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仙踪-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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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溪流所化的、冲落悬崖的条条飞瀑……
他在这不见天日的裂壑里住了二十余日;早已憋闷不已;此时神游九霄;耳边时而狂风呼啸;时而海浪激吼;时而溪流潺潺;时而雪崩隆隆……只觉说不出的畅快。
正自得趣;耳廓忽然一动;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笛声;苍凉低婉;缠绵悱恻。
许宣心中一跳;猛地睁开眼来;沿着崖壁上连绵不绝的树荫藤蔓;循声追去。
这三个多月来;他连得葛长庚、林灵素道魔两大绝顶高手的指点;真剧涨;修为突飞猛进;加上对裂壑地形已了然在心;摸黑飞掠;竟然如履平地。
笛声越来越清晰;如泣如诉;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人影坐在前方瀑布边的树枝上。听见他掠近的声响;那人急忙收起笛子;站起身;低声道:“圣上”果然是王允真。
她起身太急;树枝上又沾满了夜露;脚下一滑;“啊”地失声惊呼。许宣恰巧闪电似的冲到;一把抱住她的腰;跃入瀑帘后的熔洞。
王允真头顶一凉;被水帘浇得湿透;耳颊却烫得如同着了火;蚊吟似的低声道:“多谢圣上”轻轻推开他;朝后退了几步;岂料洞口更加湿滑;惊叫一声;险些仰身坠落。
许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收势不住;撞了个满怀;抱着她趔趄坐倒在地。软玉温香;咫尺鼻息。她的脸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他的唇上;若果再朝左偏移毫厘;两人的嘴唇便将接在一起。
王允真浑身一颤;登时如棉花般瘫软;满脸飞红;伏在他的怀里;羞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宣心里突突剧跳;想要将她拉起;然而闻着她幽香的发鬓;贴着她滚烫的肌肤;一时竟挪不动身体。
相识以来;这小妮子一直对他脉脉含情;但自从到了此地;便刻意疏离。早出晚归;难有遇见之时;偶尔碰到;视线相交;立即别过头去。有时趁着众人围聚用膳时;与她搭话;她也总是晕红着脸;摇头不语。
此时孤男寡女;紧抱着坐在这洞窟水帘之后;听她呼吸急促;心跳如撞;许宣心里更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比起外冷内热的白素贞、狡黠妖娆的小青;王允真的温婉羞涩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与同样温柔;却略显小家碧玉的李秋晴不同;王允真生在蓬莱;心思更为纯朴简单;也更加大方坦然;一直未曾掩饰对他的好感;之所以忽然转而躲避;多半是因为他变成了“伏羲转世”的缘故。
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来破除尴尬;忽听远处传来蛇人们的叫声:“圣上圣上”越来越近;想是听见动响;纷纷追寻来了。
许宣一凛;急忙拉着王允真站起身来;道:“我在这里冥坐炼气;不用进来。”众蛇人这才放心;又悄无声息地退散开来。
王允真感激地瞥了他一眼;见他也正灼灼地凝视着自己;脸上又是一烫;低声道:“圣上为何不与娘娘安寝;深更半夜独自在裂谷里游荡?若是被三十三山的叛贼撞见可就不好啦。”
许宣心中一跳;忍不住也压低声音;微笑道:“王姑娘又为什么不睡觉;深更半夜独自在这儿吹笛?若是被坏人撞见可就不好啦。”
若是小青听他这般鹦鹉学舌;必定白他一眼:“我看你才是坏人呢。”但王允真心思单纯;听不懂他话里的轻薄之味;眼眶一红;摇头道:“我想起妈妈;睡不着。”
许宣一怔;想起真姨娘;心有戚戚;暗觉懊悔;道:“你吹的这首曲子;是你妈妈教的么?”王允真道:“是啊。我妈妈聪明得很;不管什么乐器;只要拿上手;就能立刻学会;随心如意。我可就笨得紧了;这首曲子吹了许久;也吹不成调。”
许宣道:“你初学不久;已经吹得很好啦。只需调匀呼吸;多练习练习指法就可以啦。”说着抽出她所送的那枝玉犀笛;依照方才的曲调;悠悠扬扬地吹了起来。
王允真见他过耳不忘;吹得分毫不差;又是佩服又是欢喜;听到入神处;想起母亲;泪珠更忍不住夺眶涌出。
第一卷人间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怪蟒
王允真见他过耳不忘;吹得分毫不差;又是佩服又是欢喜;听到入神处;想起母亲;泪珠更忍不住夺眶涌出。生怕被他察觉;急忙又伸手擦拭;忽然想起手中空空荡荡;“啊”地失声低呼;道:“糟了;笛子不见啦”
她打开火折子;惶急地转身四顾。
许宣眼尖;瞥见那枝玉犀短笛卡在洞壁的石隙里;笑道:“找到啦。”拾起笛子;转身正欲递给她;只见她举着火折子;惊骇无已地望着自己身后;张圆了嘴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他心中一沉;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恐怖的怪吼狂飚鼓舞;还不等转身;腰上一紧;已被一个腥滑冰冷的东西缠住;猛然拔地卷起;“砰”头顶重重地撞在洞顶;金星乱舞;痛得几欲晕厥。
火光摇曳;泪水迸涌;模模糊糊地望见下方洞角盘蜷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怪物。定睛细看;头皮发炸;冷汗瞬间沁满了全身。
那怪物乍一看是八条巨蟒交错盘缠;仔细分辨;居然是一条长了八个脑袋、分叉出八条蛇尾的巨大妖蟒
妖蟒八头八尾交缠在一起;每条蛇身至少都有两人来粗;五丈来长;金鳞闪闪;背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和荆棘;几乎挤占了整个洞窟。八个蛇头摇曳伸缩;全都张着血盆大口;龇牙吐信;鲜红如血的眼睛凶暴地瞪着他;作势欲扑
被火光照耀;八条影子投映在石壁上;忽大忽小;忽短忽长;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王允真显然也从未见过这等怪物;骇得目瞪口呆;眼见巨蟒蛇尾缠住许宣;不住地往顶壁猛撞;才如梦初醒;高声大叫:“救……”话音未起;“呼”地一声;已被另一条蛇尾缠住腰腹;凌空拔起;透不过气来。
八头巨蟒咧嘴吐信;发出低沉的呜吼;就像在对着他们狞笑;收起蛇尾;慢慢地将他们卷向那八只争相扑冲的蛇头。
那八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腥臭扑鼻;许宣惊怒交迸;奈何蟒身越勒越紧;憋闷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扫处;心中又是猛地一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青
那八头巨蟒盘缠着的蛇身中央;赫然缠卷着一个绿衣女子;俏脸涨红;满是惊恼气恨的神色;竟是小青
这八头怪蟒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竟是三十三山遣来追杀小青的怪物?既是如此;为何不卷着小青径直逃走;或索性将她吞入肚里;反倒藏在这洞窟之中?为何当他与王允真无意撞入时;依旧悄无声息地蜷在洞角?
许宣心中惊疑迭闪;不及多想;缠住王允真的蛇身突然将她往壁上一甩;撞得晕迷不醒;而后立即松开;朝他闪电似的卷来。几在同时;另外六条蛇尾也争先恐后地抛甩而至;将他从头到脚缠了个严严实实。
许宣眼前一黑;什么也瞧不见了;胸口突然一麻;剧痛彻骨;接着后背、头顶腰腹、大腿……全都如遭电击;疼得他全身收紧;直欲爆炸。虽然目不视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妖蟒的八条蛇尾上长着涡形的锯齿吸盘;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八处穴位;就仿佛婴儿吮吸着母乳;贪婪地鼓动抽吸。
他的心中陡然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难道这八头八身的妖蟒是想吞吸他体内的真?
那妖蟒八头嘶嘶狞笑;他越是挣扎;蛇身越发蜷紧;吸盘的也如八股漩涡;越吸越快;将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抽去。
就在他惊怖绝望之际;丹田内忽然一震;急速飞旋。吸住他腹部的蛇尾顿时一阵抽搐;猛烈甩动。接着后背、头顶上的蛇尾也发狂似的摇摆起来;似乎想要松开吸盘;却抽离不出。
三条蛇身一松;许宣如释重负;猛地吸了口长气;只觉丹田内的气旋越转越快;奇经八脉瞬间贯通;“嘭嘭”连震;又有两条蛇尾剧烈抖动;仿佛有滚滚热流正从这五条蛇尾的吸盘冲入他的经脉;卷入丹田。
妖蟒八头乱舞;蛇身簌簌乱抖;方才的嘶嘶狞笑已变成了狂乱骇怒的咆哮。许宣又惊又奇;旋即恍然醒悟。
盗丹**
他虽只修炼了二十多天的“盗丹心诀”;尚不知道如何盗取他人真元;却已渐渐习惯了“因时因地;相生真气”;按照时辰与所处之地的阴阳五行来炼转周身真气;也习惯了“虚空丹田;气注各脉”;将丹田内的“金丹真”转注入奇经八脉。就连睡觉之时;真也自动依循五行相生的顺序;缓慢流转;贮存在经脉各处。
这八头巨蟒若是只想将他勒毙;或是只抽吸他经络里的真;倒也罢了;偏偏将吸盘对准了他的丹田。
被这妖蟒巨力猛吸;许宣原本就空空荡荡的丹田霎时“真空”。丹田与全身经络相连;在巨大的“差”带动下;经脉内的真立即反向倒涌;环绕着丹田滚滚飞转;形成了漩涡。
换而言之;正是这八头怪蟒诱激了许宣的“盗丹旋”;八条蛇尾的吸力越强;挣扎得越激烈;他体内涌入丹田的真气就越多;旋也就越狂猛。如此循环周转;将怪蟒的流滔滔不绝地吸卷而入。
转眼之间;八头怪蟒的真就被他吸走了一半;原本鼓胀的蛇身迅速瘪塌;那八只蛇头恐惧狂怒地嘶叫着;猛地朝他张口咬来。
此时蛇身俱已松开;许宣双臂一振;大喝着拔出“紫龙”;奋力挥扫;“嘭”赤光怒舞;一只蛇头顿时被砍得撞飞在石壁上。另外七只蛇头嘶嘶狂叫着收缩摇曳;突然齐齐朝蛇尾咬去。
“嗤嗤”连声;腥热的血液喷了他满头满脸;七条蛇尾竟被怪蟒自己硬生生咬断
蛇尾既断;涌入他丹田的流也随之消失;怪蟒猛地后弹抛飞。
许宣一愣;握剑昂然立定;笑道:“俗话说‘毒蛇噬手;壮士断腕;;想不到你这怪物竟然也有‘壮士吸;毒蛇断尾;的勇气;佩服;佩服。”
那八头怪蟒也不知听懂了;十六只鲜红的凶睛狂怒地瞪着他;血口张至最大;嘶嘶地喷着毒液;作势欲扑;却又不敢贸然前冲。突然卷着小青;嘶叫着朝洞外飞弹而去。
许宣没料到它竟然不战而逃;心下大急;喝道:“妖孽放下小青姐姐”抢身疾冲;居然赶在它飞出洞口前抄住了它的一条蛇尾;奋力往后拔夺。
那怪物力量奇大;猛地收尾飞旋;将他凌空拽起;狂吼着回旋咬来。
八张血盆大口瞬间从四面八方扑至;许宣哪能抵挡?只得松开蛇尾;翻身滚落;就势挥剑疾扫。
“咻”腥血狂喷;又是一颗蛇头被他斩落在地。那怪物痛吼收缩;八尾乱舞;不顾一切地朝他拍来。
许宣呼吸一窒;此时相距极近;避无可避;只有硬着头皮和它死拼了当下纵声大喝;双手握剑;真狂飚似的席卷全身;一记“风卷长虹”;螺旋着飞转冲起。
这一招原是峨眉的“伏魔杖法”;被林灵素稍加修改;变成了三十六路“合璧剑法”之一;威力更加霸烈刚猛。真沿着他的双臂冲入剑锋;爆出丈许长的刺眼红光;照得洞内一片彤红……
“轰”“轰”连震;妖蟒尖嘶着抛身飞甩;又有四条两尺来长的蛇尾被许宣瞬间劈断。
但许宣终究仍慢了半拍;后心、胸口也被另外几条蛇尾扫中;喉中腥甜狂涌;重重地撞在石壁上;百骸如裂。所幸在“两仪峰”修行了二十余日;真突飞猛进;护体气罩也比从前浑厚了许多;痛则痛矣;并无大碍。
混乱中;只听洞外尖啸四起;蛇人们听得动响;纷纷朝这里冲来。
妖蟒却似被许宣彻底激怒了;非但不逃;反而发狂似的张开六头八身;就像巨大的章鱼悬在洞壁上方;遍体金光灿灿;嘶嘶狂啸;就连鳞甲也仿佛片片竖了起来;恐怖之极。
腥风狂舞;涎水如雨滴落。饶是许宣胆大包天;也不由全身鸡皮泛起;心中忽然一凛;发现被妖蟒紧紧缠卷的小青竟然不见了再一看那怪物的肚腹;高高隆起;不住地蠕动着……难道竟将她吞下肚去了?
又惊又怒;还不等细想;“轰”地一声;乱石飞炸;妖蟒八尾齐舞;重重地砸入他周围的地里;将他连同脚下的岩块一齐收拢抓起。
许宣身子一晃;左臂、双腿、脖子均已被蛇身勒住;疼得泪水交迸;骨头仿佛寸寸碎断了。妖蟒这回学乖巧了;只是紧紧地缠住他;越勒越紧;急速旋转着冲出瀑帘;朝上方飞去。
这时蛇人们恰好也已冲到了;洞外尖啸四起;夹杂着“嘭嘭”不绝的气浪迸炸声;显然在轮番狙击那怪物。他蛇身被夹在中央;无法躲避;被震得气血翻腾;剧痛彻骨。
“圣上小心圣上”那些蛇人瞥见他;惊呼迭起。
趁着他们投鼠忌器;攻势陡缓;那妖蟒狂啸着撞出重围;八尾螺旋飞扫;飓风似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