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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痞妃传-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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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帝手中时,只寥寥翻阅一次,当他见到书中大量赞扬的南明义士,把满人贬为鞑掳时,他当即勃然大怒,怒骂元名士狂妄不谨,并连夜召集几位重臣,弹劾元名士,并将同其有关有所文人以及家中藏有该书的官员,全部收押待审,不过月余,便因此斩杀了四个为其说话的当朝四品大员,而元名士本人以及大量汉族文人被叛流徙至宁古塔,此后多年,凡与之有关人员,不伦家世级别,一律定罪。

    “这案子犯了皇上的忌讳,当时闹的可是人心惶惶,全京城的人,谁跟他沾边儿都没得好下场,要不我说,你跟我说说也就成了,千万甭出去提这碴儿。”谷子一番说罢,仍心有余悸。

    而猴子听罢却是皱紧了眉头,当然,她是谈不上怕字的,她石家满门所经历的远比这个要严重很多,她更多的只是纳闷儿。

    那纳闷儿中有婧雅跟这案子的关系,更又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

    如果只是这些,为嘛延珏会遮遮掩掩的不愿让她知道?

    “诶,我说你想什么呢?”谷子推了推她,猴子并没动静儿,脑子里又把谷子说的整件事儿转了一圈儿,眼睛也滴溜溜的打着转儿。

    好半晌,似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样,忽的坐了起身,扯过谷子道。

    “你说那书写的是前南明史?”

    “什么前明史。”谷子嗔道:“不过是有些篇章扯上了一些罢了,那史书都是皇家修的,区区星星稗史哪称得上前明史。”

    “稗史?稗史……”猴子从她的话里拎出了两个她想要的字,念在嘴里反复琢磨,彼时,她终于明白延珏为嘛会对她遮遮掩掩了。

    而她,更想通了一件一直困扰她的事儿。

    谁说平冤,只能用刀?

    这一天,保酆帝二十四年,元月初二的晚上,小猴儿做了个梦,梦里,阿玛额娘终于不再是枯骨一对,而是摸着她的头,对她欣慰的笑着。

    而彼时,搂着她睡的酣畅的老七,并不知他和她的命运,也即将改写。

    ……

    老话说的好,大年初三,回娘家。

    初三的这一天,暖阳高照,却诡异的飘起了雪花。

    一大早上,睿王府门口便备齐了车马,不比从前亲王时的仪制,如今被受‘冷落’的延珏自是皆以低调为好,是以,除却他和石猴子以及侧福晋婧雅的两个软轿马车,只多备了三个载着奴才和礼品的马车。

    今儿的延珏和小猴儿皆没穿什么郡王服制,不过是一席便服,不比新婚时归宁的那次,如今再临果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并非是一副‘合家欢’的戏码。

    可该做的样子总是要做。

    果府的接迎仪仗远比想象中要大,同他们新婚那次一样,才进了巷口,便可闻鞭炮齐鸣,锣声阵阵,彼时,果新身披一件黑色皮氅站在果家众人最前面,他身后的,依次是果齐司浑与果齐逊,而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位,是小猴儿意料之外的人。

    但瞧那一身雪白貂氅立在雪中依然魁挺,身高远突出众人的男子。

    不是僧格岱钦,又是谁?

    ------题外话------

    是不又忘的差不多了……嘿嘿……
第廿二回 佛曰缠绵不可舍 月老玩笑毁一生
    佛曰:

    如火盖干薪,增长火炽然;

    如是受乐者,爱火转增长。

    薪火虽炽燃,人皆能舍弃;

    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

    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瞧见,僧格岱钦,瘦了,那壮硕如挺松的身量,如同脱了水一般,整整瘦了一圈儿。

    好信儿的奴才悄悄问他的随扈们,随从们说:壮模样都是操练的,如今我们王爷闲置半年不曾带兵,瘦了不是正常?

    这话说的有道理,可那些奴才们还是将信将疑,他们又纳闷儿了,若只是瘦了,怎么那一张从前颇为爱笑的罗刹面,如今鲜少见笑?不只如此,若仔细瞧去,是不是有那么几分失魂落魄?

    随扈们说了:那不是废话么,如今大福晋才……

    话到嘴边,都觉失言,遂自此闭口不谈,热闹全散,可那些听见的人都有几分了然。

    哦,原来如此,可不,这满京城谁不知,那大福晋乌林珠与僧王是竹马青梅?如今大福晋香消玉殒……

    众人都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世间好笑就在此,往往大伙儿都明白的,正主却从未明白过。

    对僧格岱钦来说,过去的三月,用煎敖两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自承德回来,因皇帝的重用,他日日忙于满蒙交好事宜,虽得幸于他战神的威名,以及蒙人的身份,一切虽忙却幸在得心应手,内至皇帝,外至各汗王,无一不赞他,文能安内外,武能定乾坤,也因此,许多朝堂朋党纷纷欲投靠他的门下,值此:‘僧王是个什么样人,所好为何?’便成为时下热议之话题。

    有人说,僧王痴武,所好自是为兵法神器。

    也有人说,僧王好佛,所好绝非佛法而不二于它。

    更有人买通他的随扈,前来问他:僧王是个什么样人,所好究竟为何?

    于此,僧格岱钦只笑不答,不是谨慎,不是谦逊,而是,他也不知。

    此话若问一年前的他,他会爽快的告诉你,他僧格岱钦痴武,痴佛,恨一个嫁做他人妇的青梅竹马。

    可如今,他的回答只剩沉吟。

    因为尽管他日日练刀,夜夜礼佛,可临睡前,他总会拿着那个蓝色的丑荷包,对月叹息,摩挲许久。

    乌林珠的死,他以为自己应该是百感交集的,或是怜她英年早逝,或是嘲她曾背信弃义,又或者是恨她利用昔日旧情将子托付与他,他僧格岱钦,应该对她有数不清的复杂情感。

    然,事实上,都没有。

    当他久站在她的灵前,看着那嵌着名字的干巴巴的木头牌位,他第一次觉得,是她的真心错附了他。

    背信弃义的人,是他。

    因为他竟不只一次窃喜,她背弃了他,因为如果没有这一切,他便不会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她。

    而也因遇见了她,才让他悟到,这世上竟有一个人,是孽缘也好,是劫难也罢,那都不可怕,唯一可怕的是,你从不曾遇见她。

    于此,僧格岱钦是庆幸的,所以,原本今天,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他的双脚还是没听话。

    他只想看看她,看她过的好不好,如此而已。

    她瘦了,比几个月前瘦了不只一圈儿,可气色很好,一张脸云团儿似的白腻,那其上两朵晕红,随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每一个眼神儿和小动作时而不时的作乱。

    她比从前更会做戏了,一双乌黑且灵动的眼,里头是爱或是恨,都让人更瞧不清了,她对着果家每一个人,笑的和善亲切,甚至对他,都友好的像是曾经的不快都不曾发生过。

    她胃口变差了,尤记得避暑山庄如意洲畔,她啃着他带给她的鸡爪,骨膜都不曾放过,可如今,面对珍馐佳肴,她吃下的每一口,都伴随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威胁的眼神。

    有眼睛的都瞧得见,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好的旁若无人,好的惹人刺目,好的让他僧格岱钦觉得食不下咽。

    他端着架子,坐的笔挺,他下意识的瞥着那个男人,下意识的与之攀比。

    比身份,比经历,比成熟,比许多许多,他甚至记得,许多人曾同他说过,他在边疆平乱时,七皇子对他有多崇敬。

    他该是胜出的,可他败了。

    他有再多又能如何,她,是他的。

    “岱钦?”

    “岱钦!”

    “岱钦?”

    “……嗯?”僧格岱钦反应过来时,果新已经唤了他三遍了,彼时席间的人纷纷朝他瞥过眼神,他才惊觉,自己又晃神了。

    “瞧这孩子,想着是念经念的多了,又悟着什么了。”果齐司浑笑着打趣,口吻之间可见,他与他的亲疏,非比寻常。

    同时这一句话,也逗得桌上几人,窃窃的笑了起来,当然,小猴儿没乐,延珏也没乐,前者是为了那亲疏关系恶心的想吐,后者是心中有数,他愣神为何。

    彼时果新虽满头银丝,却笑的中气实足,明眼人都知道,他所谓的致仕之‘老迈’都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可谁也不拆穿,同今儿其乐融融的饭局一样,每个人脸上堆着的都是虚伪。

    果新另取了一双筷子,夹了块熊掌放到了僧格岱钦的餐碟里,惊的僧格岱钦赶忙起身,“中堂大人,这怎生是好……”

    “诶,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如今莫说老家伙我一届白丁,给僧王备菜是老舍的荣幸,更有说者,若是僧王不嫌,老舍姑且还能自称半个祖父,不过是给孙女婿夹一块肉,何来怎生是好的说法儿?”果新这话,合情合理,僧格岱钦不好推拒,于是说了声:“那岱钦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然,果新这块肉,夹的十分有意义,他是念着,季娇是他的宝贝,将来若入了他僧格岱钦的门,望他能好好待她。

    老狐狸也是人,哪管奸猾,哪管不择手段,也总是有柔软的一块儿,果齐逊看清了自个儿阿玛的意图,便顺嘴接了下去,哈哈笑道:“既然如今在座都不是外人,大过年的,咱们就关起门来说说自家的事儿吧。”

    “僧王,今儿过府,可瞧见我们四丫头了?”当然,虽满人远比汉人奔放,可如今这日子,两位王爷在此,未经传唤,几个丫头是不曾露面的。

    僧格岱钦抿了口茶,干笑了两声道:“还不曾。”

    “瞧瞧,我还以为是瞧见我们娇艳的四丫头,心头起了火儿,这才频频晃神呢!”果齐逊笑笑,作为果家最实惠以及没脑子的老三,他并不知道他那‘假女儿’同这僧王的一二。

    可他不知道,别人却心里都是清楚的,僧格岱钦尴尬的低头笑笑,余光却情不自禁的瞥向了从未瞧过他一眼的石猴子。

    这时,久未曾言语的延珏忽然端着酒杯说了话:“岱钦,本王敬你一杯。”延珏直呼了他的名字,尽管如今他是郡王,他为亲王,可这没毛病,再怎么说,他姓的是艾新觉罗,这是至高的尊贵。

    僧格岱钦端起了茶杯,看着那小他十岁的男人,似笑非笑却明显带着警告的眼。

    延珏笑着,话中有话的说:“别说本王没提醒你,这四丫头可是咱们果老最宝贝的孙女儿,若是受了冷落,别说是果老,就是本王这做姐夫的,也定是要讨个说法儿的。”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那笑中各有心思。

    僧格岱钦回了句,“岂敢。”瞄了眼依旧不曾抬头的石猴子,仰头干了一整杯茶。

    接着,就在众人颇觉尴尬时,延珏话题一转,又端杯向果新敬去,他噙着笑,慢条斯理的道:“借着岱钦这杯喜酒,本王也替中堂大人讨个双喜临门的彩头可好?”

    “王爷客气,只说便是。”果新微低着头,极是恭敬,他是惧怕延珏的,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更何况,如今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

    此时,小猴儿也抬了头,有些诧异这厮的突然,正想着他要说嘛,却听延珏道:“本王的兄弟察哈尔家的精卫,久听内子念叨大姐温良恭俭,晓礼明义,故此,倾慕已久,本王想着,莫不如成全他,做这一次媒,也刚好给中堂大人,讨个双喜进门的彩头,不知中堂大人,意下如何?”

    果新笑笑,笑的喜难自控,他站起身,拿起酒壶,给延珏边添了酒边道:“王爷简直说笑了,老舍那大丫头……得此佳婿!简直是解了老家伙我最大的一块心病,来,来,七爷,老舍敬您三杯!”

    过后,众人一派附和,人人面上皆是喜气,唯二人,蹙眉不解。

    小猴儿同延珏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时二人眼中皆为疑问。

    想如今他延珏的身份,该避讳才是,怎如此顺风顺水的满堂彩?

    ……

    夜来雪压云门,冻的乌龟成鳖。

    对小猴儿来说,果府的夜晚,十分难熬,当然,这并非是因‘不详’祖制不能与延珏同房共枕,更为难熬的是,小猴儿的矫情的粉墨在这一天当中消耗的殆尽,到了夜里,只剩下对这仇人之地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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