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该担心关于她的身份延珏究竟知道多少,亦或她该如何开脱,可偏生她却削尖了脑袋,只余一根儿筋的只有一个疑问。
小猴儿手爪子倍儿欠的来回搓着延珏的下巴,尽管此时离了那双花盆鞋,她得翘脚翘的直抽筋儿才能好整以暇的‘调戏’这厮,可她偏生犯轴的把一张面子都毁成了鞋垫子跟这儿耍流氓。
“怎么着?不好意思不让瞅啊。”小猴儿勾起一边儿的唇角,摆了一大爷逛窑子的样儿,竟伸手指头轻佻的去勾延珏的下巴,也不管那月光下延珏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道是颇入戏的晃着脑袋咂咂嘴,“小爷儿现在才发现,你道是也生的不错么,唇红齿白的,鼻子也挺实,啧啧,再瞧瞧这眼睛,挺勾人儿的么——”
小猴儿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往前逼了一步,瞪瞪眼珠儿,大方的道,“瞅你啊。”
“你瞅什么?”延珏拎着那翠绿的花盆鞋,皱在一起的眉眼儿似是忍无可忍,又实在盖不住其中的几分局促。
当然,这会儿她没镜子,所以她没脸没皮,乐得自然。
她几乎都快忘了,他有多久没这般贱呲呲的调侃过她了,小猴儿一定不知道,此时她看向延珏的表情有多么的‘犯贱’,如果她对面有个镜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扎瞎自个儿那盼着‘再度受虐’的一双眼。
事实上,当她扬起下巴,直勾勾的盯着那残存着些许促狭的狭长眼后,她唇角扯的更开了。
笑了。
小猴儿噤着鼻子,很想这样吼回去,可话还没到嘴边,她却莫名其妙的扯扯嘴角。
你他妈才长虱子了!
“干什么?长虱子了?”延珏挑眉瞄她,不留口德。
许是半天没说话,又许是才刚在殿上辩的过于激烈,再或许是折腾这一晚实在疲了,这才一开口,延珏的声音干涩而粗嘎,像是一把利刃在牛皮鼓上生生割开一刀,许是离的实在有些近,听得小猴儿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嗓子刺挠,与此同时,她爪子已经欠的把自个儿的喉咙挠了个一片红。
“怎么着?我没名字?”
“喂——”
这一个晚上接二连三匪夷所思的事,恁是她是块冰,也被他捂化了一大半儿,再者说,便是没有今夜,她一颗石头心也早就在这厮面前化的一塌糊涂,只是她懒得自个儿搅和自个儿罢了。
当然,她虽有颗狼心,却没那只狗肺。
“你他妈还真是没白姓一回艾新觉罗,龙(聋)子龙(聋)孙!”小猴儿扬脑袋低吼着延珏,两只只着单袜的脚因为砖面袭来的寒凉来回跺着,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今儿晚上延珏所做的种种,仅凭她这一会儿对牛弹琴积攒的急火儿和面前的那你天崩地裂,他漫不经心的死人脸,她真想抬腿儿拱起来断他的后。
当小猴儿忿忿的甩开另一只压根儿让她无法金鸡独立的花盆鞋后,延珏已经拿着那‘飞镖鞋’杵在她的面前,蹙眉看着有些狼狈的她。
当然,没有应声的吃痛,即便延珏没有回头,只一抬手,便轻松的接住了那只鞋。
“你他妈给我站住!”再不知道多少声喂之后,小猴儿的耐心正式随着肋骨处的岔气儿终结,随着这一嗓子吆喝,才被她摘下的花盆鞋一只已经朝那失聪似的后脑勺飞了出去。
……
“喂!”
“喂!你走慢点儿不行啊!”
“喂!等等我!”
“喂!”
她就知道才刚的那些什么伉俪情深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瞧瞧,就剩她们俩了,这厮又摆出这爱搭不希理的模样儿!
不过有一点小猴儿知道,那脸肯定不像刚才在淳伽房里那么乐呵就是了,不然那一双远比她长出许多的大长腿也不至于倒腾的这般大步流星。
就像此刻踩着那蹩脚的花盆鞋哒哒哒的小碎步跟在延珏身后跑的小猴儿,恁是她剜瞎了眼,也瞧不出那背对她的一张俊脸是喜怒还是哀乐。
当然,人不是水,不是月光说照穿就照的穿的透明物事。
子夜的月光如镜,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拉的恁老长后,又撒下星星点点的银丝,像是非要照穿谁与谁一般。
回宫的路上,于得水等一众人等被小猴儿支开先行,两道红墙夹着的寂静的石砖上,仅有一前一后两双步子。
第百六回 树上鸟儿成双对 夫妻双双把家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哈哈,就这些,早点,少点,先看着。
------题外话------
……
抱着这个体温并不算滚烫的主儿,小猴儿莫名其妙的热的发烫,眼睛也越来越沉,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了一片云上,软绵绵,温呼呼,很舒服,很放松。
介就够了。
小猴儿不懂占卜,她看不透远比她复杂许多的他,可有一点,她无比清楚,他为了替她解围,点了婉姨和淳伽的营帐。
是就这般放过她了?或是压根儿她说与不说都是废话,他跟本就心如明镜儿?
小猴儿深吸了一口气儿,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了然的又搂紧了几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话可真多。”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姑且算是回应。
小猴儿不傻,除却很多事,她精得很,她更明白背着她的这个男人更是个人精儿,有些话,绝对不是忘了问,在他选择不与她继续闹别扭的时候,也许他跟本就不想问了。
走过了一道道的巷子,听着那稳健的脚步声和因为负重而淡淡加深的喘息,小猴儿吞咽了一口心口窝儿漾出来的什么,她揽紧了延珏那因为她的体温而不在那般冰凉的脖子,侧脸难得柔顺的趴在他的颈窝处,轻声的哼道:“延珏,你为嘛不问我?”
十六岁的她并不能清楚的洞明自己,可最直接的感觉她分得清,这一刻,远比刚才万树园的死里逃生让她来的舒缓。
她想她今儿真是犯贱到底了,趴在这样一个算不得温暖的背脊上,听着那她从前无比厌恶的幼稚的耍性子话,她那颗因为回忆往昔而变得大窟窿小眼儿的心口窝,竟一瞬间塞的满满的。
破天荒的,一张卫嘴子从不饶人的小猴儿竟吃了这记闷亏,不为别的,只为那真的久违的低低的笑。
“那你就不是东西。”延珏低低笑着,肩膀耸了几下,心情明显因为在她嘴上讨了便宜变好。
延珏走的不慢,凌晨的风扑面而来,奇怪的是明明那么凉,小猴儿的脸却是热的,以至于她想都没想就还了一嘴:“说他妈谁是东西呢!”
颠了颠背上轻飘飘的她,延珏别过头,侧脸贴上她的鼻尖儿,压根儿不掩饰的阴阳怪气的道,“我延珏心眼就是小,这辈子也没大过,我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别人谁都不好使。”
“小心眼子。”
小猴儿一楞,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跟这儿酸什么呢,翻翻眼珠子吐了一口气儿才又烂泥似的趴他背上,不耐烦的在他耳边噤噤鼻子,嘟囔一句。
“别说我没警告你,再让我知道一回,不管是谁,这两条腿儿我指定给你掰折了。”牙缝里钻出来一句话后,延珏又别过头去。
小猴儿气的鼓鼓的嘟囔着:“就他妈说你没那好心,背我,背我,合着还他妈是耍我,我真他妈是脑子有泡才——”,
小猴儿皮不知道疼,可肉不成啊!这么个勒死牛的勒法儿换作谁也受不了啊!就在小猴儿疼的快冒冷汗的当下,那两条钳子似的胳膊终于松下来了。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给延珏那张冷脸笑的越来越黑,那架着她腿的两只胳膊越勒越紧,直勒的她血不过腿的直发麻,小猴儿气恼的叫嚷着:“再他妈使点儿劲儿我腿要断了!诶!说他妈你胖还喘上了!轻点——诶!真断了!”
“有驴不骑的是傻逼!”小猴儿在延珏耳边愉悦的逗着哏儿,扭着身子躲着那火儿着的使劲儿扇她屁股两下的大巴掌,咯咯儿的笑着。
呲牙一乐,牙露出八颗,小猴儿吹了声儿口哨儿,爽快的把鞋一股脑的撇到脑子后面,扯腿儿一阵小跑儿,在那长身子还没蹲利索的当下,她就猴儿一般灵巧的窜上了他的后背,压根儿没等他出手固定,自个儿的两条腿儿和俩条胳膊就万般不见外的一个锁了腰,一个跨了脖儿。
“我也就说一次,穿鞋还是上来?”牛逼哄哄的说完这话儿时,小猴儿已经抬眼儿看着延珏那斜眼儿望天,拍着肩膀儿的死样儿。
延珏也没搭理,鼻端只哼了一声儿,牛逼哄哄的摆手摒退了众侍卫,而对他先天尊贵的架子见怪不怪的小猴儿万般自如的扒拉着浸了汗水的头发丝儿,气喘吁吁的捡起了自个儿的两只鞋,正准备把自个儿冰的早就没感觉的脚丫子塞进去。
自然,起先还大喝“何人在此喧嚣!”的一众侍卫,在瞧清楚那嘻嘻哈哈的人竟是睿亲王后,清一水儿的呼呼拉拉的打了千跪下,唯诺道,“小的不知是七爷,多有得罪,还请七爷儿宽恕则个。”
许是小猴儿被前一句激怒,跳脚踩了延珏一脚,以至于后半句本就说的很轻的话小猴儿并没有清晰入耳,就与延珏陷入她踩他躲的幼稚‘械斗’中,接下来,也不怕这行宫的墙砖瓦当笑话,一个亲王,一个福晋,俩人竟猴儿似的闹在了一块儿,一扫月余的僵持,他和她像俩长不大的小孩儿似的你一脚,我一拳,你一咯吱,我一挠此的,到底是给巡宫的侍卫给闹出来了。
“说你脑子有泡都遭经泡,谁你都信,敌我都不分。”
“你他妈脑子才有泡呢!”小猴儿翻儿了,伸拳头就要杵过去,结果自然,又是落入了延珏另一只手的钳制。
延珏阴阳怪气儿的道,“活该,你丫有泡,欠抽。”
小猴儿似乎也察觉他在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她剜他一眼,咕哝道,“我他妈不知道疼,你也用不着那么使劲吧。”
避暑山庄地处山间,月光远比北京城要皎洁许多,如此近距离之下,延珏清楚的可以看到,那远比右脸要更红一些的左脸,甚至贴近耳朵的发髻处,还隐约能看的到那些脂粉也不容易盖住的指痕。
“嘶——刚才胆儿不挺大的么,又是追,又是咬,又是抱的,这会儿又装什么矫情?”延珏扯嘴儿轻笑,手略微一使劲儿,又扳回了小猴儿爬着两抹可疑的红的脸儿。
他的手,跟他这个人一样,轻而易举就能把小猴儿的身体和心翻转过来,被他并不算轻柔的拖拽到身前时,小猴儿才一站稳,便被他手劲儿不轻的钳住了下颚,整张脸被托了起来,月光正面打到二人身上,挤在她与他的身高差之间,四目交接时,延珏那狭长眼里直勾勾的炽热,烫的小猴儿下意识的别过了头去。
“延珏,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被调侃的一张大红脸的小猴儿伸手要去捶他,可恁是她力气不小却又怎么能挣扎的了他一双蛮力的手。
“你见过狗能放出这么能忽悠人的屁么?”
半晌,在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后,那真的算久违的闷闷的笑声钻了她的耳朵。
当然,小猴儿知道他绝对听见了,不然那双大手又怎么会攥的她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彼时意识到手已被他握住的小猴儿轻咳了一声儿,不自然的嗤道:“滚蛋,我说过了,介辈子就说介一次,听见算,听不见当狗放屁。”
“再说一次,我没太听清。”延珏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下来。
不走脑的话都是心里出来的,小猴儿确实给自个儿惊着了,以至于怔楞许久的她甚至忽略了去感受此刻紧紧抱着的那个人的变化,直到手背被那突然覆住的冰凉触感激的一个哆嗦,她才回了魂儿。
然如今,竟这么随便许了他延珏。
所以这些年,恁是被打的就剩最后一口气,或是忍饥受冻的熬过一次次的命悬一线,她都死皮赖脸的宝贝着自个儿的一条命,为了石家二百一十五口,为了阿玛额娘和弟弟,更为了难得活命的自己。
那口气儿没了,嘛都是屁了。
在她意识里,什么崇高,伟大,牛逼,高尚,便是你得瑟出花儿来,都得是在有一口气儿的前提下,鬼神什么的她不信,活着才是最实际的存在。
她没读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