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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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气儿没了,嘛都是屁了。
在她意识里,什么崇高,伟大,牛逼,高尚,便是你得瑟出花儿来,都得是在有一口气儿的前提下,鬼神什么的她不信,活着才是最实际的存在。
她没读过书,人模狗样的道理她知道的不多,可她有自己固执的信念,比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比如不畏死却惜命如金。
也许谷子至今都以为她那话不过是一句玩笑,可小猴儿说的,是真的。
小猴儿又笑笑,呲牙道:“我吃。”
谷子翻她一眼,说道:“废话么,吃那恶心东西,我宁可死。”
当时小猴儿笑着问她:“要是你面前只有一桶屎,你吃了它能活,不吃它一定饿死,你吃是不吃?”
前些年在仙人馆的时候,有一天白日里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一只无脊六瘦的狗,顺着味儿就掀翻了一个才提出来不久的客人的恭桶,接着在众窑姐儿的掩鼻嫌弃中,那狗风卷残云的舔吃了大半桶,当时臭味儿薰天,恶心的大姐们吐的吐,呕的呕,鸨子花妈妈命人打死了这条吃屎的狗,万般嫌弃的让人把那臭哄哄的尸体丢了老远,过后谷子感叹道:“这畜生饿到只能吃屎的份儿上,死了也算脱生了。”
不是为那颗说不说都早就许出去的心,而是为那脱口而出的‘一条命’,也许这个世上,除了她和闷驴蛋,没有第三个人明白,她这同阎王爷比牲性,赛残忍赢回来的一条命,远比那颗心滚烫百倍甚至千倍。
话一出口,不只延珏周身一凛,就连石猴子自己都惊了一跳。
第百七回 忙时却忘父母恩 闲处再逢昔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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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她曾经在仙人馆时,断根的那个老坦儿?!
操,不是介么邪吧。
彼时小猴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心下忖到——
同时,那个邓昌贵也在看着她,眼带惊悚。
小猴儿压根儿也没当回事儿,还抓起一块儿萨其马悠哉的吃着,然,当延珏一句,“耷拉着脑袋干什么?抬头。”之后,小猴儿拿出了才塞到嘴里的萨其马。
半晌,那个还带着重伤的邓昌贵便被二人架了出来,进屋便跪下,声音颤颤的给在座主子逐一请安。
待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哄睡了淳伽之后,坐在一块儿饮茶时,婉莹便将才刚那个犹疑之事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不比婉莹的优柔,小猴儿和延珏异口同声的说,“把人带上来,看看什么样儿再说。”
于是,婉莹便谴嬷嬷走了一趟,不一会儿,延珏和小猴儿便风尘仆仆的来了,原本她还在路上闹心着又要再扮一次那闹心的‘猴儿’,结果淳伽倍儿给面子,不等她扮猴儿,只是看见她,便抽抽嗒嗒的止了啼,这让跟着急哭了的婉莹都哭笑不得的‘吃起了味儿’,直跟延珏‘抱怨’,“你这媳妇儿,收你们爷们儿的心真真儿是好生厉害!”
被卜嬷嬷这一说,婉莹便没了主意,本想着等前去万树园会晤扎萨克汗的皇上回来再行商量,正巧此时隔壁房原本睡着的淳伽哭了起来,婉莹赶忙急着去看,这进屋儿才知道,淳伽是把床幔的穗子映在墙上的影子当成虫子成精给吓哭了,许是前些日子的大火给淳伽吓到了,近日的他一哭总要哭足上好久。这一哭,便是半个时辰,嗓子都给哭哑了,实在哭得婉莹心疼不已,又听嬷嬷劝说,“不如去请七福晋,她定能哄好小世子。”
反是打小伺候她的卜嬷嬷劝了她几句,“这没根儿的东西,本就黑心的多,这不知根不知底儿的,更是没处打量去,这么冒冒然的便带他在身边儿,不妥吧。”
其实这说起来算是杀头的罪名儿,可若真论起救驾之功,也不过耳耳,婉莹知道后,道是只叹了句,“这行宫的规矩摆设太多,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借尸还魂!”却也没真的怪罪下去,只说:“便是错就将错就错吧,管他姓甚名谁,终究是一颗忠心,护主有功,以后带在身边,也总好过那些嘴上抹了蜜,心中满是算盘的奴才们。”
如此天大的恩德,换作平常人,应该是叩天谢地,可对于这个太监来说,却算是倒了大霉,因为此去敬事房一查,竟发现,那有关他的身世记载竟是,河南籍,年龄十六岁。这对模样儿至少四十,一口河北口音的太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如此,只稍微一施压,便查出了此人原名邓昌贵,三个月前托人贿赂了行宫敬事房总管,这才冒了风险顶替了一个才出痘丧命不久的小太监,这样一来,原本的有功之人,便成了罪臣。
却说在前往木兰围场的前一晚,烟波致爽殿生了个小插曲儿,这事情的由头得从那日万树园的大火说起,那日婉莹和淳伽所在的营帐着了大火后,亏得一个热河行宫的太监冒死把淳伽给及时抱了出来,这才让他不至于呛坏了脑子,当晚,因这个太监整个背脊烧伤,几度陷入昏迷,到后来婉莹醒来后,下令太医院,务必救活。于是,在一众太医连夜医治照顾后,这个太监竟拣回了一条命,事后,大为感激他救了淳伽的婉莹更是指名要带走这个太监,并命人重赏他和他远在家乡的亲人。
……
脑袋顶上飘下来延珏的一句嘟囔,陷入思绪的小猴儿并没听到。
“傻逼。”
小猴儿眼珠转了一圈儿,心想,莫不是那石头蛮子有嘛动作?
僧格岱钦请旨与果齐司浑同行?
嘛?
延珏说:“不过不巧,咱们随大军后日便启程去木兰围场,昨儿个皇阿玛谴僧格岱钦先行一步,去那边儿巡视行营,临行前,他请旨与果齐司浑同行,俩人一块走了。”
“不过嘛?”
“拜见他做什么?”延珏阴阳怪气儿的哼了一声,就在小猴儿以为他要拍死她的想法后,又听他道:“他果齐司浑是什么身份,怎配你一亲王福晋去拜见?你若要见他,叫于得水传来便是,不过——”
她直勾勾的看着延珏,尽量让眼神看起来轻松自然。
这个二叔,自是果齐司浑,其实小猴儿这话儿说的有理,管她是谁,在外人眼里,她都是叶赫那拉,叔荆,就算是这叔荆自小不是在果府长大,与那果齐司浑更是见都没见过,可毕竟身出一门,于请于理总是要见一下。
翌日,当去婉姨那里吃了早饭后,小猴儿同延珏说,“二叔进宫介么长时间,不去拜见一下,别人瞧着不好看。”
她再度躺下,延珏也没再问她,反是抱着她又再睡去,那一双凉凉的大手始终贴着她泛着红肿的脸,不知道姿势不舒服,还是脑子里跑了太多的事儿,这一夜,小猴儿一夜无眠。
小猴儿笑笑,“没事儿,做噩梦了。”
他沉着脸问:“你干什么?”
小猴儿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巴掌,她感觉不到疼,却也尝到了那舌尖的腥甜,舔着嘴角的血,她看着那个也在看着她的延珏。
不是时候不到,是她真的忘了,就好像她真得只是他的福晋,与他成日在过小日子一般,那些关于她的姓氏的一切,都让她给暂时忘了。
小猴儿呆楞的看向他,看着那双狭长冷凝而难掩关心的眸子,她才恍然惊觉,这几日,她竟把那血海深仇抛到了脑后。
“做噩梦了?”延珏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因为刚醒而显得难得温柔。
小猴儿满头大汗的从梦里惊醒,猛地对折坐了起来,惊的一直抱着她的延珏也跟着醒了,小猴儿甚至都没听见他跟她说什么,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满是梦境中阿玛的那双眼。
梦里,她亲眼看着那个被五匹马生生扯开的阿玛,残肢窜血,溅了那一脸,而阿玛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她的脚下,一双没有闭合的眼睛如往日般慈爱的看着她,他一声声唤着她:“猴儿,猴儿……”
小猴儿第一次因为做梦而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大军驻跸避暑山庄的几日,小猴儿都没再见过僧格岱钦,这其一,自是因为延珏与她的寸步不离,她没地儿也见不着他,而这其二,则是小猴儿自己也把他忘到了脑后。
彼时小猴儿还真没怀疑这话儿,毕竟这名头暂时还属于他瞧见就眼绿的僧格岱钦,就在当下,小猴儿还以为他是小心眼子耍小性儿,那村儿那店儿过不去,硬是跟那儿‘争风吃醋’,便损他两句,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再讨下去,栽面儿的还是她。
大清第一巴图鲁?
“纵欲伤身,过几日秋狝,爷儿先拿了大清第一巴图鲁的名头再来拿你!”
小猴儿更楞了,全身不得劲儿的扣着搂紧着他的手背问,“好使为啥不用?”
“滚蛋,你才不好使了!”延珏咬着她脖子,隔着衣衫使劲儿撞了一下以示威风。
欲求不满,小猴儿脑子第一次出现这个词,她道是不矫情的问他:“咋了?不好使了?”
当然,只有她和延珏知道,暂时肚子里是不可能有猴儿的,因为每每到了晚上睡觉的那会儿,便是延珏吻她吻的都快翻白眼儿了,甚至她都全身燥热的快去主动拽他了,他也总是能在最后一刻,收住,转而去抱紧她粗喘。
“小弟弟?也是猴儿精么?”淳伽童言童语的话,总是逗得一屋子人哈哈笑,没办法,自从那日小猴儿给他扮过一次猴儿后,在淳伽幼小的心灵里,这七婶儿就是一只跟美猴王一样的猴子成精,恁是小猴儿多少次掐他的脸警告他,她是人不是猴儿,小小的淳伽都固执的坚持己见,他坚持并期待着她肚子里的小弟弟也是一只可爱的猴儿精。
就连婉姨都日日摸着她的肚子根淳伽打趣她:“淳伽啊,婶婶这里啊就快有你的小弟弟了!”
二人如此这般腻呼,不只他们睿亲王府的丫头奴才们日日背后嚼舌根子说:“王爷和福晋这般恩爱,想是回去就快要抱上小世子了!”
于是乎,小猴儿成功的把自己绕进了一个陷阱,脸红的就差滴了血,偏生他像是上了瘾似的,成日里还没完没了了似的。
“这主意不错。”延珏邪气的笑笑,便真的去抓她的手去把着——
“你他妈三岁啊!尿尿还得人陪,要人把着怎么着啊!”
在寝殿的时候也就罢了,尤其是在校场练骑射时,延珏每每出恭,都要叫上小猴儿,有几次,让那些八旗子弟给笑话的,恁是小猴儿那城墙般厚的脸皮都受不住了!
嘿,我说您还真别不信,他还真带着。
嘛?撒尿也带着?
自打那日和好了之后,延珏就一扫‘冷面神’形象,大跃进的化做一贴狗皮膏药,不,是他依旧牛逼哄哄,只是逼着她做一贴狗皮膏药,成日贴在他自个儿身上,无论是去给皇上请安,探视婉姨和淳伽,还是跟几个哥们儿练骑射等等杂事,总之,吃喝拉撒睡一样儿都不少带着她。
可不?
诸如这样的对白,俩人每日都要说上几遍,说实在的,他没问吐,她都要答吐了,要不是看才好了几天,懒得招惹他,小猴儿真想说,“不瞅你,我他妈瞅谁?”
“瞅你精神。”小猴儿答。
“瞅爷儿干什么?”延珏问。
恁是这主儿倍儿精,脑子绝对够用,可这么一天天吊儿郎当的样儿,要说他就这么成了储君,哪儿服众去啊?!
可不?土匪窝里想要当个头头,还得拳打三关,脚踢四方来威压四众呢,你再瞧瞧他——
小猴儿不聋,诸如‘皇上最宠的便是七爷儿,那储位绝非七爷儿莫属!’此等传言她自是也没少听,可每每端着下巴瞧着那个一脸没个正经样儿,每天除了去看看婉姨和淳伽就知道拉弓射箭,闲时不忘逗鸟逗蛐蛐儿逗她的主儿,她便自个儿瞥瞥嘴儿,摇摇头。
那日的事儿跟那晚的月亮一样,只明晃晃的亮了一晚,便被翌日的日头照的没了影子,再过些日子,剩下的便只是那些有关皇子夺嫡的数不尽的传言,传来传去的传什么的都有,可所有的传言都有着一个惊人的一致,那便是今年的秋狝,皇上定是要择出储君来的。
……
“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皇阿玛不只是咱们的阿玛,他更是这大清的皇上。”
果不其然,待于得水拿着烟袋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时,只见二爷儿面带怒容的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