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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千里黄云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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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华并不知道苏州城西发生之事,奇道:“弟妹变……变成鞑子兵了。”

    陆崖心中烦闷,哪有心思向这浑人解释。沮丧地跳出地窖,跪在地上大喊道:“兰儿!兰儿!你在哪里啊?”四处寂静无声,回答他的只有农舍里的几声鸡叫。

    兰儿定是死了,陆崖忍不住又往坏处想。

    他从怀中取出那条挂着玉豆荚的金链,还有千辛万苦得来的解药,默默地看着,如今斯人已逝,徒劳取了这两件东西可有什么用?想起尹兰过往的种种,竟然落下泪来。

    “我在这呢。”柴门一开,一个俏丽的身影手扶着门框,倚门而立。

    陆崖真觉得仿佛做梦一般,眼前这俊俏的姑娘不是尹兰还能是谁?他疾奔到尹兰面前,伸手将佳人紧紧揽入怀中,尹兰身子虚弱,被他这一抱站立不稳,顺势便也抱住了陆崖的胳膊。

    原来陆崖来得匆忙,竟未留意尹兰就在路边的树下席地而坐。因为陆崖和陈一华都换了农家装扮,尹兰迷迷糊糊地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看到两个人奔进了院子,看背影像是陆崖和陈一华,却还不敢确定,便跟了过来,可她身子虚弱,一步三晃,故此直到陆崖喊她的名字之时才走到门边。

    此刻被陆崖抱着,只觉得身子暖暖的,熔化了她之前的惶恐和不安,便任他这样抱着,俏脸紧紧帖在陆崖的胸口之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觉得此刻是那样的安心。

    忽然觉得额头冰冰凉凉,抬头一看是陆崖的眼泪正从眼角滴下。

    见陆崖孩子一样地哭着,她却笑了:“你哭了?”

    陆崖赶忙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尹兰笑道:“傻瓜。这不是见到了吗?”

    此时陈一华从地窖里钻出来,“好……好了……大团圆喽。”

    尹兰见陈一华只围了件棉袍,羞得赶紧把头又埋进陆崖怀里,不敢再看,轻声问道,“你们去了哪里?”

    陆崖扶开尹兰,把手中的东西向尹兰面前一展:“快看,解药,玉豆荚。”

    尹兰立即知道鬼面僧人的话不假,他们果然是去了鱼柳帮。虽然此时二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却仍然觉得有些后怕:“你们真的连夜去了鱼柳帮?那该多辛苦、多危险啊。”

    陆崖摇摇头,笑道:“不辛苦,不危险。”说话的时候眼角泪痕尚未干。

    陈一华手扶着左臂,道:“还……还不辛苦,我驮着他游……游了半夜,都……快把……我累死了。那……鱼柳帮好……好几百人,弓箭……好好不厉害,差点……小……小命都交代了。”

    陆崖道:“别理他,再告诉你件事,你爹爹他们也已经平安脱险了。我们这趟可一点没白去,不但救了你爹爹,解药也给找了来,就算再辛苦,再危险都划得来了。”

    尹兰知道陈一华愚钝,绝对不会说谎,看着陆崖英俊的脸,上面泥水、汗水、血水、泪水都已经混做一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情。她也知道陆崖为了自己舍生忘死,也绝对不需要自己说的任何感谢的话的。

    ..

    ..
第22章(上)熊家村民夫感恩
    陆崖见尹兰深情地凝视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把解药先吃了。”

    尹兰甜甜地一笑:“傻瓜,我现在活生生地就在你面前,自然已经没事了,还吃什么解药。”

    陆崖奇道:“怎么会没事的?”

    尹兰把鬼面和尚搭救自己之事讲述一遍,陆崖疑惑地说道:“想不到这个吃人的魔头居然也会做好事,如此说来,我帮他还算帮对了。”

    尹兰也点点头,“起初我见他也挺害怕的,后来他说你已经死了,我反倒不害怕了。”

    陆崖诡秘地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害怕了?难道是想和我一起去死?”

    尹兰知道他在笑话自己,拧了他一把,低声嘟哝着说道:“明知故问。”

    陆崖哈哈大笑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以后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总是惦记着我。”

    尹兰脸一红,“谁要惦记你,你死了……你死了……”说到这她却说不下去了,他死了自己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了,不过肯定是不会开心的。

    陆崖不知道尹兰为什么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任他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却也永远猜不透一个女孩家的心思。

    陆崖把玉豆荚的链子举了起来,“在轩辕庄时你答应过我,下次佩戴它的时候,叫我帮你戴上,你可记得?”

    尹兰满脸通红,娇羞无限:“我几时说过?”

    陆崖道:“别抵赖了,转过去。”

    尹兰口中虽不承认,却仍然转过身去。任陆崖在自己的脖子后面轻轻抚弄,此刻的她已经忘了疲惫,只觉得心中的甜蜜已经足以抵过之前所有的等待、担心与痛苦。

    陆崖为她戴好玉豆荚,尹兰羞涩地转过身,那玉豆荚映晶莹剔透,尹兰的脸颊微红,与玉豆荚交相辉映,显得无比娇媚,看着她满眼的chun情,满脸的娇羞,陆崖忍不住便要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尹兰闭上眼睛,下巴微微扬起等待着,感觉着陆崖脸上的温度一寸一寸靠近……

    “你……你们两个够……够了没有。”陈一华在一旁看他们卿卿我我,早就不耐烦了,“我这……还……还一个伤号呢。”

    二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陈一华呢,方才完全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竟然把他忘记了。

    尹兰推开陆崖,问道:“陈大哥你受伤了?”说罢便去查看陈一华的伤势。

    陆崖虽颇觉扫兴,但师兄的伤势总不能不看,便也跟过来问尹兰:“师兄怎么样?不要紧?”

    尹兰看了一会,道:“骨头断了,不过不碍事,只要把骨头接好,再用夹板固定住,过得些ri子自可痊愈。”

    尹兰jing通医道,这点小伤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不用片刻,便将陈一华的手臂处理完毕。

    陈一华道:“弟……弟媳妇,你……你真是好人,人……人也漂亮,我……我师弟有……有福气。”

    尹兰听他这样说自然开心,但恼他刚才打扰了和陆崖的温馨小聚,便不理会,假装没听见,转而陆崖说道:“经历这么多,不知道义父现在怎么样了。”

    陆崖把鱼柳帮脱险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并告诉她张世杰等人已经去了盘龙岭,只是八王剑丢失了。

    尹兰道:“那可不太妙,八王剑锋利无比,若落入歹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此去盘龙岭也只能空着手,倒显得失礼了。”

    陆崖道:“只要你去把我两个师兄调治好,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尹兰道:“现在我们还是应当尽快回盘龙岭与张伯伯他们会合才是。”

    话刚说完,便一阵眩晕,陆崖赶紧扶住:“看来刚才替陈一华治伤消耗了不少jing神,我看还是一休息一晚再走。”

    尹兰与陆崖重聚的激情已退,再加上替陈一华疗伤确实耗费不少心力,这时冷静下来,顿觉难受,没办法,也只有点头同意。

    他们三个人在鱼头家胡乱弄了些吃的,吃饱之后,陈一华与尹兰便各自休息。陆崖则找了把铁锨,在村中挖了个大坑,将挨家挨户的尸体一具一具放在坑里,足有六七十人,除了鱼头一家之外,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名字,便劈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上:熊家村村民之墓。

    辛不平不许陆崖随便下跪,陆崖便在坟前鞠躬三次,以示哀悼。心中莫念,诸位虽不是我杀死,但总是受我之累,如今你们全都长眠于地下,愿早登极乐,享千秋不灭之福。

    此时天sè已近黄昏,有几个外出做工的村民架船赶回,见整个村子无人,又见村中起了突然这么大一座孤坟,有个少年正在祭拜,均觉心中疑惑,其中有个年长的胖子便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咱们村里人呢?”

    再一看木板上的字,惊问:“全……全死了吗?”

    陆崖看这几个人的装束,知道是熊家村侥幸得活的村民,便道:“他们全死了。”

    众人闻听大惊失sè,几个人趴在坟前大哭,捶胸顿足。有人以头触地,有的人用手抓着坟前的土,想把里面的人挖出来,见最后一面,陆崖赶紧拉住,那人口中叫道:“娘啊!娘啊!”声嘶力竭。众人的哭喊声直冲云霄,似乎盼望苍天能睁开双眼,看一看世间的凄楚。陆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也仿佛被狠狠地刺痛,陪着村民一起落下泪来。

    哭了半天,胖子稍稍定了定神,冷静下来,问道:“怎么……怎么死的?”

    陆崖道:“是被鱼柳帮的水寇杀害的。”

    陆崖把经过讲述了一遍,几个村民此时方知罪魁祸首是谁,有的哭,有的喊,咒骂那些水寇是畜生,也有人便要去鱼柳帮去报仇,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心想我如何能打得过那些水寇?只能又回到坟前跪倒:“我真没用啊,没本事替你们报仇!”。

    也有人埋怨陆崖,“你怎么偏偏就要逃到我们熊家村来,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遭此灭顶之灾?”

    陆崖觉得心中惭愧,低头不语。

    那胖子却比较明事理,厉声喝道:“你们胡说些什么?此事怎么能怪少侠,他已然将死者埋葬,说明少侠是有心之人,你们怎么能迁怒于他?”

    有人不服,对胖子说道:“苏大军,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你还算不算熊家村的人?”

    苏大军道:“我不是向着外人说话,我是向着道理说话,我也是全家人都死了,上有老,下有小,但是我的家人不是少侠害死的,而是鱼柳帮的王八孙子害死的,他们平时欺负我们还少吗?你们住在熊家村,人也变得熊了?没胆子去找水寇算账,却来埋怨少侠是他娘的哪门子道理?”

    一个老者说道:“苏大军话糙理不糙,咱们不敢去鱼柳帮报仇,却来埋怨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能把的罪过叫这娃娃承担?他本无罪,而且埋葬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这样为难于他,岂不是颠倒了黑白?”

    老者的话倒是很有分量,其余众人便不再言语,可仍然有人怒视着陆崖。

    陆崖自始自终一句话也不说,本来这件事的确因我而起,村民迁怒于我也属正常。但是为何世人都喜欢颠倒是非,不问皂白就强加罪行于他人?他初出茅庐,世间的人情冷暖,直到此刻方有体会。

    到了晚上,苏大军带着几个人来探望陆崖:“白天之事,少侠不必介意,他们也是悲痛无处发泄,才……”

    陆崖摇摇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也是受不了的。”

    苏大军道:“少侠,鱼柳帮水寇如此凶残,你怎么逃脱的xing命呢?”

    陆崖把昨ri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讲述一遍,包括自己如何被劫,如何中了毒箭,如何去鱼柳帮救人等等。

    陆崖虽未加修饰,众人听完都觉得惊险、生动无比,尹兰陪坐在陆崖身旁,闻听这些惊险的经过,不禁也替陆崖捏了一把汗,此时她才知道陆崖此去是怎么样的凶险。但凭一根银簪就敢去闯贼窟,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他那时还不知道义父已经被擒,那他这次冒险,可不全都是为了自己吗?若不是陈一华及时去救援,陆崖恐怕真的就回不来了。

    尹兰想到这里,眼睛不自觉地湿润起来,用手挽住陆崖的胳膊,深情地望着陆崖,听他诉说以往的经过。

    最后当陆崖说到鱼柳帮的帮主于越海自食其果,此仇最终得报之时,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伸起大拇指赞叹陆崖真是个孤胆英雄。就连刚才责备陆崖之人心中也暗暗佩服这位英武少年。

    尹兰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中的大英雄,替他高兴。

    陈一华因为嘴笨,始终插不上嘴说话,急得抓耳挠腮,好容易等陆崖讲完,他才说道:“我……我也出了不少力呢。你……你们怎么只……夸……夸讲他?”

    苏大军站起身来,鞠躬到地:“怎么能忘了你呢?感谢二位替我们报此大仇。熊家村死去的村民在天有灵,也会感恩不尽的。”

    陆崖赶紧搀起,心中仍觉惭愧,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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