虎,唯独没有杀过妖怪!”
疤脸大汉冷哼一声,猛地向少年扑来,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少年有一条狐狸尾巴而心有畏惧。
“吼!”
其余的土匪也都被疤脸大汉激起骨子里的凶xìng,凶猛地杀向徐清。
“唉,都乱了!”远处的山巅上,一个黑衣女子,在轻轻地叹息:“没想到在这世间竟有这般执着的人,也罢,就让你们死在梦境中吧,这样至少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心神受创,将你们都变成梦奴也会简单很多。”
“这样美好的天气用来杀人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