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人兄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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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草地上出现了好多鲜红色的小颗粒,我认得那是覆盆子,j市的方言叫“米呦”,大概五六月成熟,覆盆子分好几种,而我在爷爷家最常吃的就两种,一种长在大概半人高的枝桠上,个头较小,另一种的枝蔓较矮,果实较大,多汁,但口感要稍差一点。前方草地上的覆盆子显然是第二种,在肚饿难忍的情况下还能看到这种美味的果实实在让我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抓起果实就吃,手被覆盆子的刺刮伤也全然不在意,当拨开枝蔓寻找更多果实时,一大股苍蝇伴随着恶臭忽然飞涌而出,直冲我的脑门,随即一条像蛇一样的肠子映入我的眼帘,肠子已经腐烂,爬满了不知道是在吃屎还是吃肠子的蛆虫。
又是一阵恶心呕吐,将几分钟前吃的覆盆子全部吐出,嘴巴里残存的甜味也让我恶心不已,一个劲儿地吐口水,然后干呕起来,活活呕出了眼泪。
我含着眼泪瞟了一眼肠子上的蛆虫,它们蠕动着肥胖的躯体,欢快地在食物中自由穿梭……那一刻觉得我还不如它们这些脏东西!
细看之下,覆盆子丛中除了肠子还散落着不少人类的躯干,或手或脚,让野兽撕咬过一遍后任由蛆虫咀嚼,实在是惨不忍睹,遍地鲜红的果实此时此刻真是不应景,我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再打它们的主意了。
这里显然发生过战争,看这周边的情景,大概就是我亲眼目睹的那一场,那么树屋建筑群应该就在附近了。没走几步路,果然在河道的拐弯处看到了缪斯族人的树屋,大大小小大约有十几处,是用木头和枯草搭的,十分简陋。
我隐约记得大祭司的树屋是哪一座,沿着树藤编的绳梯上去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我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我只好一座座树屋爬上去找,但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我猜想他们帮我换好衣服后就随手扔掉了,这里风这么大,谁知道衣服被吹到哪里去了。
爬上最后一座树屋眺望远方,我发现不远处有一大群人正围着一个少女,他们都穿着兽皮衣,显然也是这茫茫大山里的野人。
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我丢失的运动鞋,我料想衣服和裤子也在他们手中,于是慢慢靠近,找了一个树丛蹲下观察。
他们的衣着款式和缪斯族人不同,这应该是别的部落族人,那个被围的少女一脸的惊恐,口中说着不要过来,手里却只拿着一根枯树枝防身,围着她的男人们发出阵阵轰笑,几个人都说要把她抢回去生孩子,笑容极尽猥琐。
他们说的话和缪斯族人的语言一模一样,也就是我家乡j市的方言,看来这莽原森林野人的语言是通用的,即便我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但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正义是不值钱的,何况他们人多势众,我也无能为力。
那个少女被他们用树藤反捆了手押着走开了,我在这附近并没有看到我的衣物,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正要等他们走远我好离开之时,屁股上一阵刺痛传来,我下意识地跳出草丛,手一抓屁股,摊开手来是一只小拇指尖大小的黑蚂蚁!
这缪斯族的裤子连屁股都包不住,简直和大街上那些露大腿的超短裙有的一拼,我骂骂咧咧却并没有注意到那些野人们正在快速向我奔来,我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一脚撂倒。
“看兽皮衣的样子,这小子是个缪斯族人,带回去交给首领!”
“这么胖的缪斯族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烤起来一定非常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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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叫月的女孩
我和那个少女的手都被树藤捆着,像两只待宰的羔羊。
我们被带到了他们部落的大本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四周坏绕着陡峭的山崖,崖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近两百个山洞,看这山洞的形状应该是天然的溶洞,这些溶洞的洞口都有火烧过的痕迹,想来他们晚上就居住在里面,照此规模看来这是一个强大的族群,至少比缪斯族要强大一些。
“看什么看?晚上就下锅了,还不快点走!”
我和那个女孩被推搡着走进了一个地下溶洞,四周传来水滴的声音,时不时地有几只蝙蝠飞出,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少女被吓得不轻,双腿发抖跪在地上哭泣了起来,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打骂道:“起来起来,快走!”
我怕他们下手太重把女孩打坏了,于是轻轻地踹了一下她,说道:“走吧,我们正好有个伴。”
山洞里异常的阴暗潮湿,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长发遮脸,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走吧。”我重复一遍。
她缓缓起身和我一同走向了山洞的尽头。
山洞的尽头是一间天然的石室而且地势较低,我们被直接抛了进下,摔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喂,你还好吧。”我用屁股推了推那女孩。
她坐起身来,看样子并无大碍。
“他们……会吃了我们吗?”她低声问道,声音低沉得感觉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一样。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们是野人,而且是有着特殊食性的野人,哪有肉到嘴边不吃的道理,我已经陷入了绝望,但在这柔弱的女孩面前,我不愿意表现得太过软弱,于是不经意地问了个问题:“那么……你吃过人肉吗?”
“不不不!我是不吃的。”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否认,然后接着补充道,“就跟我家的木头不吃狗肉一样,我是不吃人的。”
“木头是谁?”
“我家养的一条笨狗,不过我很喜欢它。”
我叹了口气,心想一条狗尚且不吃同类,这里的人却是这样野蛮残忍,真是连狗也不如了。
女孩和我聊着天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她问我:“你是缪斯族人吗?”
“是啊,你呢?”
“我是纳美族人。”
“恩……你们纳美族其他人吃人肉吗?”其实我不愿意相信这里的野人都是那般无人性的,想想孪生兄弟尚且有不同,这莽原森林的其他族人也肯定也大不一样,总有文明进步的一方。
可是她回答:“也吃。”
呵呵,这个满是血腥的原始森林,竟没有一片纯洁的地域。
她见我不说话,于是反问我:“那你们缪斯族呢?”
我无奈道:“都一样的。”
她突然不说话了,仿佛陷入了沉思,光线阴暗,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她一本正经道:“等我当上了纳美族族长,我一定改变纳美族吃人的恶习,然后向整片莽原森林推行我的主张,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杜绝这种丑恶事发生!”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一定能当上族长一样,可我都不能确定我们可不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既然这样,就当是她临终前的遗愿吧,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下辈子实现了呢?
“恩,我想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只好这么说,我也只能这么说。
吃人的事我不想讨论了,我不想快死的时候还那么恶心,我开始转移话题:“那……抓我们到这里的人是什么人?”
她思索了一番,说道:“应该是卡卡族。”
“卡卡族……”我的思维开始跳跃,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什么是名字?”
看着她脸上那个天真的问号,我想我又犯傻了,野人是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没文字当然就没有“字”这个字了,我只好换一种问法:“别人都怎么叫你?”
“你是想问我的名儿吧!纳美族人都叫我月,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是夜晚,那天的月亮非常的圆。”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你应该是农历八月十五或者十六生日吧?”
月疑道:“农历?”
这个处于新石器时代的原始森林不可能会有历法,先不要说农历了,就连春夏秋冬他们也没有准确的概念吧,就靠温度的变化来感知什么时候要过冬,什么时候该囤积粮食。
我苦笑着自言自语:“我又犯傻了……”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月无奈道:“你怎么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沐小风。”
月看我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说道:“你这人真奇怪,说的话奇怪,现在连名儿都那么奇怪,我们的名儿都是以一个事物命名的,而你的名儿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沐’是我的姓,小风是我名儿。”
月又问道:“什么是姓?”
这下子可难倒我了,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什么是“姓”,只好说:“‘姓’就是在你的名儿前再加上一个,比如你可以叫王月或者刘月,这样你的孩子就可以叫王什么或者刘什么了,只要你老公不介意的话,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弱弱地问道:“这样子啊……那么老公又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她年纪小,害羞,不知道什么是老公,我就换了个词:“就是相公?”
“相公?”她还是不懂。
“就是丈夫!”
“丈夫?”
“你还不明白?就是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了。”和史前生物真是难以沟通,我已经快给逼疯了。
月看我着急上火的样子也跟着着急了,声音也不由得升了几格:“你就告诉我老公是干什么用的不就行了么?”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直白回答有点十八禁的感觉只能采用迂回战术,说道:“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一样,你爸爸就是你妈妈的老公,这样你总该懂了吧!”
月听后似乎有些恼火,抱怨道:“你怎么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我听不懂的东西?什么爸爸?什么妈妈?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是彻底无语了,难道野人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么?
“爸爸,就是那个生你男人。”
月还是不明白,又问道:“生我的是一个女人,怎么变成男人了?”
我从没像此刻那样有耐心,又解释道:“那个生你的女人是你妈妈,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就是你爸爸!”
月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生我的只有一个女人,我管她叫做娘,没有什么男人。”
我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我竟然忘了j市方言中“妈妈”除了妈妈这一种叫法外也有“娘”这种称呼,虽然和普通话的读音半点都挨不着,之所以用这两个词区分开了,无非就是两个音和一个音的区别而已,想到这些,我忙应和道:“对对对!就是娘,那么‘爹’就是爸爸,懂了么?”
我想,“妈妈”的另一种叫法成立的话,那么“爹”应该也有。
“‘爹’又是什么?我都说了我一出生就一个娘,没有‘爹’,也就是你说的‘爸爸’!”月说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怪不得她对爸爸没有概念,想来也是过得十分可怜,没有爸爸的孩子肯定会受人欺负,现在又被抓到这个鬼地方,九死一生,危在旦夕,这样看来我比她幸运多了,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爸爸妈妈相濡以沫,一家人都非常和睦,家境也还算富足,我活了整整二十年也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随即而来的就是深深的愧疚,刚才我一个劲儿的解释什么是爸爸,大概戳到了她的痛处,这无异于伤口散盐,她可能明白只是不愿提及而已。
“月……对不起,我……”想道歉却开不了口。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怎么了?”
“别难过,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将头一杨,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我才不难过呢,我想通了,我娘肯定会来救我的!”
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四周岗哨密布,要想救人谈何容易!
我叹了口气,祈愿她说的是真的,到时候能把我一起救出去就最好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地能听到水滴岩石的声音,四周变得更加暗了,看来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