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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乘龙御剑-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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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功养功,功尽人亡的道理。所以师父经常告诫:镔铁神功之霸道,伤人及已,必须慎之,凡事留功三分,打不过则逃。

    以肖挞凛的xìng格,绝对会在晚上暗杀焦通。为帮助马天佐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即使再卑劣的手段,亦不惜使用。当rì马天佑能战胜天下第一暗器魔头唐楚衣,便是他的杰作。但吴俊辉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他的做法。他是如此的欣喜若狂,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一样东西,因为这样东西比武林盟主的吸引大了百倍。

    准确来说,是妙雨师太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做法。吴俊辉使了一招“吐丹幻剑”,技惊四座,他只是微微动容,暗赞峨眉剑法果然jīng妙。待妙雨师太施然而来,讲出这招“吐丹幻剑”的由来,并提到“天遁剑法”,登时令他喜出望外,全身热血沸腾。

    在镔铁神功最后一页,曾经出现“天遁剑法”四个字。上面记载:镔铁神功练至最高境界,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杀人于无形。而无上境界者,则是天遁剑法,成之,吐丹幻剑,百步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虽万众莫敌矣。

    师父赤术子(即镔铁神功的创始人)有一段时间长嘘短叹,在肖挞凛相问之下,赤术子答道:“为师自创镔铁神功以来,苦修数十年,却无法练成天遁剑法,如今看来,或许是天资有限。”肖挞凛大惑不解,复又问道:“既然镔铁神功乃师父所创,为何其中提到的天遁剑法却无法练成?”赤术子轻叹一声,说道:“天遁剑法已失传多年,据闻内功练至无上境界,即可领悟天遁剑法,为师苦思冥想,始终无法悟通,此天资所限也,虽不敢强求,终是有所不甘。”

    肖挞凛对这个师父敬若天神,暗忖连师父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自己更不必说了,自此亦绝了窥探天遁剑法的想法。如今妙雨师太竟然道破其中奥妙,说只要足够深厚的内功配以纯阳剑法,即可练成天遁剑法,怎不令他欣喜若狂?当下不动声sè,暗自忖道:“难怪师父内功深厚,举世无双,却无法练成天遁剑法,原来另有缘由,看来中原武学与域外乃一脉相通,均以天遁剑法作为无上境界。只要我取得纯阳剑谱,配以镔铁神功练成天遁剑法,一则可以取得师父欢心,二来更不须惧甚么中原武林,天遁剑法一出,万众莫敌,哈哈,到其时沙场扬威,杀宋将如踏蝼蚁,那是何等风光。”

    但凡习武之人,对绝世武学之追求,甚至超过功名利禄,连他这个赫赫有名,手执大权,掌控百万军马的契丹大将亦不例外。他艺高胆大,心意既决,甚么武林盟主,早已抛诸九霄云外,在清朗的月sè中,昂昂然向万佛顶走去。

    夜sè仿似为他而动,他急掠时,风动云涌月移;他缓步而行,风静云止,天上明月亦含笑却步。背后传来金顶上的欢笑声,呟喝声,甚至有人在对着山谷或群峰纵声长啸,声震苍穹。这一切,无疑是在为他进行一场血腥屠杀作出最好的掩护。

    肖挞凛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凄苦。北宋自宋太宗年间,将每年的八月十五定为中秋节,普天同庆,更有团圆之意。一路上家家户户灯笼高挂,中秋未至,喜欢气氛已扑面而来。他虽是契丹人,却亦喜欢这种欢乐的气氛,若能无拘无束的在这种灯笼高挂,彻底不闭的环境下与家人畅饮玩乐,那是何等快哉。可惜他身为契丹大将,肩负重要使命,连年征战,想与家人见上一面,亦非易事。

    对中原武林,他其实并不讨厌,有时甚至觉得他们单纯得可爱。战场上的残酷,较之武林中的打打杀杀,简直是天渊之别。而两国之间的尔虞我诈或各自内部的勾心斗角,比起所谓的江湖险恶,却又不知是强了多少百倍。

    江湖,合则来,不合则散,全凭个人喜恶。今rì拼个你死我亡,明rì又坐在一起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他喜欢这种快意恩仇,有时甚至想跟不认识的中原武林人士坐在一起开怀畅饮。但他不能,因为他是名满天下的契丹猛将,他要做的,便是为皇上效忠,吞并大宋。那些卑劣的手段,暗算、嫁祸、借刀杀人,并非他本意,但为了契丹,他不得不如此。

    边走边想,心中蓦然一惊,忖道:“我怎能会生出如此想法,契丹族人一直以来受尽苦难,皇上皇太后对我恩重如山,若不忠心效力,还算是契丹人吗?”

    眼前出现一座铁塔,细数之下,共有七层,塔尖高插云霄,不愧“凌云塔”之称。塔身黝黑,在银光遍洒中显得格外诡异与神秘。肖挞凛热血开始沸腾,在这座yīn森森的铁塔里面,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纯阳剑谱。

    妙雨师太的武功究竟如何?这黑黝黝的铁塔里面,有没有埋藏杀机?进去之后,还能活着走出来吗?

    这些疑问在肖挞凛脑中稍纵即逝,他已决定走进去。只要是对契丹有利,任何事情他都敢去做,哪怕前面是龙潭虎**。



………【第二十四章 试看鹿死谁手(21)】………

    铁塔其实是用木材建造,在表面包了一层铁皮,以防风雪侵袭,在夜sè中看去,黑黝黝的坚不可摧,令人心生畏惧。

    两支牛油巨烛燃烧,把里面照得通明。十数个妙龄女子盘膝坐于蒲团上,围成一圈,双手合什,轻声诵唱。妙雨师太宝相庄严,坐于正中,见有人进来,慈目微张,复又合上,仿似司空见惯。

    肖挞凛神情恭敬,于人圈外单掌稽礼,说道:“深夜造访,打扰师太清修,实在是清虚子的不该,贫道在此陪过了。”

    妙雨师太低眉垂目,脸上一派慈祥,双手合什说道:“原来是清虚道长,失敬。外面月白风清,景sè秀美,道长不好好欣赏,莫非有心烦之事?”

    肖挞凛笑道:“非也,峨眉之秀美,确实令贫道陶醉。为拾美景,信步而行,不经意路过贵塔,故此冒昧进来打扰。”

    妙雨师太微一点头,不再作声,手捻佛珠,嘴唇微动,默默念诵。那些妙龄女子一直在唱诵,此时声音又提高了许多,仿佛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师父。

    肖挞凛轻咳一声,说道:“既然来了,贫道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师太能否赐教?”

    妙雨师太张开双眼,目不斜视,说道:“道长请说。”

    肖挞凛拂了拂道袍,毕恭毕敬的说道:“rì间听师太一席话,获益匪浅。贫道修习内功数十年,亦算颇具根基,与纯阳派甚有渊源,对纯阳剑法神往已久,趁此机缘,想请师太赐教一二。”

    妙雨师太眉头轻皱,说道:“武林大赛尚未结束,道长何必急于一时?”

    有风自门外吹入,巨烛上的火光窜动,把塔内照得更为亮堂。肖挞凛眼中呈现兴奋之sè,说道:“贫道本有此意,待武林大赛结束,再向师太请教。但这次武林大赛高手如云,内功深厚者不计其数,到其时来找师太探讨武功的,恐怕不下百人,十天八rì亦没个分数。此时机缘巧合,一则贫道明rì有事,必须下山,二来只想讨教一二,不会浪费师太太多时间。”

    妙雨师太闭目不语,良久复又睁开双眼,淡淡说道:“探讨未免不可,然则道长觉得自己内功足以驾御纯阳剑法?”

    肖挞凛微微一笑,说道:“得罪了。”左掌合什,右掌自胸前平扫而过。只听呼的一声,掌风自妙雨师太头顶掠过,将她身后两丈之处的一根牛油巨烛扑熄。

    对身具上乘内功的人来说,数丈内以掌风将烛火扑灭,易如反掌。更何况如今肖挞凛掌风发出,只将其中一根巨烛扑灭,妙雨师太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端坐着并不回头。

    巨烛熄了一支,塔内即时暗了许多,那些峨眉弟子口中诵唱,脸上却露出不快神sè。肖挞凛微微一笑,左掌依然单立,右掌自右而左缓缓拂过。烛光仿似听他号令,先是低头弯腰,然后随着他的手掌缓缓流动,变成一条丈余长的火线,延伸至另一支巨烛上。

    熄灭的巨烛点燃,塔内又光亮如初。面对烛光的峨眉弟子偷眼看时,脸上登时变sè,有些背向的弟子忍耐不住,亦回过头去看。肖挞凛右掌缘抵于左手腕,看着横于两支巨烛之中的那条火线,脸上不动声sè,心中却暗暗得意。

    妙雨师太仿似背后长了双眼睛,亦不回头,淡淡说道:“油烛已融掉许多,请道长收功,否则难以支撑到天明。”

    肖挞凛心中一惊,那两支巨烛被火线灼烧,果然已出现缺口,烛油顺流而下。急忙将功力收回,垂首说道:“贫道班门弄斧,让师太见笑了。”

    他的右掌挪开,火线即时消失,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曳。妙雨师太神态安详,对众弟子说道:“今rì课诵到此为止,大家回去歇息吧,为师与道长在这里探讨一下武功。”

    众弟子应喏而出,并将塔门关上。肖挞凛在一个蒲团上坐下,与妙雨师太相隔一丈,心中暗暗欢喜,忖道:“若老尼姑不肯把纯阳剑法给我看,这些峨眉弟子一走,动起手来也方便多了,嘿嘿,金顶那边尚有许多人在喝酒谈天,高声呼叫,现在塔门关上,到时在塔里打个天昏地暗,外面亦不会有人留意,真是天助我也。”

    妙雨师太自袖中取出一卷书,对肖挞凛微笑说道:“道长请过来。”

    烛光之中,肖挞凛目露狂喜,起身走了过去。妙雨师太竟然如此轻易相信,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只要把纯阳剑谱记熟,天遁剑法指rì可成,到其时攻城掠地,无坚不摧,他这个赫赫有名的契丹勇将,亦将与天遁剑法一样,名垂青史,万世受人敬仰。为怕妙雨师太生疑,站在三尺之处立定,神情甚是恭敬。妙雨师太对他招了招手,说道:“道长近些来看。”言毕低下头来,以拇指和食指夹住书的第一页,似乎想把书揭开。

    肖挞凛见书上写着“纯阳剑谱”四个字,激动得微微颤抖,走到妙雨师太身侧,俯下身去细看。忽觉劲风飒然,妙雨师太趁他俯身之时,突然迎面击出一掌,同时左手翻转,将那卷纯阳剑谱收回袖中。



………【第二十四章 试看鹿死谁手(22)】………

    肖挞凛身经百战,这种江湖上的偷袭手段,自然是司空见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常言道关心则乱,他一副心神全部落在那本剑谱上,妙雨师太骤然袭击,双方距离又如此之近,倒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反手一拨,弓着身形掠开丈余,只觉脸上一阵火热,心中又惊又怒,忖道:“这老尼姑好狠毒,一出手便下杀招,若被她击中,纵然不死,恐怕亦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正自惊怒,妙雨师太已凌空飘至,居高临下照着面门双掌连环击出。一时之间满眼俱是掌影,掌风呼呼,极其凌厉,肖挞凛暗哼一声,亦不退步,身形一挺,仰面朝天,运劲于臂,与她连对了十数掌。

    蓬蓬声中,掌风将烛台上的两支牛油巨烛迫得烛光乱闪,忽伏忽窜。妙雨师太似柳絮般倒飘,复又凌空翻身,落在两支巨烛前面,一手在胸前缓缓下压,似在运功调息,眼中jīng光暴shè,与之前慈眉善目默默诵念的老尼姑判若两人。

    肖挞凛方待欺身痛下杀手,复又想道:“我的身份并未暴露,老尼姑无缘无故对我出手,莫非是信不过我的功力,故意试探?对了,rì间她对天佐亦是如此,看来并没有多大恶意,我暂且忍耐,看她有何说法。”眼珠一转,语带不满的说道:“师太身为一代宗师,若不想让贫道看纯阳剑谱,直说便是,何必动手,伤了大家和气?”

    妙雨师太脸上现出兴奋,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纯阳宫寻觅了五十多年,今rì终rì找着主儿了。”

    此言一出,肖挞凛欣喜若狂,忖道:“听她的意思,已对我的功力深信不疑,愿把纯阳剑谱交出,凭借我的深厚内功练成天遁剑法,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中原武林谁也不会想到,这本纯阳剑谱,最后竟然落在我肖挞凛之手,当年谷如空盗我镔铁神功,如今我骗他们的纯阳剑谱,这叫礼尚往来,彼此彼此。只是谷如空盗了镔铁神功,最后却落得个教毁人亡的下场,而我骗得纯阳剑谱,练成天遁剑法,却是用来对付大宋,除了师父之外,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手了。”

    脸上现出诚惶诚恐的神sè,单掌稽礼道:“师太为试探贫道功力,用心良苦,方才贫道有所误会,出手不知轻重,万望师太恕罪。”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以为妙雨师太试探过他的深厚内功,一定会把纯阳剑谱交出,谁知事情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妙雨师太神情肃然,脸上披了一层寒霜,冷冷说道:“阁下武功之高,世间实属罕见,为着大宋江山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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