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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名门小妻-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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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经六点多了,她召了一辆计程车,途中看到一家五金店,她让司机停下来,进去买了点东西,然后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着,脚步不疾不徐,眼神宁静,好像在思考什么。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淡漠,这时天色也慢慢暗下来,她清澈的瞳仁在暮色中微微闪亮,仿佛初升的星子。

    她径直走到路旁一间洗车店,店门关着,显示没有营业。

    卷闸门拉开,常松那张令她厌恶的脸露出来。

    “小妍妍,你终于来了。”

    她没说话,绕过他闪进去。

    店铺还算宽敞,里面杂乱地堆着一些洗车的工具,另外就是简单的桌椅什么的。

    常松锁好门跟过来,伸手想去揽她的肩膀,嘴里说着一些无聊话。

    她一缩头避开他的手掌,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冷冷说:“废话少说,我只会找你一次,我们之间的帐也一次算清楚。”

    “你考虑好了?给钱还是给人?”常松拖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邪肆的眼神在她身上荡来荡去:“其实,我更喜欢你的人。”

    “闭上你的臭嘴!”她冷冷说:“如果你再说一句这样的混帐话,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常松咧咧嘴,倒是听话地没再说什么。

    凌静妍漠然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甩到他面前,他接过来瞅了几眼:“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啊?”

    里面厚厚一沓都是钱,不过充其量不过一两万,和常松开口的一千万实在是差得太远。

    她没理他,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是她刚才在五金店里买的,尺余大小,也没有刀套,看上去刀口锋利,寒光隐现,她平静地按到桌上。

    常松眼神一敛,“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我?”

    “礼尚往来嘛,认识这么久了,我凌静妍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挑唇一笑:说不出的讥诮:“我就那么好欺侮啊?”

    “你是不想要那个男人了?”常松眯起眼,从身上摸出手机,点开,盯着她的眼睛,一个键一个键的拨着。

    凌静妍也轻轻一笑,从包里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了几个键,也搁到桌上。

    “呀,滚开,不准过来,你要做什么……”她突然装出一副慌张的语气,大声叫道。

    常松一怔,拨电话的动作停下来:“你干什么?”

    “不要……你要钱的话,我全给你,不要这样,呀……”她不理他,叫得更大声了。

    常松有点紧张了,手臂一伸就想抓她的手机,以为她是跟警方通话。

    凌静妍抢先一步将手机推开,在他手掌伸过来的时候,将匕首递过去,塞到他手里。

    袁松下意识地握住,看清是什么,又赶紧松开,凌静妍却拿过来,挽起袖子,飞快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

    匕首果然锋利,她的手臂立刻出现一道血痕,血迅速渗出来,将手腕都染红了。

    “你想做什么?”袁松脸色一变,想到她手机还通着话,大叫:“你别以为可以划伤自己来陷害我,我根本就没碰过你……”

    “常松,我是真的只有这些钱,我怎么可能拿得出一千万呢?”她打断她,用一种虚弱又乞求的声音叫:“你放过我吧,杀人是犯法的,你也是求财,不想闹出人命的是不是?”

    常松到底也是混混出身,紧张了片刻便镇定下来,冷冷一笑:“行啊,大不了同归于尽,你有种就诬陷我,临死前我也会抱紧你那个j夫。”

    凌静妍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是坚信她为了保全那个男人会不顾一切。

    就算他真被她害进监狱又怎么样,牢子嘛,他又不是没进去过,等他出来,会加倍讨回来。

    “是不是想玩大的,我帮你报警。”他无所谓地加上一句。

    凌静妍嫣然一笑,随手蹭了蹭手腕上的血珠,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说:“我已经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录下来,而且发给我的一个好友了,你放心,她只会把这当笑话听听,不会多事的,她知道我喜欢开玩笑的,就象刚才那样,好了,玩笑过时间过了,现在我们继续谈正事。”

    常松狐疑地瞅着她,终于觉得她变了,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冲动火爆的小太妹,而让他感觉到高深莫测。

    她刚才那样闹一场,无非是让他明白,他想威胁她,她同样也有办法回敬他,到了最后,未见得谁能笑到最后。

    他之前对她的那些轻视不知不觉收敛了一些。

    “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那两个条件是不会变的。”他嘴硬地说。

    凌静妍点点头,她手中又拎起那支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

    天色已经全黑,匕首在她手中发出幽幽的寒光,衬着她胳膊上的血渍,有一种妖艳的美,她的眼瞳也似染上丝丝的血色,让常松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疯狂地举着烟灰缸向自己砸来,眼底的狠戾和怨毒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个女人发起疯来是可怕的,他早就认识到这一点。

    “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威胁不了我。”凌静妍说,陈述句,语气很淡,仿佛知道对方一定会相信,所以根本不用大声提醒。

    “钱嘛,我只有那么多,你爱要不要,而且那钱是可怜你这辈子废了,别说女人了,老了死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留给你让你预备后事,其实我倒真觉得对不起你的,人家人生一场吃喝玩乐,挥霍不了的就留给下一代,你呢?只有一张口,能吃多少喝多少?男人该花钱的地方你全用不上,我要真给你一千万,还怕你发愁呢,到时愁啊愁的把身体愁坏了,我更对不住你了。”

    常松被她的话刺得握紧拳,然而她只是轻轻一笑,自顾自地往下说。

    “至于你说的那个男人,他老妈是怎么对我的,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怕告诉你吧,他最近是很迷恋我,我也是想过吊着他,他有钱有地位有相貌,舍得对我花钱,床上功夫更很能满足我,象他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不过嫁入豪门这种事,我还真不敢想,我不象你没有自知之明,做那些一夜暴富的白日梦,我能多勾引他一天,多捞点好处就行了,然后等我们都玩腻了就各走各路,再找下一个,我还年轻,这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说呢?”

    “这就是我比你强的地方,你羡慕不来的,我说啊,反正你现在也这样了,不如去泰国做个手术,该切的切该做的做,没准还能象我一样享受几年呢。”

    “我今天来呢,是看在以前相交一场的份上,不想你再做什么傻事,你也知道我那男人有点背景吧,你想爆他的料,这消息能不能发出去,或者发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大可以试一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你这一闹的,我对那男人也腻了,又找了一个,过几天就会跟他摊牌,然后去外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信不信由你吧。”

    “我们之间应该没机会再见了,朋友一场,万一以后遇到,也希望你能掉头走开装作不认识,永别了啊。”

    说完她笑着站起来,将手中的匕首搁到桌上,眼光闪动,又补充一句。

    “对了,我害得你这样,你恨我是应该的,要不这样吧,刀子在这儿,你砍我几下,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怪你,敢么?”

    然后她掉转匕首,微笑着看着常松。

    对方死死瞪着她,对上她如春花般愈来愈灿烂的笑脸,紧绷的线条缓缓松下来。

    他难道看不出来么?这女人和他一样是亡命之徒,她的意思很明了,真逼急了,她不惜结束自己,也不会让他得逞。

    “那我就恭喜你另结新欢,做女人是好啊,只要肯卖,不愁没人上,希望你下一个男人也能这么疼你。”

    他这是暗示她,你就别想着能嫁给一个好男人,除非你真的远远走开让我找不着,否则就永远是留一个把柄给我。

    即便他什么便宜捞不到,也绝不让她好过。

    凌静妍心底一声低叹,人果然是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无所谓了,她曾经深爱,也享受过爱,老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

    从洗车店出来,门外已是暮色沉沉,天色微微泛红,看不见星星,夜风一点点吹来,很是凉爽。

    她召手拦了一部计程车,到最近的一家药店停下来,进去付了点钱,让店员替她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她那一刀划得不算深,不过伤口倒是挺长的,她笑着拒绝了店员让她去医院缝针的建议,拉下袖子遮住伤口,然后走出药店,若无其事的给聂文远拨了一个电话。

    “回家了么?”她问。

    “还没有。”对方笑:“刚谈完事,正和陈董吃饭呢,你约完会了?”

    “是啊,我突然发觉,和女人约会真没意思,正考虑换个男人试试呢。”

    “你觉得我如何?”他低低地笑:“你想怎么试都可以。”

    “你吃完饭了?”

    “我也突然觉得,和男人吃饭没意思。”

    她抿起嘴:“你在哪?我去找你。”

    二十分钟后,她在一家装饰得相当典雅的餐厅门前找到他,他的身后是餐厅暗红色点缀着绿色植物的外墙,他微倚着红墙,唇角轻轻扬起,霓虹灯在他身上投下五彩的光影,虚虚实实,他俊逸的脸孔在夜色下美得惊人,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凌静妍本来匆匆从计程车下跑下来的步伐慢下来,随着两人距离的逐渐变短,她的心脏悄无声息地揪紧。

    他们之间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接近的时刻,就是远离的日期。

    就象绚烂的烟花,最璀璨,最毁灭。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看见她,聂文远从墙边直起身,笑着迎过来。

    然后她停下步子,唇角大大地扬起来。

    “来了?”他大步走来,将她勾起怀里,“吃了饭没?”

    “还没呢。”她皱起眉说:“和女人约会就这点不好,小气得很,连餐饭都舍不得请。”

    “什么朋友啊,从没听你提过。”

    “所以没什么来往啊。”

    聂文远笑笑,也没问下去。

    两人走进餐厅,之前聂文远订的包房没退,所以直接带她坐进去,召来服务生随便写了几个菜,让她赶紧上菜。

    “陈董呢?”凌静妍享受着聂文远替她斟的茶随口问:“你们已经吃过了?”

    “你不在我没也胃口。”聂文远煽情地说:“根本没吃什么。”

    “那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岂非要饿死?”

    凌静妍一句话冲口而出,好吧,她这样说也有故意的成分。

    聂文远果然沉下脸。

    “不许瞎说!”

    这种不吉利的话听上去真是晦气。

    “你这辈子都跟定我了,我不允许你哪都不许去!”

    如此霸道的话,被他说出来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不妥,只是莫名地令她眼眶一红。

    她赶紧垂下眼睑,将茶杯送到唇边,假装是被那袅娜的热气熏花了眼。

    服务生适时送上饭菜,然后他殷勤地替她夹菜,喂她吃东西,气氛很融洽,两人都没说什么丧气话。

    只是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玩笑般地伸手抓她,不小心碰到她缠着纱布的地方,她疼得一缩,让他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

    “怎么回事?”他挽起她左手的袖子,看到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一片,板起脸问。

    “刚才逛街的时候没留神,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也知道这么一大片是瞒不住的,把早想好的托辞说出来。

    “能摔得这么严重?”他怀疑问:“去医院看过没有?”

    “已经看过了,只是蹭破一点皮,只是我想快点好才让他们包起来,你知道夏天来了,万一留点疤痕会很难看的,真的没事。”

    聂文远继续怀疑地瞅她好久,不过她真是演戏的材料,脸上的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他也没找出什么纰露,想着过两天解下纱布再看看,就没再纠缠。

    饭后,凌静妍吵着要去看电影,聂文远自然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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