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鬼者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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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批判错误路线和反动思想,却是每一个共产党员的权利和义务,谁也不能阻止。”
“得了吧。”符爱民说,“基层党支部不同意窦丕他们入党,就是思想反动,就要办学习班,就要清理。我看你呀,你是开帽子公司和钢铁公司的,动不动就扣帽子打棍子。”
“压制革命造反派,打击革命造反派,以此来否定文化大革命,是不是反动思想?你说,你说呀。”陈殿龙气势汹汹的喊道。
“陈殿龙同志,你的用心谁不知道!说穿了,你不过是想借此打击一大批干部,培植自己的势力罢了。”符爱民恼火地说。
“嗬,”陈殿龙圆睁着眼盯着符爱民吼道,“我看你也是披着马列主义外衣的修正主义分子,竟敢反对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真是胆大妄为,狗胆包天了。”
符爱民也来气了:“请你放尊重些,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干嘛像骂街的泼妇呢。陈殿龙同志,对于你这个造反司令我素来是敬而远之的,可你也不能任意妄为呀,不把党的组织和党的领导放在眼里呀。你知道你来这儿才多久,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什么不好影响,你这是诬蔑。”
“你别急。工作你不管不问,却到处惹是生非,今天批这个,明天斗那个,要不就是大吃大喝,整日醉熏熏的,像个领导干部的样子么?窦丕他们一伙更不像话,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这哪儿是工作?再有,你经常和张丽琼鬼混……”
“你管那么多干嘛?狗逮耗子多管闲事。”陈殿龙骂,“我和张丽琼搞对象,又碍着谁了?犯天条国法了么?你也来多事,什么祸心。”
“我也不是多事,我只想同你提醒一下,你是一个公社领导,要注意影响。”
“你真他妈的扯谈,公社领导又怎样?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不能娶老婆?你少来这一套。”陈殿龙无赖般的骂。
符爱民见他蛮不讲理,也不想再同他说了。陈殿龙却道:“看来,我们公社之所以这样落后,根子还在你的身上。我建议你要向全社三级干部作出全面深刻的检查。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作为公社的主要领导,不首先端正对文化大革命的认识,又如何能领导群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又如何能做好抓革命促生产?”
符爱民冷冷地说:“陈殿龙,这儿是山边公社,而不是你们的什么红色风雷造反派里,在这儿,你只是公社革委会的第五副主任,而不是什么造反司令,你明白么?”
“嗬嗬,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陈殿龙咽了咽口沫说,“不错,我们革命造反派在这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不走运,处处受打击受压制。哼,你以为我们就是落水狗了么?是丧家狗了么?你以为我们只是几条小泥鳅掀不了大浪?你错了。符爱民,我倒是要劝告你,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只看到鼻尖底下的这么一点点地方。我告诉你,文化大革命还未有结束呢,我们同走资派的斗争还没有最后完结呢,我们造反派始终会有叱咤风云的这么一天。不信,你就等着瞧吧,你别以为你们有李斌的支持,就气焰嚣张。实话跟你说吧,李斌推行的是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是很不得人心的,终有一天他要被我们打倒在地的。”
符爱民点着一支烟说:“是谁不得人心,人们自有公论。陈殿龙,我不客气地说,除了极少数别有用心的造反派之外,恐怕是没有谁会支持你的。不信么?”
“你——”陈殿龙气得咬牙切齿,他凶狠地说,“符爱民,你也不要太死心眼了。你以为天下就是你们的了么?虽知天有不测之风云,你千万不要再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呀。你是重新出来工作的,更应该以前车为鉴,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陈殿龙话还未说完,符爱民已经走了出去。陈殿龙望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陈殿龙才回到宿舍,豆皮老胡猪头也都来了。豆皮问:“阿龙,听说你和符爱民干了一架?”
陈殿龙恼火地说:“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王八蛋!妈的,我要你们尽快入党,可你们呢?”
老胡道:“不是我们不想入,可他们不批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可不是。”猪头说,“前几天我还问粮站徐支书,什么时候才同意我入党。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好吃懒做,还想入党,做白日梦去吧。妈的,气得我真想揍他一顿。”
豆皮道:“还不是符爱民搞的鬼!下面的人都听他的。”
老胡说:“阿龙,他们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呢。”
陈殿龙狠狠的骂道:“他妈的,这个王八蛋!竟然也处处给脸色我看。不行,我要把符爱民撸倒,把山边的大权夺过来。不然我在这儿还会有立足之地?”
老胡道:“是得把符爱民这家伙撸倒,不然,我们还真的是站不住脚。”
豆皮道:“符爱民有李斌做他的靠山呢。”
陈殿龙想想也是,要撸倒符爱民又谈何容易,现在不同几年前造反那时了,他可以领着造反派把他们关进牛棚,可以拉他们去游街批斗。可现在,这些做法都行不通了。本来,陈殿龙最怵的就是李斌,他以为“三支两军”一结束,李斌就会滚回部队去。只要李斌不在,他谁都不怕的。没想到李斌却转了业,依然在古镇担任县革命委员会主任。这么一来,陈殿龙就愈发觉得没有法子了。
猪头道:“怪不得他那么嚣张,原来他有李斌做他的后台。”
老胡说:“阿龙,我们没权没势,是没法子和符爱民斗的。”
猪头说:“谁说没权没势,阿龙不也是革委会副主任么?”
老胡说:“公社正副主任五个,阿龙排在最后一个,你说,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那也是。”猪头点点头道。
“妈的,你们少喷粪行不行。”陈殿龙没好气的骂。
四
南国的盛夏特别的热,虽是傍晚时分,天气依然热得人直喘不过气。吃过晚饭,陈殿龙不想在又热又闷的房子里呆着,便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路独自一个人散步。他在山边一呆又是一年多了,长年呆这荒沟野岭,陈殿龙确实也是厌烦透了。他多次打电话找冯国平,要冯国平在黄卫东面前多些帮他美言几句,好让他尽快调回县里。冯国平也答应会帮他的忙,可每回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妈的,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黄卫东这王八蛋是把我陈殿龙全给忘了。”他愤愤的想道。田埂旁开满了野草野花,白的、黄的、红的,一团团、一蔟蔟开得正艳。几只山鸟在草丛枝头上鸣叫着,吱吱喳喳的,斜阳西落,余辉照在天边上,一片绯红。农人或挑担或荷锄,三个一团,五个一伙朝不远处的茅舍归去。几个顽皮的小童骑在牛背上,牛牯边吃着草边慢慢吞吞地走着。可这田园乡景,并没有给陈殿龙带来一丝一毫的愉快。他心里盘算的是如何把符爱民扳倒,把山边的大权夺过来。陈殿龙走着走着,不觉来到离山边镇两公里远的小岭村。家家户户此刻正生火做饭,四处炊烟袅袅,一阵风吹来,送来了一阵阵的禾杆烧烟味。村头大榕树下,一个老头正蹲在在屋边捣弄着粪桶,看样子他也是刚从田里归来,浑身还沾着汗水和泥巴。陈殿龙正要走过去,老头看见陈殿龙,认出他是公社副主任,忙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陈主任,吃过晚了?屋里坐坐。”
陈殿龙“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那老头,一个臭乡巴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打招呼么?他正要走过去,屋里忽然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陈殿龙不由得眼睛一亮,原来这姑娘虽然是一身农家装束,却长得如花似玉,十分的妩媚。只见姑娘叫老头:“阿爸,好吃饭了,菜都凉了。”
陈殿龙这个色鬼,见了如此漂亮的姑娘他脚都软了,双眼只是贪婪地盯着姑娘看。“主任,进屋坐坐,喝口水。”出于礼貌,老头放下粪桶,一边搓着手上的泥土一边说。
“哦,好的好的,就坐一会儿吧。”陈殿龙心神不宁地跟着老头走进了茅屋。
“主任,屋里脏,别见怪。细妹,给主任端碗饭来。”老头用手抹了抹凳子递给陈殿龙。
陈殿龙虽然已经吃过饭,他想,能和一个漂亮的农家姑娘一道吃饭,也是别有一番趣味。他坐了下来,抓起筷子,可是一看他们吃的饭菜,只是几片咸菜头两片萝卜干,他哪里咽得下这些粗菜?他忙放下筷子说:“不用不用,我吃过了,坐坐就行,坐坐就行。你们别客气,不要理我,只管吃,我歇歇就走。”
“那我们不客气了。”老头说,端起碗来呼噜呼噜就喝起了粥。陈殿龙在一旁,双眼不时望望姑娘漂亮的脸,又望望姑娘发育得很好的胸脯,他早已神魂颠倒了,只嫌两只眼睛不够用,恨不得多生出四只眼来。“哈,妈的,真想不到这不起眼的老东西还养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真他妈的是鸡窝里飞出了个金凤凰。”
老头喝了一碗粥,见陈殿龙只是干坐着,他不好意思地说:“那喝口水吧,细妹,去端碗水来。陈主任,别见怪,家穷,没有啥好招呼你的。”
“不怪不怪,哦,这就很好嘛。我们贫下中农就是要保持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嘛,粗茶淡饭要胜过资产阶级的山珍海味几百倍,你说是也不是?”陈殿龙心不在焉,仍目不转睛地望着姑娘。
姑娘端来一碗水,陈殿龙喜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趁机摸了一下姑娘细白嫩滑的手指。姑娘吓得手一缩,碗差点打翻了,洒出来的开水烫得陈殿龙的手背好生痛,“哎哟——”陈殿龙大叫一声,连连甩着手。
老头不高兴了,埋厌姑娘道:“看你,毛里毛燥的,连碗水也端不好。”
“不关姑娘事,是我不小心的。”陈殿龙忙说。他喝了一小口水,将碗放在桌子上,问老头,“大爷,你贵姓?”
“乡下人免贵,贱姓高,村里人都叫我老高头。”老高头张着稀稀拉拉只剩几颗牙齿的嘴说。
“哦,老高头,老高头……”陈殿龙喃喃道。他的眼睛又往姑娘身上瞄去。姑娘被他老是这样的盯着,羞得脸上一阵阵发红,心里也老大不高兴,只得垂着头吃饭。陈殿龙看着她羞红得像个红苹果似的脸,更是被姑娘的美貌吸引了。
高老头又骂了:“细妹,看你真没家教,客人来了,也不陪客人说句话,只顾扒饭,饿杀了你,三天没吃过东西似的,没点礼貌。”
姑娘嘟起小嘴,别过脸去。陈殿龙看着她那娇嗔的神情,心里越发喜欢她了。陈殿龙又问:“大爷,贵庚?”
“啊,五十有六了。嘿,人老了,不中用了……”
“不是这么说。大爷,人老心红,老当益壮,你是不老松、老愚公嘛。”陈殿龙讨好地说。
“过奖过奖,老愚公不敢当……”
“你家姑娘……”
“她呀,十八了,明年也该到婆家去了。不是我一个孤老头,她妈去得早,舍不得她,没人烧饭,她也早该嫁人了。”老高头不胜感慨。
“你没有别的儿女?”陈殿龙问。
“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们都成了家,搬出去了,这个女是我家最小的一个,她不懂事,你别见怪。”
“那大爷你可是多子多福呀。”
“多福不敢说,儿女们个个也都是过得紧巴巴的,日子艰难得狠呀。好在我身子骨还健壮,还下得田挣上两工分。”老高头说。
陈殿龙又望着姑娘,心里像爬满了蚂蚁似的痒痒的难受。“妈的,这小妖精,长得真绝了。和张丽琼这个骚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是美丽的金凤凰,一个是拔光了毛的老母鸡。啧啧,真是草窝里飞出了个金凤凰,只是不知花落谁家,妈的。”他抹抹流到嘴角边的口水,就像老猫见了腥,他恨不得一口把姑娘吞下肚去。
这时,一只老猫跑到姑娘脚旁,在姑娘裤脚上“喵喵”的边叫着边摩娑着。姑娘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发,她一脚将老猫拨开,骂道:“去去去,别在这儿穷叫唤,吃剩的骨头也没有你的份,讨厌死了,滚远一点。”
陈殿龙正捧着碗喝水,受惊了的老猫叫了一声,纵身一跳,恰好撞在陈殿龙的手,“叭”一声,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老高头见状,连连向陈殿龙道歉:“主任,没吓着你吧,真是的……”
陈殿龙知道姑娘是在指桑骂槐,但他的脸皮是再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