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真-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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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宇此时才真正松了口气,想起来神虚子那如同跗骨之蛆的修仙许可证:“蒙老先生抬爱,晚辈已有师承。”
按说自己的确有一个便宜师父,可林浩宇至今也不知道自己那师父究竟有什么用场,自己师父到底是谁?遇到的几个人似乎知道却都不肯细说。现在自己修为被废,几乎成了废人,他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如今拿来不过是当个挡箭牌而已。万一因为自己牵连到眼前的老人,于心何忍。
“这不是拜师,只是将我这一脉传下去就好了,我只算是你先生罢了……算了。你眼中尽是迷惘,你想不通,怕也是不会听我的了。”孟老淡然回应。
“晚辈只是心存疑惑而已。”林浩宇回答道。
“无妨。”孟老摆摆手,“我曾收集不少经典。你若是有意,可往我那处去看看。”
林浩宇想到左右无事。看看无妨,也算是消磨时间,应道:“晚辈自当去拜访。”
翌日,林浩宇就往孟老先生的住处而去。
孟老先生的住处不大,卧室旁盖出来的一间书屋。
刚走进院子,就见孟老从屋里走了出来:“林先生,你来了。”
“孟老这边……可是就你一个人么?”林浩宇还以为至少还有一个童子照应来着,可到了这边,林浩宇发现似乎只有孟老一人。
孟老则回答:“不妨事,我这三十年,可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随后,孟老才引林浩宇进了书房。
书房外面很干净,肯定是孟老天天打扫的结果,里面同样非常的干净和整洁,林浩宇刚一进屋的时候,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在某富贵人家的庄子里面呢。
屋子里面,藏书极多,书架就摆了好几个,除此之外,林浩宇还发现这里还留有不少竹简,在那书桌上面,也是放着一卷已经打开的竹简,在自己到来之前,孟老显然正在读这个。
林浩宇看了一眼,便发现这是一册《论语》。
“有没有兴趣看看?”
“这儒学经典,小子也读过。”林浩宇有些唏嘘,如果自己不是一心想要修真求仙的话,当年按照他父亲的安排,现在的林浩宇应该是去参加南唐的科举了,这些儒学经典,他都有看过。
“我手上这一份,是亚圣曾研习过的《论语》,你去看看,或许有不同体会。”孟老说着便将这一册《论语》收好,递给了林浩宇。
林家曾经也有不少竹简,但那只是收藏之用,林浩宇曾好奇读过一卷,却嫌太累。孟老刚刚说的话,林浩宇也听在耳中,他点点头,这段时间里平心静气读读这些经典,或许自己心中的疑惑和问题,便能够解答了吧?
“不知小子需要注意什么?”林浩宇问。
“没什么规矩,随时可来,只要别伤着书即可。”孟老摆摆手。
林浩宇点点头,拿起这卷论语,便研读了起来。
正如孟老所说,换个角度研读这古籍,心中的感觉也不一样。这竹简是使用小刀在上面所雕刻的文字,林浩宇看着《论语》上的道理,心中却浮现了著书之人用小刀在竹简上雕刻时候的情形,不知道当年著书之人在写书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
自此之后,林浩宇几乎每日都到了孟老的住处这来,读完了论语便换《大学》,看完了《大学》便拿起《中庸》。
曾经的林浩宇,只以为这些书籍都是那群书呆子考举用的呆书,若不是父亲压着,他宁可去读那神怪传说,也不想读这个,神怪小说里面充满了乐趣,四书五经里面枯燥无味,有什么可读的。
可在现在,林浩宇换了一个心情,看着这些经典,却觉得其中微言大义,令人深思。
除开这些儒门经典之外,孟老这里的藏书还有些其他派别的书籍,《墨子》71篇、《韩非子》二十卷……
读书明理,看着书,林浩宇脑中想起了南唐那些被屠杀的士兵、惨死与自己手下的天地教教徒、被自己杀了全家的少年、滨城号上的那些船客以及被自己坑杀的静云派弟子,林可茹的面孔尤其醒目。
直到现在,林浩宇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恐怖,但那时候的自己,不知为何,竟然像是疯魔了一样,竟然能够下得了手。
滥杀无辜便以为是杀伐果断,杀人灭口便认为是果决勇猛……
也难怪自己那时候惹人畏惧,自己竟然是如此可怕、如此疯魔的一个人,他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一种人?
现在修为全无,莫非就是对我的惩罚么?
在明悟了这些之后,一连数日,林浩宇的脑中都没有别的想法,他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脑袋里面更是一片空白。
林浩宇从来都不想成为一个魔头,他之所以修仙,是想要光宗耀祖,他之所以入魔,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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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天地之间有大道,躬行须从足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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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103。
东南有海,海汇百川。
林浩宇站在海崖的边上,物我两忘。
此时已经是深夜,虽有大海而不见,站在山崖之上,林浩宇只听得大海的波涛之声。
在这天空之中,是无垠的黑漆漆的夜空;在这地平线的远端,则是幽深的大海。
林浩宇就这样盘腿坐了下来,整个人的心思似乎都已经沉淀了下来。
林浩宇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心,身上的力量的循环也趋于暂停,正在用自己的全部的精神来感受这外界的变化。
渐渐的,林浩宇逐渐的沉浸在了这寂静之中。
进入入定状态之后,林浩宇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就仿佛是一个人正在醒着睡觉。
正在睡“醒觉”的林浩宇,身体也几乎停止了一切的机能,他就这么坐着,似乎与山崖融为了一体,仿若顽石。
虽说如此,但若是有人从这片石崖之中找到了林浩宇,这个人定然会忽然惊觉,这林浩宇的身体不* 仅仅没有变成顽石,反而更加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感受!
这种内心清明的状态令林浩宇感觉到了一种心灵上的愉悦和心灵上的升华。他并不清楚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并不妨碍林浩宇体会这种欢愉。
他灵台澄净,意志洗练。内心一片空明,神念游于若有若无之间。
这不是境界的提升。也不是功法的修炼。
现在的林浩宇,仅仅只是在向自身、向这世界寻求解惑而已。
为何日行有常?为何人伦有序?为何事有不平?为何天生贵贱?
天理为何不公?人间为何互相倾轧?道理为何有争?
为何、为何、为何?
一股奇妙的力量。此时悄然从林浩宇的心口流出,与此同时,林浩宇耳边似乎也出现了油灯那洪亮、却又显得飘渺的声音: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埋。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轻命。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愚。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推而变化顺矣。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尽乎象矣。”
林浩宇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片幻景,大片的水光中浮现出来了奇妙光景,在远处,那万顷波涛汹涌,向着四面八方排开;在天上,无量光芒,自海中起,映射漫天,天空之中,莫名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点,如同钉在了天空之上,那些小点晶莹剔透,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光芒倒映海水,孕出大片的璀璨光辉。
看到这样的一幕,林浩宇却是呼吸急促,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玄奥之中。
林浩宇就这么坐在这里,在他的前方,浪声依旧,在这天上,也只有一轮新月,映衬着漆黑的夜空,刚刚所见的密密麻麻奇异白点,并不存在的,在这天下五域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夜幕之上能布满密密麻麻的光点,难道说有人在天上点灯不成?
林浩宇所见的奇异之景,乃是心灯所展示给他的景象。
此刻,林浩宇原本因为外脉损毁而留下了伤势的五脏六腑,也在快速的愈合,林浩宇的全身上下在这个时候都洋溢着“生”的气息。
良久,林浩宇才感觉的自己的精神似乎从这虚空之中回过了神来。
“我为何在这里?这世界又为何如此残酷?”
声音在林浩宇的心底响起。
为何世间万物竟是如此?
置身于这天地之中,林浩宇以为自己能够明白这一点,实际上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明白。
埋藏在林浩宇心中的疑问,似乎并没有被解开。
这个时候,专心致志的林浩宇,甚至忽略了自己刚才所体会到玄妙。
他只是不断的在向自己发问,但他脑中的疑惑却并没有得到半点的解答。
林浩宇很迷惘,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思想钻进了一个牛角尖,却想不出这应该如何去应对,他苦恼不解。
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的心灰若死,曾经苦难的经历,曾经的桀骜不驯,现在也在折磨他的心神。
可就在此时,忽的一下,林浩宇却忽然又是想起了狗蛋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若老天不许,他们早被天打五雷轰了。”
林浩宇心中忽然便泛起了一种可笑的感觉。
与天地相比,人只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与五域相比,人只不过是空中一尘埃,他自己,竟然想要观想天地运行之道……
“以一己之力而想要窥测天意,我竟然如此愚蠢……”思而不学则殆,林浩宇知道。自己对这世界未必有多了解。
现在的他,和当初那个听了说书先生两个故事。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出来寻仙的自己,又有何区别?
在离开卧虎庄的时候。自己想着去求仙问道便能超凡脱俗了;在加入卧虎庄的时候,自己想着入魔杀伐便能逆天;现在自己坐在石崖上便想要求知到天地的答案?
读一页数,便想要穷极天下事,这是狂妄啊!
林浩宇心中顿时明白,眼前也是“轰”的一下豁然开朗,整个人的精神也仿佛得到了升华。
“原来如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想要出人头地的我、想要超凡入圣的我……这都是我的妄念,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是我,我非我,我真的是我,我真的不是我,我仍旧是我,我仍旧不是我,我还是我,我还不是我。我只是我,我只能是我。
孟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林浩宇的身后。
“可有答案?”老人问道。
林浩宇缓缓的起身,却是摇头。望了一眼这前方的幽黑之海一眼,他回过了身来,摇摇头:“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何所惑,何所获?晚生一无所获。心中的迷茫,亦未曾有半点解答。”
听到林浩宇的回答,老人有些惊讶,因为在这年轻人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