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老女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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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一部 ………………………………………… 1
·第一章 住在一只鞋里的人
·第二章 她有很多孩子
·第三章 她不知如何是好
·第四章 她只给他们清汤却不给面包
·第五章 从前有个矮子,他有一把小枪
·第六章 埃勒里违反了决斗规则
·第七章 黎明枪声
第二部 ………………………………………… 8
·第八章 谁下的毒手
·第九章 九死一生的维利警佐
·第十章 该隐的印记
·第十一章 从事实推测动机
·第十二章 死亡的重要性
·第十三章 瑟罗·波兹,平原上的恐怖分子
第三部 ………………………………………… 14
·第十四章 麦克林解开谜底
·第十五章 用鞭子狠揍他们,赶他们上床
·第十六章 如今,全没了
·第十七章 老女人回家
·第十八章 谁负责治丧?「我!」鸽子如是说
·第十九章 女王遗嘱
·第二十章 老女人的故事
第四部 ………………………………………… 21
·第二十一章 焦头烂额
·第二十二章 危机四伏
·第二十三章 树上的果实
·第二十四章 奎因在书房之中
·第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第五部 ………………………………………… 26
·第二十六章 麻雀的身份
·第二十七章 结局的开始
·第二十八章 开始的结局
·第二十九章 结局的结局
·第三十章 从前有一个年轻女人
第一章 住在一只鞋里的人
性子大声叫起来,「你格里维大概是才搔着肚脐从貂皮床上爬起来。维利,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拖这么久。」
维利警佐睁开一只愤愤不平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摇摇晃晃走了出去。一会儿警佐又摇摇晃晃走回来,脸色阴沉。
「那个书记员说,」维利警佐大声起来,「格里维法官先生打过电话来,说他耳朵痛,所以要晚两个小时后才能到这里,书记员还说,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道理。」
「生气,」埃勒里皱起眉头说,「用确切的字眼应是『灌溉』【注】警佐,灌溉就是一个人改造干涸、龟裂、寸土不生的土地时所做的事……这样的描述,我相信,对格里维法官十分贴切。」
警佐困惑不解,而奎因警官则是吹胡子瞪眼喃喃抱怨着:「两个小时!我还真想浇他一桶水呢。走,我们到外头大厅抽烟去。」说完,这个老绅士就走出了331室,后面跟着维利警佐和顺从的埃勒里·奎因;就这样,他们进入了那个离奇古怪的波兹案。
从走廊往下走了几步,在第七审判厅335室的门前,他们和查尔斯·帕克斯顿擦身而过,埃勒里有副好眼力,能够在太阳底下看清教堂;所以他注意到这个高个子年轻男人,并机械地对他下了几个结论:他是律师,(这个简单);他的名字是查尔斯·亨特·帕克斯顿(千篇一律的烫金字);帕克斯顿律师正在等位迟到的客户(时下时地看一眼手表);他不太高兴(萎靡不振)。
埃勒里在与查尔斯·帕克斯顿擦身而过的瞬间用犀利的目光扫了后者一眼,便看出这么多问题,他十分得意。然而埃勒里的父亲却停下脚步,眨巴着眼。
警官:「你又来了,查尔斯,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帕克斯顿:「太岁爷头上动土的案子,警官。」
警官:「在哪里发生的?」
帕克斯顿:「邦果俱乐部。」
维利警佐(笑声震动了整个大理石大厅):「想想瑟罗竟然会去那种专门敲顾客竹杠的地方。」
帕克斯顿:「他还被骗了——我亲爱的朋友啊,这事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他被宰得不轻。」
警官:「真的拳打脚踢啊?」
帕克斯顿(一副难堪的样子):「不完全是这样,警官。我们可不能自己坏了规矩,不不,这只是老套的典型诽谤案子,年轻的康克林·克利夫斯泰特——来自东岸的克利夫斯泰特家族,是个银样徽枪头。」
警官:「臭名昭彰,我敢打赌。」
帕克斯顿:「呃,警官,这个形容词倒也贴切,更可以借此告诉瑟罗一些有关波兹这个特殊家族的真情形(假笑了一声)。用我的话来说,就是醉鬼『波兹』。我发誓,康克林·克利夫斯泰特的所作所为,都是给波兹这个姓加了一重含义。就叫他们『牛皮波兹』吧。」
埃勒里·奎因(他银色眼睛急切地眨个不停):「爸爸?」
于是奎因警官说了:「查尔斯·帕克斯顿——我儿子——埃勒里·奎因。」这两个年轻人彼此握了手,这就是埃勒里陷入——而不仅仅是卷入——「住在鞋子里的老女人」这个不可思议的案子的经过。
一个法警受不了第七审判厅335室的闷热,把他的光头探出走廊外纳凉。
「嘿,律师,法官科尔菲尔德先生说不管他波兹不波兹的,他没法再继续等你的客户了。老天,怎么会这样呢?」
「看在老天分上,他就不能再多等五分钟吗?」查尔斯·帕克斯顿生气地叫了起来,「他们一定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他们来了!警员,告诉科尔菲尔德说我们马上就进去!」说完,帕克斯顿急忙快步往电梯方向走去,一堆人正从电梯里出来。
「她在那里,」奎因警官指着那个老女人对他儿子说,就像是指点两颗星球相撞在一起一样,「埃勒里,好好瞧瞧,这老女人可很少公开露面。」
「她这身打扮,」维利警佐哈哈大笑,「可以去演电影了。」
有一些女人随着年龄增长益发显得雍容华贵,有些人变得面容憔悴,还有一些人就只是变老而已;但是对科尔尼利娅·波兹来说,发福和衰老这两件事好像都跟她不相干似的。她长得娇小玲珑,小腹略鼓,一双优美小巧的脚,走起路来挺有劲的。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眼睛,煤炭一般地黑亮而且坚毅。这双眼,由于她极端利己主义因素的作用,永远包含敌意。只能变成疯犯和凶毒。
要不是那双眼,光看科尔尼利娅·波兹的穿着——她喜欢的黑绸裙,黑灰色的领巾,还有一顶古板的软帽,都会觉得她应该是那种「随和的老太太」,那种维多利亚女王庆典画面中的那种模糊的、无性别之分的小精灵。但她的双眼让人打消了这一看法,这是一双危险而邪恶的眼睛,让那些喜欢没事想象的人——诸如埃勒里,想到不可知世界的鬼怪精灵。
科尔尼利娅女士不像一般七十岁贵妇人般步伐安详沉着,而是快步疾行地走出电梯,像一只在热气中疾飞的蚊虫,后面紧跟着一群各式各样的人,他们大多是兴高采烈的记者先生小姐们,但其中至少有一个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不是记者,这个人几乎和她一样不同寻常。
「那是谁呀?」埃勒里惊讶地问。
「瑟罗,」奎因警官咧咧嘴说,「就是查尔斯·帕克斯顿说的那个小子——科尔尼利娅的大儿子。」
「科尔尼利娅的儿子中的头号怪物。」大维利警佐说。
「他看起来很生气,」警官使了一下眼色。
「他对什么都生气。」警佐挥了挥手。
「请教你们这几个博学之士,对老是心怀怨恨的人,你们怎么称呼?」警官问道。
「愤世嫉俗?」埃勒里眉头皱着说。
「哇!说真的,」警佐大笑着说,「你们不觉得他还满漂亮的吗?」
埃勒里惊讶地发现,如果有人鲁莽地把波兹老太太那一身黑绸脱掉,换成灰呢西服,当场就变成瑟罗了,她儿子……噢不,有一处不一样,瑟罗缺乏他母亲腿上的力量,和他母亲同路而行,他总是落后。事实上,这次他也已经落后了,他步履蹒跚,手里的德贝礼帽按在腹上,匆匆追赶老女人敏捷的步伐,可就是追不上,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怒气冲冲。
一个身穿晨礼服、瘦削阴郁的男人,手提医药包,摇摇晃晃走在这个母亲和儿子后面,他脸上苦兮兮的笑容好像在说:「我不是在赶路,我是在走路。这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记者先生们,行行好,大家都得有碗饭吃。」
「我认得他,」埃勒里大叫,「瓦格纳·英尼斯医师,公园大道的巴斯德。」
「她对待英尼斯就像有些人对待狗一样。」维利警佐顺着嘴说。
「看他追随在她后面的样子,还真像一条狗。」警官说。
「但为什么要医生跟在一旁?」埃勒里抗议道,「她看起来很健康啊。」
「我知道她的心脏一直有点问题。」
「什么心?」警佐冷笑着,「她根本就没心!」
一群人涌进335室的大门。年轻的帕克斯顿想拦住波兹女士,但他英勇的尝试只换来一句咒骂——「别挡路!」
他只能解嘲地低声说:「如果你们想要看好戏,非常欢迎,各位。」然后就跟到他的客户后面。
就这样,奎因父子和维利警佐,咒着格里维法官的耳痛,也跟进去看好戏。
科尔菲尔德法官,一个长着双雌鹿般颖悟眼睛的身材高大的法官,从高高的法官席上,看了一下眼前这个姗姗来迟的老女人,消沉的瑟罗·波兹,满脸通红的瓦格纳·英尼斯医生,还有那群兴奋的媒体记者,当场进行了严厉的报复。
他对着书记官大吼一声,低语声和脚步声静下来。原定的审案顺序已经调整,波兹对克利夫斯泰特的案子被后延,原本排后面的基阿科莫对吉夫·乔廷斯公司一案提前。
查尔斯·帕克斯顿还在科尔尼利娅·波兹女士身边转来转去,埃勒里向他招了招手,律师满心感激地走过来。
「到外面去,这还得好几个小时呢。」
他们挤开一条路来到走廊。
「你的客户,」埃勒里先开口,「真使我着迷。」
「那老女人啊?」查尔斯扮了个鬼脸,「要不要来根烟?瑟罗才是这个案子的原告,不是波兹女士。」
「哩,看着他一路跟在他老妈屁股后头那样子,我还以为……」
「瑟罗这样跟在他老妈屁股后头已整整四十七年了。」
「那个高雅的瓦格纳·英尼斯医师又是怎么回事?」
「科尔尼利娅心脏不好。」
「你真能开心,你看她健步如飞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没有人能让这老顽固听进一句话,搞得英尼斯医生老是紧张兮兮的。只要这个老女人离开鞋子,他就得紧跟后头。」
「再说一遍?」
查尔斯满脸狐疑地瞪着他:「奎因,你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鞋的事?」
「我确实孤陋寡闻,」埃勒里可怜兮兮地说,「不对吗?」
「我还以为每一个美国人都知道,科尔尼利娅·波兹的财产都是做鞋子赚来的——大名鼎鼎的波兹鞋。」
埃勒里这下懂了:「波兹鞋即美国鞋——三块九毛九分一双,统一售价。」
「对啦!」
「不对!」埃勒里转头盯着335室紧闭的大门。
波兹鞋不是一个企业,或是一个什么机构,它是一个完整的文明。这块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波兹鞋店。小孩子穿波兹鞋;他们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伯伯、叔叔、婶婶、阿姨也都穿波兹鞋;更令人沮丧的是,他们的祖父早就已经穿波兹鞋了。波兹鞋等于美国低收入阶层的荣誉徽章,由于这个阶层是最大的一个阶层,所以波兹家的财产不是普普通通的数字——它是天文数字。
奎因转过头热切地对律师说:「但你刚才提到『当她离开鞋子时』这句话,难道是对波兹鞋的祟拜仪式的某种术语是吗?」
查尔斯咧了咧嘴:「一开始是在一份支持劳工的报纸上,编辑要一些漫画家花点墨水为科尔尼利娅来个速写。你记不记得那次波兹工厂罢工?」——埃勒里点点头,他想起来了——「其中一个天才小子,画了一栋大房子——代表波兹家的滨河豪宅——但把它画成老式高顶鞋的样子;而且他还把科尔尼利娅·波兹画成像在《鹅妈妈》画刊里的丑恶老太婆,和她的六个小孩从『鞋子』里冒出头来,加上如此的文字说明:『从前有个老女人,住在一只鞋里,她有很多小孩,所以她付不起工人维持生活的基本工资。』诸如此类的说明,总而言之,这个名字从此跟上她了,从那时起,她一直被称为『老女人』。」
「而你就是这个鞋业女王的律师?」
「对,但我绝大部分的工作都和瑟罗有关,愿上帝赐福他敏感脆弱的心灵。你看到瑟罗了吧?就是那肩膀窄窄的矮胖小人猿。」
埃勒里点点头:「体型很怪,活像只小袋鼠。」
「呃,瑟罗·波兹,全世界最粗鲁无礼的人。」
「这是钱多烧的,」奎因先生叹口气说,「真可悲,他有没有赢过任何这类的官司?」
「没有!」帕克斯顿脸都气白了,「我心里太清楚了。已是第三十七次因他诽谤诬蔑他人使我出庭,前面三十六次全都败诉。」
「那这一次怎么样——邦果俱乐部的纠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