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舍你其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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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嘶哑,此刻听起来更加难听,顾小小急忙说:“我不是醉香楼的人,我是来找人的,顺便帮厨房送点心过来。”
“不是醉香楼的人,却出现在醉香楼,还是个姑娘。”这醉香楼是什么地方,他们都再清楚不过,按规矩,不该有除了醉香楼姑娘以外的女子出现在这里。二人对视了一眼,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年长那人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老实交待,不然来了可走不了了!”
顾小小急道:“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我真的是来找人的。”这二人早已认定了她有问题,再多说也是越描越黑,看二人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主。
正当顾小小无措的时候,一门之隔的房内,却是完全另一副情景,醉香楼的花魁紫琼香肩半露地侧躺地床上,半抹美胸若隐若现,只是睡得人事不醒,脸上还带着异样的红潮,越发衬得她的容颜娇美如花。
本是极香艳的画面,却无人欣赏,房内还有两名年轻的男子,将她这个极受恩客们追捧的花魁晾在床上,他们却围坐在桌子边上低声讨论着什么,神情严肃谨慎。
二人都长得十分俊美,其中一名坐在桌子右侧的男子身着一身紫黑色长袍,衣着华美,做工精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贵之气,年纪虽轻,眉宇间却带着一种俯睇天下的孤傲。他身旁坐的男子则一袭白衣,眉目如画,柔和沉稳,仿佛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从容,相较之下则更显得亲切。
听到房外的声音,二人停下了交谈,白衣男子先一步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透过门缝望见了外面的情景,顿时脸色一变,快速地望了同伴一眼,神情变得复杂。
那男子见他这副模样,便也起身去看房外的情况,一见到门外被手下制住的女子容貌时,他几乎全身一颤,灼灼有神的双眸迸出惊喜的光芒,立即就要冲出门去,只是下一刻,身体却被人紧紧拉住。
他转身,开心的神情溢于言表:“你看她,长得和我母妃简直一模一样!”
回头见白衣少年眼中没有半分惊讶,仿佛对这件事早已知晓,这人开心的神情也变了,惊疑不定地望着拉着他的人,问:“难道你知道她是……?”
白衣少年缓缓地点了点头,见他又要返身出门,他忙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先放她走,我回头再与你解释。”
“如果是她,我怎能放她走?”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白衣少年朝门口瞥了一眼,担心他们的对话被门外的人听见,又将他往房内拽了几步,才说:“她现在住在我府中,今后自会再见,只是现在却万万见不得,你听我一言。”
俊美的脸上升腾起几分怒意,紧紧地盯着这个几番阻挠他的人,只是与他对视的双眸却平静如湖,片刻之后,他终是妥协了,冲着门口说道:“青风,白扇,把人放了”
门口两人听到了声音,立即应了声“是”,便将抵在顾小小脖子上的匕首收了回去,顾小小如遇大赦,一刻不停地走了,边走还边想着,刚才从那房里传出来的声音,真是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顾小小走到楼梯口处,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另一端走了过来,见她要下楼,忙叫住她:“小妮子,你是来送点心的吧?把点心给我。”
顾小小也顾不上问她是不是翠萍,将点心往她手中一放,便飞也似地逃开了,这醉香楼,她再也不要来了!
紫琼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白衣少年对门口较年轻的那人说道:“白扇,你暗中跟着刚才那位姑娘,务必保护她安全回到慕容府。”
白扇领命去了,房门又关上了,他微微想了想,转身正要说话,只见一个黑影飞身扑了过来,他没有防备,被狠狠地按在墙上,脖子被坚硬的手肘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制住他的人显然气愤得很,吼道:“慕容悠圻,原来你一直知道她在哪里,却瞒了我这么久!”
这白衣少年,正是慕容悠圻,被人压制着,他也不挣扎,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人怒得要冒出火花的眼睛,说:“隧夫人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我自要保护她的周全。”
“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么?”他几乎是咆哮地反问他。
慕容悠圻不怒反笑,“纵然是天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你这时候知道我是天子了,你瞒着我这件事,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年轻的帝王宇阙华怒气冲冲地说着:“你明明知道母妃遇害的消息让我痛苦万分,我在这世上唯有小妹一个亲人,我一直都在找寻她,你却这么可恶,明知她在哪里却不曾透露半句,叫人拉出去砍十次头都不为过!”
慕容悠圻笑道:“君无戏言,你这砍头的话可别再说了,万一真砍了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听他这话,倒像是笃定他不忍砍他头似的,他皱眉恨恨地看了慕容悠圻一眼,冷哼了一声,神情很是不满,但手上却收了力气,将人放开了。
慕容悠圻活动了下身子,叹道:“你平心而论,我做哪件事情,不是为了你们兄妹好?小小的事,不与你说,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到几分。”
“你是怕太后知道她还活着,会对她不利,也怕太后利用小小来要挟我。”他的苦心他能体会,但心里还是不甘,“你我重逢已经六年,你哪怕与我提上一提,即便不把小小接到宫里,我心里也舒服一些。”
慕容悠圻摇了摇头,“不与你说,还有另外的原因,一来,万一在太后面前露出端倪,被她察觉了珠丝马迹,就坏了你的全盘计划。再者,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我刚才极力阻止你出去见她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宇阙华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慕容悠圻想了想,才缓缓地说:“当年的事,小小……是半分也不记得了。”
“怎会如此?”宇阙华越发揪心起来。
慕容悠圻叹了口气,说:“这就要从十年前那件事说起了。”
第 014 章 陈年旧事
元昌十三年三月,宫内发生了两件大事,先是年仅十五岁的太子忽然暴毙,皇帝沉疴多年,得知太子殁了,精神大受刺激,顿时卧床不起,他自知时日已不多,便连夜宣召远在南方封地的次子齐王,将其封为太子。然而就在齐王离开封地之后,齐王府邸遭到了蒙面黑衣人血洗,府里的奴才丫环无一幸存,就连齐王的生母遂夫人和妹妹和柔公主也都被一刀划破喉咙毙命,昔日也曾荣宠一时的人儿就这样香消玉殒。
如此惨案,还发生在帝王之家,一时间遥言四起,而大户人家更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便招来杀身之祸,加上皇帝病重,天下隐隐动荡不安。
同年五月,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拜原皇后为太后,下旨倾力追察杀害生母与公主以及齐王府一众下人的凶手,不久便抓到了那些黑衣人,大理寺与刑部会审得知那一帮人原是山中草寇,因对朝庭不满已久,加上窥觊王府财物,才将王府洗劫。这件事到此造成的波动才渐渐隐没,但坊间仍有着各种传言,其中之一便是是先皇帝欲立少君,才杀其母,怕今后母壮子弱,天下大乱。新帝追查此事,不过也是只是给天下人一个说法。至于那位年仅八岁的公主,怕是先皇为了做足戏,不得不牺牲掉的一颗棋子罢了,要不都说伴君如伴虎呢,帝王之家权衡轻重,父女亲情怕是敌不过江山社稷吧?
但坊间传言如何,都不过是猜测,事实往往藏匿在各种表相之下,亦或者,有人编了传言将真相引至别的方向,唯有真正目睹了这起血案的人,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慕容夫人伊清玉与隧夫人曾是闺中好友,而当时慕容家在南方,与齐王府只有半日的路程,所以伊清玉常带着慕容悠圻到齐王府做客。慕容悠圻与年纪相仿的齐王志趣相投,很快便成了好友,那时候年纪尚幼的齐王还未想过坐拥江山,成日过得逍遥自在,直到那一道圣旨的忽然降临,改变了原本平静的一切。
齐王被召入宫的当晚,伊清玉带着年仅十岁的慕容悠圻在隧夫人那里喝茶聊天,隧夫人入宫后,二人就极少再见面,此番随儿子到了封地,虽再无往日宫中荣宠,日子却别样清幽自得,每次见到故友,也是有说不完的话,二人天南地北地谈着天,慕容悠圻安静地坐在窗边望天,春末夏初的时节,雷声滚滚,风满楼,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在他身旁,八岁的和柔公主抱着他的手臂,微抬着粉嫩漂亮的小脸望着他,一脸很开心的模样。
那原本是很愉快宁静的时刻,却不曾想一场灾难无声无息地来临,在那场狂风暴雨的侵袭中,齐王府沦为人间地狱,不知哪里冒出的黑衣人,见人便杀,刀刀致命,王府之内惨叫声连天。
最早发现这场杀戮的便是慕容悠圻,他们所在的阁楼,正在王府的最高位置,伴着远处朦胧的灯火,看到王府的仆人倒在血泊之中,那些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如索命修罗,四处寻找着王府里的活物,有的甚至已经往这个方向而来。
隧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到窗前一看,顿时脸色苍白,没有多余的言语,多年的宫中生活已经让她处变不惊,镇定地打开暗格,将其它三人推入秘道中,那是一条直接通往王府外的秘道,暗格设计极为隐蔽,是极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隧夫人随齐王来到封地,原以为已经逃离了宫中夺储的争斗,谁知因为太子的忽然暴毙,原本既定的生活又掀起狂风暴雨。敢血洗齐王府的人,除了皇帝,唯有那个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刘皇后,隧夫人知道,皇帝对她是断不会下此毒手的,而刘皇后,她膝下并无所出,失去太子这颗棋子,皇位已不得不传与齐王,不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那个人寝食难安。而他们初到封地不久,尚未站稳根基,又如何与后宫之主以及权倾朝野的兄长刘武的势力相抗衡,那些黑衣人身手凌厉,完全是有备而来,她心中也明白今日凶多吉少,她抱起心爱的女儿亲了亲,对伊清玉嘱托如果她有意外,让和柔在慕容家以丫环的身份住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能保住和柔的性命,更不为慕容家引来血光之灾。
人生荣辱,只是一夕之间,如蝼蚁般存活又如何,只求保命,如此而已!
她将要拉她一起离开的三人推开,不由分说,绝决地按下了开关,将三人隔在墙后,她们要是留下来,面对黑衣人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而黑衣人冲着她而来,如果她走了,黑衣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将王府掘地三尺,到时候和柔走不了不说,也可能会连累到整个慕容家。她挺直了身板,站在窗边等着那些黑衣人,美丽的脸庞看起来格外勇敢从容。
秘道之内,三人透过墙上的细缝能看到屋外的情景,伊清玉将被吓坏的和柔搂在怀里,一手捂着她的嘴,以防她万一发出声音会带来危险。
秘道之外,先冲入房中的是隧夫人的丫环临香,她原是守在房外的,看到黑衣人才冲进房中,想要告诉隧夫人,但话还未说完,黑衣人便涌入房内,至少十余人,站在房中黑压压的一片。
看到隧夫人,有人开始出言轻薄,那可是是皇帝的女人,美貌尊贵自是不用说,让人想入非非,只是临香哪里见过有人对主子如此无礼视,忠心护主冲上前,却见剑光一闪,被为首一人硬生生地一刀砍下了脑袋,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片刻间只剩头颅在地上滚动,那人手段毒辣,眼神一样阴狠可怕,饶是在皇宫之中生活了十余年,见惯了勾心斗角的隧夫人也惊惧得直发抖。
秘道之内伊清玉见到如果血腥的画面也几欲作呕,只是担心好友的安危,眼神也不曾离开过房内那些人,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所谓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是何解,所要经历的,承受的,远远不是她能想像的。
她紧紧地抱着和柔小小的身体,怀里的人身体僵硬,小小的双手握成拳头,指节泛白,双眼恐惧却死死地盯着墙缝看着外面屋子的人,仿佛要将这些黑夜中的恶鬼的样子刻进心上,没有叫喊,没有哭泣,反应半点也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她看着那将临香的头颅砍下之人,半边脸庞被头发遮掩着,露出的半边脸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脖子,他一手将剑横在眼前,透过那淋淋滴下的鲜血,望着隧夫人,�