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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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什么呀,真好吃!”小猴儿打小三大爱好,吃,睡,骑马。
小猴儿攥着,小孩子习惯的闻闻,又舔舔,尝到了一股子甜味儿后,确定是吃的,才放心的送进嘴里。
“是小女仲兰。”果齐司浑笑笑,从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个没见过的奶冻子似的东西给她。
“那个小娃娃是谁?”小猴儿指着那壁上挂着的一副画里,一身旗装,拿着书卷的小女孩儿,好奇的问道。
小猴儿从小与各色营帐打交道,却从没见过如此样式的,当她仰着头环视这不小的帐房里那些个没见过的根雕,比她还大的奇石,还有那她掰了全部手指头都没数过来的毛笔架子,还有笔她还高的瓷盆里游着的那些小鱼,凡此京城纨绔子弟喜好的种种,对于她这从小草原上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是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五岁的小猴儿许下豪言壮语后,接着便带了一碗最爱吃的**,去寻了果齐司浑的营帐。
小猴儿不服气:学就学,不就是书卷气,那有什么难的!
石敢哭笑不得的佯怒道:胡闹!跟娘们儿有什么关系,你果叔那个叫书卷气!你该多学学才是!别一天天跟个淘小子似的,泥里打滚儿,草地上翻的!
她同阿玛说:果叔叔要是阿姨就对了。
彼时的小猴儿并不知,何为势力,但她对这个果叔印象极好,因为跟阿玛帐下的那些粗汉子都不同,瘦瘦小小的果叔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那张脸甚至比很多草原上的娘们儿们的脸还要水灵儿,而且与那些个见面就捏她脸的粗鲁的叔叔们不同,果叔永远都是弯下身来笑眯眯的同她说话。
额娘说:你果叔出身钟鼎世家,他阿玛在朝中极有势力,有他来做你阿玛帐下的参赞,是你阿玛的福气。
小猴儿当时颇为骄傲的笑了,甚至五岁以前,她一直都以为那件事儿亏得有她周旋,这也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一件大事,直到她跟人家吹牛,被额娘揪回来教训一顿,她才知道,原来当时的军饷问题,不是她解决的,而是果叔的来到,带来了御批的银子。
“哈哈!不愧是我石敢的女儿!”
“都是朋友给的!”
直到石敢哭笑不得的抱起的小猴儿,“我的傻闺女,你哪儿来这么些银子啊?”
起先小猴儿还以为是终于有了银子大家是太高兴了,她还引以为傲的站的直挺,骄傲的笑着,可到后来,她发现她越是笑,那些个将士叔叔伯伯们笑的越厉害。
“阿玛,别愁了,银子的问题我解决了!”当小猴儿一派豪气的将那肉滚滚的小手摊在石敢面前时,只瞧着那小手抓不住的一小把碎银,整个愁云笼罩了几日的将军帐里,爆出了阵阵大笑。
于是乎,‘交友广阔’的‘草原小霸王’在折腾了一天,跑了不知道多少个蒙古包后,终于累的气喘吁吁的闯进了阿玛的将军帐。
……
xx,不给我揍你了……
xx,都拿来,都拿来,快点,越多越好——
xx,快,我要银子,有多少拿多少!
切,不就是银子么,她石猴子在草原上朋友多着呢,弄点银子还不容易么?!
额娘笑笑:说的轻松,哪里又是容易的事。
小猴儿:银子?那是不是有了银子,阿玛眉毛中间那丑死的结儿就打开了?他就有心情教我驭马了?
额娘说:傻丫头,军饷就是银子啊。
小猴儿问:什么是军饷?
额娘说:你阿玛这段日子正为军饷短缺愁着呢。
她跑去问额娘:阿玛怎么了,为何这些天都闷闷不乐?
她双手抱头的躺在草原上,皱着眉头翘着脚儿,冥思苦想,为什么阿玛不肯教她骑马?
三岁的小猴儿,有了烦恼。
回忆是个神奇的东西,有如沙尘般,细碎开始,涌泉在后,在一番戾沙割肉,狂风肆虐后,小猴儿忽然,看到了那片曾经有她和他们的大草原。
……
“事情已查明,密旨乃石敢一人信口雌黄,其所言察探粮草辎重是假,通敌叛国才是真,微臣请旨,应将判将石敢,斩立绝!”
……
“回皇上,将军所言密旨,微臣不知,也从不曾听说!”
……
“将军,皇上下了密旨,让您夜探格齐汗大营,察探粮草辎重……将军,您多多保重!”
……
“这是果叔家的丫头,叫仲兰,以后就拜托咱们草原小霸王多多照顾喽。”
……
“小猴子,看果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谦恭而带着书卷气的声音响,毫无预警的进了小猴儿的耳朵,她这才发现,原来竟是那么的熟悉。
“果齐司浑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片刻,但瞧不远处,疾步行来十余人,打头是一头戴瓦楞帽的蒙古贵族打扮的肥硕中年人,他的身后随行一众皆是贵族服饰的男子,只除却二人,其一,便是他左侧的穿着一身儿红艳艳瘦且细长的蒙古贵族服饰,头戴珠宝的姑娘,从她步子的欢脱和腰间所系的腰带来看,该是个未婚的,而他的右侧,则是一个穿着大清官服佝偻的有些厉害的瘦小身影,如果不是那官服上让人无法忽视的仙鹤补子,小猴儿几乎不敢认——
如意洲上的晚宴还在继续,而此时万树园的七丈二尺的御幄蒙古包前,八旗各色盘龙在风中烈烈飘着,簇簇火把前,映着的是两排铮铮甲胄守之的宽路,随着一声闷响鸣角声,只听总管太监戴荣一声尖而细的吆喝——“宣扎萨克图汗觐见!”
尽管小猴儿告诉自己几百次,她不应该现在去,也不应该这么就去,可腿到底是不受控制的飞奔在理智之前。
可全然的理智,是神,不是人。
其实小猴儿心如明镜儿,她该理智。
当然,僧格岱钦的好意,小猴儿心领了,现下她同延珏如此紧张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跟僧格岱钦共同出入。
僧格岱钦说:待会儿皇上过去,那边儿守卫很多,你千万别轻举妄动,或者等这头儿的宴会结束,你偷偷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
第百一回 石敢当生逢变故 想过往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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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我写的是倒叙,插叙加上各种叙,虽是大框架有纲,可细节处也许也会有错误,一个好的故事是在挑茬中完善的,总之,欢迎大家来找茬儿,算是帮助小年儿完善整个故事,三刻有歪睿马齿。
------题外话------
听着那长长的故事,小猴儿一夜长大。
“……果齐司浑为一己私利,谄媚皇上,造谣奸细之事,又假传圣旨,引将军如瓮……若将军在天有灵,愿冤情昭雪,大仇得报!”
那许是延琮一辈子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他操着干哑的嗓子念着那上头的内容。
那是一封信,不长,只有两页纸,小猴儿不识字,她把信递给了闷驴蛋。
额娘说:你阿玛的一个副将接了我们出来,还给了我这个。
她问额娘:你们怎么出来的。
闷驴蛋抱着她,她难得的安静,没有哭。
她只知道,他们一路往西跑,跑啊,跑啊,跑升跑落了几个太阳,跑到马累的腿软的跪在地,跑到额娘终于仰天失声痛苦。
小猴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消化这一切的,也不知道延琮带着她在马上狂奔了多久,更不知道是如何在城外见到那心如死灰的抱着弟弟的额娘。
他们说:石敢之妻,石敢之女,石敢之子,一早收到风,潜逃。
他们说:数百兵将随之抹了脖子,皇上接连抄了判将石敢的家,二百一十五口,斩立绝。
他们又说:石将军有一身硬骨头,五匹马扯了半天也没没扯开,还是一个怒极的小将用刀扎了马屁股,才生生拽开。
数百兵将以命担保,却还是动摇不了怒极攻心的皇帝,皇帝当即一纸令下,五马分尸。
皇上闻言,大怒,急火攻心,眩晕不稳,参赞大人当即请旨,将判将石敢斩立绝,以泄众怒。
他们还说:参赞大人铁面无私,雷厉风行,在审过了那随行的几个兵后,他们通通招供,承认了随石敢去会准格尔格齐汗,并说,亏他里应外合,才让他拿下了那几乎不可能胜利的两战。又说,格齐汗曾许诺,若他归顺,封他做王。
参赞大人用身家性命起誓,从未给石将军送过什么密函。
他们说:皇上从未下过石将军所说的那封密函。
只是,这不是梦,小猴儿睁开眼后,她最爱的绿色的大草原,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如果一切是梦,该有多么好,梦醒了,她依然可以猴子似的骑在阿玛的脖子上,依然可以抱着弟弟,偷笑的看着阿玛怀中娇羞的额娘,她还可以听见阿玛宠溺的骂她,野猴子,我的小野猴子……
小猴儿泪滚烫的砸在了延琮的手上,她疯了似的挣扎着要往出跑,她抓破了延琮的脸,咬坏了他的手,踢青了他的腿,直到她脖子一阵钝痛,眼前一黑……。
仲兰摇头,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
“我问你呢,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一起听见的啊!”小猴儿嘶吼着,看着仲兰,眼珠子越瞪越大,她看着,看着,看着越来越颤抖的仲兰,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仲兰脸色苍白,唇角哆嗦。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去会格齐汗,明明是皇上下旨让我阿玛去刺探敌情的!我昨儿亲耳听到的,是果叔传的旨!”小猴儿急的连连捶床,眼珠子瞪的老大的看着仲兰,“是不是!你也听到了啊!”
“这么大的事儿,咱家哪敢瞎说,外头都闹翻了,说是昨儿夜里石将军连夜去会格齐汗,才回来就被抓了!”
小猴儿翻儿了,鞋都没穿,就要下地揍他,可延琮拉着她,瞄了一眼那太监,只听他又支支吾吾的说。
“你他妈放屁!我阿玛怎么可能是刺客!”
“六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原来奸细是石将军!”
原本小猴儿还在跟延琮吼着,“谁让你跟我睡一被窝儿的!”可紧接着,太监急匆匆的来报,便让所有人都怔楞了。
许是都睡的太晚,到了第二日快晌午的时候,这三个孩子才先后醒了。
这一晚,小猴儿到是一如既往的自在,一会儿翘脚吃点儿那些皇宫里的厨子做的精致点心,一会儿在托腮想想,明儿会是何等惊险,延琮也是如往日,只是安静的坐在小猴儿的身边儿,除了看她,还是看她,直到小猴儿困的趴桌子上睡着了,他才抱起她,也不避嫌的跟她躺在一张床上,拉被子睡觉,倒是难为仲兰这一晚,守着烛台,一直安静的看书,待到实在乏了,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便是小猴儿自幼在这军营长大,也不如这贝勒爷一张脸好使,延琮连话都没说,只伸手指了一下营帐,三人便有了一间绝对算是大的住地儿。
嘿,这容易,因为小猴儿这话说完没一会儿,那‘跟屁虫’便出现在她身后。
于是乎,当晚两个人真就没走,问题又来了,俩丫头赖在军营不走,藏哪儿啊?
仲兰还是不说话,可那眼睛却是大了一圈儿。
“瞅什么瞅,难道你不好奇,明儿我阿玛回来后,打出来的那个奸细是谁?”
仲兰也不说话,看怪物似的看她。
她跟那死丫头说:“喂,咱俩别走了。”
当晚,在她陪着那个边走边拍着身上灰尘的仲兰把食盒送给果叔后,她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当时就差耳朵掉进帐内的小猴儿绝对没有想过,这句话,居然会是她最后一次听阿玛说话。
“放心吧,司浑。”
“将军,多多保重。”
“司浑勿念,论起谋划人心,石敢愚笨,可若论刺探,石某却是当仁不让,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给点几个信的着的人,现在便上路。”
“只是……敌营危险,将军无比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哎……虽不是上上之策,但当前,却也算的上乘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